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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脱困的方法

    躲避的时候帆子本就离我不远,凭着先前的记忆摸到他的边上,帆子在刚才情急之下把脚给崴了,情况可能还有点严重。这时,一团火光在离我们不远处突然亮了起来,突兀的显现出一张脸,仿佛凌空悬浮一般随着火苗的摇曳而一隐一现,在这种环境下格外显得诡异。那是一张颇有西域风情的脸庞,王事业打着火机幽幽的问了句:“你们都没事吧?”

    我们一听是大王,才放下心来,同时心里都暗骂了一句。我打第一眼看见王事业就觉得他跟我们校门口卖葡萄干的XJ小哥是亲兄弟,也跟前NBA神射手斯托贾科维奇有点挂相。

    确认了王事业没有受伤,借着火光我开始查看帆子的伤情,帆子艰难的脱掉鞋子,又很艰难的把秋裤管从袜子里扯出来,露出的踝关节处已经肿起了个大包。我检查了一下扭伤处,还好只是韧带和血管的损伤,并没有伤及骨头,不过一时半会走路还比较困难。我从随身携带的小皮夹子里摸出两根银针,边在火上消毒边对帆子说道:“这种情况下行动不便会很麻烦,我现在用扎银针的方法给你的伤口做一下处理,免得留下后遗症。”只见他俩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但那绝对不是信任该有的眼神,我只有解释道:“这是家传手艺,我从小就开始学,实操过多次,经验丰富,相信我,三针下去,不止不痛,还会有点爽...”

    帆子迟疑了片刻,但是脚下的疼痛感是实实在在的,估计当时抱着扎不好难道还扎得死的心态,似乎有所决定般,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向我点了点头。王事业负责照明,我便不再磨唧提针快速扎入帆子足上的丘墟和足临泣两个穴位,随即拔针,如此重复三次,随后指压其同侧手腕处阳池位。帆子先是眉头紧皱,随后放松下来,在火光下肿胀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两人见此啧啧称奇,随后向我投来不可思议的眼神,中间也夹着一丝询问之意。这种针法就是出自《悬壶记事》的穴灸篇,名为紫微星针,关键在于每次落针的点位,扎入角度以及力度深浅前后都必须一模一样,不差毫厘,施针次数随着病情递增最多至九数,这要求施针之人对自己双手的控制力和敏感度非常高,需要长年累月的不断练习。我这几年下来已经实操不下万次,曾经一度练习得太勤像得了帕金森一样,给自己都扎过。大概过了十多分钟后,帆子试着落地行走发现已无大碍,我对此并不意外,一边收起银针一边向两人作简单说明,并提议讨论一下我们目前的处境。

    于是三人开始思考接下来怎么脱困。首先需要确定来路还能不能走,一番探查这个可能被完全排除,来时的洞口已经被落石从外面堵住,靠人力根本推不动,也挖不开。等人来救也不太现实,没有人知道我们的行踪,更不会有人想到我们被困在一个山体中,出事之前唯一碰到的人就是那个土砖屋的主人以及小卖部的老板,这样的零星线索让事先不知情的人毫无头绪。

    眼见来时的路被封堵住,帆子率先开口分析道:“我们来的时候沿着山路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路是一直沿着山壁延伸的,所以沿着山体内部纵向的找出口容易迷失,万一有人来救,也确定不了位置,前提还得是山体内有路可通,”帆子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继续说道:“这山虽然纵深长,但是不高,也就十几米的高度,最安全的办法是尽量从上面找出口,上面面积不大,这样快,目标也明确,离堵住的洞口不远,外面也会留下痕迹,万一有人能找到这附近应该可以有所发现。”我一边听帆子的分析一边时不时的望着对面山壁上那个门洞的方向,那个门洞在一片漆黑中居然能诡异的显出轮廓,就像在召唤我们一样。

    我们仅靠两个火机照明,这种条件下徒手攀高其实是极不明智的选择,我在表明自己的顾虑以后,仍然决定先采纳帆子的建议试一试。一个人承受压力的能力有多大,只有在极端条件下才能显现出来,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仍然保持头脑冷静,思维清晰,至少比一般人能活得久一些。我回忆当时,不幸中的万幸是和大王、帆子这两个货困在山洞里,作为两个不经世事的16岁普通少年,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他们并没有过于慌乱,还能在变故发生不久给予冷静分析,相当的难能可贵。可能换拨人,都已经开始哭天喊地,相互埋怨,自乱阵脚了。

    我们之前下来的时候对山体有过短暂的观察,面对着“梯子”那面和左手边的岩壁是呈倒金字塔型,肯定攀不上去,右边的岩壁倒是还有攀爬的可能。帆子受的伤虽然好多了但那是对于在普通路上正常行走而言,所以攀爬的重任就落在我跟大王身上。大王一双手臂非常有力量,手掌又大,尤其是十根手指出落得像铁钳一样,记得军训时,不知何故年级各个班的男生突然间展开了“握手”挑战赛,见面就握手,风靡一时,只是没人可以在他手中坚持五秒,就连我们的一个教官不信邪,也才堪堪十秒多而败北,自此一战成名,大伙由此给了他一个称号叫“王铁手”。我虽然身体素质一般,但几年功夫也不是白练的,于是,我俩一人揣了个火机分别选定了攀爬点,就开始尝试着往上攀登。这一面的岩壁虽然不是很陡,落脚点也有,但是攀爬的过程是痛苦的,结果也是残酷的,待我俩安全落地以后,三人彻底打消了从洞顶找出口的念头。

    还有一种方法是在靠近堵住的洞口生火,将烟往洞外方向煽,坍塌处多多少少应该还是有些肉眼看不到的缝隙,以此释放求救信号,希望外面的人能够发现。这个山洞虽然被封住,倒是不用担心氧气不够的问题,但是使用这种方式的前提条件是外面得有人能够看到信号,也就是把希望完全寄托于他人,就很被动,无异于等生或者等死,按当时的情况,其等死的可能性非常大,还不如寄希望于再来场地震,把洞口震开。何况,我们周围不是石头就是土,之前坍塌被带下来的树干经过两次地震被埋在湿润的土砾中,根本点不燃,除非烧身上的衣物了。在大冬天潮湿寒冷的山体中,保持体温是非常重要的,不然需要消耗大量的营养物质,而我们还不知道要在此地被困多久。

    人之所以踌躇不前,有时候是面临的选择太多,当没有选择的时候,剩下的选择便是唯一选择。排除了所有脱困方式后,我们决定面对现实,试着去探一探对面那条隧道,希望可以找到逃生的出口。这次,我仍然在前,帆子居中,大王殿后,本着节约火源的想法三人在黑暗中摸索着靠记忆向那门洞缓缓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