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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被盯上的段水流

    瞧着遍地的哀嚎,尤其是胖子,都快被压成死胖子了,段水流很庆幸自己刚才起身慢。

    并不是他抢不赢别的士子,主要是他习惯装病装全场,哪有一听能出恭,肚子就不疼了,跑起来个个儿都是健将一样的,这不得惹人怀疑么!

    你看,刚才蜂拥争先的士子们不就完犊子了嘛!

    更完犊子的是,那道空谷幽兰般的声音,阻止了所有士子茅房‘采风’的梦,这不,一听到取消考核资格,全都挨个儿爬起来,回到了座位上,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哎哟!压死胖爷我了!快起来!快啊!”压在最下面的胖子,满脸痛苦的扭动着肥胖的身躯吼道。

    当胖子最终从下方出来,回到了座位上后,一道身着夫子服的倩影迈步走了进来。

    明亮的双眸,宛如清澈的湖泊,仿佛眼珠一动便能看见丝丝涟漪,白璧无瑕的脸庞,再搭配端庄的五官,形成一副温文尔雅的气质。

    当下女夫子进来后,面露不悦之色,俏脸上的寒霜透露出了心底的怒意。

    “夫子还有女子担任的?”段水流见到这一幕,心里出现了阵阵疑惑,毕竟这个世界女子是不能为官的,所以大多女子极少读书,更不会去考科举,所以自然而然女夫子就少了。

    而眼前这位女夫子,从面貌来看,很年轻,估计与段水流年纪不相上下,很难让人相信她是博学之人。

    鼻翼微动,女夫子轻轻嗅了两下后,眉黛轻皱,似玉的葇荑捂住了端庄的琼鼻说道:“临窗士子,请将窗户打开!”

    温文尔雅的书卷气女夫子,吸引了所有士子的目光,这时候她说的话,根本没有半个人能听进去。

    眼见一个个儿士子,皆露出垂涎的神色,女夫子俏脸的寒霜加重,空谷幽兰的声音变为了怒声:“再说一遍,请士子们打开窗户!”

    这下靠窗的士子反应了过来,面露猪哥似的微笑点头,呆呆的转过身子打开了窗户。

    片刻后,污浊的空气走光,这时女夫子再度开口:“所有需要出恭的士子,排队前往,每次只能去一人,从第一排开始!”

    顿时,坐在中间靠后排的士子,脸上真的露出了惨白之色,从第一排开始,等轮到自己,即便拿到了事先准备的小抄,回来后誊抄的时间也不够了。

    段水流与胖子对视了一眼,两人皆苦笑连连,因为他们俩是坐在最后一排的,这次作弊估计没有任何希望了!

    但是放弃不是段水流的风格,既然决定要做,他就一定要尽最大努力做到最好,况且如果考不上,如何与表姑丈一家子交代?

    他段大爷,可是被寄予厚望之人!

    “咦?”眼角瞟到了胖子身上,段水流嘴里发出惊讶的轻音。

    那小子竟然提笔开始写了,虽然隔得远看不清写的内容,但是段水流能看的出,那字儿跟个鬼画符似的。

    “呵!估计胖子知道没戏,开始乱写了!”嘴角露出了冷笑,段水流忍不住的腹诽着对方。

    “要不要本公子也乱写呢?万一写个白话文章也通过了呢?”段水流捏着笔杆子,心里想着各种可能。

    只可惜他知道,白话文通过的几率是等同于零的,除非天上掉馅儿饼砸中了他。

    “唉!”

    想着想着,段水流背靠在椅子上,愁眉苦脸的难以下笔。

    突然!

    沉思中的他忘了手中有毛笔的存在,手指一松,顿时毛笔掉落地面!

    “哎呀!笔掉了!”段水流惊叫出了声,然后弯腰下去捡笔。

    在手指触碰到毛笔的一刹那,段水流仿佛想到了什么,灵光一闪的他,直接伸出手指插进自己的发髻内,他想借此机会,抠出嵌在里面的小抄。

    “哈哈!本公子就是个天才!”手指在发髻里转动,指尖已经碰到了纸条,段水流一个人在桌底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你在干嘛?”忽然香风袭来,小巧的莲足立在了段水流眼前。

    抬头一瞧,刚才温文尔雅的女夫子,正站在他的桌前,一脸怒意的盯着他。

    一瞧见对方蹲了下去,女夫子立即就反应了过来,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猜不出段水流是为了作弊。

    不过这一次女夫子确实是冤枉了段水流,他是真的笔掉了,作弊扣小抄,只是偶然,偶然而已!

    得!瞧见自己的计划失败,段水流只能硬着头皮答道:“回夫子,捡笔呢!”

