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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地下城

    沿着一级级斜向直下的台阶,探险队四人被走在最前面的魏明诚带领着进入位于地下的遗址。他左手举着火把,右手握着一把手枪,身上穿着赛里斯陆军标准版防弹衣,一副全副武装的样子。萨达特竟然仍然还被允许参加这次探险,他似乎心情很好,正握着那把闪亮亮的大马士革刀跃跃欲试。负责殿后的是哈托尔,她换上了一套黑色的紧身夜行衣,全身上下全无一点防御,一把俄制马卡洛夫手枪别在腰上。

    他们就这么沿着一级一级的下行台阶一步步走近被幽暗封存了几千年之久的埃赫塔顿地下城。根据公司方面的研究钻探表明,它与赛里斯几个古都因为新城叠旧城所形成的地下城所不同,是直接被修建于地下的,具体用途还不明朗。而且,地上的公司专家组也对埃赫那吞为何在新都的地下修建如此巨大的工程颇为疑惑。对于当时埃及的国力,如此浩大的工程几乎和金字塔一样,至少也要几百年的时间才能完工,而埃赫那吞统治埃及不过十几年。这一切又一切的谜团,或许还需要他们的探索来提供一些有说服力的答案。

    但夏洛蒂全然对古城本身没兴趣——他们的任务是找到古城之下的一件魂器——这也就是说,能不能拿到钱还得看能不能找到宝贝。他们现在的性质比起考古队更接近盗墓贼。

    夏洛蒂逐渐适应了穿着外骨骼行走——不如说很难不适应,在它的帮助下连摔跤都难了不少。虽然,有外骨骼加持的她应该是目前四人中体能最好而且力量最大的,但没过多久她还是紧紧抓住了身旁萨达特的衣袖,让萨达特颇为无奈——往下刚走也就几米深的距离,地上世界的光就很难照进来几缕了,而再往下它则彻底被无边无际的远古黑暗所吞噬。四人手中和头顶都有手电筒,但夏洛蒂还是觉得很害怕——她很怕黑。但因为赏金的巨大诱惑,以及外骨骼加持下的低风险,她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下来。

    萨达特突然拍了拍她——这吓得她一激灵。他清了清嗓子在她耳边神秘兮兮地说:“你听说过古埃及神话中九十九级阶梯的传说吗?”

    夏洛蒂真的害怕极了黑暗,她的心脏像击鼓似的砰砰直跳,双手也开始打颤,似乎随着她得知了这个故事以后会真的发生些什么似的。她以几近哀求的嗓音求求萨达特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但后者恍若未闻,他自顾自地小声念叨着:“传说,在夜晚千万不要回应会对你笑的小孩,因为他们都是亡灵,如果你回应了他们,他们就会把你领到一条向地下延伸的阶梯前。只要你走过九十九级阶梯就进入了杜阿特,也就是埃及神话中的地狱……”他的声音越来越轻,似乎是怕惊到偷听的亡灵野鬼。

    突然,像是言出法随似的,随着一声闷击产生的爆响,萨达特脚下一滑,直直地脸朝地摔下去,夏洛蒂也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难道这里真的有魔鬼吗?

    “埃及神话里根本没有这个故事,别瞎掰吓唬人。”哈托尔揉着拳头冷冷地说。

    原来刚才的煞有介事都是萨达特编出来瞎掰的!他缓缓起身,讪笑着揉了揉脑袋:“我这不是看气氛太沉默想调节调节吗……”话音未落,夏洛蒂已经扑上去和他又一次扭打成一团。

    “他们俩感情真好。”魏明诚说。

    “……”哈托尔没有回答。

    不得不承认,这么一闹,又充分活动了筋骨,夏洛蒂的害怕真的退去了不少。如果说这之前的打架是萨达特让着夏洛蒂的话,现在有了外骨骼的加持,他彻底不是夏洛蒂的对手了。不同于以往的势均力敌直到两个人都没有力气,这次夏洛蒂三两下就轻松制服了萨达特。她一膝盖顶在萨达特肚子上,这种加成力让萨达特整个人虾子似的蜷缩成一团瘫在地上,这之后就是纯粹的发泄了。

    “有必要吗,不就开个玩笑……”良久,萨达特才颤悠悠地在魏明诚的扶持下站起来。

    “好玩笑,你是我见过最幽默的人。”夏洛蒂冷冷地说,又不轻不重地在萨达特的小腿上踢了一脚。“这之前我告诉过你我怕黑的对吧?”

