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机车少女
晚上不一定撞见鬼，但白天难免遇到人。
这是他留守一年零三个月以来，在荒废的医学院里遇到的第一个人，一个骑着黑色摩托车的女人。
王松涛刚进实验楼，还没来得及进入地下实验室，一辆摩托车便轰鸣着停在实验楼前。
他不确定那人是不是看到了自己，也不清楚来人的目的。他只是不想独处的生活被打扰，更不希望有人打学校设施的主意。
闪身隐入阴暗的墙角，用略带疑惑的眼光透过门玻璃瞄向来人。
那人正骑在摩托车上，单脚撑地，举着手机扭转上身拍视频。
放下手机后，那人并没有下车，而是摘下水壶，举在耳边摇了摇，仰头喝水。最后壶口朝下，不放过最后一滴。
显然这点水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只好无奈地调转车头，随着发动机厚重低沉的轰鸣迅速远去，很快消失在来路的尽头。
他本不希望自己平静的生活被人打扰，但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让他觉得紧张又期待。
王松涛摸出最后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然后继续呆呆地盯着他用手机拍到的机车少女出神。
哑光的黑色车身有着简练而高级的动感外形，显得科幻而内敛，完全不同于炸街党那种花哨和张扬。
车把手和仪表盘上应该是安装了手机架和一个类似GoProHero的运动相机。
少女穿着白色的紧腰T恤衫，突显出胸部的雄伟。白皙的手臂光洁如玉，没戴手套的手指雪白纤细。
黑色的七分修身裤舒适又不俗媚，确恰到好处地展示着修长而结实的线条。
脚上是一双白色的休闲鞋，是没有内增高的那种，显然对自己的身高非常自信。
哑光黑色的骑手头盔显得很科幻，跟车子的风格极为协调。
深色的防风面罩遮住眼睛和大半张面孔，只露出粉红的小嘴和白皙的下巴。
随意的穿搭，却散发着青春的活力和不俗的气质。虽然无法看到容貌，但无疑是一位超级漂亮的小美女。
王松涛把即将烫手的烟头在烟灰缸里按灭，他起身沿着长廊快步走进机房操作间。
摇了下鼠标，屏幕亮了起来。
一排排数据和一个个模型下，是那个仍在增长的天文数字，已经超过42万亿种构型，旁边的四个匹配度栏的最大值仍然只有82.5%。
日常除了学习各种知识外，他还时常做一些乱七八糟的实验。
但这段时间他都在恶补AI编程和各种关于超算开发的知识。
包括时下火得一塌糊涂的AI图像生成和吹得简直无所不能的大语言模型。
好在实验室的专线光纤网速极快，并且不用翻墙，使他能迅速获得大量的相关信息。
但当他了解了那些技术的优缺点之后，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超算的大部分算力都被模拟程序占用，只剩下不到5%的空闲资源。
但那是超算的5%，足以秒杀时下性能最高的家用电脑几万条街。
打开微机室，他把最好的几部台式电脑集中到终端机房，开始一通折腾。
经过一整天的拆解重组之后，机柜中只剩一台满装顶配的超强PC机。
一大堆缺芯少卡的机箱被他用移动物料车运到长廊深处的备件仓库，横七竖八地丢到空储物架上。
又来到另一排标着电气材料的铁架前，选出几捆电缆、线盒和空气开关箱，配齐工具，推着车回到终端房里。
“嘀~”，随着开机提示音的响起，拼成两排的六台高清显示器上，出现了系统的开机画面。
作为工作站和终端机，他这样的配置足够奢侈。
连接了超算的内网地址，他下载安装了接口程序。
不过这不是原来终端上运行的那种只针对模拟程序的监控，而是全权限全功能控制整部超算所有资源的专用程序。
如果他愿意，甚至可以将用于模拟运算的核心数量从95%调整到5%，但他不想也不敢那么作。
王松涛坐在工作站前，开始生成女孩的照片。
女孩来自手机里他早上拍到的照片，和监控画面中不到2分钟的模糊视频。
