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回 乔府奔丧
走到城门口，萧天启忽然站住。
他仰视这座不算高大却历史悠久的县城，淡淡一笑，“谢谢庞老弟的好意，不过今天我就不在新都县留宿了。淮江县还有一摊子事等着我回去处理，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也不再与庞谋寒暄，萧天启带着人马踏着夕阳离开了。
庞谋目送着萧天启离开，随后背着手、面色冰寒地走进城内。
胡六在城门口等了许久，看到庞谋进城，也立刻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庞谋问：“我不在的这几天里，有没有发生什么重要的事？”
胡六想了想，“只有一件，乔家家主乔牧因为旧病复发，前几天病死了。算算日子、明天就要下葬了。”
庞谋忽然停下脚步，他回头看了胡六一眼，摩挲着下巴。旋即他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庞大人，您去哪？”胡六追了上来。
“这么大的事，当然要去见乔家的大小姐。”
……
黄昏时分，小五正坐在院墙上、翻着那本已经破烂不堪的书。
他抬起头，远远地看到乔汐向这边走来。小五呼喊着乔汐的名字、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乔汐木然地走进院中、走进她与文苏住的屋内。周沧坐在井边喝酒，他打了声招呼，没有回应，有些恼怒。
众人很快聚集在屋前，小五鼓足勇气敲了敲门，没有回应。
秋鸣拍拍林江的肩膀，林江只好走上前去。他正要敲门，屋内忽然传来乔汐的声音：“队长，我想请假。”
“怎么了？”
“……我父亲去世了，我想回趟新都城。”
“新都城……”林江看向窃窃私语的众人，在场的人里只有他数月前进过新都城，只有他才知道那里是真正的龙潭虎穴。四灵将、庞谋、彷如囚笼般的古城，让当初与他一起进城的三个队友全部留在了那里。
乔家是名门望族，丧事世人皆知。庞谋远比谭真精明，他会不会在暗中再安排一个像灰明一样的千夫长呢？
这一次，虽然林江非常不想让乔汐去冒险，但父亲逝世这种大事，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阻拦的。
“乔汐，我们……和你一起去！”小五说。
林江拍拍语气并不坚定的小五，笑着说：“你与周沧就留下、照顾文苏姐与我这伤势还没好的兄弟吧。”
接着，他对着屋内大喊：“乔汐，半个时辰后出发、我们连夜赶往新都城。就我们两个人。”
乔汐立刻将屋门打开。她望着林江，眼里充满感激。
……
林江与乔汐星夜赶往新都城，次日上午，便赶到了县城。
两人很快混进城，来到乔府附近，找了一处高处观察。乔府此时已经披上了白色，府上哀乐声弥漫，隐隐地能听到有人哭泣的声音。
乔汐此刻已经花容失色。这一路，她几乎没有休息和进食，只为了能早一点回到家、早一点见到父亲。
林江搀扶住有些站立不稳的乔汐，指了指远处。远处，庞谋带着数人正走向乔府。他的身边有胡六，还有一位蒙面女子。林江一眼便是认出，女子正是囚禁在庞谋手中多时的秦澜！
林江的杀意猛然散发开来，他死死握在紫檀弓上，似乎下一刻就能一箭洞穿庞谋的脑袋。
看到秦澜，乔汐似乎清醒了许多。她看了看咬牙切齿的林江，摇了摇头，“看来，庞谋真的是把秦澜误当做是我了。秦澜一定是不想被乔家的人认出，才选择蒙面的。”
林江点点头，很快冷静了下来。很快看到庞谋三人进了乔府。接着，胡六守在厅外，庞谋带着秦澜走进了正厅之中。
乔汐面容忧郁，“父亲今天就要下葬了，我不但没有为他守灵，更还没来得及祭拜他。可是，那庞谋与胡六都在枫林里见过我们。如果我们这时候进入乔府，一定会被认出的，怎么办？”
“待会儿我们绕开门口的卫兵，翻墙进入。我引开胡六，你想方设法取得与秦澜的联系，她一定会帮你引开庞谋的。到那时，你再进去祭拜。事成以后，我们还在这里或者城外茶馆汇合。”
商议结束。林江正要动身，乔汐忽然拉住了他，面容憔悴的同时带着一抹感激。
“庞谋这么攻于心计的人，如果这次又是一个陷阱呢，你不害怕吗？”
