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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5章 今晚谁会死

    赵贞如盯着她,叹了口气,似放弃了。

    “罢了。你就保持现在的样子…也挺好。那些龌龊肮脏的事情……我一个人做就够了。”

    赵溧阳不言语。

    不多时,眼见觅秀开始忙进忙出的准备午膳,小餐桌上准备了两人份的碗碟,赵溧阳微微一愣,“你要在这里用膳?”

    赵贞如却道:“怎么,不可以?”

    “可我每天都和太子妃嫂嫂一起用膳。我若不去,她定会生疑。”

    “我已经知会她了,这两日我都会在山庄里。想必她不会来找你的。”

    赵溧阳真的摸不准赵贞如到底要做什么了。

    她虽有些担心太子妃嫂嫂的安危,可赵贞如看起来不像是对顾湘静下手的样子。更何况顾湘静的命,对赵贞如来说,又有什么用?

    一顿饭吃得有些索然无味。

    赵贞如生活习惯极为讲究,常曰“食不言寝不语”,一顿饭吃下来清风雅静,只有碗碟银筷碰撞声,外面山谷之中秋风飒飒,吹得院子里一地落叶。

    赵溧阳不敢离开赵贞如半步。

    她总觉得赵贞如只要一离开自己的视线,就会在山庄里做些什么。

    下午赵贞如便陪她下棋。

    以前赵溧阳还在曾府的时候,赵贞如几乎每三四个月来一次,每次都会教她识字下棋。

    可惜赵溧阳对下棋完全没有天赋,赵贞如教多少忘多少。

    最可怕的时候,赵贞如是一个相当没有耐心的先生,只要她脑子刚放空了一下,赵贞如一下子就能抓住她,但凡她思想开小差,赵贞如便会暴怒。

    有一次,他气得直接掀了棋盘,大骂她是臭棋篓子后转身离去,大半年没来找她。

    赵溧阳就对下棋有阴影。

    好在进宫后太子哥哥总是很有耐心的陪她下棋,细细的教她,她又赢了太子哥哥好几回,这赢了就有学习的乐趣,后面才渐渐明白围棋是怎么回事。

    不过赵溧阳现在想起来,当时赢了大哥,不过是他让着自己而已。

    赵溧阳思维缜密,落子无悔,迅速包抄,赵贞如只用了半柱香时间就发现赵溧阳棋艺精进不少。

    他颇有些吃惊的扬眉,眼底是止不住的惊叹之意,却也不忘损她两句,“赵小六,你这榆木脑袋也有开窍的一天?之前还听说赵贞吉教了一些围棋,如今看起来,你从他那里学了不少。”

    赵溧阳哼了一声,“那是自然,我本就天赋异常,是你自己没有耐心,每次只教一点点,我学不会你还打我手心。稍微一走神,你还掀桌子走人。”

    赵贞如低咳两声,“这么久的事情,你记那么清楚干什么。再说,我学围棋的时候,先生稍微一点拨,我就知道该怎么走。总而言之…是你自己脑子笨。”

    赵溧阳心里压着一股子火,恶狠狠道:“今日我就杀你个片甲不留。”

    可惜赵溧阳狠话放得倒是不错,可惜再过半柱香时间,白子被全面包抄,毫无生还可能。赵贞如最后一枚黑子落下,她溃不成军。

    赵溧阳盯着棋盘,老半天缓不过劲儿来。

    本来还以为从大哥那里学了几招,至少能在赵贞如手底下撑小半个时辰了,结果没想到一炷香时间就全军覆没了。

    赵贞如脸上完全没有胜利的喜悦,神情淡淡的,点了点她的眉心,“笨。”

    赵溧阳摇着头,似有些不可相信自己这么快败下阵来,“不应该啊,大哥不是号称打遍汴京无敌手吗?不是说你从来赢不了他吗,我这完全是照着他的路子走的啊。”

    “打遍汴京无敌手?”赵贞如脸上似笑非笑,眼底有一丝嘲讽,“那不过是我让给他的东西而已。”

    赵溧阳这回听出门道来了,“你是说……之前都是你刻意让他?”

