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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另一面

    首先要避免的便是陷入对一个人的迷恋,萧凝他与萧氏的不同在于,他的心里从没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他并不明白为何他们每次都要为了一个女人疯癫成魔。

    萧木映要像萧凝一样成为天界里的一员,按现在来看,并不太可能。他的身份太过特殊,不是可以随随便便就能蒙混过关的。

    只能往另外一条路走,他还得拥有更强大的力量才行,逆天改命,除了外在的一些因素可以提供助力,还有他自身也需要有保障,以防未来不可见的一些阻碍。

    “是吗?不是吗?不是她吗?”萧凝低头沉思,想大概是许久未到人世,感觉有些错误了。

    “.....什么是,不是的。”萧木映与他讲话莫名放松了一些,竟像平常一样,“真不明白,你想什么?”

    梦中的那个无脸男,没有嘴巴也能说话,除了教萧木映习武,修炼以外,偶尔也会与他交谈,说一些日常的闲话,有一阵子,萧木映觉得身处梦中会比醒着更好,莫名会期待夜晚的来临。

    “我是知道你平常的性子,也见过你身边不少人,”萧凝在天界的住处设有一处观看下界人间的镜子,调整频象,观看特别需要注意的几个人的人生轨迹,当然,萧木映是他重点要关注的对象,“你以前的表现是还不错,没见过你对谁特别上过心,但这次不太一样,这女孩的一举一动,你的反应都很奇怪,似乎尤为在意.....”

    萧木映知道萧凝有在暗处观察自己,在梦中萧凝对这一点也没有隐藏,彼此在交谈过程中,萧木映也会跟他讲述一些平常生活中发生过的事情。

    他没在萧凝面前提过郑思言,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萧凝也没有再出现在梦中,本来萧木映以为这个无脸男以后不会再出现了,没想到他会这样忽然出现在现实中,直接找上门来。

    “我没有对她不一样,”萧木映很难跟他说明白,“只是不愿意与她有所牵扯,不太喜欢她在我身边。”

    萧凝设下一道自以为很难的题,供郑思言去选,看她是否会为了救萧木映冒险现身。萧木映心里很清楚,那个女孩是怎么看待自己的,他根本没抱什么希望,也没想奢求让她来救他,他也不需要谁来救,自己的人生走到哪里,他还可以做决定。

    这下很好,她以后不会再找上门来,逼着他做一些他.....根本不想做的事情,他也不用惶惶不安,担心这样的情况会持续到什么时候,会不会很快.....又恢复成原来那样.....

    萧凝的确不太明白他,他的神情落寞,说话间确实能感受到他某些挣扎,这个女孩对他来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萧凝在旁边看不清楚.....

    但他也不必看清楚....

    “幽平湖是天界遗失的一角,天地颠倒之时未来得及矫正的而落在人间的平行世界,我发现这里很神奇,我们可以从中得到一些好处,只要使用得当的话。”

    萧木映静静听他说,同时看向平平整整的湖面,疑惑道:“好处?”

    “对,”萧凝的眼中一片空无,“我们都有好处。”

    萧木映飘于湖面之上,忽然一下子失重,直接掉入湖中,湖面只是破开一个口子,将人融入后,口子就自动闭合,闭合后,湖面便恢复平整,一点涟漪都没有。

    人掉入湖中,本该有点声响,但这湖确实诡异,萧木映掉进湖里,没有溅起任何水花,甚至湖面以一种打开接合的方式,容纳进一个人,或说吃了一个人。

    “好处都需要代价,”萧凝依然飘立在原地,眼眸中将银光遮挡的那层灰逐渐散开,他眼里的世界开始变得多彩,满山的绿色瞬间进入眼中,他阖上双眼,静待了会儿,再次睁开,银色双眸灵动闪烁,他转了转眼珠,嘴角微微一笑道:“而我的代价已经付清了.....”