    萨达特赶紧躲到魏明诚身后去。

    哈托尔在后面跟着。

    夏洛蒂不知不觉地成了队伍的前锋,狠狠打了萨达特一顿以后她忘记了害怕这件事。她终于实打实地认识到了这套外骨骼提供的巨大力量加成——她感觉自己已经脱胎换骨了。

    然而她却突然一脚踩空,本应有台阶的地方却什么也没有。还是多亏了这套外骨骼——她本应狠狠地脸朝下摔倒的,但她却仅仅踉跄了几下然后成功保持了平衡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她借着头灯和手电筒的光线环顾四方。刚才楼梯的尽头是一个离地面一米多高的断台,她就是从那里摔下来的。断台上下截然不同,它似乎是一道分割线。人造建筑从那里就戛然而止了,这下面似乎是一片原始自然环境,照明范围内看不见一点人类创造物的痕迹。

    夏洛蒂现在正踩在一片泥地上,她感到自己的脚正微微地陷在泥里,空气比起地上的沙漠要湿润的多,带着一种腐烂的泥土味,还能听到微弱的水流声。

    “莫里亚蒂小姐!你怎么样?”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魏明诚的声音,夏洛蒂看见上面照亮昏暗台阶和天花板的光在抖动。

    “我没事,你们也过来吧。”夏洛蒂对上面的手电筒招手。

    三人一个一个地纵身跳下来,在魏明诚的帮助下戴上夜视仪,透过它,眼前的环境蒙上一层失真的绿色,但总算能看清东西了。夏洛蒂这才注意到他们脚下是一片黑色的河岸泥滩,而面前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是一望无际,铺满视野的平静水域,看起来像一面用于殉葬的铜镜。

    “沙漠里会有地下湖吗?”夏洛蒂完全没想到地下会是这样的场景。她又连珠炮似的问:“不是说地下是一个地下城吗?难道说你们的人误判了?实际上这下面什么都没有?”

    “沙漠里确实会有存在地下湖的可能……”萨达特面带迟疑地说

    “不,不是这样。”哈托尔向前走了几步,伸出手直接在泥泞的河滩上扒弄。片刻她直起腰,直接把手递到夏洛蒂面前——是一块小石头。夏洛蒂迟疑地接过去用袖口擦了擦,抹去表面的污泥以后,原来是半块湖蓝色的小石头,还没完全磨灭的人刻花纹依稀可见。

    “这是绿松石,古埃及贵族常用这种宝石做成饰品。这里过去有过人类的遗迹,而且规模还不小。”哈托尔说,“但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荒废了而已。”

    “根据上面发来的3D地图来看,这是一条地下河。”魏明诚说,“它的河道很曲折,我们在黑暗里分不清河间岸和岸间河,看起来就像一片湖水一样,但水流是总体向偏南方流动的。我们需要顺着这条河而下才能找到通向第二层的入口。目前藉由我们身上所携带的声波探测仪就只能探测到这么多,我们只知道下面至少还有一层,而地下城更深层的具体形状和构造以及通道都暂且无从得知。”

    “你们看那是什么?”萨达特指向侧面远处的河岸边,随即几个手电筒都朝着那方向照过去。

    “是……一艘船?”魏明诚实在不敢确认——这艘船太古怪了,它大的像一座丘陵,船身细长。为什么要放置这么大的船在人工开凿的地宫中?如果它是用于在地下河上航行,那很难想象这条巨大的地下河以及更为庞大的整个地宫的工程量将是怎样一个天文数字。它的船头船尾高高翘起,显得整艘船像露出水面的水牛角。