林江淡淡一笑，他扫视了一眼鳞次栉比的街道、看了看这座古老的县城。他说：“我也怕死。但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都在做我认为正确的事。如果在做这些事的路上赴死，我不会感到害怕与后悔。”
乔汐白了他一眼，转过身去，有些嗔怒：“真不知道，你这么蠢，秦澜怎么会爱上你的。”
……
两人掠进乔府的院中。
乔府很大，青砖、黛瓦、马头墙，院墙角落随处可见清脆挺拔的竹子。林江环顾四周，感慨这乔府的主人生前也应该是个清雅脱俗的人。只不过，他终究不能超然于世间。为了家族、为了自己，还是做了许多妥协。
拐到正厅附近，厅内能听到清晰的哭声。乔府中来来往往有不少客人，他们带着仆从，衣着华贵，想必都是新都县内的达官显贵。
乔汐已经颤抖了起来，眼神涣散。林江拉着乔汐，指了指前方，“振作起来，我去引开胡六，你待会儿一定要把握机会。”
林江快步走向正厅，在正厅前看到了有些懒散的胡六。林江好像有些惊讶，连忙转身向后院走去。
看到仓皇而走的林江，胡六愣了片刻，旋即很快想到了那位见过多次的持弓青年。他皱紧眉头、跟了上去。
胡六刚刚离开，正厅之中，同样习武的秦澜就有所察觉，转头看向门外。此时，在不远处的一小片竹林前，一位白衣女子正一脸忧郁地站在竹林前。乔汐！
秦澜很快反应过来，乔家大小姐出现在父亲的葬礼上，还能做些什么呢？如果她来了，那林江……
秦澜转身，对身旁的庞谋轻声说：“庞大人，我许久没有回来，想在府上走走。”
庞谋望着蒙面的秦澜，微微一笑，“当然可以。”
两人走出正厅，庞谋左右打量，没有看到胡六，他的眼睛渐渐眯了起来。沿着走廊，他与秦澜并排走向后院。
走了片刻，两人绕到了一个花园。庞谋欣赏着鱼池中的假山，笑着说：“看乔姑娘走路仓促的样子，好像对这乔府的布局并不熟悉呀。从我们走进乔府到现在也有段时间了，为什么我感受不到你悲伤的情绪呢？要么乔家大小姐是个铁石心肠的人，要么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他仰视这座不算高大却历史悠久的县城，淡淡一笑，“谢谢庞老弟的好意，不过今天我就不在新都县留宿了。淮江县还有一摊子事等着我回去处理，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也不再与庞谋寒暄，萧天启带着人马踏着夕阳离开了。
庞谋目送着萧天启离开，随后背着手、面色冰寒地走进城内。
胡六在城门口等了许久，看到庞谋进城，也立刻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庞谋问：“我不在的这几天里，有没有发生什么重要的事？”
胡六想了想，“只有一件，乔家家主乔牧因为旧病复发，前几天病死了。算算日子、明天就要下葬了。”
庞谋忽然停下脚步，他回头看了胡六一眼，摩挲着下巴。旋即他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庞大人，您去哪？”胡六追了上来。
“这么大的事，当然要去见乔家的大小姐。”
……
黄昏时分，小五正坐在院墙上、翻着那本已经破烂不堪的书。
他抬起头，远远地看到乔汐向这边走来。小五呼喊着乔汐的名字、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乔汐木然地走进院中、走进她与文苏住的屋内。周沧坐在井边喝酒，他打了声招呼，没有回应，有些恼怒。
众人很快聚集在屋前，小五鼓足勇气敲了敲门，没有回应。
秋鸣拍拍林江的肩膀，林江只好走上前去。他正要敲门，屋内忽然传来乔汐的声音：“队长，我想请假。”
“怎么了？”
“……我父亲去世了，我想回趟新都城。”
“新都城……”林江看向窃窃私语的众人，在场的人里只有他数月前进过新都城，只有他才知道那里是真正的龙潭虎穴。四灵将、庞谋、彷如囚笼般的古城，让当初与他一起进城的三个队友全部留在了那里。
乔家是名门望族，丧事世人皆知。庞谋远比谭真精明，他会不会在暗中再安排一个像灰明一样的千夫长呢？
