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天堑
“郡主，驸马爷这几日可有好些？”罗刹妖尊静静候在谪仙女子下阶，妖族虽已实力为尊，但在面对帝子这般的纯净血脉前，对于血脉传承的敬重却远远大于所谓的实力。“嘘！快醒了，不要在这样叫他，我说过的！”谪仙女子瞪大了眼珠子，视线在浅暮与罗刹妖尊之间来回腾挪，生怕被听到了什么。
“叫九心姑娘听到没有！之前教过你的说辞别忘了！”谪仙女子也就是浅暮的化身九心，有些娇恼。罗刹妖尊日日沉迷修炼，虽然已经历经两千载岁月终成妖尊，但过的都是生死厮杀茹毛饮血的日子，人类世界的一些人情世故多半是不太明白，只得悻悻的点点头，乖乖在一旁候着。
“嘘别说话，醒了哈！”九心察觉到自己身旁人儿细微的动作，又回到了那一副忧愁郁结冰霜美人的样子。这一幕恰巧被外出探查三户山脉法则律动情况归来的彭彤彤瞅了个正着，九心白了彭彤彤一眼，像是在警告彭彤彤不要戳穿一般。
“女娃，我怎么觉得浅暮的分身，对你有些敌意啊？”与彭彤彤一体的九心海棠此刻却是看起了热闹。“额，这……我也不知道，九心虽然与白漪郡主长相和气息都一模一样，但从性格来说却比白漪郡主要跳脱的多。”彭彤彤也有些无奈，不过说到底九心只是浅暮的一具分身罢了，没有太大的所谓。
“我倒是觉得若真是上古的分身秘法的话，九心这具分身多半是脱离浅暮而出有了自己的意识思维，虽然性格上有和浅暮相似的地方，但是更多的还是会想你说的白漪郡主。不过我觉得此事还是不要让浅暮知道的好，既然九心有意隐瞒的话。”彭彤彤暗戳戳点了点头，至少目前她是完全不想浅暮接触到某些事情。
“好啦别看了，三户山脉边上，我们要去大梁。”九心拍了拍浅暮的手，注入了些许仙道之力，让浅暮更快的从朦胧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浅暮只是转了个头看到站在罗刹妖尊旁的彭彤彤，瞳孔瞪大老大，惊得强行站了起来就打算将彭彤彤带离罗刹妖尊身边。
“快走！罗刹蛛！妖族大恶！”彭彤彤和九心都是愣了一愣，看着浅暮，还是九心反应的快，一把将浅暮托住，这一动，一两日的休养算是白费了。罗刹妖尊本就不懂人情世故，听了这话也有些恼，一副杀人的目光死死盯着浅暮。
“嗯？？反了你？”九心察觉罗刹妖尊的目光，猛猛瞪了罗刹妖尊一眼，神识传音就打了过去。罗刹妖尊又悻悻的低下了头，堂堂一个妖尊却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不敢吭半声。“诶呀，浅暮你还得谢谢妖尊前辈，若不是前辈出手斩杀了隆祖斌等人，你我怕早就死在外头了。”
彭彤彤急忙拍了拍妖尊的背，尝试打着圆场。罗刹妖尊再傻此刻也明白过来了，自己身旁这人族小女娃正在给自己阶梯呢，还反应不过来顺着下可就麻烦了。“咳咳，小子不必慌张，我察觉到你体内似有我妖族的气息，这才留你下来。你等若修养好了想走随时可走。我不是那种以生杀为乐的妖。”
浅暮的手中母气枪胚已经浮现，三色法则锁链熠熠生辉，即便浅暮此刻闭眼前一片朦胧，刚才那一动让他的精神海一阵激荡，眼前的景象只能模模糊糊看出些人影，浅暮其实高估了自身这幅身躯的状况，若不是九心以大势所托，下一刻又得狠狠地摔在地上。
罗刹妖尊神色变了又变，浅暮陡然拔高气势瞬间逸散而出的气息中蕴含着极为浓郁的九尾仙族血脉之力，混沌母气本就是世间少有的神器胚胎，萦绕在其上的三条法则锁链却又四系法则之力的感觉。罗刹妖尊此刻越发的觉得好在没有得罪此子，以后说不定还会因此有一场极好的姻缘造化。
“嘿你小子，不过也是躯体如大帝之躯一般，承受我与九心海棠之力还未崩碎，此刻还能给你提起一口气来。”皇兵道钟摇摇晃晃的从浅暮腰间飘出，此刻的道种就如同腰系挂的一颗小铃铛一般，根本看不出身为皇兵的奇特之处。
“好生休养，我与九心海棠能够再次庇佑你们少则一两年，多则数十载，过阵子要度过三户山脉的天堑还得靠你自己。”九心见浅暮情绪逐渐稳定，这才一点一点散去天地大势。浅暮此刻缺逐渐感受了一次什么叫千钧之力尽压己身的感觉。
彭彤彤此刻几个腾跃也回到了浅暮身旁，小心翼翼的扶着浅暮盘坐在地上。“所以皇兵加持后对躯体伤害这么大吗？”浅暮看着眼前一只十根手指的手掌，重影模糊挥之不去。“九心老祖说，若非你有初代仙血加持，多半是在江心阁硬抗皇兵那一下就化为齑粉了，他俩都护不住，你就好生休养这把。”
