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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二皇子痊愈

    风拂过,天亮起。

    邱丞相在上造殿内整装待发,只见他率领着子金军气势汹汹的登上了神魏宫的护城楼,伫立于护城楼之巅的邱丞相,蔑视着,城楼之下的睿亲王。

    邱丞相居高临下,向城楼下高声喊道:“睿亲王殿下,那皇后凡氏犯了事,皇帝陛下又身体欠安,二皇子殿下昏迷不醒,都城内各部尚书均在地方处理政务,恐怕只得本丞相摄政了!”“

    “本王无异议。”睿亲王答道。

    “什么?睿亲王殿下讲什么?”邱丞相在城楼上侧着身喊道。

    “本王无异议!”睿亲王高喊道。

    “哈哈哈哈,睿亲王好判断力!既然无异议,劳烦睿亲王立刻搜缴威蓝城内暴民们盗取的国库储粮!不过,睿亲王可要切记,搜缴的每一斗粮食,都要上缴于子金军看管,届时,本相会统一分配的。还请诸位放心,本相定不让军中弟兄饿肚子的!”邱丞相豪迈的发号着指令。

    不过睿亲王却纹丝不动的驻于原地。见状,邱丞相大声斥责道:“睿王,你这是何意?!难道你要不遵本相的摄令吗?还不快动身!”

    岿然不动的睿亲王注视着邱丞相。恼羞成怒的邱丞相咆哮道:“大胆,柴致!你知道,你是在作死吗?!”

    “敢问!一品公侯邱丞相!那睿亲王,要怎么个死法,才能让丞相大人满意呢?”在柴亲军的队伍中,突然传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站在城楼之端的邱丞相,听闻此声,心有一惊,但他依旧朝城楼上的子金军高喊道:“子金军听令,即刻射杀柴致这一众叛党!”

    “你这邱姓之人,何时成了我柴氏王朝的主人?”那个响亮的声音,又再次从柴亲军的队伍中传出。

    颤颤巍巍的邱丞相,终于看清了城楼之下,那高喊之人正是二皇子柴伐!邱丞相心惊肉跳,因为他确切的记得,太医弥判,以及子金军的将领都亲眼目睹,二皇子柴伐重染痘疫,昏厥不醒。

    “邱丞相,城楼如此之高,你可要站稳了!”铿锵有力的二皇子柴伐与言行无状的邱丞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敢问邱丞相还要摄政到几时呢?”二皇子柴伐得体的请教道。

    “睿亲王!你。。。你刚才可是讲了无异议的!你是支持本相的,这数不尽的子金军和柴亲军都听到了!”邱丞相宛如抓到了悬崖边上的救命稻草。

    “启禀邱丞相,本王确实无意义啊!这天下都是皇帝陛下的,本王当然是无任何意义的闲人啊!”睿亲王微笑答道。

    “你。。。你。。。你们!子金军听令!给我射杀!射杀!”邱丞相气急败坏的甩着衣袖,指挥着站在城楼上的子金军列队。

    只见,那列队于城楼之上的子金军内走出了周璇穆,他俯身讲道:“丞相大人请下城楼吧,家臣擅自登于神魏宫楼,有违本朝祖治!”

    “你。。。你。。。你这个叛贼,怎么也在城楼之上?本相昨日已下令,将你关在大理寺内了!”邱丞相惊异的问道。

    “末将身为子金军,自然是伴于丞相左右了。”周璇穆立身答道。

    上一刻还在谋权的邱丞相,又怎么会料想到他这一刻的落寞。眼见邱丞相疯癫无状,藏匿于柴亲军之内的武大哥张口分析道:“这个老汉,真是一点舞蹈功底都没有啊!你看他的步伐,好似是被热水浇过的秃毛鸡!”

    同样身着军服,藏匿于柴亲军之内的莱厉竖起了大拇指说道:“武大哥,真有生活实践!”