他用AI工具重新还原了细节，并做了无损放大，只是依然无法看到头盔下的脸。
她的身材很好看，从下巴还原出的脸形和娇小的嘴可以看出她的年龄不大，但洒脱的气质和充满活力的动作表明她也绝不是个柔弱的女孩。
虽然与那些大一大二的学妹年龄相仿，但那种气质却从未在她们身上见过。
也许孤独太久会更渴望交流，也许过度空虚让他喜欢想象。
此时，他坚持独处的内心发生了一丝丝松动。
对这个偶然的闯入者，从戒备到好奇，从紧张到一点点莫名其妙的渴望，渴望她会再次出现，渴望能看清她的脸。
“她只是路过，谁没事会到这荒无人迹的鬼地方来呢……”好久，他才悠悠缓过神。
今天又是赶集的日子。
选出几张不同角度的合成图当桌面，将一张脸型最清晰的半身照发送到手机上设为背景，然后起身离开实验室去赶集。
医学院门前有条一公里长的水泥路，通往西郊公路上。但是路况坑坑洼洼，连驾校教练都不愿在这练车。
原本校门不远处有个公交站点，但随着医学院废弃，已经被公交司机选择性无视，不会再特意绕路来这个站点停车。
随着周围几公里内的老村全部撤走，如今距离这里最近的居民点，只剩下8公里外的西集新村。
西集新村位于城乡结合部，原本是想建成政府合村并点工程的一个示范小区。
但附近的年轻村民大多早已进城务工，成了新市民，因此住在这里的多半是六十岁以上的老人。
西集新村的名字，源于设在这里的集市。
每到农历逢五逢十，四面八方的摊主、菜贩和当地村民，都会早早聚拢过来摆起摊位，直到晚饭前才会陆续散去。
这是当地村民长久以来形成的习惯，也是一年多来王松涛赖以生存的生活来源。
他已经记不清哪天是星期几，却张口就能说出是农历几号。
除非遭遇狂风暴雨或者他还有足够的剩余储备，他通常是逢集必赶的。这也是他罕有的能与外人接触的机会。
他一般选在下午才会去赶集，因为他怕有事耽搁不能及时赶回来检查超算，所以一般都会完成例行检查才出发。
但今天，当他处理完机车少女的图片时，已经很晚了。
这是他留守一年零三个月以来，在荒废的医学院里遇到的第一个人，一个骑着黑色摩托车的女人。
王松涛刚进实验楼，还没来得及进入地下实验室，一辆摩托车便轰鸣着停在实验楼前。
他不确定那人是不是看到了自己，也不清楚来人的目的。他只是不想独处的生活被打扰，更不希望有人打学校设施的主意。
闪身隐入阴暗的墙角，用略带疑惑的眼光透过门玻璃瞄向来人。
那人正骑在摩托车上，单脚撑地，举着手机扭转上身拍视频。
放下手机后，那人并没有下车，而是摘下水壶，举在耳边摇了摇，仰头喝水。最后壶口朝下，不放过最后一滴。
显然这点水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只好无奈地调转车头，随着发动机厚重低沉的轰鸣迅速远去，很快消失在来路的尽头。
他本不希望自己平静的生活被人打扰，但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让他觉得紧张又期待。
王松涛摸出最后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然后继续呆呆地盯着他用手机拍到的机车少女出神。
哑光的黑色车身有着简练而高级的动感外形，显得科幻而内敛，完全不同于炸街党那种花哨和张扬。
车把手和仪表盘上应该是安装了手机架和一个类似GoProHero的运动相机。
少女穿着白色的紧腰T恤衫，突显出胸部的雄伟。白皙的手臂光洁如玉，没戴手套的手指雪白纤细。
黑色的七分修身裤舒适又不俗媚，确恰到好处地展示着修长而结实的线条。
脚上是一双白色的休闲鞋，是没有内增高的那种，显然对自己的身高非常自信。
哑光黑色的骑手头盔显得很科幻，跟车子的风格极为协调。
深色的防风面罩遮住眼睛和大半张面孔，只露出粉红的小嘴和白皙的下巴。
随意的穿搭，却散发着青春的活力和不俗的气质。虽然无法看到容貌，但无疑是一位超级漂亮的小美女。
王松涛把即将烫手的烟头在烟灰缸里按灭，他起身沿着长廊快步走进机房操作间。