彭彤彤还想再说些什么，九心缺甩来了一个不悦的眼神，虽然不太理解，但生性温和的她便没有再去争辩，只是将九心项链取下，化作手环戴在浅暮手上，帮助浅暮养伤，自己也闭目休养起来。
“浅暮过几日，带着道种去三户山脉边上。借助道种体会大道法则之力，对恢复和修行都有裨益。”九心海棠在浅暮手腕上泛着微光，缓缓的引动天地真元以及细微的法则之力帮助浅暮恢复。九心以眼神示意罗刹妖尊，罗刹妖尊识相的退了出去。
皓月当空，如丝如绸覆盖下的红椎林像是墨绿色的地毯覆盖着三户山脉外娴静之地，月夜下墨色的林中湖，像是一颗深蓝色的宝石镶嵌其中。
湖面宛如一面镜子，平静无波，反射出月光的银辉。微风拂过，湖面泛起细微的涟漪，如同涟漪的音符轻轻漾开，唤起了夜晚的宁静。
周围的树木在月光的照耀下投下长长的影子，犹如一群黑色的守护者，安静地守护着这片宁静。树叶随风轻轻摇曳，发出微弱的沙沙声，仿佛是大自然为这美丽的景色谱写了一曲幽静的交响乐。
湖边的草地上，散落着一些淡淡的花朵，宛如月光中的精灵，静静地绽放着生命气息四溢。湖边的枯木桩上，浅暮静静的坐着，抬头望着月亮，脸上洋溢着宁静与平淡。思绪仿佛随着湖水一起流淌，与大自然融为一体。
九心悬于湖面随着微风浮动，在天人合一的境界下，一呼一吸间荡起阵阵涟漪，雪白的绸缎遗漏的一缕两缕落入湖中，轻柔的随着涟漪飘荡着。月华之下，犹如月宫仙子一般，美的不可方物，只是眉间久不消散的愁绪，又让如此美人美景附上些许凄冷的气息。
“想什么呢？”彭彤彤轻轻抚了抚浅暮身旁的草地，将一些枯枝败叶扫了扫干净，抱膝了下来。浅暮摇了摇头，只是怔怔的盯着湖中的九心以及天上的满月出神。“明天我们就要去大梁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回来。”
见浅暮不吭声，彭彤彤也没有继续再多说什么，开始默默的陪着浅暮坐着，跟着浅暮看着月光怔怔的出神。“我有点……想家了……”浅暮的眼睛剔透而澄澈，看着湖心的九心，悄咪咪的扯出一句话来。
“想……爸妈，也想白漪……还想阁主，雨珩他们……还有……”“是不是还有阿叔家的盐水鸭和鸡鸣寺的那颗银杏树？”浅暮听到彭彤彤的回话，错愕了片刻，又苦涩的笑了笑。“其实，我也回家了……”
“你可以回惠城，逃亡的路我一个人走就可以了……你的家族应该能藏住你。”浅暮转过头，看着比自己第一头的彭彤彤，像是很严肃的交涉的样子。“我妈妈是大梁人，在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回了大梁，我还记得，妈妈说如果想家了就去大梁找她。”
“所以，去大梁并不是因为大梁疆域没有几人能冒犯？”浅暮有些疑惑，到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对身边这个陪同了小半年光阴的女孩子知之甚少，甚至说从来没有了解过。“历代大梁皇都至少是欺天境强者，这代大梁皇据说功深造化，年岁不过二百之数便踏足了帝缺境。这大梁疆域自然无人敢犯。”
“嗯？又从哪里冒出个欺天境？三天无极都还没有弄明白。”浅暮微蹙眉，视线还是留在了湖心的九心身上。“忘了，大族一般称欺天境叫伪帝……我这种出个尊者就算是天资卓越的家族，自然不不敢。”
“要不我送你越过三户山脉，我再回山城吧。”浅暮此话言罢，两人间迎来了久久的寂静。一股莫名的情绪在彭彤彤和浅暮之间流转。一片云雾适时的遮住浩瀚的满月，原本明亮的湖面，开始真正沉睡近夜色了。
“浅暮……我想问一个问题，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实话回答我可以吗？”近乎漆黑的夜色里，彭彤彤的轻语打破了僵持许久的局面。“你说，我不骗朋友……”浅暮此刻，眼瞳中泛着一丝一缕金芒，很细微，但在如此的夜色中，生辉的瞳孔也格外明显，视线还在九心身上。
“朋友……嗯……如果换个身份的话，你更倾向把我看做什么。”彭彤彤话语落下的一瞬，她在今晚第一次直面了那颗澄澈的眸子，那颗即使逸散着金芒仍旧透彻明亮的眸子。上一次这样的对视，还是在浅暮被钉在牢中之时。
