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父与子2
......
“你在干什么！给我住手！”嘴里发出了一声铿锵有力的暴喝。
“哪来的老东西，多管闲事，信不信我捅死你！”小巷子里，一身酒气的年轻男子放下了不省人事的女孩，回过头，提起裤子，随后掏出了明晃晃地匕首。
感觉控制不了身体，但右手已经自动做出了动作——抬起手，对着眼前的年轻男子勾了勾手指，同时嘴巴也自动开口道：“嘿，你个小畜牲，有种你就放马过来...呃...”
低头看去，左手已经紧紧抓住了对方的手腕，但匕首还是刺进了胸膛，鲜血止不住地流，脑海里只闪过一个念头：“是我大意了？还是我老了？”
“呃，是...是你自己找死，别赖我，别赖我啊...”年轻男人的酒意猛然惊醒，慌乱中挣脱了被抓住的右手，飞快地逃离了此处。
“阴沟里翻船了啊...”意识陷入黑暗。
......
王嗣迷茫地睁开眼，陌生的天花板映入眼帘，他稍微转动了一下视角，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又做那个梦了......”王嗣脑壳有些疼。从三年前起，他时不时就会做一个奇怪的梦，梦里他不是王嗣，也不生活在西西省的六水县，而是成了另一个人，生活在另一个地方。那个梦境无比真实，但每当他醒来，就只记得他在梦境中经历另一个人的人生这件事，对于其中的细节却完全回想不起来。
王嗣又转动了一下脑袋，看见了在门外走廊上背对着他抽烟的王海格。
“先生，这里不能吸烟，要吸烟的话麻烦去吸烟区。”
“啊不好意思，抱歉，抱歉。”王海格转过身对着前来劝阻的护士连声道歉，并连忙掐灭了还没抽几口的香烟。
护士走后，王海格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醒来的王嗣，于是他将掐灭的香烟随手装进上衣的口袋，走进了病房。
“臭小子，你终于醒了。”
王嗣想要坐起身子，却感觉不但脑袋昏沉，身上也一动就疼的厉害。
王海格连忙上前阻止他：“你起来干嘛，受伤了就好好给我躺着。”
王嗣摇了摇头，沙哑地开口道：“爸，我没事，我想喝水。”说着便坚持要坐起来，王海格也只好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
“你这叫没事？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已经动了一场手术，然后还昏迷不醒大睡五天。我去问医生，就跟我说是脑震荡，但哪有普通的脑震荡昏迷这么久的？还好现在你醒了，我是真怕你又...唉，我一会还要叫医生来再给你做一次检查，希望没有什么后遗症吧。”王海格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走到一旁去给王嗣倒水。
“爸，你都戒烟好几年了，怎么又抽上了？”
“臭小子，你还管起我来了。”王海格倒完水转过身，把水杯递给了王嗣。
王海格看着儿子接过水杯，慢慢地喝着水，欲言又止。他心里有着千般万般疑问，但一时间竟不知从何问起。
当得知儿子被卷入绑架案，受伤昏迷时，他的内心就充满了震惊、愤怒、自责等种种情绪，但他还没来得及细问，很快上面又有指示传达下来，王嗣此次竟是立了功，协助抓捕了犯罪嫌疑人。一头雾水的王海格去找领导想问个清楚，但得到的答复却是其中涉及到了保密信息，一切等王嗣醒来再统一说明。
于是他便只好一边照顾王嗣一边等，这一等就等了五天，等得王海格除了担忧，什么情绪都没了。
这几天来王海格也顾不上公务，请了假就一直留在医院，而王星辰本来也想作陪，但被他赶了回去上学。
王嗣喝完水，注意到父亲的眼睛有些红肿。
“爸，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王嗣握着水杯，低着头说道。