    十年视力,便是萧凝能从此次交易中得到好处。他给了幽平湖一个萧木映,幽平湖回报给他十年时光,视力可以恢复如常,而且天界的人察觉不了他已经破术。

    天界的蒙尘术是专门应对萧凝而生的一道天规,类似这样的规则有很多,萧凝浑身上下都有禁锢,只是看不见对他来说,有些麻烦。

    一看见这鲜丽的风景,萧凝很是兴奋,一个转身便原地消失了。

    而湖面之下的萧木映正经历一番天翻地覆,他眼中的湖底横竖立起,再幡然落下,他整个人仿佛从这一面的世界被投入了另一面。待反转停止,他的眼前是容王府,周围挂满红色彩灯,仆人兴奋地跑来跑去,一片喜气洋洋,他愣愣地看着这一切,不知自己身处而地,精神错乱,然而等不到他想清楚,有一人从他身后出现,直接穿过他的身体而过,他一声惊呼,甚感奇妙,待抬头看去,那个走在前面的人竟是另外一个自己。

    “想不到你会来,我最近忙得有些心乱,刚才下人来通报说你已经在门外等了许久了,真是对不住。”萧元洁脸色不太好,声音有些嘶哑,好像是生病了,“多谢你来看望,但是绪儿还没醒来,我这边确实也有些手忙脚乱,恐招呼不了你。”

    萧木映与他并肩走着,道:“无妨,我这就走了。”

    萧元洁点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有人来叫他,他朝萧木映俯身一辑,急急忙忙地又走开了。萧木映目视他离去,站在原地有所沉思,然后一抹红色飘过,他抬起头,看见一裙角甩过,直接拐进角落里不见了。

    两个萧木映一起盯着拐角处,一个是掉入湖中然后进入一个未知世界的萧木映,他摸不到任何东西,说的话也没有任何人听见。他看着这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与自己所认识的萧元洁并肩走在一起说着话,而这些场景和记忆他从未经历过,但眼下却活灵活现的展现在他面前,他仿佛隔空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还有另外一个时空。另外一个萧木映是谁?也是自己吗?

    萧木映伸手去碰触身旁的另外一个自己,手指直接穿了过去,根本碰不到实体,他现在处在这里不像一个活物,像一个虚影,他可以看见和听见这里的一切,但是这里的一切都感受不到他。

    他既惊讶又百思不得其解,这湖里的世界到底是什么世界,为什么他可以看见这些画面?这些在过去从来没发生过的画面?

    虚影萧木映陷入一阵混沌,另外一个萧木映却走向那个拐角,追随那个红色的影子而去,虚影萧木映顾不得多想,连忙跟上。

    他来到一处院子,有两个侍女端着盘子退了出来,然后将屋子的房门关上,转身走开。等到两个侍女稍稍走远之后,躲在暗处一个身穿红色嫁衣的女人走了出来,悄悄摸摸地打开门走进屋内。

    虚影萧木映看出那个穿着红色嫁衣的人是郑思言,满脸惊讶。而身旁的萧木映脸上并没有惊异之色,只是静静地看着郑思言偷偷摸摸进屋之后,略有沉思。

    这里的郑思言是要成婚了吗?

    郑思言并没有被赐婚,萧木映也没有听到任何有关于郑思言要成婚的消息,难不成这里是未来世界,他能提前见到未来要发生的事情吗?

    虚影萧木映综合眼前所见所闻,只能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但是他看着身旁的萧木映,看向他手腕上的那条三色手环,那是近几日沈海霞送与他的。他抬起自己的右手,那条手环依然挂在自己的手中,不知为何看着那条手链,他有些恍惚,今日似昨日,昨日复明日,这里的时空彷如就是前几天的光景而已,并不是相距甚远的日子。

    萧木映走到门前踌躇,这间屋子应该是某个人房间,他为何要上前来。就算郑思言鬼鬼祟祟的,但这里是容王府,她自己的家里,她想去哪里不行,他为什么要这样跟着她,还在门前犹豫些什么,这不该避而远之才对吗?

    一旁虚影的萧木映蹙着眉头,不明白眼前的萧木映意欲何为?

    这时,他抬起手作出要敲门的举动,一瞬间,手还未碰到门上,门自动就开了,郑思言一身刺眼的红衣立身于眼前,脸朝后看,还未看到门前的萧木映,萧木映还在惊诧间,手也还没放下....