即便如此，彭彤彤还是察觉到了极其细微的变化，浅暮的眼睛此刻或者说很久以来都蒙着一层缥缈虚无的愁绪，时浓时淡但从未消散过，那种感觉和她第一次见到九心时萦绕不散的愁绪一模一样。“你好像跟白漪很像，你们俩都救过我的命……还……不止一次……”
浅暮的话语，将怔怔出神的彭彤彤从飘远的思绪中扯了回来。一股又兴奋又嫉妒的矛盾情绪开始在彭彤彤心底滋生。“是的，如果真的说，你们都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吧。我妈总说，白漪是我将来的道侣，但是情情爱爱的这些东西，我好像又不太明白。我只觉得，我亏欠了她很多，得补偿她才是。”
浅暮沉思了一小会“嗯……这么说，我好像也亏欠了你很多，其实我不太懂你们为什么都对我这么好。和我有交集的同龄人不多，纳兰容若和辛一，他们算是同门也算是有交集的朋友；叶雨汀好像有点讨厌我，但他们也是朋友。”
浅暮眼底金光突兀闪烁了一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着彭彤彤，还特地靠近了些，仔仔细细的凝视着彭彤彤。彭彤彤被浅暮这样一盯，整个脸急速发烫，若不是月华被厚重的云层遮住，彭彤彤觉得浅暮此刻一定会看得出来自己已经红到头顶的脸色。
可彭彤彤却把两人都是修士这件事情忘了个彻底，加上浅暮的天衍圣术，彭彤彤一整个神色变化被浅暮捕捉了个完全，一丝都不漏。天衍圣术的金焰再次闪烁，这让浅暮彻底咬定了这件事，但此刻紧绷许久许久的心绪却放松了下来。
“好了，轮到我问你了。”浅暮画风一转，已经确认的事情便无伤大雅，将视线挪移回了胡中玉的九心身上。“啊？哦~好你问呗。”彭彤彤此刻也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我想问，你们女生会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呢？或者直接点，如果是你你会喜欢哪种？”
“啊？啊？什么？什么……什么什么……”彭彤彤像是突兀受惊的猎物，一时被浅暮的话惊得连完整的话都说不明白。“哎……我说，如果是的话，你会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彭彤彤神识海像是被闪雷击穿了一样，一时间陷入短路中。
清醒过来的下一瞬，面红发烫，像是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了头部疯狂蒸腾。神识海中，无数个画面疯狂闪烁，首当其冲的就是一条奶白色的法则锁链轰穿小世界壁垒击散雷劫的一幕。在天梯之上，在雷劫之下，渺小的人儿，行了撼天之举。
“老狗！你放开她！我自废丹田！”“没必要因为我……拖累了你……”想到此刻，彭彤彤的眼眶温热，锁链冰冷的碰撞声仍然萦绕在耳边。
“孩子，按理说我本该杀了你才对。”彭彤彤横眉看着眼前的老妪，老妪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小漪那孩子想做的事情，没有人能拦得住，而你是我卦象中的一条分支。”
“卦象既为天定，那婆婆为何要扰了这命中的定数！”彭彤彤此刻不知哪里来的底气，死死的立在药池面前，盯着能够一口气碾死自己的老妪，丝毫不退半步。“你是生于山林中的雾，而他是长风，所到之处，你必有死劫！你可懂？”
“死又何妨！如果……如果……浅暮能醒！我死又何妨！”老妪愣了半响，眼神阴晴不定的看着彭彤，这话她好像在某个夜里听过类似的呢喃。“哎……你们这群孩子啊，罢了罢了……长风与雾，生死有命……”老妪默默呢喃道。
“罢了罢了……随你们后辈去吧~你可要记住，这男娃是零陵浅家唯一的嫡长孙，整片诸天大陆唯数几人能配得起我们小漪之人，你与他有之间可是有一条天堑，更何况小漪现在这孩子心中地位，你应该明白。”老妪最后看了看彭彤彤，挥了挥手，从纳戒中取出一卷佛经。“你可多多抄怂，为这孩子祈福。”
彭彤彤不知何时看着湖中央的九心怔怔的出神“你记得一定要让浅暮在二十岁前踏入玄武，回到九尾仙族来……若应下此事，我便不多做刁难。”老妪的话再次浮现在脑海中。“天堑……真的是天堑吗？可是我也不差啊……”
“想什么呢？问句话都不会回了？”浅暮轻轻拍了拍彭彤彤的脑袋，浅暮现在却是十分的疑惑，彭彤彤轻微的表情变化他并不是没有捕捉到，欣喜后的失落，平复在他的眼底微表情的变化实在是太明显了。
