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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您这是说的什么话?”香儿一听,顿时像只大型宠物犬一样,眼巴巴地将安念看着,“小姐可永远都是我的香饽饽。”

    “诶,”安念用食指揩了揩并不存在的眼泪,犹如戏精上身,扁了扁嘴委屈道,“自打笙芜一来,本小姐立马娘不爱人不疼了,要是以前,我只要情绪稍微低落…”

    安念演得绘声绘色,停下来时还不忘紧咬着唇瓣,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明澈的眸子像蒙了层雾,好一副感怀伤人的冬景伤情图。

    “小姐,”香儿尴尬又颇是为难地望着她,“您别演了,香儿都起鸡皮疙瘩了。”

    “怎么,本小姐这技艺,你并不满意?”安念抬起眸子,觑她一眼,捏起素色的帕子,长叹一声,“本小姐多可怜,多柔弱啊…”

    “…”香儿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并不置评,在安念无限期待的目光中,无奈地去换被蒙了。

    “小姐,”香儿将新的被褥给换上,歪着头,打量着软榻,“您真的要和笙芜姑娘睡在一块啊。”

    “怎么了?”

    “我感觉…可能睡不开。”

    “你的感觉是错的,”安念柳眉一皱,半是疑惑半是审度地打量起了自己,尽量冷静道,“本小姐哪有那么…“她顿了顿,”魁梧?”

    “小姐确实不胖,”香儿垂下半个眸子,不敢对上安念那炽灼而探究的目光,极为耐心地解释道,“可您,睡觉确实不大老实,香儿怕…怕您吓着笙芜姑娘…”

    “那…”安念顿时想起每次睡醒,自己的位置都像乾坤大挪移一样,目光不免闪烁,扶额沉思道,“偏榻也收拾收拾吧。”

    “好,”香儿小心翼翼地瞥了安念一眼,“小姐,您说,以您这睡觉的情形,要是嫁到王府…”

    “我都跟慕容轩睡了多久了?”安念想也未曾想,脱口而出。

    他怕是早就习惯本小姐睡觉不老实了…

    “…”香儿的下巴快惊得掉在了地上。

    安念的脸顿时憋得通红,唇瓣张张合合了好几次,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辩驳道,“只是挨着睡,没什么!”

    “…”那能脸红成这样?

    安念确实脸红的和新蒸出的猪血肠似的。

    “本小姐出去透口气。”安念一跺脚,羞恼地捂住脸,飞快地跑出了房间,在府里漫无目的地转悠了起来。

    临近新年,府里又有两位姑娘大婚,上上下下忙得可谓是不亦乐乎,安念看着府丁们红光满面地在各处挂满了红绸,处处都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

    连二夫人最近都没空酸她了。

    还有安蔷,虽然不知道她是真的要与她破冰,还是在佯装和好,但俩人这几天相处的还算愉快,安念在姐姐严苛的玻璃碴子中努力地找糖吃。

    只是,时间过的太快了。

    她马上就要过上与现在不同的生活了。

    安念脑海中浮现出慕容轩那双幽若点墨的眸子,时喜时怒的嘴角,还有周身不容抗拒的气场。

    嘴角便微微扬了起来。

    挺好的。

    “嘶——”安念冷不丁打了个激灵,被自己此时的想法吓得一震,太可怕了。

    安念懊恼地一闭双眼,摇了摇不知里面盛了什么的脑袋,起身拍打了一番裙摆上压根不存在的灰尘,去找母亲和笙芜玩了。

    果然,她请来笙芜是对的。

    笙芜似乎对打理事情有着超常的天赋,她记忆力好,总能合理地分配着现有的资源,用最少的人做着最多的事情。

    “安念姐姐,快来,”笙芜看见来来往往的人群中那抹鲜活的身影,高兴地去叫她,“这里老有意思了。”

    “…”安念本就瞠目结舌的脸上顿时一脸凌乱,这儿…哪有意思?

    是来来回回搬东西有意思,还是绣绣缝缝有意思?

    “笙芜,你可真厉害,”安念“啧啧”两声,心悦诚服地向她竖起大拇指,感慨道,“我只是在这儿站了一会儿,都快看睡着了。”

    “太妃姑姑一看这些也老是犯困,你们果然是一家人。”

    “太妃也不喜欢这些?”安念像睡梦中被凉水浇了一番,瞬间来了精神,清澈的眸子亮了好几度,“快说说,她还不喜欢什么?”

    “安念姐姐,”笙芜笑出一对可爱的酒窝,“你这是要提前做做功课吧?”

    “当然了,”安念对自己打听小道消息这种事表现得毫无愧色且义正言辞,笑道,“把你知道的,说来听听。”

    “太妃姑姑啊,”笙芜拉着安念到一旁坐下,“她不爱吃甜食,不喜欢吵闹,不喜欢艳丽的花草,喜欢淡雅素净的东西…”

    “等等,”安念像受了重创般打断了如数家珍的笙芜,“太妃不喜欢艳丽的花草…所以整个王府才都是绿的?”

    她上次去王府就发现里面都是绿色的植被,万年青,常青藤,苏铁…

    笙芜连连说不是,“绿王府”的罪魁祸首在于二师兄,“二师兄他最喜欢君子兰,除了它,都是一堆绿色的。”

    可…府里的君子兰…貌似开花也是绿色的?

    安念揉了揉眉心,自己若是穿上一身青色的衣服,不就相当于在王府隐身了吗?

    笙芜看见安念嘴角一抽,也叹了口气,“太妃姑姑只是不太喜欢大红等极艳丽的色彩,她住的地方也是种着各色小花的,可是王府其它地方,不管太妃姑姑怎么劝,二师兄只让种绿色的。”

    “竟然对绿色这么执拗?”安念圆圆的杏眼微眯,黑白分明的眸子眨巴了几下,“不行,我得想想办法。”

    “我和太妃姑姑将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笙芜说的可怜兮兮,“要不来王府里做客的人还以为咱们吃草呢…”

    “我会尽力的,”安念坚定地点着头,“我可不想变成一只吃草的小羔羊。”

    “还有府里的那座假山,实在是太丑了,我和太妃姑姑实在是看不过眼,黑漆漆的多吓人啊。”

    “假山?”安念想起上次去王府时看到一个黑乎乎又高耸的石头,那玩意儿,也能称为假山?

    “还有…”

    “…”她还没嫁呢,怎么感觉前路漫漫而艰难…

    “安念姐姐,你别垂头丧气的,你求求二师兄,多说几句好听的,他肯定答应你的。”

    安念一脸生无可恋地摇了摇头,这货武能大败央昭,文能给府丁起名,怎么审起美来,像个未开化的孩子?

        慕容轩那唯我独尊睥睨群雄的样子,我劝一句人家不得顶上十句?

    安念心疼地抱起了自己的胳膊。

    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