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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与爱2

    回了信,鹿阮果真和青乌一起去了鹿府的花园看花,随行的人里还有阿桃。

    “这花儿没开,只长了个花骨朵儿,去年在咱们府里,奴婢见过这花开时候的样子,美极了,等这朵花开了,奴婢要把它摘了给小姐放桌案上!”

    “还有这朵,”阿桃也在群芳中迷了眼:“真漂亮,还有蜜蜂在上头呢!”

    “你俩小心点,”鹿阮逛了会儿园子就嫌累,坐在凉亭里赖着不动了:“有蜜蜂就离得远一些,你不招惹它的话,它是不会去主动攻击你的。”

    “奴婢晓得啦~”

    春困秋乏夏打盹,老话总结的太对了,鹿阮这会儿被吹进凉亭的暖风熏得昏昏欲睡,连青乌和阿桃的对话听在她耳朵里都变得断断续续。鹿阮眯着眼,只把腿搭在凉亭能晒得着太阳的地方,暖意隔着布料仍层层透进来,这一瞬间,鹿阮明白了总爱在阳光底下晒暖儿的老人家还有猫猫狗狗的幸福。

    “嘘小声点,”青乌眼尖,看见鹿阮进入了闭目养神的状态,探头和阿桃悄悄咬耳朵:“你在这里等着听小姐吩咐,我去屋子里拿条毯子给小姐盖一盖,省的着了凉。”

    “好,”阿桃放下拿在手里嗅香气的花,认真点头:“放心吧青乌姐姐,我会照看好小姐的。”

    “嗯,”青乌走了几步,又忍不住转身回头再次叮嘱阿桃:“守着点小姐,别大意。”

    阿桃再次点头,她甚至连花都不看了,往鹿阮的方向走了几步,鹿阮假寐,她就在鹿阮旁边看着鹿阮假寐,把青乌的吩咐拆开来一个字一个字的用心遵守。见阿桃这般小心谨慎,青乌这才放下心,转身往鹿阮住的方向去了。

    鹿阮本来只是想闭上眼睛养养神的,许是风太暖,她闭上眼睛没一会儿,竟然真的进入了梦乡。

    还是熟悉的白雾,鹿阮一见这情形,立马就猜到自己这是又被喜欢用“白雾”制造氛围感的特殊能力给拽进了特定的梦里。这能力有点可爱,鹿阮心想,居然还知道自己给自己加戏,是个很重视仪式感的特殊能力没错了。似乎很满意鹿阮的表扬,这次白雾散的有点快,鹿阮等熟悉的开场过去,对即将会看到的场景有了猜测。应该还是那一男一女,鹿阮心想,毕竟就只有那一男一女的画面特别少,且处于刚演了个开头未完待续的状态。

    果然不出鹿阮所料,画面慢慢浮现,还是那位面容清丽身穿白衣的女子,她身旁站了一位锦衣束发的男子。鹿阮看着眼熟,这不是她第一次做关于他俩的梦时看到的画面吗?特殊能力真贴心,鹿阮哭笑不得,知道距离上次做梦隔得时间久,怕她忘了,还给她做个前情回顾。

    熟悉的画面还是那两个,鹿阮耐心的看着,因为画面少,能得到的线索也少,鹿阮默默在心里记下清丽女子和男子的衣着发饰的细节后,接着感觉眼前一晃,画面里出现了新的场景。

    换了地方,鹿阮心想,但应该还是在同一个府邸,只不过从某个院落换到另外一个院落的区别。鹿阮看得仔细,清丽女子的面容带着笑,她像是正回头跟人说话,不过和她说话的人的脸看不清,也听不到她们交谈的声音。鹿阮像在看一出哑剧,还是只有主角有露镜资格的那种,鹿阮没在意,她正往心里尽可能多的记画面里出现的细节。

    细节代表线索,而线索就相当于能救命的几率,看到并记住的细节越多,得到的线索就越多,不知命运等待被救的人被救的几率也越高。鹿阮尽量不让自己分神,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记录仪。

    梦里的画面换了几换,场景转了几转,不知过了多久,鹿阮缓缓的睁开眼,和俯身往自己身上盖毯子的青乌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小姐没有睡着?”青乌被鹿阮乌黑透亮的眼珠盯着,无由来的觉出几分惊悸,她试探开口:“小姐可是被梦给魇住了?”

    “哦,没有,”鹿阮回过神,拉住青乌的手迅速翻身坐起:“快!我又做梦了!”

