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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疑

    “咳,”鹿阮回忆着电视剧里那些有暗卫的主仆的默契,希望自己也能假借咳嗽几声,把楚萧给唤进来。“咳咳……”

    “怎么了?”

    楚萧没人影,蔡靖康倒是极为关切的看了过来:“可是嗓子不太舒服?我让人给你熬些川贝雪梨膏送过来?”

    “不用不用,”鹿阮尴尬的摆了摆手:“是刚才喝甜水有点呛到了而已,我没事,谢谢蔡伯伯。”

    鹿阮红着脸道谢,眼睛再次暗暗瞟了一眼门口,很好,楚萧的身影还是没出现。但是假咳肯定是不能用了,假的太明显,还容易让人家误会,鹿阮在心里叹了口气,楚萧啊楚萧,咱们主仆之间的默契什么时候能建立起来呢?什么时候可以不吱声只凭帅气的一个眼神,就能把你召唤出来呢?

    “……楚萧,”鹿阮拿手半掩着嘴,声音轻的恐怕她自己听着都费劲,果然,门口依旧空荡荡的,鹿阮下定决心,声音加大了不少:“楚萧!”

    “小姐。”

    可算把您老人家喊出来了,到底还是得正常音量,早知道一开始就拉下脸来大声喊……鹿阮郁闷了一瞬,随即正色看向楚萧:“刚才蔡伯伯吩咐了京兆府的官吏去调查这块布和迷药的来源,我觉得你也不能浪费一身的好功夫,既然你现在是我的护卫,也应该是听从我的差遣的是不是?”

    “是,”楚萧果断应答,脸上又显出几分犹豫:“但……楚萧的职责是保护小姐……”

    “我就在京兆府,我相信如果连京兆府里都不安全了,那你们留下来保护和不保护都不会再有任何区别,还不如去做更有意义的事。”

    楚萧默不作声,但他没有再出言反驳,或许他心里也是不甘心只困在小小女孩子身边的,所以在鹿阮有意向让他天高任鸟飞时,不可避免的动了心。鹿阮能够理解楚萧的犹豫,这跟忠心忠诚与否没有关系,这只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最本能的反应。

    “你们被父亲做主,将未来交在了我手中,我虽然不能给你们更广阔的天地让你们展露出自己更大的才能,但从此以后碌碌无为是绝对不会出现的。楚萧,你是领队,是他们的头儿,我交给你的任务希望你能有计划有条理的分配,在能够保证你们平安无事的前提下,把尽可能完整的信息报给我。”

    “是!楚萧谨遵小姐令。”

    “你带人把梁清和崔有时的信息整理出来,尽可能的详细,不要打草惊蛇,我想知道他们明面上暗地里所有的人脉关系网,也想知道他们两个分别都有什么故事。”

    “是!”

    “哎,”鹿阮急忙再次强调:“一定要记住了,从现在开始,你们每个人做任何事,都要先确保自己能够平安无事,把你们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是!”

    楚萧领命而去,鹿阮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原因,总觉得楚萧这回应答的声音干脆又响亮,还隐藏着不易被人察觉的激动,连转身出门的背影都透着欣喜……哎,大概是她想太多,那个楚萧总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哪里能从他的声音和背影里看出什么?

    不过鹿阮不知道的是,楚萧心里的确是开心的,他出了门,跃上屋檐,才刚刚和其他明卫们聚头汇合,脸上就不由自主的露了笑。这副模样可把其他明卫给惊到了,纷纷或打手势或轻声问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鹿小姐……或许真是我们值得跟随的主子,”楚萧脸上的神色有些一言难尽:“我之前,可能误会她也误会鹿大人了。”

    “……”

    “小姐让你做什么了?”

    短暂的静默后,一道声音轻轻的把所有人的心声问出口,楚萧环顾了一圈,把鹿阮刚才在屋里对他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复述给了围在一起的明卫们听。又是一片短暂的静默,楚萧能够对这片静默感同身受,他在听到鹿阮说的那一番话以后,何尝不震惊,震惊的同时又有惊喜如烟花般从心底绽开,让他忍不住怀疑面前的小姑娘是不是心血来潮说大话。他们三十六明卫和三十六暗卫,每一个人都绝对忠心于鹿府的桃花符,即使三十六明卫被鹿兰庭交给鹿阮,守护一个小小的五岁女童难免心有不甘,他们也一定能够恪尽职守忠心耿耿的完成自己的任务。可被守护的人却知晓他们的理想,认可他们的能力,这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