“啊？没有，你不是问我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吗？我仔细想了想，我喜欢一个能安安稳稳过一辈子的，在哪都行，不想打打杀杀，就像普普通通的凡人一样，在乡野山林过上简简单单的一辈。有片田，有间房，生几个孩子，还要有养鸡养牛，我喜欢能让我这样子的男生。”
彭彤彤越说像是越没有底气，她确实期待那样的生活，但是这与身边人却是背道而驰，身边人必然是扶摇而上九万里的大鹏鸟，怎么会愿意屈居在田间农舍呢？“我听人说过一句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不知为何倒是觉得有些像是描述你想要的生活。”
彭彤彤眼神一亮“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个南山是什么啊？”浅暮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其中缘由，想来会是一座很秀美的山吧。”彭彤彤猛猛点了点头“嗯嗯，一定是很秀美的山，如果是南山的话必然是在南边，我一定要找到这座山。”
浅暮起身，揉了揉彭彤彤的脑袋“我陪你回大梁吧，陪你找到那座南山！然后我总得完成未了之事。”彭彤彤有些赌气的拨开浅暮的手“喂，我比你大了一岁半，你礼貌吗？揉我脑袋！”“不对，你说的未了之事，是指？”
浅暮轻踩湖面，幽暗的湖面泛起缕缕涟漪“好多事情啊，我要尽快踏入八卦无极，迈入玄无极，去找白漪。我要踏足王极甚至王无极，带着爸妈回到浅家，我要重建江心阁！在明兰江畔！一件又一件因果。”“还要探寻我出生就携带的命运。”浅暮心里默念着
彭彤彤，三步并两步跟了上来，但是在湖水边上却停了下来，现在的她确实比较难做到能够长期踏江而行，无法做到与浅暮并肩。“果然，云泥之别在此刻就已经见了分晓，如此小小湖畔都无法并肩，更何况老婆婆所说的天堑呢。”彭彤彤眼神中弥漫着不言而喻的失落。
“呼~~~~”安静了几息时间。彭彤彤长舒一口气“他若注定是鲲鹏子，那也需乘风而起，我愿做他的风，祝他扶摇而上。”“浅暮！”彭彤彤冲着浅暮喊着，浅暮回过头发现驻足在岸边的彭彤彤，笑了笑，手指轻挥，便将彭彤彤托了起来。
“浅暮！我陪你！陪你去完成那些未了之事！直到我力不能及之时！可以吗！”彭彤彤近乎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在距离浅暮十几步开外的湖边，冲着浅暮喊出这段话，话出口，心中压抑许久的石头像是终于消失了，那愁闷的情绪也消散了个干净。
下一秒，彭彤彤感觉自己心跳继续加快，一张脸羞红的想要找个地底钻下去。“噗通噗通……”“这就是小鹿乱撞的感觉吗？”彭彤彤正低着头，拍着自己脸试图让自己清醒，视线之内却是伸进了一只还稍显稚嫩的右手。
彭彤彤抬起头，只见到浅暮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半臂。就像是天公作美一般，萦绕月光许久的厚重云层，终于被一股莫名的风挂了干净，透亮洁白的月华再次洒满整片林间湖，也洒落在彭彤彤的脸庞之上。
“不是说，要陪我去完成吗？别忘了你可是江心阁的一员，九心海棠可是认可了你的。走吧，去湖心，帮我护法，九心现在比较排斥回到体内，只能隔段时间交换修行所得了。”浅暮招了招手，示意彭彤彤牵住跟上。
彭彤彤看了看手又看了看浅暮，小心翼翼的将右手放在了浅暮递过来的手上。“不是男孩子嘛？舞刀弄枪的，这手怎么比我的还娇嫩。”彭彤彤感受着温热的触感，心中默默嘟囔着。“彤彤……”“啊？怎么了？”浅暮突兀的话语打断了彭彤彤的思绪。
“其实你还挺好看的……特别是月光下脸红的时候……”浅暮说罢，松开了彭彤彤的手，轻轻的以大势构筑了一个水台，将彭彤彤托在台上。下一瞬就闪到了九心身边，开始这一段时间关于法则之力修行心得的交换。
彭彤彤愣了半晌“浅暮！你！”
远处的红椎树间上，罗刹蛛与一只化形的玄兔妖一人捧着一个酒葫芦傻呵呵的洋溢着姨夫笑“大哥，咱这也算成人之美对吧！”玄兔妖，看着远去的乌云。
“那可不！没听到吗？白漪郡主的夫君，还是零陵浅家的嫡系殿春，这得帮忙，就是无声无息吹散一大片云可有些难为人。”罗刹蛛扬起酒杯与玄兔妖对了一杯。“咱兄弟继续喝酒！给他们护法！下次吹云这事，就得让翠鸟来！”
