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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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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他们几个突然打起来,没吓着你吧?”戴煦感觉方圆有点安静,以为她是被方才的四个男生忽然打成一团给吓着了,于是便开口询问她的情况。

    方圆摇摇头:“没有,我就是觉得,刚才在寝室里面,那两个女生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说张忆瑶的异性缘有多好,看她们俩的态度,好像另外一层意思是说张忆瑶的同性缘就不是很好,这件事刚才那几个男生倒是也有这种意思,不过异性缘这方面,我看到的情况和那两个女生的说法,好像有点大相径庭的意思,能看得出来那个蔡峰确实挺维护张忆瑶的,但是明显那个小黑就不喜欢张忆瑶,不然怎么会说起风凉话来那么不留口德的呢,所以由点及面的判断的话,我不知道张忆瑶到底是真的异性缘很好,还是那两个女生的观点不够客观。”

    “你真的觉得那个小黑不喜欢张忆瑶?”戴煦笑着问方圆,“我倒觉得那个小黑非但不是不喜欢张忆瑶,反而还喜欢得不得了呢,你想想看。”

    方圆诧异的看着他:“怎么可能?哪有喜欢反倒一个劲儿说人家不好的啊?”

    “当然有了,一般来说两种情况下会有这样的表现,”戴煦看她不开窍,只好多给她解释几句,“一个呢,是当一个男人,或者说男孩儿,心智还不够成熟的时候,往往会通过这种幼稚的手段,试图引起女孩儿对自己的注意,因为越是心智不成熟的男人,就越有一种偏执的自尊意识,对于他们来说,放低姿态追求会伤面子,所以就会想找一种又能引起对方注意,又让自己有面子的方式,那就是挤兑人,故意把人逗得直跳脚,比如小时候男孩儿的扯辫子,大一点不好动手动脚了,一般就改成了言语上的攻击,这种攻击一般不会火力全开,但是一定会故意去敲别人的痛处,说话专挑不好听的说,归根结底还是博关注的目的。另外一个呢,就是曾经讨好过,但是受到了挫折或者打击,恼羞成怒,所以把好感都藏起来,故意说起话来处处夹枪带刺,归根结底也是自尊心在作怪。”

    方圆听了戴煦的说明,也渐渐有些转过弯来了,她认识的男生,大多数不管私下里怎么样,至少表面上都喜欢标榜“大男人不八卦”的观点,即便是不喜欢什么人,甚至讨厌什么人,也不会当着外人的面去酸溜溜的评头品足,免得让人觉得太小家子气,方才小黑挤兑蔡峰对张忆瑶处处维护的时候,语气里除了嘲讽之外,再仔细的那么一回忆,还真透着一股子淡淡的酸在里面。

    “那要是这么说的话,蔡峰和小黑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情敌了,一个是恼羞成怒的,一个是念念不忘默默喜欢的,所以两个人立场不一样,难怪要打起来。”方圆想明白了以后,心里面暗暗的觉得有些惊讶,她原本一直以为女人的心思可能会比较细腻复杂,甚至更懂得隐藏自己的真实情感,男人相对而言要更加的直截了当和简单,现在看来,她的这个看法果然是太主观也太天真了。

    “其实确切的说方才的四个男生当中,至少有三个人对张忆瑶都或多或少的有好感,你想想看,能不能猜出来第三个人是谁。”戴煦又给了方圆一个提示。

    “还有第三个人?”方圆有些惊讶,她赶紧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当时其他人的言辞和反应,然后试探性的问,“你是说那个徐成仁么?”

    “对,我觉得是他,当然了,还没验证之前就是个主观上的看法,你是从什么方面觉得是他的?”

    方圆被他这么一问,略微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我不是从哪方面看出来的,我是靠排除法瞎猜的,那个脸上好多痘印的男生,说起张忆瑶的时候,不管是调侃蔡峰还是评价张忆瑶,都是一种置身事外的态度,感觉就是旁观者的心态,所以我猜,不管他对张忆瑶印象好不好,至少是没有男女方面的好感,那这样一来,剩下的就只有徐成仁了,他还夸了张忆瑶几句,我就猜是他来着。”

    “这倒也未尝不是一种思维方法,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戴煦看出方圆的局促,“其实只要留意一下细节,还是能发现一些其他痕迹的。你还能不能记得最初徐成仁打断他们几个是什么在什么情况下?”