    “我早就说了,”一个年轻的男子掩饰般的摸了摸鼻子:“咱们小姐与众不同。”

    “你惯会马后炮,”另一个瘦高个儿笑着怼人:“少在这儿说些听不见的花言巧语。”

    明卫们心神轻松,楚萧纵容他们笑闹了一会儿,又郑重说道:“我得交代给大家一句话,这句话小姐说的时候十分认真,希望各位能牢牢记在心里。”

    听了这话,明卫们立刻端正了神色,一个个竖起耳朵,专注的样子透着打从心底里生出的尊敬和服从。

    “小姐说,我们做任何事都有一个前提,就是保证自己能够平安无事。”楚萧看了周围面上多少显出惊讶的明卫们一眼,按捺住心头翻涌的情绪,再次强调:“听清楚了,小姐说,我们要把我们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小姐她……”

    “……”

    真是奇怪,一群大老爷们心里同时想,明明是从一个小姑娘嘴里说出的话,怎么听起来让人如此难以自持的激动,怎么听起来让人如此热血沸腾,心里涌现出的那一阵阵热流,是不是就是感动?这是不是就是那些文人墨客们常说的,士为知己者死?这是头一回,有人明明白白的将他们的性命看的这般重要,这种感觉,可真是太他娘的舒坦了!

    外面屋檐上有什么情况,明卫们的心里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屋里正和蔡靖康说话的鹿阮并不知情。

    “让阮儿操心了,”蔡靖康有些羞愧:“若不是我的那群属下们查不出来更深一层的东西,阮儿也不必让楚萧侍卫们出面,我真是觉得惭愧。”

    “蔡伯伯可别这么说,”鹿阮见蔡靖康面前的茶杯空了,便自觉的提壶给他满上:“阮儿不过是投机取巧罢了,即使楚萧他们找出了更深一层的联系,也还是需要京兆府出面,寻找能将纸上的消息变成实物的证据,这才是重中之重,蔡伯伯万不可妄自菲薄。”

    蔡靖康也不多说,只点点头答应着,没胡想八想,既然鹿阮有好意,他接着就是,都是为了能顺利破案,感激和帮助记在心里,破了案再一起报答就好了。眼见着外面天黑了不少,蔡靖康有意让鹿阮快些回府,省的鹿夫人担心。毕竟大家闺秀,出来又是久待京兆府又是看死人的,传出去也不大像话,女孩子,还是名声最要紧。

    “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府,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帮我给鹿大人鹿夫人带个好。”

    “好,”鹿阮知好意,她起身想要唤楚萧,又想起来楚萧被她派出去查梁清和崔有时了,便不好意思的朝蔡靖康一笑:“还得麻烦蔡伯伯使人去寻我父亲,让他来京兆府接我,这是我们早就说好的,我怕自己要是先回了府,跟父亲错开他会担心,再加上有父亲在……母亲的怒火会分散一些……”

    蔡靖康原本听了鹿阮前面几句还不以为意,觉得何必让鹿兰庭再多跑一趟,听了后面的话才忍不住哈哈笑起来:“原来你这丫头,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倒是个机灵的,别说鹿夫人,就是我家那两个混小子一出府出一天,我也势必会大发雷霆。”

    也只有这个时候,鹿阮真正有几分小孩子的天真调皮,蔡靖康笑归笑,还是答应了鹿阮的请求。

    等鹿兰庭亲自来京兆府接上了鹿阮,鹿夫人在府里已经沉着脸好一会儿了。她太阳没落山就办好了事回了府,结果问门房才知道鹿兰庭父女俩竟然还没回,鹿夫人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脑仁都被这父女俩一个赛一个的“不听话”给搅的疼。

    “夫人,”如意见鹿夫人歪着身子斜靠在贵妃榻上不说话,知道鹿夫人这是担心小姐的安危,又生气老爷陪着小姐胡闹,她不由得宽慰鹿夫人:“夫人,有老爷照看着小姐呢,老爷心里肯定是有数的,您别忧心,这时候指不定已经在回府的马车上了。”

    “都这个时辰了才想着回府,早干什么去了?我是同意了让老爷带着阮儿出府,可没说让他带着出府这么久,这天寒地冻的,又是临近年关,街上多不安生!遇上个小偷贼人的可如何是好?!”