“好，哈哈哈哈哈！咱哥俩喝！”
“叫九心姑娘听到没有！之前教过你的说辞别忘了！”谪仙女子也就是浅暮的化身九心，有些娇恼。罗刹妖尊日日沉迷修炼，虽然已经历经两千载岁月终成妖尊，但过的都是生死厮杀茹毛饮血的日子，人类世界的一些人情世故多半是不太明白，只得悻悻的点点头，乖乖在一旁候着。
“嘘别说话，醒了哈！”九心察觉到自己身旁人儿细微的动作，又回到了那一副忧愁郁结冰霜美人的样子。这一幕恰巧被外出探查三户山脉法则律动情况归来的彭彤彤瞅了个正着，九心白了彭彤彤一眼，像是在警告彭彤彤不要戳穿一般。
“女娃，我怎么觉得浅暮的分身，对你有些敌意啊？”与彭彤彤一体的九心海棠此刻却是看起了热闹。“额，这……我也不知道，九心虽然与白漪郡主长相和气息都一模一样，但从性格来说却比白漪郡主要跳脱的多。”彭彤彤也有些无奈，不过说到底九心只是浅暮的一具分身罢了，没有太大的所谓。
“我倒是觉得若真是上古的分身秘法的话，九心这具分身多半是脱离浅暮而出有了自己的意识思维，虽然性格上有和浅暮相似的地方，但是更多的还是会想你说的白漪郡主。不过我觉得此事还是不要让浅暮知道的好，既然九心有意隐瞒的话。”彭彤彤暗戳戳点了点头，至少目前她是完全不想浅暮接触到某些事情。
“好啦别看了，三户山脉边上，我们要去大梁。”九心拍了拍浅暮的手，注入了些许仙道之力，让浅暮更快的从朦胧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浅暮只是转了个头看到站在罗刹妖尊旁的彭彤彤，瞳孔瞪大老大，惊得强行站了起来就打算将彭彤彤带离罗刹妖尊身边。
“快走！罗刹蛛！妖族大恶！”彭彤彤和九心都是愣了一愣，看着浅暮，还是九心反应的快，一把将浅暮托住，这一动，一两日的休养算是白费了。罗刹妖尊本就不懂人情世故，听了这话也有些恼，一副杀人的目光死死盯着浅暮。
“嗯？？反了你？”九心察觉罗刹妖尊的目光，猛猛瞪了罗刹妖尊一眼，神识传音就打了过去。罗刹妖尊又悻悻的低下了头，堂堂一个妖尊却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不敢吭半声。“诶呀，浅暮你还得谢谢妖尊前辈，若不是前辈出手斩杀了隆祖斌等人，你我怕早就死在外头了。”
彭彤彤急忙拍了拍妖尊的背，尝试打着圆场。罗刹妖尊再傻此刻也明白过来了，自己身旁这人族小女娃正在给自己阶梯呢，还反应不过来顺着下可就麻烦了。“咳咳，小子不必慌张，我察觉到你体内似有我妖族的气息，这才留你下来。你等若修养好了想走随时可走。我不是那种以生杀为乐的妖。”
浅暮的手中母气枪胚已经浮现，三色法则锁链熠熠生辉，即便浅暮此刻闭眼前一片朦胧，刚才那一动让他的精神海一阵激荡，眼前的景象只能模模糊糊看出些人影，浅暮其实高估了自身这幅身躯的状况，若不是九心以大势所托，下一刻又得狠狠地摔在地上。
罗刹妖尊神色变了又变，浅暮陡然拔高气势瞬间逸散而出的气息中蕴含着极为浓郁的九尾仙族血脉之力，混沌母气本就是世间少有的神器胚胎，萦绕在其上的三条法则锁链却又四系法则之力的感觉。罗刹妖尊此刻越发的觉得好在没有得罪此子，以后说不定还会因此有一场极好的姻缘造化。
“嘿你小子，不过也是躯体如大帝之躯一般，承受我与九心海棠之力还未崩碎，此刻还能给你提起一口气来。”皇兵道钟摇摇晃晃的从浅暮腰间飘出，此刻的道种就如同腰系挂的一颗小铃铛一般，根本看不出身为皇兵的奇特之处。
“好生休养，我与九心海棠能够再次庇佑你们少则一两年，多则数十载，过阵子要度过三户山脉的天堑还得靠你自己。”九心见浅暮情绪逐渐稳定，这才一点一点散去天地大势。浅暮此刻缺逐渐感受了一次什么叫千钧之力尽压己身的感觉。
彭彤彤此刻几个腾跃也回到了浅暮身旁，小心翼翼的扶着浅暮盘坐在地上。“所以皇兵加持后对躯体伤害这么大吗？”浅暮看着眼前一只十根手指的手掌，重影模糊挥之不去。“九心老祖说，若非你有初代仙血加持，多半是在江心阁硬抗皇兵那一下就化为齑粉了，他俩都护不住，你就好生休养这把。”
彭彤彤还想再说些什么，九心缺甩来了一个不悦的眼神，虽然不太理解，但生性温和的她便没有再去争辩，只是将九心项链取下，化作手环戴在浅暮手上，帮助浅暮养伤，自己也闭目休养起来。