    一起隐藏在柴亲军之内的末荣拍着莱厉的肩膀说道:“嘿!你们别贫了,快看,好像又有人上城楼了。”

    众人定睛细看,皇后凡氏竟然在宫女的伴随下,登上了城楼。

    倒吸一口凉气的武大哥说道:“天呢,这子良国的人,都有这么强的表现欲吗?都非得站的这么高,才能去演讲吗?不知道太阳晃眼睛吗?”

    “皇后是钧言国的人。”莱厉科普着,而末荣则兴致盎然的持续观战。

    此时,连二皇子柴伐都有些不解,为什么皇后凡氏会登于神魏宫楼之顶。起初,城楼下的子金军正欲阻拦皇后凡氏,可是子金军领将周璇穆却默许放行。其实,子金军的多位领将家眷,均被邱丞相扣押在了大理寺内监管,原本就军心有异的子金军领将,在昨晚密知二皇子柴伐苏醒后,更是密谋哗变。

    突然,皇后凡氏大声呵斥道:“邱明则你蠢钝如猪啊!”邱丞相发觉是只是皇后凡氏带领着几个宫女登于城楼,即刻他轻蔑的说了句:“疯妇。”便又转过了身子。

    一瞬间,连二皇子柴伐都倒吸一口凉气,不曾想,这终年唯唯诺诺,怯怯弱弱的皇后凡氏,竟然嗓音浑厚,共鸣清晰。

    眨眼的功夫,皇后凡氏拿出了藏于袖中的匕首,只见她臂力强劲,挥刀利落,将匕首,扎实的刺进了邱丞相的心脏。

    霎时间,所有人的脑袋,都随着从宫楼上坠落的邱丞相,而划出了一条抛物线。那邱丞相直至摔落地面前,都还保持着惊惧的表情。

    “公子。。。怪不得你坚持要返回威蓝城呢,这大戏也太曲折了。。。。。”武大哥说完,还是惊的合不上嘴。

    “柴致!柴伐!你们叔侄俩都到齐了啊!”皇后凡氏讲完,又指着二皇子说道:“柴伐我的儿,你还真是命大,染了那样的剧毒还能活不过来!不过。。。。。。哼!你们都给本宫等着!”说罢,皇后凡氏示意贴身宫女宣读告示。

    只见那宫女神情严肃,面容肃穆,姿态肃杀的将告示打开,尔后开始呢喃自语。

    “啊!你说什么?什么?皇后你让这个老妹儿声音大点,我们什么都听不到啊!”武大哥挤着眼,侧着耳,吼叫道。

    城楼下的众人满是狐疑,想要笑出声,又怕不得体,于是都使劲支起耳朵听着。

    皇后凡氏故作镇定的拿过告示,亲自宣读道:“子良国,君臣内讧,民风粗鄙,其国之君主,乖戾成性,荒诞无度,苛待后宫,暴虐成性,吾乃钧言国启瑞帝之女,栩赫公主,本公主,遥感天召,遂号令洄麦国与矩相国联军,诛杀子良国暴君!胆有抗命者,杀无赦!”

    此告示宣布完毕,城楼之下,一片哗然。二皇子柴伐更是不解的对皇后凡氏问道:“皇后娘娘,父皇与儿臣并未曾苛待于您啊!”

    皇后凡氏伫于城楼之上,只见她面容哀戚,神色悲怆的说道:“本宫自幼。。。。。。咳。。。。。。咳。。。。。。柴伐你且等本宫。。。。。。咳。。。。。。本宫这就下来。”

    武大哥关怀的看着城楼说:“吼那么大声,嗓子疼了吧!”

    眼见,二皇子柴伐与皇后凡氏展开了交涉。但莱厉和末荣却无奈的对视着,昨日傍晚,莱厉这一行人已渐至托沙城,此城为子良国与遂言国的边境之城,当时,末荣已将澜溪石粉末涂于凡克敞的伤口之上。

    深知末荣心事的莱厉说道:“嘿!小孩儿!现在回威蓝城还来及!”

    末荣略作思索后说:“我们一起回去吧!”