    “这是……太阳船。”哈托尔喃喃地说。“什么?”夏洛蒂问。

    “泽被万世的尼罗河连接着上下埃及,终年吹北风,而河水日夜向北流动。因此,不管逆流而上还是顺流而下,在航船时都不用废太大力气。古埃及人认为,当太阳神拉(Ra)换乘夜舟前往冥界时,他的太阳船也会行于尼罗河上,直到第二天一早获得新生并复登日舟。历代法老以拉之子自居,所以在把自己的躯体留在金字塔时,他们会希望自己的灵魂登上太阳船,追随太阳神遨游于天际和冥界。”

    “你是说……这艘船是埃赫那吞法老为自己打造的太阳船?”夏洛蒂试着分析,却马上召来了哈托尔的白眼。

    “不,不可能的,埃赫那吞根本不信拉主导的多神体系,他只信仰日轮阿吞,所以他不可能造这艘太阳船。”萨达特说明了这件事中的不可能悖论。

    “这船开不了。”在众人追本溯源之时,已经观察了船一会,正把手放到船身上的魏明诚突然这么说。

    “为什么?”夏洛蒂问。

    “你自己过来看看吧。”魏明诚叹了口气,闪身到一旁用匕首去割系在船尾的粗实绳子。

    三人绕着船身细细地检查了一番,它是木质的,放置了这么长时间非但没有腐朽,闻起来反而有一种清香。尽管船整体是狭长的结构,但这艘船的宽和高也都至少有五六米,更是长四五十米左右。船身上有一条条粗糙而结实的绳索缠绕,看来是由某种草本植物揉捻成的。夏洛蒂还不知所以时,萨达特已经惊叫了起来:“这艘船根本没有一颗钉子!”

    没有钉子的船怎么下水?纯靠那些绳子的话只怕是一下就会散架吧!

    “这船能用。”哈托尔笃定地说,她眼光灼灼,似乎带着无限的自信。

    “哈,你是想告诉我们这艘破船真的是神船不会漏水是吗?”萨达特不屑地说,一掌拍在船身,也不怕被木刺扎到手。

    “你只管推下水就好了。”哈托尔以她一贯的不容置否的语气说,然后就把头扭了过去不再说话。

    “莫里亚蒂小姐,你让一下,别刮到你。”魏明诚已经在摩拳擦掌照她说的做了。

    十几分钟后,在四人的努力下,这艘巨船终于下水了。哈托尔第一个爬上船,紧接着是魏明诚,最后是夏洛蒂二人一前一后地登上船。

    夏洛蒂踩着一节一节缠绕着船身的粗绳子当梯子一点一点地爬上船侧,这种运动感觉有些类似于以前在游乐场玩的攀岩项目。由于有外骨骼的加持,她并没有多费力。她的四肢关节每一次弯曲都伴随着机械轴运转所产生的轻响。没过几分钟,她已经扒在船沿了,船舱很深,大概有两三米左右,但并不是从舱壁直直地切下去,而是一个还算平缓的圆弧。船上有一个主舱,前面还有一个副舱,主舱比较大,而且密封得比较严实,四周是用似乎是用某种干草席把它搭接起来的,它大概有两个电梯间那么大。船舱的两侧船舷有木质的桨座,但全都空荡荡的,船上没有一只船桨。夏洛蒂蹑着脚小跑下去,在她跑动的时候,几块木板之间的缝隙更加明显。

    “这船……不会真的漏水吧……?”夏洛蒂担忧地说。“还用问?它肯定会漏水的,只靠绳索系住这么大的船,船下水后绳索势必会吃水膨胀,这么一来船就算不散架也会漏洞百出……喂,你会游泳吗,要不我先系条绳子在你腰上吧,这样或许你还能保住一条命。”萨达特带着怨气连珠炮一样说着,突然发现夏洛蒂表情很难看,就停了下来,提出同生共死的要求后,就那么恳切地看着她。说老实话,这一刻让夏洛蒂颇为感动,但感动之余,夏洛蒂还是问出了她最想知道的那个问题。

