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杀戮

    既然元兵是抓自己的，那就不用连累别人了。再说耶律齐看起来对完颜萍有意，可自己跟他却没有什么关系，谁知道他会不会把自己给卖了——毕竟他家也是当官的。向言不顾完颜萍和耶律齐的挽留，转身离开了。

    向言先找了一间没人住的空房子住下，再静静思考接下来的打算。自己孤身一人，肯定干不过蒙古人，那就只能躲了。可看眼下的形势，蒙古人似乎在挨家挨户搜捕自己，自己又不能出城，我该躲到哪里去？

    向言思索半晌，想起了同曲非烟一起逃出平定州时的情形，来到井边打起一桶水，倒入水盆中，又从炕底掏出一大把煤灰，用水和了涂在脸上。

    再看了看自己映在水桶里的倒影，满意的点了点头——现在自己脸上凹凹凸凸的，宛如生满了疙瘩——这副模样，蒙古兵应该认不出我了吧！只是这间房子已经很久没人住了，现在突然间冒出一个人来，难保那些蒙古兵不会怀疑。那就只好冒充乞丐了，一个乞丐四处流浪也算正常吧！

    向言看了看穿在身上的衣服，还是把衣服划烂。临动手时却又不忍心——衣服可是朱九真亲手做的。到房子里找出几件旧衣服来，弄得破破烂烂的，换到身上，总算有了几分乞丐的模样。

    为了抓捕向言，蒙古人下令宵禁，百姓不许出门，敢有在外面乱走之人，如果被巡逻的士兵碰上，直接就会被当场斩杀。

    向言在院子里找了些野菜充饥。正发愁明天的食物时，院门突然被人踹开，十个凶神恶煞的蒙古兵冲了进来。蒙古兵在房里四处翻找，又有一人叽里咕噜的也不知道对向言喝问些什么。

    蒙古人并不推崇汉化，除了部分身处高位的蒙古人——比如赵敏、耶律齐——精通汉语外，大部分蒙古人都不懂汉语，蒙古人统治中国就如同外国人统治中国一般。

    眼下碰到的蒙古人就是不懂汉语的蒙古人了，向言实在听不懂那个蒙古兵说了些什么。那个蒙古兵见向言并无反应，越发恼怒，提刀就朝向言砍去。向言大惊，反手一爪将蒙古兵抓死。

    剩下的九名蒙古兵都朝向言冲来，向言拾起长刀，连杀八人——虽说向言功力未复，但对付几个小兵还是绰绰有余的，最后一名蒙古兵见行势不对，忙从怀中取出号角，呜都都的吹了起来。向言知道他在召唤外援，忙将手中长刀掷出，将那名蒙古兵刺死，但终于迟了一步，号角声已经传出。

    向言心知其余的蒙古兵即将到达，正着急时，突然摸到当初曲非烟送的三支蜡烛。灵机一动，立刻从一具蒙古兵的尸体上扒下衣甲，换到自己身上。外面脚步声渐渐靠近，向言掏出一支红蜡烛点燃，冲到院子里，又有十名蒙古兵冲了进来。

    向言对着那伙蒙古兵大喊大叫了几声，一指正屋里，倒在了地上。蒙古兵向屋里冲去，不多时就听到“扑通、扑通”人体倒地的声音。门外又有脚步声传来，向言如法炮制，又将十名蒙古兵骗入房里。

    向言心中稍安，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干掉了三十名蒙古兵——非非又救了我一次。只是这蒙古人讲不讲道理？等他们发现有三十人在抓捕我的过程中被我反杀了他们会怎么办？是以他们的死为线索来找我？还是索性将这三十人负责搜索的地方的人全部灭口？

    向言越想越觉得不安全，动身往外走去——至少也要离开这三十名蒙古兵负责搜索的地区。好在那些蒙古兵搞出来的动静都很大，向言隔得老远都能听到那些蒙古兵弄出来的声音。

    每当发现附近有蒙古兵时，向言就找一间没人住的房子躲起来——似乎蒙古人治下，这种没人住的房子特别多——再点燃曲非烟送的蜡烛，吹响号角，引蒙古兵过来送死。至黄昏时分，曲非烟送的蜡烛已全部燃尽，共坑死蒙古兵不下数百人。

    屋里的蒙古兵都已被毒死，向言正继续赶路，刚转过一个街角，面前突然出现二三十名蒙古兵，双方都是一愣。你们这伙人怎么跟其他的蒙古兵不一样？其他的蒙古兵都搞得鸡飞狗跳的，你们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弄出来？

    一名蒙古兵来到向言面前，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对向言说了些什么。向言右手疾伸，“噗”的一声响，五根手指已抓断了他的喉管。

    横竖是骗不过他们了，终归还是要打一场的，那就先下手为强，先干掉一个再说吧。

    向言同那伙蒙古兵打了起来，那伙蒙古兵有人拿刀，有人拿枪。向言抢过一把长枪，施展出杨家枪法，将他们尽数杀死——如果是要对付一伙小兵，还是杨家枪更有效率。

    向言转过身，突然发现背后有一个身材高大、身穿白衣、高鼻深目、脸须棕黄、五十多岁的老者。白衣老者眼神如刀似剑，甚是锋锐，面貌倒不难看，只是面相极为诡异，几乎有点戏台上的呆死鬼味道。

    白衣老者检查了被向言用“九阴神爪”杀死的蒙古兵的尸体后，森然道：“果然是你这个小杂种，你以为你易容了，我就认不出你了吗？言淑那个贱人杀了我叔叔，今日我就先杀你这个小杂种，再去找言淑报仇。”

    白衣老者话音刚落，人就朝向言猛扑过来。白衣老者双掌如风，招式又奇快，似乎不在白眉鹰王之下，倾刻间向言腰腿间已分别中了一腿一拳，手中长枪也被打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