“哼，臭小子，你要是知道我担心，就应该听我的话好好待在家里。唉，算了，你跟爸爸说说看吧，到底碰上了什么危险的事？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我......”王嗣张了张嘴，王海格的问话让他瞬间回想起直面死亡那一刻的恐惧，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突然用力攥紧了手中的纸杯，将纸杯捏成了一团。
“爸...我...我害怕，我......”恐惧再次涌上心头，王嗣垂下脑袋，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说到底，他还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而面对死亡的阴影，没有人不会产生恐惧。
看着王嗣的样子，王海格感到心疼又愧疚，他坐到儿子的床边，揽过儿子的肩膀，低声说：“唉，别怕阿嗣，没事了，是爸爸对不起你，没有能保护好你，唉。”
如果是在平时，王海格可能还会板起脸说两句“男子汉大丈夫，畏畏缩缩的像什么样子”之类的话，但这一次儿子莫名的卷入危险还受伤昏迷，后怕与担忧还是完全占据了内心，让他实在是严厉不起来了。
对于两个孩子，王海格一直是感觉有所亏欠的。妻子去世后，为了养家，他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公务上，两个孩子的生活起居，大部分是靠邻里的帮衬，和他们自己照顾自己。所幸两个儿子都还算懂事，一直以来都还没出什么大问题。这一次虽说是王嗣自己乱跑出了事，但又何尝不是自己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没有看护好自己的孩子。
“阿嗣不用怕，天塌下来，有爸爸顶着，你跟星辰就好好读书，远离那些危险的事，保护好自己，好不好？不然我可没法跟你妈妈交待啊。”王海格粗糙的大手轻轻摸着儿子的脑袋，低沉而有力地说道。
王嗣点了点头，深呼吸几下，慢慢平复了心情，但思绪还是有些混乱。
父子二人又沉默了一会儿，王嗣重新低声开口道：“对不起爸，那天的事，等我想好了再跟你说可以吗？”
“好吧，只要你没事就好，你想什么时候说都行。对了，那这个事情，你弟弟到底知道多少？”王海格说道。
王嗣眨了两下眼睛，说：“星辰他...差不多都知道吧...”
“好吧，他还跟我装傻，你们这两个臭小子真是...”王海格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接着说道，“算了，我先叫医生来给你再做一下检查。”
一套全面的检查下来后，王海格得到了好消息，王嗣术后的愈合情况较好，头部以及精神方面也暂时没有发现后遗症，再接着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不过没等王嗣想好怎么跟老爹解释，涉及保密事项的人就找了过来。
“你在干什么！给我住手！”嘴里发出了一声铿锵有力的暴喝。
“哪来的老东西，多管闲事，信不信我捅死你！”小巷子里，一身酒气的年轻男子放下了不省人事的女孩，回过头，提起裤子，随后掏出了明晃晃地匕首。
感觉控制不了身体，但右手已经自动做出了动作——抬起手，对着眼前的年轻男子勾了勾手指，同时嘴巴也自动开口道：“嘿，你个小畜牲，有种你就放马过来...呃...”
低头看去，左手已经紧紧抓住了对方的手腕，但匕首还是刺进了胸膛，鲜血止不住地流，脑海里只闪过一个念头：“是我大意了？还是我老了？”
“呃，是...是你自己找死，别赖我，别赖我啊...”年轻男人的酒意猛然惊醒，慌乱中挣脱了被抓住的右手，飞快地逃离了此处。
“阴沟里翻船了啊...”意识陷入黑暗。
......