    “他是尊贵的太子殿下,身后是整个风家,不止是我,整个魏国除了父皇,所有人都要让着他。”

    赵溧阳将头栽进棋盘里,“没意思,下个棋都要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光是下棋都已经让我脑子枯竭了,还要想着怎么输得不动声色……”

    “对于我来说,这才是下棋的乐趣所在。”赵贞如手肘撑着棋盘,单手托腮,笑眯眯的将如玉般凉润的黑棋一枚一枚的堆在她圆润的后脑勺上,似发觉了无限乐趣一般,男子的笑容里多了一分凉薄。

    “麻痹敌人,让他们沉浸在我制造出来的假象之中,分不清真假,看不清虚实,让他们像是小鹿一般不知不觉的掉进陷阱之中,不是一件很有乐趣的事情吗?”

    赵溧阳用手将后脑勺的棋子又取下来,很整齐的摆放在棋盘上,冷冷一笑,“无聊。”

    赵贞如也不知哪里来的时间,今天竟然很有耐性的教她下棋。

    赵溧阳觉得无聊,也就懒懒的陪着他。

    直到暮色四合,眼见霞光似锦,眼见四野渐黑,眼见夜幕低垂,觅秀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屋子里已经点亮了油灯,赵贞如却还是不走。

    赵溧阳一边下棋,一边打着哈欠,只恨不得三下两下结束战局,这样一来赵贞如就能快些离开。

    岂料赵贞如很有耐心,似打定了主意不走,直到更深露重,整个山庄里已经没有几盏烛火亮着了。

    四下里一片寂静,偶有下人们轻轻的脚步声,以及外面沙沙的树影声。

    赵溧阳将棋盘一推,便伸了懒腰,“四哥,我困了。”

    赵贞如却道:“我不困。”

    赵溧阳起身,兀自往床边走,“我不管你。反正你要是好意思这么晚还在我房间里待着,你就待着。”

    赵贞如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仰头道:“急什么,今晚好戏还没有开场呢。”

    赵溧阳心头微微一凛,瞧见他似笑非笑的神情,当下道:“你要做什么?”

    “不是说好四哥要陪你一整天的吗?”

    赵溧阳却一甩手,脸上多了一抹愤然,“陪我?你怕是要做坏事差不多。”

    赵贞如抱胸,挑眉道:“这回有长进了,憋了一天都没问。”

    “我问了,你就会说吗?”赵溧阳冷笑一声,“再说了,你想要做的事情,这个世上又有几个人能拦着。”

    赵贞如站起身来,脸上丝毫不见恼意,反而笑眯眯的探头道:“世上知我者,非赵小六也。”

    赵溧阳心中冷笑。

    她自认了解赵贞如,自然便知道这个人的心有多黑。

    她知道很多人的结局,可是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她是棋子,也是浮萍。

    “好了,别生气了,四哥来看你,你还不高兴?”赵贞如摸了摸她的脑袋,似哄着,又似威胁着,他伸出手对她招了招手,“过来。”

    赵溧阳站在那里不动。

    她不知道赵贞如到底想做什么。

    赵贞如眉头轻皱,眼底有了一些不耐,“赵小六,别让我重复说过的话。”

    赵溧阳走了过去,却被他一把拽住,男子幽香扑进,一双清冷到极致的眼睛,仿佛如高山积雪,又如海之深邃,“今晚四哥给你找个好位置看戏。”

    说罢这话,他便拉着她,走到院子之中,又伸手搂住她的腰腹用力一提,赵溧阳脚下腾空,整个身子飞了起来,随后稳稳落在山庄最高处的房檐上。

    赵溧阳眼睛闭着,很是紧张的拽着他的衣襟不肯松手,直到一双脚踩到了实处,方才听得耳边传来赵贞如淡淡的声音,“猪,睁开眼睛。”