这一次，虽然林江非常不想让乔汐去冒险，但父亲逝世这种大事，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阻拦的。
“乔汐，我们……和你一起去！”小五说。
林江拍拍语气并不坚定的小五，笑着说：“你与周沧就留下、照顾文苏姐与我这伤势还没好的兄弟吧。”
接着，他对着屋内大喊：“乔汐，半个时辰后出发、我们连夜赶往新都城。就我们两个人。”
乔汐立刻将屋门打开。她望着林江，眼里充满感激。
……
林江与乔汐星夜赶往新都城，次日上午，便赶到了县城。
两人很快混进城，来到乔府附近，找了一处高处观察。乔府此时已经披上了白色，府上哀乐声弥漫，隐隐地能听到有人哭泣的声音。
乔汐此刻已经花容失色。这一路，她几乎没有休息和进食，只为了能早一点回到家、早一点见到父亲。
林江搀扶住有些站立不稳的乔汐，指了指远处。远处，庞谋带着数人正走向乔府。他的身边有胡六，还有一位蒙面女子。林江一眼便是认出，女子正是囚禁在庞谋手中多时的秦澜！
林江的杀意猛然散发开来，他死死握在紫檀弓上，似乎下一刻就能一箭洞穿庞谋的脑袋。
看到秦澜，乔汐似乎清醒了许多。她看了看咬牙切齿的林江，摇了摇头，“看来，庞谋真的是把秦澜误当做是我了。秦澜一定是不想被乔家的人认出，才选择蒙面的。”
林江点点头，很快冷静了下来。很快看到庞谋三人进了乔府。接着，胡六守在厅外，庞谋带着秦澜走进了正厅之中。
乔汐面容忧郁，“父亲今天就要下葬了，我不但没有为他守灵，更还没来得及祭拜他。可是，那庞谋与胡六都在枫林里见过我们。如果我们这时候进入乔府，一定会被认出的，怎么办？”
“待会儿我们绕开门口的卫兵，翻墙进入。我引开胡六，你想方设法取得与秦澜的联系，她一定会帮你引开庞谋的。到那时，你再进去祭拜。事成以后，我们还在这里或者城外茶馆汇合。”
商议结束。林江正要动身，乔汐忽然拉住了他，面容憔悴的同时带着一抹感激。
“庞谋这么攻于心计的人，如果这次又是一个陷阱呢，你不害怕吗？”
林江淡淡一笑，他扫视了一眼鳞次栉比的街道、看了看这座古老的县城。他说：“我也怕死。但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都在做我认为正确的事。如果在做这些事的路上赴死，我不会感到害怕与后悔。”
乔汐白了他一眼，转过身去，有些嗔怒：“真不知道，你这么蠢，秦澜怎么会爱上你的。”
……
两人掠进乔府的院中。
乔府很大，青砖、黛瓦、马头墙，院墙角落随处可见清脆挺拔的竹子。林江环顾四周，感慨这乔府的主人生前也应该是个清雅脱俗的人。只不过，他终究不能超然于世间。为了家族、为了自己，还是做了许多妥协。
拐到正厅附近，厅内能听到清晰的哭声。乔府中来来往往有不少客人，他们带着仆从，衣着华贵，想必都是新都县内的达官显贵。
乔汐已经颤抖了起来，眼神涣散。林江拉着乔汐，指了指前方，“振作起来，我去引开胡六，你待会儿一定要把握机会。”
林江快步走向正厅，在正厅前看到了有些懒散的胡六。林江好像有些惊讶，连忙转身向后院走去。
看到仓皇而走的林江，胡六愣了片刻，旋即很快想到了那位见过多次的持弓青年。他皱紧眉头、跟了上去。
胡六刚刚离开，正厅之中，同样习武的秦澜就有所察觉，转头看向门外。此时，在不远处的一小片竹林前，一位白衣女子正一脸忧郁地站在竹林前。乔汐！
秦澜很快反应过来，乔家大小姐出现在父亲的葬礼上，还能做些什么呢？如果她来了，那林江……
秦澜转身，对身旁的庞谋轻声说：“庞大人，我许久没有回来，想在府上走走。”
庞谋望着蒙面的秦澜，微微一笑，“当然可以。”
两人走出正厅，庞谋左右打量，没有看到胡六，他的眼睛渐渐眯了起来。沿着走廊，他与秦澜并排走向后院。
走了片刻，两人绕到了一个花园。庞谋欣赏着鱼池中的假山，笑着说：“看乔姑娘走路仓促的样子，好像对这乔府的布局并不熟悉呀。从我们走进乔府到现在也有段时间了，为什么我感受不到你悲伤的情绪呢？要么乔家大小姐是个铁石心肠的人，要么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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