“浅暮过几日，带着道种去三户山脉边上。借助道种体会大道法则之力，对恢复和修行都有裨益。”九心海棠在浅暮手腕上泛着微光，缓缓的引动天地真元以及细微的法则之力帮助浅暮恢复。九心以眼神示意罗刹妖尊，罗刹妖尊识相的退了出去。
皓月当空，如丝如绸覆盖下的红椎林像是墨绿色的地毯覆盖着三户山脉外娴静之地，月夜下墨色的林中湖，像是一颗深蓝色的宝石镶嵌其中。
湖面宛如一面镜子，平静无波，反射出月光的银辉。微风拂过，湖面泛起细微的涟漪，如同涟漪的音符轻轻漾开，唤起了夜晚的宁静。
周围的树木在月光的照耀下投下长长的影子，犹如一群黑色的守护者，安静地守护着这片宁静。树叶随风轻轻摇曳，发出微弱的沙沙声，仿佛是大自然为这美丽的景色谱写了一曲幽静的交响乐。
湖边的草地上，散落着一些淡淡的花朵，宛如月光中的精灵，静静地绽放着生命气息四溢。湖边的枯木桩上，浅暮静静的坐着，抬头望着月亮，脸上洋溢着宁静与平淡。思绪仿佛随着湖水一起流淌，与大自然融为一体。
九心悬于湖面随着微风浮动，在天人合一的境界下，一呼一吸间荡起阵阵涟漪，雪白的绸缎遗漏的一缕两缕落入湖中，轻柔的随着涟漪飘荡着。月华之下，犹如月宫仙子一般，美的不可方物，只是眉间久不消散的愁绪，又让如此美人美景附上些许凄冷的气息。
“想什么呢？”彭彤彤轻轻抚了抚浅暮身旁的草地，将一些枯枝败叶扫了扫干净，抱膝了下来。浅暮摇了摇头，只是怔怔的盯着湖中的九心以及天上的满月出神。“明天我们就要去大梁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回来。”
见浅暮不吭声，彭彤彤也没有继续再多说什么，开始默默的陪着浅暮坐着，跟着浅暮看着月光怔怔的出神。“我有点……想家了……”浅暮的眼睛剔透而澄澈，看着湖心的九心，悄咪咪的扯出一句话来。
“想……爸妈，也想白漪……还想阁主，雨珩他们……还有……”“是不是还有阿叔家的盐水鸭和鸡鸣寺的那颗银杏树？”浅暮听到彭彤彤的回话，错愕了片刻，又苦涩的笑了笑。“其实，我也回家了……”
“你可以回惠城，逃亡的路我一个人走就可以了……你的家族应该能藏住你。”浅暮转过头，看着比自己第一头的彭彤彤，像是很严肃的交涉的样子。“我妈妈是大梁人，在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回了大梁，我还记得，妈妈说如果想家了就去大梁找她。”
“所以，去大梁并不是因为大梁疆域没有几人能冒犯？”浅暮有些疑惑，到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对身边这个陪同了小半年光阴的女孩子知之甚少，甚至说从来没有了解过。“历代大梁皇都至少是欺天境强者，这代大梁皇据说功深造化，年岁不过二百之数便踏足了帝缺境。这大梁疆域自然无人敢犯。”
“嗯？又从哪里冒出个欺天境？三天无极都还没有弄明白。”浅暮微蹙眉，视线还是留在了湖心的九心身上。“忘了，大族一般称欺天境叫伪帝……我这种出个尊者就算是天资卓越的家族，自然不不敢。”
“要不我送你越过三户山脉，我再回山城吧。”浅暮此话言罢，两人间迎来了久久的寂静。一股莫名的情绪在彭彤彤和浅暮之间流转。一片云雾适时的遮住浩瀚的满月，原本明亮的湖面，开始真正沉睡近夜色了。
“浅暮……我想问一个问题，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实话回答我可以吗？”近乎漆黑的夜色里，彭彤彤的轻语打破了僵持许久的局面。“你说，我不骗朋友……”浅暮此刻，眼瞳中泛着一丝一缕金芒，很细微，但在如此的夜色中，生辉的瞳孔也格外明显，视线还在九心身上。
“朋友……嗯……如果换个身份的话，你更倾向把我看做什么。”彭彤彤话语落下的一瞬，她在今晚第一次直面了那颗澄澈的眸子，那颗即使逸散着金芒仍旧透彻明亮的眸子。上一次这样的对视，还是在浅暮被钉在牢中之时。
即便如此，彭彤彤还是察觉到了极其细微的变化，浅暮的眼睛此刻或者说很久以来都蒙着一层缥缈虚无的愁绪，时浓时淡但从未消散过，那种感觉和她第一次见到九心时萦绕不散的愁绪一模一样。“你好像跟白漪很像，你们俩都救过我的命……还……不止一次……”