王嗣迷茫地睁开眼，陌生的天花板映入眼帘，他稍微转动了一下视角，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又做那个梦了......”王嗣脑壳有些疼。从三年前起，他时不时就会做一个奇怪的梦，梦里他不是王嗣，也不生活在西西省的六水县，而是成了另一个人，生活在另一个地方。那个梦境无比真实，但每当他醒来，就只记得他在梦境中经历另一个人的人生这件事，对于其中的细节却完全回想不起来。
王嗣又转动了一下脑袋，看见了在门外走廊上背对着他抽烟的王海格。
“先生，这里不能吸烟，要吸烟的话麻烦去吸烟区。”
“啊不好意思，抱歉，抱歉。”王海格转过身对着前来劝阻的护士连声道歉，并连忙掐灭了还没抽几口的香烟。
护士走后，王海格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醒来的王嗣，于是他将掐灭的香烟随手装进上衣的口袋，走进了病房。
“臭小子，你终于醒了。”
王嗣想要坐起身子，却感觉不但脑袋昏沉，身上也一动就疼的厉害。
王海格连忙上前阻止他：“你起来干嘛，受伤了就好好给我躺着。”
王嗣摇了摇头，沙哑地开口道：“爸，我没事，我想喝水。”说着便坚持要坐起来，王海格也只好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
“你这叫没事？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已经动了一场手术，然后还昏迷不醒大睡五天。我去问医生，就跟我说是脑震荡，但哪有普通的脑震荡昏迷这么久的？还好现在你醒了，我是真怕你又...唉，我一会还要叫医生来再给你做一次检查，希望没有什么后遗症吧。”王海格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走到一旁去给王嗣倒水。
“爸，你都戒烟好几年了，怎么又抽上了？”
“臭小子，你还管起我来了。”王海格倒完水转过身，把水杯递给了王嗣。
王海格看着儿子接过水杯，慢慢地喝着水，欲言又止。他心里有着千般万般疑问，但一时间竟不知从何问起。
当得知儿子被卷入绑架案，受伤昏迷时，他的内心就充满了震惊、愤怒、自责等种种情绪，但他还没来得及细问，很快上面又有指示传达下来，王嗣此次竟是立了功，协助抓捕了犯罪嫌疑人。一头雾水的王海格去找领导想问个清楚，但得到的答复却是其中涉及到了保密信息，一切等王嗣醒来再统一说明。
于是他便只好一边照顾王嗣一边等，这一等就等了五天，等得王海格除了担忧，什么情绪都没了。
这几天来王海格也顾不上公务，请了假就一直留在医院，而王星辰本来也想作陪，但被他赶了回去上学。
王嗣喝完水，注意到父亲的眼睛有些红肿。
“爸，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王嗣握着水杯，低着头说道。
“哼，臭小子，你要是知道我担心，就应该听我的话好好待在家里。唉，算了，你跟爸爸说说看吧，到底碰上了什么危险的事？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我......”王嗣张了张嘴，王海格的问话让他瞬间回想起直面死亡那一刻的恐惧，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突然用力攥紧了手中的纸杯，将纸杯捏成了一团。
“爸...我...我害怕，我......”恐惧再次涌上心头，王嗣垂下脑袋，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说到底，他还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而面对死亡的阴影，没有人不会产生恐惧。
看着王嗣的样子，王海格感到心疼又愧疚，他坐到儿子的床边，揽过儿子的肩膀，低声说：“唉，别怕阿嗣，没事了，是爸爸对不起你，没有能保护好你，唉。”
如果是在平时，王海格可能还会板起脸说两句“男子汉大丈夫，畏畏缩缩的像什么样子”之类的话，但这一次儿子莫名的卷入危险还受伤昏迷，后怕与担忧还是完全占据了内心，让他实在是严厉不起来了。
对于两个孩子，王海格一直是感觉有所亏欠的。妻子去世后，为了养家，他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公务上，两个孩子的生活起居，大部分是靠邻里的帮衬，和他们自己照顾自己。所幸两个儿子都还算懂事，一直以来都还没出什么大问题。这一次虽说是王嗣自己乱跑出了事，但又何尝不是自己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没有看护好自己的孩子。
“阿嗣不用怕，天塌下来，有爸爸顶着，你跟星辰就好好读书，远离那些危险的事，保护好自己，好不好？不然我可没法跟你妈妈交待啊。”王海格粗糙的大手轻轻摸着儿子的脑袋，低沉而有力地说道。
王嗣点了点头，深呼吸几下，慢慢平复了心情，但思绪还是有些混乱。
父子二人又沉默了一会儿，王嗣重新低声开口道：“对不起爸，那天的事，等我想好了再跟你说可以吗？”
“好吧，只要你没事就好，你想什么时候说都行。对了，那这个事情，你弟弟到底知道多少？”王海格说道。
王嗣眨了两下眼睛，说：“星辰他...差不多都知道吧...”
“好吧，他还跟我装傻，你们这两个臭小子真是...”王海格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接着说道，“算了，我先叫医生来给你再做一下检查。”
一套全面的检查下来后，王海格得到了好消息，王嗣术后的愈合情况较好，头部以及精神方面也暂时没有发现后遗症，再接着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不过没等王嗣想好怎么跟老爹解释，涉及保密事项的人就找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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