    !青乌心猛的一跳,不用鹿阮再多说什么,她立刻往书房的方向跑,边跑边嘱咐一旁呆愣怔住的阿桃:“给小姐盖上毯子,别让小姐着了凉!”

    青乌关切的尾音消散在花园半空的春风里,随着风钻进阿桃的耳朵。

    “小姐……”

    “没事,我听到了,”鹿阮把身上滑下来的毯子随手一披,随口吩咐:“你去我母亲那里帮着母亲做些事情,等你大了,总有一天要像母亲屋子里的如意姐姐吉祥姐姐一样帮着打下手,去学吧,早点学会有用处,至少算账你得能算清楚。”

    阿桃有些不明所以,鹿阮也知道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命令下的有点奇怪,但鹿阮一时半会儿的无法跟她解释太多,只得加重语气:“快去吧。”

    “是!”

    被青乌整日训练的“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小姐的话就是圣旨”的阿桃,将“遵守小姐命令”刻在了脑子里,她条件反射的应声,随即转身快步往鹿夫人院落的方向疾走而去。

    阿桃的身影刚隐入回廊消失不见,青乌就拿着纸笔砚台步履匆匆的来了花园,她身后跟着的,是同样一脸惊喜掺杂愕然的鹿兰庭。鹿阮有些无奈,在青乌往书房的方向跑的时候,鹿阮就知道,自家老父亲一定会来凑这个热闹,这不,他果然被好奇心驱使着过来了。

    “小姐,”青乌把纸笔砚台都摆放在凉亭的石桌上,她边摆边疑惑不解的问鹿阮:“刚才奴婢见阿桃神色匆匆,她是去做什么?她怎的不在小姐身边伺候?”

    “用不着她,”鹿阮亲自上手研墨:“让她跟着母亲去学东西,不光是她,日后你也要去母亲那里学东西了,你俩至少将来算账要能算得清才行。”

    “好。”

    青乌并无异议,再说她年龄已经大了,也该去当家主母那里学着管家,毕竟以后小姐嫁了人,她就是小姐最坚实信赖的左膀右臂,得能为小姐分忧才好。青乌眨眼间就帮鹿阮想出来了无数冠冕堂皇的理由,可实际上,鹿阮自己反而并没有想那么多,至少她不是为以后嫁人做准备,而是做生意。不过这都是后话,饭要一口一口的吃,生意当然也要慢慢筹划一步一步踏实进行,现下还是梦里得到的新信息更重要。

    “阮儿,这回是不是新故事更完整了?”青乌急着拿纸拿笔,没来得及给鹿兰庭说详细情况,鹿兰庭这么问鹿阮,完全是靠青乌的反应和自己的猜测:“我们阮儿是不是在梦里发现了新的线索?”

    “是啊,”鹿阮无可奈何的放下笔,没好气的看了巴巴儿赶来凑热闹的鹿兰庭一眼:“父亲,保持安静可以吗?阮儿记性很差的,记不清梦里的细节的话,可是要赖着父亲的。”

    “好好好,”鹿兰庭随便找了个能看清鹿阮所写内容的位置,坐下后,朝鹿阮做了个“嘘”的手势:“我就静静地看着,不打扰你。”

    这模样,实在不像外人眼里一人之下的帝师鹿兰庭,鹿阮没再赶人,沉思几秒,提笔就写……凉亭里静的没人敢大声说话,青乌连呼吸都放得很轻,唯恐打断了自家小姐的思路,扰了她正在做的要事。

    鹿阮在脑子里捋清每一丝记下来的细节,试图从里面揪出更多的线索。她结合了之前青乌曾向她提到过的正妻嫡出和妾室庶出的服饰差异,将“素衣”、“无贵重精巧配饰首饰”、“女子带笑疑似与人交谈”等词句一行行写在了纸上……写完了清丽女人的特征,她又另起一行写男人的。

    “这女子……要么是庶出,要么是妾室。”鹿阮盖棺定论,她又根据男子的样貌服饰特征,判断道:“那名男子,应该和父亲是差不多的年纪,吃喝不愁,称得上富庶之家。”

    “还有吗?”

    “有,”鹿阮点头,她指了指纸上写的“手帕”二字,语气肯定:“若是我没看错的话,女子拿的那块手帕的一角,绣了"崔"和"之",想必那名男子和郡主或许有些联系,而那位女子,没准儿也能让我们顺着郡主这根藤摸到她身份的瓜。”

    “崔……?”