    莱厉爽快的跨上马,一把将末荣拉于胸前,只见二人并列相坐。尔后,莱厉对陀渍盐讲道:“那遂言国是最安稳平和的国家,你们过境此国,即可归国!切记看护好药水!记得妥善安排好孩子们,给周小将找一份适宜的工作,若无意外,我和末荣三天内,便可赶回归队!

    众人自是好言挽留,只是莱厉想救助大司马凡麋的家人,末荣想化解周璇穆的危机,所以二人心意相通,誓要折返威蓝城的。终是一番话别,莱厉策马扬鞭,在武大哥那惊声尖叫的追赶声中,他们顺利抵达到了威蓝城外。

    首先他们先将马匹寄放于城外的驿站,然后末荣计划以精湛的轻功,飞跨过城楼,直达威蓝城内。最后武大哥发现有一节城墙,破了一个大窟窿,于是他们就这么走进了威蓝城内。其实这处坍塌的城墙,正是被炸毁的百渠门,当然,此处亦有子金军在清理,只是三人身手矫健,找空隙而入。

    进入威蓝城内,莱厉命武大哥前去打探,周璇穆是否无事,以及岭威军家眷被关至何处。两个时辰后在二皇子府邸的后街巷集合。

    尔后,末荣对莱厉讲道:“我听闻威蓝城内的百姓们,所描述的二皇子的病症,应该是服入了钧言国所独有的钿壳桑麻所致,食入此毒草所产生的症状与痘疹一致,不过钿壳桑麻的病症不具备传染性,但是饮用治疗痘疹的解药。却会暴毙,唯一的解药只有涂擦矩相国的兮夜石。”

    此时,巡视的子金军列队而过,莱厉与末荣迅速转身,并侧蹲在了一口水井后面,待子金军走远后,末荣又道:“你可还记得,洄麦国内的浦婆婆?”

    莱厉茫然的摇头。

    “你去帮大司马凡麋的妻子找澜溪石的那次!”

    “是那一次吗?”

    “你不是偶遇到我了吗?,还一直偷看我?”

    “啊?至于吗?有吗?”

    “就是,我薅人家羊毛,人家儿子满大街追着欧打我那次!”

    “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你薅的就是浦婆婆家的羊毛。”

    “。。。。。。”

    “然后呢?你接着说,怎么殴打你的”莱厉饶有兴趣的问道。

    “就是拿脚踹我屁股呗。。。。唉!我要讲的是兮夜石!当日我走之前,浦婆婆给了我一块兮夜石!我就一直挂在脖子上!”末荣终于讲完了。

    “啊!”突然莱厉一声惨叫。

    末荣警惕的问道:“怎么了!有袭击吗?”

    “脚蹲麻了。”莱厉说罢就开始原地乱蹦。尔后,莱厉坏笑道:“走吧,快去救二皇子吧,别讲小故事啦。”

    身手矫健的二人,来到二皇子的府邸之外,迅速的躲过了子金军的巡视,随即莱厉与末荣腾空轻越,稳落在了花园内,蔽身于树林后的二人经过一番细视,发觉府邸内几乎无人行走。

    于是,他们试着进入内宅,当他们依据布局推断出二皇子的寝宅处后,只见一位虚弱的侍女岱琴从寝宅内走出,莱厉上前正欲捂住侍女岱琴的嘴。

    只见年有十八的侍女岱琴,一把打过莱厉的手说:“别捂了,我没劲喊了,你们想干嘛吧?劫财直走左转第三间,劫色我长了一身痘。”

    “姑娘在下多有冒犯之处,还望雅量。。。。。。”末荣刚开始陈情。

    “喊姐。”岱琴右手扶头。

    “姐,我治病的。”莱厉总结到。

    “进!”岱琴“嗵”的推开房门。

    莱厉与末荣看到,床榻上的二皇子柴伐,面无血色,长满痘疮,但是他的身体整洁且无异味,可见府邸侍从照顾的极为细心。

    这时,末荣拿出了佩于脖间的兮夜石,只见那黝黑的碎石,却散发着幽幽红光,此矿石只有在矩相国芒种时节的子时一刻才会出现,若错过了,便要再等三年。只见末荣将兮夜石放于二皇子柴伐的胸间,少刻,碎石冒出耀眼的红光,而后红光逐渐变弱,亦在此时,柴伐全身的痘疹竟奇妙的消失了。