    一转身,一撞眼,萧木映看到那个女孩一脸惊骇,一脚踏出绊到门槛,身形不稳着倒了过来,他脑子一片空白,只是双手立马去环住她,自己则狠狠地被撞倒在地。

    她抬头,一脸难受,红妆已花,唇瓣上的口红滑出几寸,在白皙的脸上晕开,看起来很是滑稽,萧木映轻轻地笑了一声,郑思言好耳力,扭曲哀痛的脸面立即正色,瞪着他怒道:“你笑什么?”

    他眼眸灵动,眼里倒映着郑思言的脸面,有一瞬间的失神,他毫无所觉地已经伸出了手,那唇上的印色,他鬼使神差地想去擦掉它....

    啪的一声。

    一直注视两人的虚影萧木映也忽然回神,他看见郑思言起身整了整衣裳,脸上表情很是嫌恶,后退了几步,冷声道:“世子,自重。”

    两字咬字很重,他最烦她那样子叫他。世子.....他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世子,闻名在外的私生子,很多人都会尊敬的称呼他为世子爷,但心底里都会瞧不起他。他有时候也不懂,很多人都会瞧不起他,嘲讽他,他习以为常,早已无所谓,可是一碰到她那样子,他心底总还会升起怒意。

    “郡主好端庄,临出嫁了,还在偷偷摸摸地做什么?”萧木映也没好气道,“你可真是忙得很!”

    闻言,郑思言一惊,两眼惊奇地看向萧木映,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说话。

    虚影萧木映看着两人剑拔弩张,心下一阵悸痛,凝眸注视着穿着红嫁衣的郑思言。郑思言看他的眼神很熟悉,不过几天的时光,他竟能忘了她曾经是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他的。

    这里的郑思言也是郑思言,她眼神冰冷,对他的厌恶依旧如初;这几天出现在他面前,缠着他,逼他出门,半夜威胁他合作的郑思言也是郑思言,可她.....似乎变了一些,容易亲近了一些,没有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你管我做什么?”郑思言朝前走了一步,盯着萧木映,冷冷一笑,“怎么,也想看我的笑话?”

    什么笑话?虚影萧木映完全不知所谓,站在一旁,听他们说话,依然有些云里雾里。

    还有.....郑思言要嫁给谁!

    萧木映的气势被压制住,身子微微后仰,淡淡道:“彼此彼此,郡主不也亲自跑来看我笑话。”

    郑思言盯着他,一脸凛然,萧木映毫不示弱,神色不悦,看上去很不高兴。

    还是郑思言先移开视线,“我才没那闲功夫,你的事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你,”萧木映气呼,但仍然憋着,虚影萧木映从没从正面见过自己的神情,他觉得很新奇,原来他面对郑思言会有这样的表情,而且不高兴的时候会是这样明显,“那天,有人在府前看到你了,你和萧绪一起来的不是吗?”

    “啊,那天啊,”郑思言嗤笑道,“你是说沈海霞弃你而逃,在你们成婚当日,与别人私奔的那次啊.....”

    此话一出,虚影萧木映更是被当头一劈,神思晃荡,他和沈海霞的婚礼?沈海霞还逃婚了?怎么可能?!

    这话嘲讽得很,故意砸别人痛处,而且神情嚣张,完全没有收敛,意欲让对方更加痛苦而使劲往难听的话去说,而效果显著,眼前的萧木映一脸愤怒,眼里火烧,出手抓住郑思言的手臂,把她推在墙上,声音极其阴冷道:“你!你到底是.....”

    郑思言被他圈在其中,手腕也被捏紧,她眉头轻蹙,手边有些生痛,耳边听他气极说了几个“你”之后,好似无法继续说下去,她忽然有点内疚,是不是话说得过头了,抬眼看向他,他眼底冷彻地看了过来,低沉说道:“我期盼你能永远不幸,我衷心期盼着......”

    那是一种很深沉的呼唤,穷极生命的盼望,希望对方能承受远比自己承受的要更加痛苦,卑微,他嘴里说着极其恶毒的话语,眼里却有泪光闪烁,郑思言看着他眼眸里流露出的悲伤,很是震撼。

    他不是还在当着她的面恶狠狠地诅咒她吗?为何看起来比她还要伤心,好似她才是那个对他出言不逊,扬言要他一生不幸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