    “哦?是吗?那捡起来了吗?”女夫子朱唇轻轻张开说道。

    “嘿嘿!捡起来了!捡起来了!”尴尬一笑,段水流赶紧捡起毛笔,一溜烟回到了椅子,坐的端端正正。

    考室内发生的这一幕,使得所有士子们眼前一亮。

    “哎呀!学生的毛笔也掉了!”几十名士子同步夸张的惊叫道。

    紧接着,满屋子的“吧嗒”声不绝于耳,尤其是中间靠后排的士子,毛笔全都掉到了地上。

    见过考试集体掉笔的么?当下段水流就见到了!

    苦笑着摇摇头,段水流这一刻真是欲哭无泪,自己造了什么孽,分到了作弊考室来了。

    结果就是,无论他有何动作,这一批不要脸的士子都会跟风,搞得他根本没有机会取出小抄。

    关于为何有这么多人作弊,段水流脑袋一转,也就想通了。

    考室的安排,多半与进门登记的早晚有关,丁字十号考室,都是登记较晚的士子。

    估计他们也如同段水流一样,生怕考不上,所以在书院门口踌躇,直到在老刘等小贩那里买了答案,才匆匆进来。

    想想看,有信心或不作弊的士子,几乎都是抢先入内,他们最怕的是错过了赶考时机,而不是考不上。

    “所有掉笔的士子,笔皆由夫子负责拾取,不得随意蹲下,违者按作弊处理!”俏脸寒霜遍布,女夫子扬起声音说了一句,随后离开段水流身旁,前往各处捡笔。

    听到女夫子新的决定,段水流立即发出了愉悦的偷笑,暗自骂道:“活该!”

    骂完后,他又愁了,当下该咋整,捡笔都不准捡了,答案肯定是没法儿抠出来了。

    彻底被堵死的段水流愈发忧愁,一想到交白卷,考核不通过,回到清源县丢人,他就难受不已,几息过后,鼻尖儿上都浸出了细小的汗珠。

    怎么办?该怎么办?

    情急之下,段水流碰倒了桌上的笔架,掉落地面!

    反应过来后的一瞬间,段水流又兴奋了。

    “哎呀!笔架掉了!”说完这句,他赶紧蹲下去捡笔架,顺便扣发髻内的小抄,毕竟女夫子说掉笔的由夫子捡,又没说笔架也让夫子捡。

    但是这种动作不能太久,否则女夫子肯定以为他在作弊,到时候抓个现行就麻烦了。

    两息后,段水流没能成功扣出小抄,只能拾起笔架回到椅子上,并且示意年迈的朱夫子,只是捡笔架而已。

    “哎呀呀!墨条掉了!”故意碰掉墨条,段水流又赶紧蹲下去捡墨条。

    这时,女夫子莲步轻移,满脸含怒的走了过来:“不是说掉笔由夫子们捡么?为何还要蹲下捡东西?来人,将此子逐出考场,永不录取!”

    话音刚落,学院的护卫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脸凶神恶煞的就要架起段水流。

    “等一下!”站起身,段水流大手一挥,气势瞬间压过了护卫。

    “这位夫子,学生可是讲理之人,方才你说掉笔由夫子们拾取,若蹲下按作弊处理,是也不是?”段水流一脸不畏强权的模样说道。

    “是!”女夫子嘴唇微动。

    “可学生掉的并不是笔,而是笔架、是墨条,按规矩可自行拾取,对也不对?”巧舌如簧的段水流,说到最后有种轻佻的味道,宛如在说,你拿本大爷没办法。

    “对!可是……”

    女夫子刚想说对方诡辩,但未曾想段水流立即打断她说道:“各位士子,你们说对不对呀?”

    “对!”几十名士子站起身,异口同声的答道。

    “看吧!夫子,这事不怪我,要怪就怪你没有讲清楚!”说完段水流轻蔑的盯了她一眼,然后就坐下了。

    “哎呀!墨条掉了!”

    “哎呀!笔架掉了!”

    随即,场内发出了‘砰啪’作响的声音,一下子考室内乱作一团,大家都蹲下捡东西去了。

    气炸了的女夫子浑身颤抖,满脸通红,半息后,她发出了尖锐的声音:“所有士子全部起身,再掉任何东西皆由夫子拾取,不得弯腰、俯身、站起、左顾右盼,否则按作弊处理。”

    一瞬间,所有士子赶紧起身,生怕被踢出了考场,永不录取!

    当一切尘埃落定,女夫子俯下身姿,在段水流耳边银牙轻咬的说道:“你完了!”

    随即她转过身,招呼了学院护卫端了一根凳子,坐在了段水流身旁,带着愤恨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仿佛只要他有任何动作,立即按作弊处理!

    看了看女夫子,段水流露出了悲壮的表情,心想“完犊子了!这是被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