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你既如此，何必当初

    回到酒店，徐景天第一件事照常是去健身房，健身房里此时只有他一个人，他在跑步机上疾速地奔跑，尽管有些日子没有参加马拉松，他仍然坚持长跑的习惯。

    健身房的门开了，又进来了一个人，他回头一看，居然是叶桐。叶桐跑步的习惯实际上是徐景天给她养成的，他那时整天拉着她去跑步。

    两个人打了声招呼，叶桐上了徐景天背后的一架跑步机。叶桐可以看到徐景天奔跑的背影。他的身体仍然和过去一样，颀长而坚实，强健却优雅。他的运动背心因为奔跑而湿透，她可以看到他颈项和后背的汗水。

    叶桐曾经那么熟悉那个近乎完美的身体，曾经柔情地抚摸过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叶桐意识到自己竟然回忆起那些让人脸红的情景，不禁暗骂自己，你有病吗？叶桐！你忘了他当初怎么离开你的吗！

    她因为分神不小心一脚踩空，从跑步机上掉了下去。徐景天听到叶桐的惊呼，飞快地按下紧急制动键，从跑步机上跳了下来，冲到叶桐身边。

    叶桐屁股摔得很疼。徐景天把她扶起来时，看到她脸红脖子粗的气恼样子，知道她并无大碍。徐景天去接了一杯水递给她，叶桐默默喝着没说话，她有点不好意思看徐景天。

    “晚上一起吃饭吧。”徐景天说。

    “喔......行。”叶桐回答。和老板吃个饭没什么奇怪的，叶桐以前的老板也经常请她吃饭，顺便谈谈工作，联络一下感情。

    两个人各自回去冲了澡，换了衣服，然后在酒店的大堂碰头。唐季林那天和他销售部的人吃饭去了。他们去了离酒店不远的一家西餐厅。因为不是周末，餐厅里没多少人，气氛优雅而安静。叶桐要了温水，徐景天知道她胃还是不好。

    “第一次季度报告没有达到预期，董事会怎么说？”叶桐问。

    “一星期后开董事会，就知道了。自然不会是热烈庆祝。”

    叶桐作为HR总监，她经常带她的人下车间做安全检查，也经常去食堂吃饭和员工聊天。营运部总监和几名经理都是她招的，生产过程中遇到的问题他们也不瞒她。

    生产部的人在跟徐景天要设备升级，叶桐跟徐景天要全公司统一标准的进口防护镜，财务部要增加人手，所有这些都是开支，但是销售额却不尽人意。徐景天在安静地吃饭，不动声色的样子。

    “你......还好吧？”叶桐忍不住问。

    徐景天抬头看了她一眼，“好啊，为什么？”

    “嗯......好像这样那样烦心的事儿挺多的，我整天和不同部门打交道，都听说了。”

    “搞不定的话只能算我没本事。”徐景天淡淡地笑着说。叶桐没说话，徐景天看得出叶桐脸上写着担忧。“我压根儿没预计会一帆风顺，这不过是刚开始，路还长着呢。放心。”

    快吃完的时候，几个服务员向他们走过来，为首的年轻女服务生端了一个点着蜡烛的蛋糕，带头唱起了生日歌。那是一个小小的草莓蛋糕，今天是叶桐的生日。

    徐景天其实从来没有忘记过叶桐的生日，仿佛成了一个习惯。这些年他不知道有没有人和叶桐一起庆祝生日，但既然他在这里，他不要让她悄悄地，无人知晓地长一岁。况且，他对自己说，他又不是第一次在手下过生日时请吃饭。

    “生日快乐，叶桐。”

    叶桐最后一次庆祝生日是和徐景天一起，她想起了徐景天亲手做的蛋糕，想起了他们第一次彼此拥有的夜晚，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庆祝过，她不能够忍受。

    前尘往事涌上心头，叶桐的眼眶红了，她低下头不想让徐景天看见。他那见鬼的温柔永远都能打动她，即便是现在。

    “别哭。”徐景天轻声说，他知道她也想起了从前，但是他不能再象从前那样说，还有我呢。两个人心里都在默默感念，你既如此，何必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