    面露难色的末荣对岱琴说道:“抱歉,这么小量的碎石,只能救助一个人。”

    “不歉,五十家仆都得了。”

    “为何会这样和?此痘疹并无传染性呢!”末荣不解道。

    只见岱琴比划加挤眼,莱厉顿悟道:“岭威军被击败之后,全府上下,惟恐邱丞相缉拿二皇子,于是阖府奴仆,全部食用了钿壳桑麻,佯装成了烈性传染病的样子,并以此吓阻住了子金军的进犯!”

    岱琴竖起大拇指,示意莱厉和末荣坐下,尔后便离开了。躺在床榻上的二皇子柴伐,终于睁开了眼睛。

    经过莱厉和末荣的轮番讲解,柴伐悲痛异常!突然,寝宅外传来了老虎的怒吼声,只见柴伐悲苦的说道:“威蓝城已沦落到了此等萧索的境地,竟然使那猛兽都走下了山。”

    随后,寝宅外又传来了孔雀的叫声,柴伐纳罕道:“此为何种异兽的啼鸣声呢?”一会又是响尾蛇的叫声。

    莱厉赶紧将门外的武大哥给拽了进来,经过一番细致的时局分析,二皇子柴伐决定,与睿亲王汇合,随即依次前往大理寺和神魏宫,解救相应人员,只是仍不知,那邱丞相是如何操控布局六部尚书的,故而还不可将其贸然杀之。

    只可惜,当下的邱丞相,已被皇后凡氏刺死,并且此时的皇后凡氏,还扬言洄麦国和矩相国会合兵进攻威蓝城。

    说来皇后凡氏,乃钧言国启瑞帝与膳房宫女所生,其母卑微的身份,使她在十岁之时就嫁往了怆国为侧王妃,不足一年怆国老王爷就去世了,不满十二岁的凡氏便流落在怆国,未曾想,七八年后,钧言国又战火连天,于是启瑞帝便把十九岁的凡氏奉于了子良国的乾治帝。乾治帝会迎娶凡氏,只是利用其身份,私运钿壳桑麻,尔后,又以凡氏的名义召回了钧言国的残部,并成立了岭威军。

    这些年来,凡氏为母妃而活,为父皇而活,为怆国老王爷而活,又为乾治帝而活,不知何日能为自己活过一刻,当年乾治帝封凡氏为后,其目的只是让她成为后宫的众矢之的,以便来保护乾治帝真正心爱的辰妃。

    由于乾治帝总是利用凡氏的身份,私运钿壳桑麻,久而久之,乾治帝便给予了凡氏与异国发往文书的权力,岂知凡氏这五年来,明面装憨充楞,暗面却与洄麦国和矩相国预谋攻打子良国。

    此刻,不论二皇子柴伐何规劝皇后凡氏。皇后凡氏都拒绝命令洄麦国和矩相国退兵。万般无奈下二皇子柴伐诘问道:“那两国士兵,皆在威蓝城外,试问他们如何护得皇后娘娘的安危?”

    皇后凡氏听后,狰笑不止道:“柴伐你不愧是皇家贵胄,从始至终都觉得自己的性命才是最宝贵的!告诉你我的儿!我在往来的文书中早就提过,只要能诛杀子良国昏君,我死何所惧!”

    事已至此,二皇子柴伐下令,子金军将皇后凡氏送至贤淳宫,随行官兵绝不可对皇后凡氏有任何不敬之行为。

    “柴伐,这就是你的仁政吗?”皇后凡氏不以为然的问道。

    二皇子柴伐不作回应,他先命莱厉一行人入皇子的府邸内等候。而后二皇子柴伐同睿亲王,一并向威蓝城城门处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