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为他人做嫁衣裳

    几天之后，Derrick给徐景天打了电话。“景天，不是好消息。总部希望我们在印度的分公司和X制药公司合作，而不是德鑫。”

    其实徐景天那天已经从Derrick态度的变化隐隐地预料到事情有些蹊跷，但这个消息仍然让他很懊恼。“为什么？”

    “景天，你明知道的。总部一直想与X制药公司合作，这是一个好机会。说穿了，印度分公司的表现会驱动总公司的绩效，德鑫却不会，德鑫是独立的。总部投资德鑫的主要目的是打开中国市场，而不是让你抢其他分公司的生意。”

    “总部从来就没有打入过X制药公司，我抢谁的生意？”

    “我明白。这纯粹是商业考虑。从大局着想，还希望你......能配合。”

    “要我怎么配合？”

    “我知道X印度分公司肯和德鑫合作，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你，你能不能和他们谈一下，让我们的印度分公司为他们供货？就说产品标准都一样，但运输更方便。”

    徐景天叹了口气，“Derrick，你知道中国有句古话叫为他人做嫁衣裳，你们要我做的真是把这句话用到极致了。”

    Derrick一脸迷惑的表情，徐景天也懒得和他解释。“不过，我有一个问题，X制药需要的大部分产品，我们印度分公司并不生产，不生产他们怎么供货？”

    以徐景天的缜密，他之前自然做过周密调查，他也不想造成内部争斗，利润侵蚀。他发现德鑫和他们印度分公司的产品是不同的，他这才放心联系Syed。

    “这个，他们宁肯改装生产线，也要抓住这个机会。”

    “改装生产线？他们算过成本和收益吗？”X印度公司的订单量，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徐景天的第一反应是他们赚不了钱。

    放下Derrick的电话，徐景天坐在椅子上，越想越恼火，还伴着深深的失望。现在看来，德鑫真有点象后娘养的。徐景天骨子里是个好胜的人，他想赢。可这次，眼看着要到终点了，他却被裁判不公平地罚下了场。

    他面前的桌上还放着一堆关于出口的材料，徐景天一怒之下，一把将桌上的资料扫到了地上，散落得到处都是。

    过了几分钟，徐景天的怒气平息下来，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孟浪，轻叹了一声，他站起身去捡地上散落的文件。这时有人敲门，叶桐进来了。

    “我还没说请进呢。”徐景天咕哝了一声。被叶桐看见满地的狼藉，他其实有点尴尬。

    叶桐看了一下四周，“谁惹你了？好像还挺严重啊。”叶桐看到徐景天的表情，立刻知道他刚才在生气。徐景天对外是一个克己冷静的人，但他并不是没有脾气。叶桐蹲下身和他一起捡起资料。

    “出口印度的事儿被总部拦住了。不过，我没那么容易罢手的。”徐景天说。

    过了几天，徐景天又接到了Derrick的电话。

    “景天，总部重新考虑了和X制药公司合作的事情。鉴于德鑫首先开发了这个重要的客户，总部决定产品仍然由德鑫生产，我们印度分公司从德鑫内部购买并向X制药公司供货。这样，我们印度公司不需要改装生产线，德鑫作为合作制造商照样盈利，而总部又收获了一名重量级客户，一举三得。你看怎样？”

    “只要内部购买的价格合理，我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德鑫的产品和其他分公司的产品不尽相同，如果需要，德鑫也可以成为其他任何分公司的合作制造商。”

    放下电话，徐景天的脸上露出了微笑。这合作制造商的主意，压根儿就是他想的。与Derrick的谈话后，他私下去找了董事长顾明，他需要顾明的身份去和外方总部交涉，而他的提议就是让德鑫担任合作制造商的角色。

    顾明当时问他，“你确定你只做合作制造商？我知道你本想和X制药公司直接签约，而且利润会高一些。我可以采取更强硬的态度。”

    “我确定，顾董事长。”徐景天说，“如果我在总部，我恐怕会和他们做同样的决定，站的角度不一样而已。德鑫和外方母公司不应该内耗，我们需要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徐景天的办法和顾明的权威果然凑效了。徐景天拨通了顾明的电话，“顾董事长，谢谢你。”

    “景天，你，可以。”徐景天注意到顾明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而没有叫他徐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