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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煊赫门

    与门头刻意的华夏风格格不入的是停摆在旁的一台奥古斯塔,黑红配色,黄白点缀,很是酷炫。Samuel杨持着药方在老库的陪同下,陪同着马呈才进了医馆,我则留在门口饶有兴趣地观赏起那台摩托车来。我不懂机车,纯粹觉得外观和配色是我喜欢的样子,就不免会多看几眼。

    机车旁的地面上扔了5个烟头,每根都是只抽了一半,深蓝色的烟嘴上还印着几抹浅红的留痕,看到这个让我想起了最初走在英国街上遇到的怪象,经常会看到一些十几岁上下的青少年四处拾烟头,尤其是捡到还剩不少的就会如获至宝般。

    “这不是害人吗?”我心里嘀咕了一句便上前一步蹲下身来,从袋中掏出纸巾一分为二,一半用来捡烟头,一半用来盛。正当我全神贯注、津津有味之际,一双黑色高跟机车靴出现在我的余光下,我本能地抬起头从下往上看了过去。

    只见一身着黑皮裤、黑皮夹克,黑短发的亚裔女生正一脸漠然的盯着我,随着我缓缓起身,对方的目光也自下慢慢放平,最后抬眼不语。我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而对方似乎已经认定了我在干什么,气氛一时有些尴尬。终于,她缓缓伸手递给我一盒烟并说道:“takeit,behavioryourself.”

    看来对方确实是把我当作捡烟屁股抽的未成年了,我没伸手去接,反而觉着有意思,这才留意打量起眼前这个女生。她背光而立,个子中等,感觉周身散发着一丝不易接近的冷漠气息,碎刘海垂下来遮住了几分眉目,却挡不住她那凛冽桀骜的耀眼黑眸。年纪应该与我相仿,皮肤白皙,细长微翘的鼻梁下却是两瓣噙着娇憨的薄唇。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刚巧露出的右耳垂上那只闪耀的鬼仙红眼,正如她眼神一样闪着犀利的光芒。

    见我迟迟没有接过她递上的东西,她便有些不耐烦地将烟盒往我上衣口袋里一插,看都没再看我一眼便跨上她的战车,头盔一戴,油门一踩,留下一股青烟,扬长而去,一人一骑很快就消失在拐角处。我摸出袋中的烟盒于手中把玩,淡蓝盒子上印着香烟的牌子——煊赫门。

    “看啥捏?”

    “好好说!你吓我一跳!”

    “好好说,别学我说话,哪来的烟啊?你又不抽。”

    修为到现在还没恢复,导致刚才那“煊赫门”靠近我没察觉,现在老库都凑到耳边了我也没发觉,令我郁闷地真想抽一根,于是鬼使神差地问老库:“有火没?”

    “没有。”

    “你出来干嘛?搞定了?”

    “哦,对了,那什么,里头的医师想见见你……”

    医馆内堂,一个约莫60多岁的稀疏灰白胡子老头端坐在一张南官帽椅上正与Samuel杨和马呈才说着话,见老库领着我进来,连忙起身,笑脸相迎。

    “哈哈哈哈,没想到小同志年纪轻轻医术了得,真是后生可畏,来,请坐!”

    “呃,医师过誉了。”见对方如此礼数,我便也只好紧赶两步迎了上去。

    “小同志不用谦虚,刚刚杨小姐已经把你的事迹……就是如何医治小马的经过告诉老朽了,现如今,学中医的不多,真正懂的更少,我没想到在马莱格这小地方居然还能碰上同道中人,所以才想与你见上一面。”

    “医师抬举了,我只是一个初学晚辈,纯粹个人兴趣爱好学了点皮毛,真不能算作同道中人。”

    “太谦虚,呵呵……对了,还没请问小同志贵姓,怎么称呼啊?你也不要老‘医师’、‘医师’的喊,叫我威廉。”

    “……”我望了一眼老库,他好像会料到我的反应,眼神早已在那等着与我对接。

    “呃,前辈可以喊我迈克。”

    “那迈克同志,你来看看老夫我开的方子如何?”

    我不喜欢跟陌生人说话寒暄和尬聊,便直接起身恭敬不如从命,看来Samuel杨并没有将我写的方子交与威廉,估计是在问诊的过程中有提到发病自救的始末,才让这位威廉知晓了我的存在。

    这位威廉开的药方与我基本差不多,只是少了两味,分别是白蒺藜和半夏,看他的方子我不能显得太快,于是刻意佯装细品,中间还得故作思考状。威廉显然对我这个表现有些诧异,于是在我读方子的时候又开口说道:“从我们中医的角度来看,此病分虚、实两类,虚者多为肾、脾之虚,常见如肾精亏虚、阳虚水泛、脾气虚弱等。而实者见于风邪、痰浊、肝风等上扰清窍为患。因此应辩证用药,小马显然是风邪外袭导致的病症,治法以疏风散邪、清利头目为主,我用桑叶、菊花、薄荷、连翘疏风散邪,配桔梗、杏仁宣降肺气,芦根利咽生津,甘草健脾和中。另加蔓荆子、蝉蜕可清利头目。眩晕较甚者,加天麻钩藤息风;呕恶较甚者,则加竹茹可降逆止呕。他发病时眩晕、呕吐皆具,所以都开了一些。在我这里熬好打包,可解燃眉之急。”

    “有劳前辈解惑,今日受益匪浅。”我趁其背身回座,朝Samuel杨轻轻点头的同时,她也向我投来确认的眼神。

    这一回合下来,威廉对我没有了开始的热情,客套几句后借故离开,理由是去巡看药煎熬到什么程度了。

    二十多分钟后,Samuel杨的手机响了,听对话意思是医院那边罗佳肴也成功取到了西药。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Samuel杨的手机又响了,这回说的是文腊话,说的什么听不懂,不过观其神色却是从开始的兴奋到凝重又转为紧张,最后从座位上焦急起身往外厅方向疾步而去,边走边不忘说道:“我有事处理,完了电话联系,诊金已付……”就没影了。

    事发突然,又不知道是出了什么状况,我和老库一时没有做出反应,马呈才犹豫了一下追了出去。

    不久后老威廉背着双手踱着小碎步从挂着“StaffOnly-闲人免入”牌子的里间出来,见厅内只剩我和老库两人先是一愣,随后也不多问,只告诉我们药已经煎好打包放在前台,一共五幅,取了便可自行离开了。

    见对方有送客之意,我们本也不想多待,又惦记着Samuel杨那边到底出了什么情况,便也连忙告别。临离开时,威廉伸出右手来,我没有多想便握了上去,只感觉到一丝灵气经由其手传导至我体内。我暂时本就失去修为,自然无有任何反馈,对于老威廉这么明显的试探,我决定不动声色,而对方脸上失望之情一闪而过。

    回去路上,老库几次尝试拨通Samuel杨的电话,对方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而马胖子那边则是干脆关机。我们一下子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我和老库又分别联系了罗成羲与罗佳肴,看样子他们并不知道Samuel杨那边出了事,便约好都在旅店汇合。

    房间内,四人围坐,两两对了一遍信息。二罗最后能成功取上药还是得归功于Samuel杨的“关系”,罗佳肴和马呈才共同的注册医生始终联系不上。老库则把我们这边的情况讲述了一遍,最后四人将所有注意力都落在Samuel杨的“无故”失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