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意外收获 2

    车队刚进省城就被一辆吉普车阻拦，与头车交流后向大家挥手跟着吉普车出发。省物资储备局院子里停着好几个车队，穿着背心的军人忙碌有序往车上搬运物资，宋秋风惊叹说这是要上战场。吴学兵说如果真的，你敢去吗？宋秋风说肯定轮不到我们，祖国的军队强大着呢。吴学兵说估计一时半会回不去了。宋秋风说为什么？吴学兵说凭经验。

    省物资储备局的食堂里饭菜喷香，吃过饭所有人被安排到临时布置的宿舍休息，门口两名军人站岗不准外人进入，不准说话聊天。有人说这是要软禁我们吗？站岗军人说为确保安全行车，你们必须强制性休息，灾区物资运输必须确保百分百安全。宋秋风全程笑着听，对吴学兵说国宝待遇，荣耀之致！

    省城大学校门口熙熙攘攘，进出人群风起云涌热闹非凡。宋秋风开车从们门口经过，看着那进入学校的步伐身姿他内心激动的起了波澜，但深处却安然神伤。他想在学校门口看见王明月，给王明月一个惊喜或惊讶。但是没有，人太多，自己时间太短暂，短暂到连校门口牌子上的字都不能多看一眼。物资运输队伍剑拔弩张的出发，车上挂着抗洪救灾保家卫国的红色条幅，所到之处人们礼仪相让，有人在马路边向队伍挥手送别。宋秋风内心的兴奋大于失落，他意气风发握着方向盘，充满自豪。吴学兵在一旁说年轻人淡定，要保持平静心态，不要心花怒放马失前蹄。宋秋风说一定不骄不躁，淡如空气。

    通往灾区的道路一半都在大山，绕着山路盘旋，爬上第一座山往下绕，宋秋风看山下吓的半死。车队保持着距离，下过雨的天升起雾，上到山顶后车看不见前车。下到一半车队停了下来，路被滚落的山石堵住。先遣救援部队拿着铁锹铁杠移动山石，一声声嘹亮口号统一的动作，山石被一寸寸挪开。宋秋风见过山，也爬过山，但没有登上如此高的山。走下车看着深幽的山坳，宋秋风的心通通的跳，他自己感觉跳到了嗓门口。吴学兵问宋秋风什么感觉？宋秋风说我想尿尿。吴学兵疯狂的笑，宋秋风站在山边往下尿，解开裤带武器瘫痪挤也挤不出来。宋秋风自嘲自笑说吓死的不止我一个吧？吴学兵说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

    宋秋风没想到和父亲因为两句争执后发生连续的没想到，第一没想到他会无缘无故学开汽车，第二没想到他回到省城，第三没想到自己会参加到救灾赈灾当中去。收到返回省城的指令已经是半个月后，宋秋风瘦了也黑了，完全看不出是刚刚高中毕业的学生。返回省运输大队，宋秋风和吴学兵收到救灾赈灾英雄称号的奖状。在登记车队信息的时候，宋秋风犹豫了，自己不是车队编制人员不能谎报信息。吴学兵上前与登记员说明情况，登记员说是不是正式编制我们不管，代表县运输大队参加救灾援助是真，我们就事论事你们是为县运输对派来的，荣誉就是你们的。吴学兵说必须要。宋秋风笑而不语。

    宋秋风没有想到第一次出门竟然如此顺利逢树就开花，获得省上荣誉。吴学兵说有了这份荣誉，推荐你进车队就不难了，一张荣誉证书可以扫平无数障碍。宋秋风花光所有钱请吴学兵吃饭，吴学兵兴起要喝酒。宋秋风说我也喝。宋秋风第一口入喉进肚尽然眼睛里冒出了泪花儿，宋秋风说辣，没想到白酒这么难喝，还受人偏爱。吴学兵说是你不会喝，没有喝出粮**华的香味。宋秋风说不明白为什么喝酒的人都这么说，明明难受还说好喝。吴学兵说多喝几回你就不这么说了，酒是粮**越喝越年轻。

    宋秋风和吴学兵分消一瓶酒，两个人摇头晃脑跨着八字步回到省运输公司宿舍，进门倒头即睡。

    终于等到返回县城的讯息，宋秋风喜悦与紧张并存，和他在一起的还有没有完全消退的酒精，那肿胀的脑袋像在里面安装内胆，八面碰撞。车上装满了送往县供销社的物品，宋秋风还在朦胧中，前夜醉与没醉完全一张白纸。吴学兵开着车，宋秋风恍如隔世坐在副驾驶座上云亦雾云。吴学兵嘲笑宋秋风说你酒量真不行。宋秋风说等我练够三年与你比试。吴学兵说好，我等你欲练成仙，再战雌雄，看你菜鸟如何成雄鹰。