    赵溧阳睁眼便看见自己已经在温泉山庄的最高处,脚下是一处房檐,青瓦红墙自脚下掩面,借着月色隐约可见起伏的山峦。

    脚下是云雾缭绕。

    更远处是汴京城池,依稀有明灭的灯火。

    风,呼呼的刮过,吹起她的长发。

    赵溧阳紧紧抓着他,面露不安,“你带我到这里来干什么。”

    赵贞如一撩衣裙,随意坐在房檐上,又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赵溧阳也落座。

    两人并排而坐,迎风对月。

    赵溧阳问:“你带我到这上面来做什么。”

    “不是说要看戏吗。你坐稳了。”

    赵溧阳又是困惑又是不安,她实在是猜不透赵贞如要做什么。

    她和赵贞如从小便相识,他教她认字读书,教她为人处事,教她在曾府里韬光养晦。他是她的老师,也是她在曾府漫长岁月里唯一的朋友,更是她全部美好生活的希望。

    她已经将所有的筹码都抛了出来,只希望赵贞如能够替她和小桐赢一个美好的未来。

    可是她常常看不懂赵贞如。

    长大后的赵贞如比小时候的他更沉默,更难以揣测。

    赵溧阳终于忍不住问了,“四哥,你今晚…到底要做什么。”

    赵贞如微微一愣,随后偏头,指着远处依稀可见的汴京城池。男人眸光里仿佛有风雪,可面上却极为冷静,仿佛在平静的描述着一个事实。

    “今晚……我要将这座城池变成我赵贞如的。”

    赵溧阳顿了一下,脑子里突然想起很多年前赵贞如还是个少年的时候,有一次喝醉了问她,信不信有朝一日他会成为大魏的皇帝。

    赵贞如说:我要去给我们挣一个未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平静而又笃定。

    赵溧阳轻声问道:“今晚谁…会…会死?”

    赵贞如却笑了,眼底仿佛有万千烟花绽放,“小六,你放心,无论是谁死了,无论有多少人死了,我们都不会死。我赵贞如是很努力很努力的才活下来的,要我死,那不可能。”

    赵溧阳沉默半晌,看着远处的山峦,轻轻开口道:“四哥,这世上除了皇位,什么东西是你第二想要的?”

    赵贞如毫不犹豫的回答,“我成为了皇帝,自然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

    赵溧阳觉得真是鸡同鸭讲,叹息道:“真不知道该说你是有追求还是没追求。”

    身边的人闻言静默片刻,方才沉沉道:“我这二十年,想的只有这一件事。我的结局只有两种,要么登上那个位置,要么死。我没有资格奢望其他的事情。”

    赵溧阳真不知道赵贞如为何对那个位置执念那么深。

    仅仅只是因为无尚的权力吗?

    “父皇……未必会杀你,你是否太过杞人忧天?”

    赵贞如的视线飘远了一些,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蠕了蠕唇,似乎将想要说的话咽了下去,最后只是淡淡道:“也许吧,但是我不能给别人任何杀我的机会,即使那个人是他。”

    这个他,当然指的是父皇。

    赵溧阳知道赵贞如跟父皇之间有些什么,可她却无从得知。

    唯一知道的便是赵贞如很恨父皇。

    不多时,赵溧阳看见远处黛青的山峦之间似有人影移动,一团一团的,速度很快,朝着山庄方向在进发。

    她眯着眼睛,仔细一看,随后拉着赵贞如惊呼出声,“四哥,有人来了!”

    赵贞如盯着远处的人影,眼底一抹淡笑,轻轻道:“终于来了。”

    赵溧阳四下望了一眼,才发现母后的御林军似还没察觉到这潜藏的危机,整个温泉山庄犹如死寂一般沉默。她拽着赵贞如的衣袖,“你要杀顾湘静?她一介女流,又如何威胁得到你?”