浅暮的话语，将怔怔出神的彭彤彤从飘远的思绪中扯了回来。一股又兴奋又嫉妒的矛盾情绪开始在彭彤彤心底滋生。“是的，如果真的说，你们都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吧。我妈总说，白漪是我将来的道侣，但是情情爱爱的这些东西，我好像又不太明白。我只觉得，我亏欠了她很多，得补偿她才是。”
浅暮沉思了一小会“嗯……这么说，我好像也亏欠了你很多，其实我不太懂你们为什么都对我这么好。和我有交集的同龄人不多，纳兰容若和辛一，他们算是同门也算是有交集的朋友；叶雨汀好像有点讨厌我，但他们也是朋友。”
浅暮眼底金光突兀闪烁了一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着彭彤彤，还特地靠近了些，仔仔细细的凝视着彭彤彤。彭彤彤被浅暮这样一盯，整个脸急速发烫，若不是月华被厚重的云层遮住，彭彤彤觉得浅暮此刻一定会看得出来自己已经红到头顶的脸色。
可彭彤彤却把两人都是修士这件事情忘了个彻底，加上浅暮的天衍圣术，彭彤彤一整个神色变化被浅暮捕捉了个完全，一丝都不漏。天衍圣术的金焰再次闪烁，这让浅暮彻底咬定了这件事，但此刻紧绷许久许久的心绪却放松了下来。
“好了，轮到我问你了。”浅暮画风一转，已经确认的事情便无伤大雅，将视线挪移回了胡中玉的九心身上。“啊？哦~好你问呗。”彭彤彤此刻也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我想问，你们女生会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呢？或者直接点，如果是你你会喜欢哪种？”
“啊？啊？什么？什么……什么什么……”彭彤彤像是突兀受惊的猎物，一时被浅暮的话惊得连完整的话都说不明白。“哎……我说，如果是的话，你会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彭彤彤神识海像是被闪雷击穿了一样，一时间陷入短路中。
清醒过来的下一瞬，面红发烫，像是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了头部疯狂蒸腾。神识海中，无数个画面疯狂闪烁，首当其冲的就是一条奶白色的法则锁链轰穿小世界壁垒击散雷劫的一幕。在天梯之上，在雷劫之下，渺小的人儿，行了撼天之举。
“老狗！你放开她！我自废丹田！”“没必要因为我……拖累了你……”想到此刻，彭彤彤的眼眶温热，锁链冰冷的碰撞声仍然萦绕在耳边。
“孩子，按理说我本该杀了你才对。”彭彤彤横眉看着眼前的老妪，老妪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小漪那孩子想做的事情，没有人能拦得住，而你是我卦象中的一条分支。”
“卦象既为天定，那婆婆为何要扰了这命中的定数！”彭彤彤此刻不知哪里来的底气，死死的立在药池面前，盯着能够一口气碾死自己的老妪，丝毫不退半步。“你是生于山林中的雾，而他是长风，所到之处，你必有死劫！你可懂？”
“死又何妨！如果……如果……浅暮能醒！我死又何妨！”老妪愣了半响，眼神阴晴不定的看着彭彤，这话她好像在某个夜里听过类似的呢喃。“哎……你们这群孩子啊，罢了罢了……长风与雾，生死有命……”老妪默默呢喃道。
“罢了罢了……随你们后辈去吧~你可要记住，这男娃是零陵浅家唯一的嫡长孙，整片诸天大陆唯数几人能配得起我们小漪之人，你与他有之间可是有一条天堑，更何况小漪现在这孩子心中地位，你应该明白。”老妪最后看了看彭彤彤，挥了挥手，从纳戒中取出一卷佛经。“你可多多抄怂，为这孩子祈福。”
彭彤彤不知何时看着湖中央的九心怔怔的出神“你记得一定要让浅暮在二十岁前踏入玄武，回到九尾仙族来……若应下此事，我便不多做刁难。”老妪的话再次浮现在脑海中。“天堑……真的是天堑吗？可是我也不差啊……”
“想什么呢？问句话都不会回了？”浅暮轻轻拍了拍彭彤彤的脑袋，浅暮现在却是十分的疑惑，彭彤彤轻微的表情变化他并不是没有捕捉到，欣喜后的失落，平复在他的眼底微表情的变化实在是太明显了。
“啊？没有，你不是问我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吗？我仔细想了想，我喜欢一个能安安稳稳过一辈子的，在哪都行，不想打打杀杀，就像普普通通的凡人一样，在乡野山林过上简简单单的一辈。有片田，有间房，生几个孩子，还要有养鸡养牛，我喜欢能让我这样子的男生。”