摇了下鼠标，屏幕亮了起来。
一排排数据和一个个模型下，是那个仍在增长的天文数字，已经超过42万亿种构型，旁边的四个匹配度栏的最大值仍然只有82.5%。
日常除了学习各种知识外，他还时常做一些乱七八糟的实验。
但这段时间他都在恶补AI编程和各种关于超算开发的知识。
包括时下火得一塌糊涂的AI图像生成和吹得简直无所不能的大语言模型。
好在实验室的专线光纤网速极快，并且不用翻墙，使他能迅速获得大量的相关信息。
但当他了解了那些技术的优缺点之后，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超算的大部分算力都被模拟程序占用，只剩下不到5%的空闲资源。
但那是超算的5%，足以秒杀时下性能最高的家用电脑几万条街。
打开微机室，他把最好的几部台式电脑集中到终端机房，开始一通折腾。
经过一整天的拆解重组之后，机柜中只剩一台满装顶配的超强PC机。
一大堆缺芯少卡的机箱被他用移动物料车运到长廊深处的备件仓库，横七竖八地丢到空储物架上。
又来到另一排标着电气材料的铁架前，选出几捆电缆、线盒和空气开关箱，配齐工具，推着车回到终端房里。
“嘀~”，随着开机提示音的响起，拼成两排的六台高清显示器上，出现了系统的开机画面。
作为工作站和终端机，他这样的配置足够奢侈。
连接了超算的内网地址，他下载安装了接口程序。
不过这不是原来终端上运行的那种只针对模拟程序的监控，而是全权限全功能控制整部超算所有资源的专用程序。
如果他愿意，甚至可以将用于模拟运算的核心数量从95%调整到5%，但他不想也不敢那么作。
王松涛坐在工作站前，开始生成女孩的照片。
女孩来自手机里他早上拍到的照片，和监控画面中不到2分钟的模糊视频。
他用AI工具重新还原了细节，并做了无损放大，只是依然无法看到头盔下的脸。
她的身材很好看，从下巴还原出的脸形和娇小的嘴可以看出她的年龄不大，但洒脱的气质和充满活力的动作表明她也绝不是个柔弱的女孩。
虽然与那些大一大二的学妹年龄相仿，但那种气质却从未在她们身上见过。
也许孤独太久会更渴望交流，也许过度空虚让他喜欢想象。
此时，他坚持独处的内心发生了一丝丝松动。
对这个偶然的闯入者，从戒备到好奇，从紧张到一点点莫名其妙的渴望，渴望她会再次出现，渴望能看清她的脸。
“她只是路过，谁没事会到这荒无人迹的鬼地方来呢……”好久，他才悠悠缓过神。
今天又是赶集的日子。
选出几张不同角度的合成图当桌面，将一张脸型最清晰的半身照发送到手机上设为背景，然后起身离开实验室去赶集。
医学院门前有条一公里长的水泥路，通往西郊公路上。但是路况坑坑洼洼，连驾校教练都不愿在这练车。
原本校门不远处有个公交站点，但随着医学院废弃，已经被公交司机选择性无视，不会再特意绕路来这个站点停车。
随着周围几公里内的老村全部撤走，如今距离这里最近的居民点，只剩下8公里外的西集新村。
西集新村位于城乡结合部，原本是想建成政府合村并点工程的一个示范小区。
但附近的年轻村民大多早已进城务工，成了新市民，因此住在这里的多半是六十岁以上的老人。
西集新村的名字，源于设在这里的集市。
每到农历逢五逢十，四面八方的摊主、菜贩和当地村民，都会早早聚拢过来摆起摊位，直到晚饭前才会陆续散去。
这是当地村民长久以来形成的习惯，也是一年多来王松涛赖以生存的生活来源。
他已经记不清哪天是星期几，却张口就能说出是农历几号。
除非遭遇狂风暴雨或者他还有足够的剩余储备，他通常是逢集必赶的。这也是他罕有的能与外人接触的机会。
他一般选在下午才会去赶集，因为他怕有事耽搁不能及时赶回来检查超算，所以一般都会完成例行检查才出发。
但今天，当他处理完机车少女的图片时，已经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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