    “所以你会游泳吗?”夏洛蒂问。

    “不会。”萨达特的目光依然恳切,他斩钉截铁地说。

    “那他妈到时候该死不还是死!”夏洛蒂欲哭无泪。

    “白痴。”哈托尔突然这么说。

    夏洛蒂怒目相向,她对这个令人颇不舒服的女人刚刚建立起的一点好感灰飞烟灭,她刚要开口说什么,哈托尔却指着一节缠绕着船身的绳子说:“这是芦苇揉捻成的绳子,没入水中以后不仅不会膨胀反而会收缩,而且越收越紧,最后牢牢系住木板,不留一丝缝隙。”

    她又用手示意了一下船身:“这船是上好的雪松木制成的,是在木材缺乏的埃及非常名贵的木材,有好几位法老远征叙利亚和小亚细亚就是为了它。这种木材有淡淡的清香,防水性和耐朽性都很好,在经过某些涂油处理后更是大大得到了增强,更是不用担心这些古木的质量问题。”

    像是知道夏洛蒂要追问什么似的,她顿了顿,又继续说:“1954年5月在胡夫金字塔附近的船坑里也发现了一艘这样的船,文物修复学家发现那些构件有浸过水的痕迹,证实了它与法老共埋地下前曾下水航行,又经过一番试验才证明了太阳船的特殊构造。”然后她就又恢复了沉默状态,时不时以一种“无知真可怕”的眼神扫他们一眼。

    夏洛蒂不服气又无可奈何地闭上了嘴——纵使她确实错了,她也讨厌这种居高临下,还带着些蔑视和不屑的说教。她被哈托尔噎得如鲠在喉,但她又不能和哈托尔撕破脸皮大吵一架——谁叫她确实什么也不懂呢?照这个架势,接下来还得靠对古埃及文化和神秘学都很精通的哈托尔领路呢。更何况万一她就是预言中的内鬼,对她怀恨在心,第一个就刀了她怎么办?

    夏洛蒂只好独自怄气。萨达特能看出来她心情很不好,识趣地远离她,到另一边的船舷去和魏明诚一起对着光线扫过的一片又一片,似乎在对着没有边际的水域比划着什么,不知道是在目测水文还是辨识方向。这船玄的很,在帮着推船到水里时夏洛蒂就发现了,它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重,不如说它的重量对于它的庞大来说不太适配——它太轻了,就像是用稻草扎成的一样。而现在就更奇怪了——它正慢慢地动起来,在水上朝着一个方向漂动过去,而没有一个人在摇桨。

    ——它在自己移动!

    魏明诚拿出指南针,用手电筒照着——显示他们正飘向东方。“看来我们正在沿着地下河蜿蜒的河道自然顺流漂动着。”魏明诚说。

    夏洛蒂虽然已经害怕的不行,但她实在无力分析这种超自然事件——这已经超出她的认知限度了。尽管有外骨骼加持,但她的腿已经开始软了,但她不想让其他三人发现她的害怕—他们看起来都若无其事的样子,这是她作为特派专员最后的自尊底线。她一步一步地挨到在船中心的船舱旁,在它旁边坐下,把身子靠在舱壁上,这能让她轻松一些,也能缓解她的害怕。她的手就在这坐下的动作中无意地抚了一下船篷,她摸到了什么一些凹槽似的东西。借着手电筒的光,她能认出这是古埃及的象形文字。它们就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充斥着勾折和椭圆,还有一些像是简笔画的东西。