    “是小黑说思想纯洁不纯洁的时候么?”方圆回忆了一下,在她的印象里,徐成仁第一次开口打断其他三个人的斗嘴,就是在这种时候。

    戴煦摇摇头:“我指的打断说话,主要是指徐成仁情绪有变化的时候。”

    方圆按照这个提示又想了想,想起来是在小黑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挤兑蔡峰对张忆瑶过分关注,故意说他是不是做出过跟踪张忆瑶这种不体面的事情的时候,徐成仁打断了他们的斗嘴,并且态度比较严肃,语气也略显强硬。

    “因为他对张忆瑶可能也有好感,所以不爱听小黑说那种话?”方圆明白了戴煦的意思,但是依旧存疑,“可是就凭这一点,下结论会不会太草率了?”

    “会啊,所以你没看我后来都没着急去拉架么。”戴煦嘿嘿笑了几声,原本厚道的容貌因为此刻的表情而多了几分狡黠,“反正小男生打架,三拳两脚之内也打不出什么问题,我正好先看看他们几个人的立场,然后再拉也来得及。”

    “他们几个人的立场……”方圆咕哝着,想着当时那几个人的反应。

    蔡峰是典型的心有余而力不足,被小黑激怒了之后,看他最初动手的那个架势,简直是恨不得把小黑给活活撕了似的,可是到后来就明显后劲儿不足,不如小黑来的干瘦有力,也没有小黑那股狠劲儿。一脸痘印的男生呢,对张忆瑶无所谓维护或者反对,但是他似乎和小黑的关系更好一点,方圆作为女生,从小到大没有真正的打过架,但是在警校那种阳盛阴衰,男生数量明显多过女生的环境下,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没见过猪走也听过猪哼哼,她知道有一种举动叫做“拉偏架”,看起来是好心拉架,但是却只拉住其中一方,完全不去拦住另外一方,被拉住的那个人束手束脚,另外一个反倒可以逮住机会狠狠的揍对方几下。

    方才那个一脸痘印的男生,就是这么做的,他死死的拉住了蔡峰,让原本就战斗力不足的蔡峰简直就成了人肉盾牌,由着小黑随便走,根本无法抵挡。

    这么一想,还有一个人也做了差不多的事,那就是徐成仁了,确切的说,徐成仁才是第一个出手拉架的,他没有理睬蔡峰,而是直接过去拉住了小黑的胳膊,这么做的目的,估计和一脸痘印的男生出发点差不多,只可惜他不知道是体力不足,还是主意没有一脸痘印的男生那么坚定,被小黑挣脱了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回来拉第二次,也正是这样,才让一脸痘印的男生逮到了拉偏架的好机会。

    结合戴煦方才的意思,方圆仔细一琢磨,心中豁然开朗。

    “徐成仁当时的心理活动肯定是很复杂的,”她把自己想到的对戴煦说,“一方面他听小黑一个劲儿的说一些对张忆瑶带有贬义的话,他不高兴,所以蔡峰打小黑,他希望小黑挨打,变相等于替他自己出口气,但是另外一方面,假如他真的是对张忆瑶有好感的话,蔡峰对张忆瑶的喜欢那是明摆着的,他估计因为这个原因,心里也不真的偏向蔡峰,所以小黑挣脱了他之后,他也就没有再自讨苦吃的去拉着小黑,让蔡峰避免挨打。我这么说你觉得对么?”

    “对,所以说,别看那四个男生的年纪都差不多大,但是徐成仁可比其他三个人聪明多了。”戴煦满意的点点头,又把话题给扯了回去,“你说,咱们一共就问了四个和这个张忆瑶平时打交道认识的男生,其中就有一个百分百对张忆瑶有好感,两个疑似的,四分之三,就算是抽样调查,这样的比例也能说明问题了。”

    方圆听他这么一说,脑子里又冒出来一个新的问题:“前辈,那你说,假如张忆瑶的异性缘太好,肯定会有小黑那种恼羞成怒型的追求者存在,而她的异性缘太好很有可能就是导致同性缘不好的一部分原因,同性缘不好也有可能受人嫉恨,假如说张忆瑶不是因为意外遇袭,而是被身边的人算计了,你觉得是因为爱而不得,变成了仇恨的男生作案几率更大,还是因为嫉恨所以想要让她死得很难看的女生作案几率更大?”

    “相比之下,实施这种恶性案件的女性还是比较少见的,女性犯罪人杀害女性被害人的比例也不大,再考虑到年纪相仿的情况下,怎么迅速制服被害人,对其实施虐待、杀害和分尸这一系列举动,从体力角度出发,我个人更倾向于男性犯罪人这种可能性。”戴煦回答,“当然,也不排除有同伙的可能性,虽然风险比单独作案大很多,但是……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所以只要没排除,就什么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