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反常

    新建的医院尚未正式启用，但是装修和设施安装已经完成，现在处于调试和运营准备阶段，整个大楼里没有任何其他病人。

    EVA仍然沉默，静悄悄的毫无反应。

    王松涛感觉他好像变回了从前没植入触点之前的样子，完完全全变回了一个普通人。

    好像自从上了救护车开始，EVA就像受到了信号屏蔽甚至是血脉压制，除非主动呼叫时，才勉强回应一下。

    “EVA，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肖萌也发现EVA的反常，关心地问她。

    “我没事。”EVA只说了三个字，便又开始沉默不语。

    肖萌疑惑地用眼神询问王松涛，王松涛也搞不清情况，只好冲她微微摇头。

    会诊的结论与EVA的判断一致，但没有人对肖兰兰为什么会有过接受脑部介入手术的经历提出任何疑问，这明显不合常理。

    普通人根本没机会也没必要接受这种手术，除非为研究需要时特别招募的志愿者，但那些不是患有严重的脑部疾病，就是本身就有志于投身这项研究，就象那位给自己植入电极的肯尼迪博士。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被强迫成为牺牲品，就象D国胖老头视频里那17名无辜的受试者。

    不过还有一种最最不可能的情况，就是王松涛自己和肖萌。他们不仅给自己植入了触点，而且都取得了成功。起码……直到今天EVA反常之前都是成功的。

    如果没有EVA，他们的植入就失去了意义。肖萌额前的花钿起码还能当做装饰，而王松涛除了耳后的能当个蓝牙耳机，其他的则基本成了多余的摆设。

    而肖兰兰呢？她又为什么接受的植入？

    会诊暂时没能确定手术方案，已是晚上九点多，于强宣布今天到此为止，先安排肖兰兰到特护病房休息。

    这是很大的带套间和独立卫浴设施的高级病房，虽不象五星酒店那么华贵，但起码不比一般的高级干休所差。

    而且，楼层的出入口都有安保人员终日把守，没有通行证和口令的人根本进不来。

    “都饿了吧，先吃点东西。我把后续检查安排在明天下午2点以后，一会洗个澡，好好休息。”几人刚安顿好，于教授就带着推着送餐车的护士来到病房里。

    看似在对王松涛和肖萌嘱咐，可他温和的眼神和关切的语气却似乎是冲着肖兰兰，仿佛一位慈祥的父亲在叮嘱生病的女儿。

    “谢谢您。谢谢……”若不是还有别人在场，肖兰兰几乎想扑进老人怀里，她的眼中闪着光亮，却忍住不流出泪水。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为你做的。”于教授轻轻握着肖兰兰伸过来的手，温和地说。相比正常的医生对患者的客气话，他有意无意加上的“为你”使这句话变得意味深长。

    没有过多停留，于教授给他们留下两张通行卡，又交待了几句，就告辞离去。

    和肖萌一起照顾姑妈睡下以后，略显疲惫的王松涛也躺在一个隔间里的床上开始休息。

    拿出手机，想查看一下微信消息。自从植入了触点和通信器以后，他都几乎不怎么再用手机查看信息。

    一个陌生的名字发来了一个加为好友的申请，王松涛刚想随手据绝，忽然顿了一下，稍一思索，接受了对方的请求。

    因为他发现那人的签名竟然是“怡然投资理财顾问张先生”。那是EVA名下的投资公司，用来给他们打理资产，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个公司居然真有员工。不过也不奇怪，很多手续和业务并不是完全通过网络就能办理的。

    “王松涛先生是吧，您好，幸会。您是我们的大客户，听说您来了滨海，我们经理特意安排我接待您。现在才不到11点，您在大学城哪里？我去接上您，一起出去宵个夜。”刚加为好友，对方就发来一条语音。

    大城市就是不一样，半夜11点正是夜生活最热闹的时候。

    “哦？这么晚了还要麻烦你。过一会我在中心医院红绿灯路口，你大概多久能到？”王松涛知道这是EVA的安排，自然不会客气，顺势答应下来。

    “不远不远，十五分钟医院路口见。”张先生说。

    走出隔间，王松涛见肖萌躺在姑妈旁边的陪护床上看手机，还没睡着，就轻手轻脚走到她床边，小声说：“投资公司张经理找我出去谈点事，你留下陪姑妈，我出去一下。”

    肖萌也收到了张先生的消息，猜出了这是EVA的安排，对王松涛嘱咐道。“嗯，好的，刚才张经理也跟我说了，你去吧，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