    鹿兰庭喃喃自语,他在心里合计了一下在朝为官的崔姓官员,打消了帮鹿阮提供思路的念头。不是不帮,实在无能为力,在朝为官的崔姓官员太多了,再加上多出来的那个“之”,不知这个“之”是那人名里的“之”还是字里的“之”,无法确定就贸然提供思路,反而有可能误导了鹿阮,这救人性命的大事,还是谨慎为上。思及此,鹿兰庭果断闭了嘴,没把同僚的姓名列出来给鹿阮作参考。

    “可要请郡主来府做客?”鹿兰庭好奇道,他从来不拘着鹿阮做什么,不仅不拘,还双手赞成鹿阮广交朋友外出游玩:“前一阵子听你母亲说起你和郡主关系极好,似乎成了闺中密友,如今春暖花开,我听闻平安寺里迎春开得甚好,不若你约上郡主,去平安寺看花去吧!”

    “平安寺?看花?”

    鹿阮有些诧异:“咱们府里没有花吗?平安寺里的迎春还能比得过咱们府里的这一簇簇姹紫嫣红?”

    鹿兰庭从善如流的闭上嘴,真没法违心的把“平安寺的迎春花更好看”这句话给说出来。鹿夫人是个爱花的,所以鹿兰庭为了鹿夫人,不光专门在宅子里留出地方费心建造了这么个小花园,多年来还特意留心花种,寻了对侍弄花草颇有心得的专业人士来府养花,只为了让鹿夫人一年四季都能看到各式各样娇艳美丽的花。所以平安寺那一小块面积生长的、孤零零的迎春花,还真比不上自家园子里的芳香四溢。

    “这不是让你有借口从郡主那里打探消息么,”鹿兰庭说了实话,他一点儿不掩饰自己对新故事走向和探听的欲望,追问鹿阮:“那你打算怎么约郡主来府?我可听说郡主并不爱赏花,且郡主这段时间好像特别忙,除非你有要紧事,否则她真不一定能出得了府。”

    “我倒是知道她忙……”鹿阮沉吟片刻,探听道:“皇帝陛下是不是想给郡主指婚?”

    “……你们怎么什么都聊?”

    鹿兰庭额角的青筋隐约欢快的跳了两下,对鹿阮和郡主两个人比他想象中更亲密无间的关系露出稍微头疼的表情。他不是反对两个小姑娘的关系相处如何,只是作为古代人的封建思想让他觉得,年龄尚小的女儿家讨论起“婚姻大事”这一类的话题有些不妥,郡主未免过于口无遮拦了些。

    “哎呀父亲,”鹿阮一眼看出鹿兰庭在想什么,她半是撒娇半是认真的说道:“我的老学究鹿大人,阮儿最喜欢的就是郡主直来直去的性子,有话就说,开心就大笑,不开心就撇嘴,这样多真实!且我们是闺中密友,这种事关自身后半辈子幸福和命运的事情,她跟我说一说又何妨呢?我若是未来有了喜欢的人,肯定也要跟她讨论讨论的。”

    鹿兰庭瞠目结舌,他条件反射的皱眉,也不知是因为鹿阮新奇的言语,还是言语间透露出的“终究要嫁人”的事实。如果鹿夫人在这里的话,一定会看得出鹿兰庭对鹿阮“出嫁”的抵触,可惜鹿夫人没在,鹿阮也没有鹿夫人那般的火眼金睛。

    “行了,整日说什么胡话,别的暂且不提,还是想想怎么把你的闺中密友请来府里做客吧!”

    “没事儿,”鹿阮胸有成竹的一笑,说道:“这个好办,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郡主既然被拘着出不来,我去找她就是了!”

    虽然是这么个理儿,可……鹿兰庭疑惑道:“你难道没有想过,你母亲可能也不会让你轻易出府的这个问题吗?”

    鹿阮脸上的笑容一僵,这才想起来鹿夫人对她出府这件事有多介意……鹿阮透亮乌黑的眼珠滴溜一转,漂亮的桃花眼里立时染上讨好的笑,她就这么用盛了满满笑意的眼睛看着鹿兰庭,声音脆生生透着甜美:“父亲~”

    “哎?别打我的主意,我可不想惹你母亲生气。”

    “啊~”鹿阮拉住鹿兰庭的手不住摇晃:“年早就过了,街上的拐子不会那么猖狂了,而且我这回出府不是去看尸体!也不做任何让母亲担心的事!大不了我多带些护卫,肯定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鹿兰庭被鹿阮摇的连连叹气,最终只得无奈松了口:“我可以去帮你跟你母亲提一提,但最后能不能让你出府,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好!”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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