    鹿兰庭抱鹿阮进门的时候,正巧听见鹿夫人的最后一句话,鹿兰庭和鹿阮对视一眼,都不觉一阵心虚,心有戚戚焉。鹿阮出府做的事情,可比小偷小贼的可怕得多!正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把鹿夫人从气头上哄下来,如意和吉祥眼尖,先给鹿夫人通报了鹿兰庭和鹿阮的到来。

    鹿夫人眼睛冷冷的朝讨好冲她笑的父女俩一瞥,冷哼一声,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这父女俩就连讨好的模样都如出一辙,让人多看两眼就气不起来。鹿夫人侧过头,不想就这么轻易的原谅两个人的入夜归府。

    “夫人,都怪我,”鹿兰庭先挨近了鹿夫人,给鹿阮使眼色让她别吱声:“实在是临近年关,部里忙的一个人恨不得分成两个人来用,我露一次面儿,那上来的卷轴都快要把桌案给铺满了,阮儿若不是乖乖的等着我,只怕早就回来了。”

    鹿兰庭这是大包大揽的把错都归到了自己身上,鹿阮好笑之余又有些熟悉的感动。果然不论是宛如前世的上一世,还是现在正过着的这一世,父亲对她永远都是偏了心的。

    “行了,”鹿夫人怎么会看不出鹿兰庭的维护,她没好气儿的白了鹿兰庭一眼:“怎的,就你是个好父亲,我是她后母吗?你就是不这么护着,我还能真对她怎么样?”

    “哎呀夫人,”鹿兰庭被训了也还是笑呵呵的,一点儿也不在乎自己夫纲不振:“这不是得先让夫人消消气嘛,倒也不全是揽错,实话实说罢了。夫人如此聪慧,为夫怎敢在夫人面前耍花样儿?”

    鹿夫人心里的火已经消失了大半了,她冲仍乖巧站着的鹿阮招了招手,怒其不争道:“跟你爹爹学着点吧,哄人你爹爹敢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你什么时候也能甜言蜜语的哄我一次?总这么懂事,一点儿小孩子的活泼淘气都见不着,为娘可无聊极了。”

    鹿阮听着鹿夫人的话不由得笑起来,她知道鹿夫人怕她一直这么闷着会让多余的情绪藏在心里,对身子不好。乖巧听话是做父母的对孩子的期许,但孩子过于乖巧听话了他们又会觉得担心,让人颇觉得有些进退两难,手足无措。

    “母亲,”鹿阮如鹿夫人所愿的撒娇:“母亲~女儿饿啦,什么时候能吃饭呢?”

    “饿了?”鹿夫人先是让如意吉祥传膳,又意犹未尽的拿手指轻轻点了点鹿阮的额头:“那还是你回来的早,再晚一点饿过了劲儿就彻底不饿了。”

    “嘿嘿……”

    鹿阮娇娇俏俏的朝鹿夫人笑一笑,偏头和鹿兰庭四目相对,知道在鹿夫人这里,今天晚归的事情就算是翻篇了。她这个软心肠的母亲委实好哄,且要是说鹿兰庭的偏爱宠溺是明面上的,鹿夫人的偏爱宠溺则是背地里的,如初春小雨,润物细无声。

    和往常一样在鹿夫人这里用了晚饭,鹿阮又陪着鹿夫人聊了一会儿天,等第一个哈欠打完,鹿夫人就急急忙忙的赶她去睡觉了。

    “近来天冷得厉害,还是就睡在碧纱橱吧,你房里空间大,烧着地龙也还是比不上碧纱橱里暖和,等过了年天暖和了,再让青乌帮你搬回去。”

    “阮儿晓得啦,”鹿阮朝鹿夫人俏皮的一蹲,道晚安的声音清脆又悦耳:“母亲晚安好梦!”

    和青乌一起回了碧纱橱,鹿阮自己去洗了澡,青乌在帘子后面忧心忡忡,一直在问鹿阮冷不冷,水热不热,鹿阮不厌其烦的一遍遍回答不冷、很热,终于,在青乌充当背景音乐的催促声里,鹿阮终于洗完澡包着头发出来了。鹿阮一年四季每天都要洗澡洗头,这是在现代的时候就养成的习惯,到了古代仍没有改变,幸好鹿夫人也愿意纵着她,只让青乌上点心别受了风。青乌倒是把鹿夫人的话当成了圣旨认真对待,每回鹿阮洗澡,青乌都兢兢业业的隔几分钟问一句冷不冷热不热,让鹿阮也从不耐烦到如今的没了脾气。

    “小姐,刚才刷了牙了,还要用些牛乳吗?”

    “不用了,省的还要再刷一遍牙好麻烦。”

    青乌帮鹿阮专心烘头发,直到听到门外有陌生的男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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