彭彤彤越说像是越没有底气，她确实期待那样的生活，但是这与身边人却是背道而驰，身边人必然是扶摇而上九万里的大鹏鸟，怎么会愿意屈居在田间农舍呢？“我听人说过一句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不知为何倒是觉得有些像是描述你想要的生活。”
彭彤彤眼神一亮“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个南山是什么啊？”浅暮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其中缘由，想来会是一座很秀美的山吧。”彭彤彤猛猛点了点头“嗯嗯，一定是很秀美的山，如果是南山的话必然是在南边，我一定要找到这座山。”
浅暮起身，揉了揉彭彤彤的脑袋“我陪你回大梁吧，陪你找到那座南山！然后我总得完成未了之事。”彭彤彤有些赌气的拨开浅暮的手“喂，我比你大了一岁半，你礼貌吗？揉我脑袋！”“不对，你说的未了之事，是指？”
浅暮轻踩湖面，幽暗的湖面泛起缕缕涟漪“好多事情啊，我要尽快踏入八卦无极，迈入玄无极，去找白漪。我要踏足王极甚至王无极，带着爸妈回到浅家，我要重建江心阁！在明兰江畔！一件又一件因果。”“还要探寻我出生就携带的命运。”浅暮心里默念着
彭彤彤，三步并两步跟了上来，但是在湖水边上却停了下来，现在的她确实比较难做到能够长期踏江而行，无法做到与浅暮并肩。“果然，云泥之别在此刻就已经见了分晓，如此小小湖畔都无法并肩，更何况老婆婆所说的天堑呢。”彭彤彤眼神中弥漫着不言而喻的失落。
“呼~~~~”安静了几息时间。彭彤彤长舒一口气“他若注定是鲲鹏子，那也需乘风而起，我愿做他的风，祝他扶摇而上。”“浅暮！”彭彤彤冲着浅暮喊着，浅暮回过头发现驻足在岸边的彭彤彤，笑了笑，手指轻挥，便将彭彤彤托了起来。
“浅暮！我陪你！陪你去完成那些未了之事！直到我力不能及之时！可以吗！”彭彤彤近乎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在距离浅暮十几步开外的湖边，冲着浅暮喊出这段话，话出口，心中压抑许久的石头像是终于消失了，那愁闷的情绪也消散了个干净。
下一秒，彭彤彤感觉自己心跳继续加快，一张脸羞红的想要找个地底钻下去。“噗通噗通……”“这就是小鹿乱撞的感觉吗？”彭彤彤正低着头，拍着自己脸试图让自己清醒，视线之内却是伸进了一只还稍显稚嫩的右手。
彭彤彤抬起头，只见到浅暮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半臂。就像是天公作美一般，萦绕月光许久的厚重云层，终于被一股莫名的风挂了干净，透亮洁白的月华再次洒满整片林间湖，也洒落在彭彤彤的脸庞之上。
“不是说，要陪我去完成吗？别忘了你可是江心阁的一员，九心海棠可是认可了你的。走吧，去湖心，帮我护法，九心现在比较排斥回到体内，只能隔段时间交换修行所得了。”浅暮招了招手，示意彭彤彤牵住跟上。
彭彤彤看了看手又看了看浅暮，小心翼翼的将右手放在了浅暮递过来的手上。“不是男孩子嘛？舞刀弄枪的，这手怎么比我的还娇嫩。”彭彤彤感受着温热的触感，心中默默嘟囔着。“彤彤……”“啊？怎么了？”浅暮突兀的话语打断了彭彤彤的思绪。
“其实你还挺好看的……特别是月光下脸红的时候……”浅暮说罢，松开了彭彤彤的手，轻轻的以大势构筑了一个水台，将彭彤彤托在台上。下一瞬就闪到了九心身边，开始这一段时间关于法则之力修行心得的交换。
彭彤彤愣了半晌“浅暮！你！”
远处的红椎树间上，罗刹蛛与一只化形的玄兔妖一人捧着一个酒葫芦傻呵呵的洋溢着姨夫笑“大哥，咱这也算成人之美对吧！”玄兔妖，看着远去的乌云。
“那可不！没听到吗？白漪郡主的夫君，还是零陵浅家的嫡系殿春，这得帮忙，就是无声无息吹散一大片云可有些难为人。”罗刹蛛扬起酒杯与玄兔妖对了一杯。“咱兄弟继续喝酒！给他们护法！下次吹云这事，就得让翠鸟来！”
“好，哈哈哈哈哈！咱哥俩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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