    “我杀一个女人做什么?”赵贞如衣袖一挥,月色之下,那人的脸看起来有几分恐怖,“我要杀,也只会杀赵贞吉,杀所有挡在我面前的人。”

    赵贞如突然拽住了赵溧阳,似十分不满意她的反应,他手上力气很大,拽得她手腕一阵疼,仿佛要被他扯断了一般。

    “赵溧阳,你最好清楚自己的位置,从你进宫开始,你就知道我要做什么。我不过才刚动手,你竟然就护起了敌人。你别忘了,这皇城里我杀的每一个人,都有你的一份功劳。全天下人都可以对不起我,但唯独你,不能对不起我。”

    赵溧阳惊惧不已,心中一痛,竟无法反驳。

    赵贞如继续道:“你且看着,我是如何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赵贞如站起身来,冷漠背对着她。月色凄凄,落在他肩头,仿佛生出了一种悲怆之气。

    “片刻后整个温泉山庄会走水,我忙起来了无暇顾你,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

    赵贞如这样说着,随后将她手臂拽住一提,两个人落在地面上。

    赵溧阳惊魂未定,犹自喘息,抬头间却见那人已经走远,孤绝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赵溧阳大喘息着,想着刚才赵贞如说过的话,当下反应过来,一阵小跑,竟是朝着顾湘静的房间跑去。

    赵贞如说,今晚温泉山庄会走水。

    顾湘静怀着身孕行动不便,她一定要抢占先机,将顾湘静救出来。

    赵溧阳独自奔跑在夜色之中,果然没多久就听见前院传来一阵骚动,似有人醒了,随后接连唤人,夜空之中,有火自前院而来,越燃越大,青烟缥缈,火光四溅,照亮整个夜空。

    空气里传来了浓烈的烟味,只听见无数人的脚步声,匆匆忙忙的踩在青石板上。

    赵溧阳本是记得顾湘静房间的方向的,可是中途被一帮救火的人冲散了些许,加之浓烟渐盛,到处都是人,她一下子有些慌不择路,找了老半天竟找不到顾湘静的身影。

    她连连大呼着顾湘静的名字,冒着青烟前进,也不知到了哪里。

    耳边全是瓢盆碰撞、人声鼎沸之声,乱哄哄的局势之下,竟也没人认出她的样子。

    赵溧阳吸进了好几口浓烟,一时之间觉得心肺难受得紧,仿佛呼吸不上来了。

    山庄上风很大,因为这风,火势更孟更急,很快便烧了过来。

    赵溧阳本想着这样大的火势,太子妃嫂嫂身边的人早已察觉,想必已经将她带出去了。

    赵溧阳想要离开,可却觉得到处都是火苗,火势滚滚而来,烧了她的衣襟,灼烧了她几处皮肤。

    她已然分不清东南西北,只听见有人在叫她,远远的,却没有人走近来救她。

    是啊,虽说是奴才,可谁又真的愿意为主子牺牲了性命。

    更何况她本来也没有心腹。

    她也更不会指望有人救她。

    有时候想想,也许死了倒挺好。没了赵贞如,没了小桐,什么都没了,她轻飘飘的来,轻飘飘的去。

    好难受啊。

    赵溧阳快要呼吸不上来了,肺部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整个人像是被丢进了烈火地狱之中。

    “赵溧阳,你是猪吗?!”

