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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策

    “笙芜姑娘,笙芜姑娘!”凌月十万火急地站在笙芜的门前 ,一直敲个不停。

    “怎么了?”慵懒的声音中带着少女特有的娇软。

    “咱们俩快去将军府,再不走王爷怕是会有危险!”凌月一脸急切,恨不得冲进屋子将笙芜当小鸡一样提溜儿出来。

    门内突然没了动静,凌月不觉拧了拧眉,趴在门上一听,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窸窣作响。

    随即便响起越发清晰的脚步声,门一开,凌月一个踉跄,差点摔进笙芜的屋子。

    幸好她一手拽住了门沿,一手把住了笙芜。

    “凌月姐姐,你没事吧?咱们快走吧。”少女精神抖擞,与刚才的倦怠判若两人。

    “我…我倒是没事…可…”凌月的眉头几乎要拧到天上去,无奈地指了指笙芜凌乱的头发。

    “路上用手捯饬几下就行,咱们快去找大师兄和安念姐姐!。”笙芜说着,便挽住了凌月的胳膊。

    若是换做别人,凌月定会感觉周身起一层鸡皮疙瘩,这种小女生之间特有的亲密方式,凌月一直都敬而远之,甚至嗤之以鼻。

    到了将军府,门丁才刚刚把大门打开,正碰着安志成精神满满地去上早朝。

    无意间,两人的脚步不禁加快了几分,笙芜去叫萧隐,凌月去找安念,在府里的药堂集合。

    四人几乎同时到达。

    “呦,大清早的,你们几个这是什么意思?”刘大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砰砰的敲门声,惹得他一脸不情愿。

    “刘大夫,有万分紧急的事非你不可 !”安念的眸子像是蒸腾着一团焦炽的火,眼里隐着一股不容拒绝的霸气 。

    嗯,发起火来挺像慕容轩的。

    不知是清早凉意袭人,还是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不禁打了个寒战,“念丫头…你们…你们…干什么…“

    萧隐倒是显得气定神闲,不慌不忙地噙了噙嘴角,“大夫的口技实在叫人心生敬佩。”

    刘大夫的眼睛陡然放大,一时乱了方寸,眼看着就要将人向外赶,”不会是又叫我去装王爷吧,我可…没有任何胆量了…”

    “那我们几个便一人借你一个胆!”安念淡定地撇了撇嘴,胳膊潇洒地支在门上,一个眼色飘过,几人便将刘大夫死死围住,只留下个退路 ,“你不用负任何责任,到时按我们说的做便好!”

    在几人一番居高临下的“睥睨”之下,刘大夫步步后退,一下瘫坐在椅子上,六十多岁的人,像被揍了的孩子一般委屈巴巴地点了点头。

    “凌月,你先回去给太妃去报个信,就说…一切都没问题!”安念轻轻地勾起嘴角,笑靥如花。

    这是凌月第一次如此进距离地看到安念,以前两人碰面,她总是在太妃的后面,敷衍地一笑便目不斜视,偶尔才会若有若无地在安念身上扫两眼。

    原来离近了竟如此轻灵袅娜,蛾眉曼睩,齿若瓠犀,自己都不禁心动了几分。

    随之一股浓浓的酸意涌上凌月的心头,她不得不强行将自己拽了出来,都这时候了,把王爷救出来才是要紧事,这一天天的,自己到底是在瞎想什么呢!

    “现在人已经走了,该出血的出血,想吃饭的的去叫人吧,”刘大夫在他的药匣里幽幽地掏出了那个朱砂碗,眉眼一横,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放血吧念丫头,谁叫你刚刚凶我!”

    安念冲着刘大夫翻了个白眼,眉心一横,在昨天划的伤口旁边又划了一道。

    这五天,怎么说也不能伤到右手,不然拿个筷子都能被人看出来。

        安念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像是好几个鼓同时打着节奏,细细地把歌谣和玉罗佛连起来一想…难道…

    他们现在便要露出自己要夺回皇权的狐狸尾巴?

    不是应该安蔷进宫之后,这一切才会发生的嘛?回想前世,也并未有散布歌谣的事,难道真是因为自己,改变了这世所有人的轨迹?

    如若如此,皇后很有可能把一切归于慕容轩失去民心,联手支持太子的朝堂大臣,来将军府好生为难一番。

    安念的脸上像是蒙了一层浓浓的愁雾,越发浓重起来,小脸煞白,愁容若西子。

    萧隐清淡冷然的眸子里匿着浓浓的心疼不舍,毕竟是自己的妹妹。

    他的视线移到药房前的梧桐树上,微风乍起,半绿半黄的梧桐叶洋洋洒洒,翩然飞舞。

    “现在师弟失了神智,不能受到刺激,所以他们断不能到念馨苑,得找个由头,去一个稍微远些的屋子。”

    “可是该找个什么理由…?”笙芜嘟着小嘴,顺着萧隐的眸子,也定格在大大小小的“芭蕉扇”上。

    昨日太妃姑姑故意瞒着我歌谣的含意,定是怕我担心,今早凌月姐姐才将这前前后后告诉我…我倒是睡得香甜,可太妃姑姑…肯定愁了一夜。

    萧隐收回淡离的眸子,眼里多了丝温柔的笑意,“念馨苑是安念的闺阁,在那商议自是不合体统。”

    “对呀,“笙芜一拍脑门,”虽然外界都知道二师兄不能见风,需要静养,但依二师兄的性子,一堆人来找他兴师问罪,别说见个风移一下房间,他暴走都有可能!“

    萧隐的眸子又柔情了些许 ”而且我的身量与师弟相称,包裹的严实些,纵使他们在门外看到身影,也定然认不出来。”

    安念的嘴角漾起一丝笑意。

    一旁的刘大夫看此事已是板上钉钉,便琢磨着找回自己刚刚因为胆小丢掉的面子。

    “加上我这炉火纯青的口技,那些魑魅魍魉定吓得屁滚尿流。”刘大夫一脸得意的神色,仿佛这天下都要来屁颠屁颠地对他敬上三分。

    “我去给师弟送引子。”萧隐礼貌地笑笑,“到时候你可别掉链子。”

    “怎么可能,我好歹也曾经做了首席御医那么多年,在先皇面前…那也是宠辱不惊的!我吃过的盐可是比你们走过的路还要多,我记得…”感觉自己的威望收到了质疑,刘大夫一脸正色,振振有词。

    “噗~哈哈哈!”一声嗤笑,紧接着像刹不住闸了一般,药房里顿时满是笑语,刘大夫一脸茫然地转过头,余光刚好蹩见萧隐的青色衣摆,渐渐消失在药房院落门前的拐角。

    还有,药房中笑的前仰后合的笙芜和安念。

    “这也太不给人面子了吧!”刘大夫气的直跺脚,鼻孔要冲到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