    “喂,你们过来看看我发现了什么?”夏洛蒂定了定神,对着面前各忙各的三人说。

    真奇怪,哈托尔明明是离她最远的那个,却是她最先到夏洛蒂身边。夏洛蒂因为刚才的事依然心存芥蒂,把头转过去不给她指示,但哈托尔很快借着她自己的手电筒找到了。她的嘴唇轻轻颤动,轻声呢喃着遗失在上古的音节,在解码完成后,她神色凝重:“在古埃及象形文字中,这个词读作迈塞克泰特(Mesektet)”她顿了顿,“是传说中拉神每晚通过冥府杜阿特之时所乘的夜舟。”

    她抬起头,舔了舔嘴唇,怔怔地看着夏洛蒂语气尽可能平静地说:“这也就意味着……”

    “这条河就是埃及神话中的尼罗冥河,而我们正在航向冥府。”随着船航行时的微微颤动,萨达特说。

    夏洛蒂虽依然一头雾水,但她已经怕得快哭出来了了——玄而又玄的巫术法阵、挑战生物基因遗传学和分类学的狮身鹰翅美女头的怪物、对于公元前世界来说超巨大规模的人工地下城和人工开凿的地下河、历经几千年不朽且无桨自航的冥府之船……这一切都太邪门了。夏洛蒂并不像各种小说电影里的主角一样,为揭开了新世界的面纱而惊叹欢欣意气风发,她只感到害怕(虽说里面有不知道多少是黑暗环境所带来的),她不敢也不能说话,因为会带上哭腔;她感到自己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哽着,但她已经张不开嘴唇哪怕做出一个呕吐动作了。她会死吗?现在她对自己轻率地做出了加入伊凡的决定几乎悔青了肠子,如果没答应他,或许她现在正在千里以外自己家的床上呼呼大睡呢。

    但她仍然没有丧失理智——她知道自己现在绝不能崩溃,否则只会造成一些对谁都不利的事,况且到现在也没出什么真正危险的事。或许古埃及人刻上去装b的呢,他们的法老不是还自称神之子吗?至于船身自航,没准就只是单纯的顺流而下呢,或许还有什么磁场啊相互作用力啊什么的,再说不是还有曲率迁跃和量子力学这一说吗……

    她一面尽力稳定自己的心态,一边下意识地求助似地看向离自己最近的人,或许这个小动作连她自己也没注意到——这时候的她太脆弱了,太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和获得某种慰藉了。

    但离她最近的人是哈托尔,她注视了一会儿夏洛蒂的眼睛。或许是夏洛蒂的无表情和外人看来还算坚毅的眼神让她误会了,她开口说:“太阳神每晚需乘夜舟经过冥界十二域,这期间他会赐给亡灵食物,阳光和新鲜空气、拜谒古老的死神苏卡,并在众神的帮助下与祂的宿敌,混沌巨蛇阿柏普搏斗并将其击败,这以后还要参加玛阿特和阿努比斯对亡灵的审判,最后穿过一片鬼域和焚烧祂之敌人的烈火,最终祂获得新生,登上日舟重新东升西落。”

    夏洛蒂无声地抽了抽嘴,她尽可能不让自己去分析哈托尔讲述的传说中的信息价值。

    “所以说我们是太阳神喽?”萨达特没心没肺地说。

    大哥你动动脑子行不行啊!我们明摆着都是凡人,可这里没准真的有鬼有怪物啊!夏洛蒂欲哭无泪。

    突然,一直在观察环境的魏明诚猛地抬手做了一个手势,然后招呼已经噤声的三人过去。

    夏洛蒂拖着刚从乏力中缓过劲来的两条腿,在外骨骼的支撑下伴随着它再次启动初期所带有的咔咔轻响走向魏明诚所在的右舷。眼前是一片匪夷所思的景象,一直以来沉寂的地下河此时似乎沸腾了起来。目前的水面上浮起一大片越来越大、且越来越多的气泡,像是煮饺子前烧沸了的热水。

    “退后!”魏明诚突然用手把他们往他身后一扒,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取下背后的枪。夏洛蒂在颠簸中只看到一团被火光照亮的硝烟,伴随着一声爆炸的巨响,湖水上随即爆出一股水花。

    那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