    猛地有人拽了她一下,赵溧阳一个趔趄,摔倒在那人身上。

    赵溧阳最后看见的是熊熊燃烧的烈火,以及赵贞如那张眉头紧皱的脸。

    她在心底说道:赵贞如,我都要死了,你还要骂我。

    随后,她失去了知觉。

    温泉山庄的火连绵一片,映红了整片夜空。

    饶是在汴京城内,也可以看见近郊处那山上的大火。

    而此刻大魏国的皇后风容,正站在宫门之前,远远遥望着那一团烈火。

    她的手心拽紧,在衣袍之下遮掩住。

    她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死死的盯着那团火,黑白分明的瞳孔里倒影出一团鲜明。

    从前天夜里,她便已经接到赵贞如在温泉山庄里的密报。

    可已经一天一夜,她的探子再没有送来关于温泉山庄新的消息。

    赵贞如带了两百人包抄温泉山庄,里面的消息无法传递,她不知道赵贞如为什么突然调转枪头对准温泉山庄,更不知道赵贞如在温泉山庄的一天一夜里到底做了些什么。

    风容实在是等不了了。

    温泉山庄里有赵溧阳,还有顾湘静,顾湘静肚子里还怀着孩子。

    要是赵贞如真是杀红了眼,难保不会对她们二人下手。

    越来越等不了了,她便派了数百人上山解救围困的赵溧阳和顾湘静。桌台上参奏的折子都已经让人代笔写好,只要她在山庄里抓到了赵贞如,便能给他随意安上一个罪名。

    只要今晚能活捉赵贞如,再放上一把大火,坐实他谋害湘儿和小六的罪名。那么赵贞如就算是三头六臂,也难逃此劫。

    让这火,烧得更旺一些吧。

    风容唇角轻抿,站在风口之上,眼底有一抹从容的杀意。

    可是很快,便有宫女来报,说是风家大爷风青来见。

    风容秀眉轻蹙,隐约察觉到了一种不可言喻的不安。

    长兄为人处事向来沉稳,怎会在这样半夜三更的时候求见?

    宫女的话音刚落,便听见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有一人身着黑衣,头戴斗笠,身形瘦长,黑色面纱遮面,隐约有种阴沉之气,整个人仿佛融在夜色之中,只能看见他长靴上的花纹。

    风容微微一惊,那人却已经拂手,风容身后站着的宫女太监全部退了出去。

    “长兄——”风容拉长了一声。

    风清闻言,掀开斗笠下的黑色面纱,露出一张瘦削的脸。

    风清没有寒暄,只是单刀直入问道:“皇后,我且问你,半个时辰前你是否用南郡虎符调动了五千大军出城?”

    风容皱眉,唇角轻扯,“长兄在说些什么?”

    风清逼近一步,那一刻,风家掌舵人的气势喷薄而出,他犹如一堵厚实的墙立在面前,眼神清冷,甚至带着一种咄咄逼人。

    “就在一炷香时间之前,风无缺说是受你之命,带六千御林军出城,往城郊温泉山庄而去。”风清一步一步逼近,抓住了风容的手,男子眼底寒芒硕硕,带着一种绝望的平静,“今夜,南郡大军、御林军尽数出动,此刻全都在温泉山庄之中,风容!你还不说实话,你是想毁了整个风家吗!”

    风容闻言,身子摇晃了一下,脸色瞬间煞白。

    “长兄,我只是派了两百精兵去温泉山庄而已,怎么会——”

    “蠢货!”风清双眸眯起,一把甩开风容,喘着粗气道,“你中计了!赵贞如去温泉山庄是假,诱你出兵围剿是真,难道你不知道皇帝的逆鳞就是兵权吗?!南郡大军和禁卫军的人,你说调就调,你是怕风家的人脑袋掉得不够快是吗?!!”

    风容此番也反应过来,当下大骇,思前想后道:“可他从何处得来的虎符?!”

    风清抿唇沉默。

    这也是他一路夜闯皇宫,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可此刻他看着自己的妹妹,又转头看了一眼那温泉山庄上的大火,终于他似想明白了什么,面色微微一变,整个脸瞬间煞白,眼中迸发出一种死寂的绝望。

    危机,逼近了。

    他薄唇轻启,缓缓道:“你以为…凭赵贞如能调得动南郡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