    宋秋风和吴学兵的汽车风风火火驶进县运输大队，领导已经在门口等候，宋秋风第一次见县运输大队领导生疏有些紧张，领导与他握手，他结巴着说领…领导…好。领导嬉笑说小伙子别紧张，感谢你们为县大队带争回荣誉。吴学兵在旁边介绍人际说车队张主任、财务李经理、后勤彭经理……宋秋风挨个握手挨个称呼，一圈下来只记住了张主任。欢迎仪式完毕，宋秋风和吴学兵被邀请到张主任办公室，张主任亲自给宋秋风和吴学兵泡茶。喝到领导亲自泡的茶，宋秋风年少的心里升起骄傲。张主任询问关于宋秋风的背景，宋秋风如一回答，问到开汽车吴学兵捷足先登说秋风算是我表弟，暑假我教过他，这次是系统培训，要不是他这次我一个人肯定开不到省城，即使开到省城只有一个驾驶员，争不回两份荣誉。张主人转向批评吴学兵说还没批评你，牛师傅突然发病应该向队里报告另安排人，擅做主张。吴学兵说那会儿你们已经下班了，不着村不着店我到哪里打电话，车刚开出县城就坏了，恰好宋秋凤在附近我只能找他。张主任说按照制度，没有测试合格是不容许开车的，更别说上路。宋秋风心里打了一个嗝，有些忐忑。吴学兵说您啊就别哄人了，什么测试，就是走过场，没有半路不拉屎的牛。张主任说就你理说由多。吴学兵说我不说了，晚上请您啊喝酒。张主任说不喝，已经被你气饱了。吴学兵说随便，省下是好事。

    走出张主任办公室门，吴学兵带宋秋风到车队参观，宋秋风问吴学兵张主任不会生气吧？吴学兵说他老人就是口气大记性差，十秒钟记忆，过了跟没事人一样。宋秋风说我还担心你惹到张主任。吴学兵说不会，张主任什么脾气我还是知道的，在外面上班和在上学不一样，任何人信一半，手勤嘴甜，别什么都跟人说，也别别人问什么都老实说。宋秋风说您呢师傅。吴学兵用手拍宋秋风说我除外，你不信我信谁。宋秋风说你相信我不会骗你，不会让你失望。吴学兵说看你就没长骗人的嘴，脑门上没写着，你现在的想法是如何生存，逆转人生。宋秋凤凹凸了说你有点不像人，太贼。

    县运输大队的宿舍在院子最里面，是一栋破旧小楼。吴学兵顺手一指说估计牛师傅是不会来了，这张床以后就是你的，收拾收拾自己安稳的住，不然就换套行李。宋秋风说还不知道张主任什么想法。吴学兵说一切都在今天晚上，只要张主任吃好喝好，什么事都不是事，现在队里缺人手。

    宋秋风躺在牛师傅的床上，看着天花板感叹说我口袋比脸干净，拿什么招待张主任。吴学兵打开门后的柜子，在衣服堆里拿出两瓶茅台酒，又在柜子里翻出一个饼干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二十块钱给宋秋风说这可是我将近一个月的工资，哥哥我可是为你下了血本了。宋秋风接过吴学兵手里的毛票和酒，心里不胜感激，说师傅，大恩大德无以回报。吴学兵说好好把握，这是我的私货，张主任讨了好多次都没讨成。宋秋风说师傅是好师傅，手也是好手，就是心有点贼。

    县宾馆的包厢里，宋秋风泡好了龙井茶、涮好茶杯。张主任是吴学兵生拉硬拽去的，宋秋风按照吴学兵嘱咐的点了张主任最爱吃的大刀回锅肉、红烧牛蹄筋、菊花鲤鱼、青椒皮蛋、西湖牛肉羹。

    张主任进到包厢看见宋秋风愉快的笑说我就知道肯定是吴学兵安排的，你那花花肠子能瞒过我吗？吴学兵说不把您伺候好了，您能来吗？张主任说就你鬼点子多，人没正形。吴学兵说那是肯定，不然怎么讨好您呢。张主任坐下来看着桌子上摆放的茅台酒，喜悦在脸上泛滥成河，拧开瓶盖闻过大声高呼香。宋秋风拿过酒杯说给您满上，酒就要喝开瓶第一口。张主任说就你年纪不大懂得挺多，看来酒没少喝。宋秋风酣然微笑说村里长辈喝酒都这么说，耳濡目染听多了也就记住了。张主任说肉不上桌酒不沾口。宋秋风明白大意和吴学兵视目而笑对服务员说上菜。张主任说跟谁学谁像谁，只能学小吴好的不要学那些歪的，不然人就浪了。宋秋风说肯定。吴学兵猴急说我哪儿歪了，兢兢业业没犯过一个错误。张主任说鸭子煮熟了嘴硬，不过不让人生厌。

    服务员上菜报上菜名，张主任笑颜长欢嘴不合拢说懂我胃口的还属吴学兵，大爷我啊赶上太上老君了。吴学兵说您啊比太上老君还差点，最多张果老。张主任吃着肉，笑的神采飞扬。宋秋风接过吴学兵的眼神端起酒杯敬酒，张主任端酒杯对碰说年轻人可塑造，刚到社会多学点东西有好处，首先告诉你一点敬酒文化，口低半寸对长者是尊敬，对领导是尊重，不失休养。宋秋风说张主任教会的是，铭记在心。

    一瓶酒喝尽气氛刚起张主任说明天市里来领导，不能误事到此为止，装了盘的菜不能浪费，过去吃饭盘子舔的比洗过的干净。吴学兵说挨过饿的人都知道，来碗米饭就着吃。张主任点头说要。酒足饭饱尽欢而散，吴学兵要服务员切了一斤酱牛肉，和宋秋风一起送张主任回家。

    送张主任到家，顺便也送牛肉和酒到家，张主任推脱说你们在外面跑挺辛苦，带回去自己吃。吴学兵说我们要出车更不敢喝，酒配上懂酒的人才算完美，我们就是喝着玩的。宋秋风说爱酒喝酒是品味，我们喝酒是浪费。张主任勉为其难收下说和小吴一样油嘴滑舌，跟对人幸运一生，跟错人自毁前程，回去好好休息。宋秋风和吴学兵异口同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