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1】

    雨绵绵的下，小区花坛的泥土里起了汪洋。雨水和泥土的清香萦绕着整个城市。

    老人常说，一场秋雨一场寒。她深有体会，不自觉的缩了缩自己的大衣。

    林霁独自出门购置了一些生活用品，超市里货架高高的，显得她格外娇小。

    经过一对情侣，女孩紧紧的牵着男生的手。腰间还挎着一个小水壶。

    经过她时女孩挂着灿烂的笑容，朝男孩举了举空了的水杯。男孩宠溺的低头摸了摸她的头。

    林霁不自觉的跟着笑了笑。

    被爱就连多喝一杯水都会被夸奖。

    深秋午后，烟云叆魂，她提着两袋东西走在那条隐藏在车流拥挤的孤僻古铜色巷道。

    几个年轻人围坐于面门的圆桌旁“茶余饭后”，那画面像一幅画卷。

    隔着一条马路，她对上一张熟悉的面孔。

    女人虽到中年却妆容精致，从里到外都透露出华丽两个字。她跟林霁遥遥相望。

    b市好小，这样都能遇到。

    两人在附近的咖啡厅坐下，她细细的打量了这张许久不见的面孔。

    对面的女人靠在椅背上，她时刻都优雅，林霁坐的端正面无表情。

    “连妈妈都不叫了？”女人挑了挑眉，言语轻佻。

    听见那两个字，林霁险些没笑出来。

    “那你也得当得起。”

    “林朗就是这样教的你，这样跟长辈说话？”

    她咬紧牙关攥紧拳头指甲全都掐进肉里。

    “你不配提我爸！”

    女人不怒反笑，在林霁眼中都是极致的羞辱。

    “原本你说几句好听的，我或许可以发发善心，出手帮帮你们。你也看到了，我生活的还不错。”

    她昂着头，似是很骄傲。

    “我林霁，即便是横死街头也不会接受你一丝一毫的恩惠。”

    “真有骨气，不愧是我女儿。”

    她得到了十分满意的答案，眼角的眼线都笑分层了。

    “看来我的担忧是多余的，既然你也不稀罕我的钱，希望你一直坚持下去。”

    林霁从紧闭的牙关里硬生生的挤出一句话。

    “那你放心。”

    她看着短发干练的女人潇洒的离开，出门时还回头看了她一眼，又正回了身子。

    “还有，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有这么个女儿。”

    随即便离开了咖啡店，林霁站在原地，她至今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妈妈从未养过自己一天。

    多年后的重逢，她们两人像仇敌一般针锋相对。

    她原本就没想过会有她。

    她就是这样的女人。

    林霁宁愿不知道自己有这样一个妈妈，至少她会幻想一个爱她的人。

    咖啡厅里不光只有畅谈的年轻人，还有捧着蛋糕在妈妈身边的小孩子。

    她亲眼看着，那个双眸含笑的女人，温柔的擦去孩子唇边的奶油。

    她眼睛有些干涩，心里亦是五味杂陈。

    在众人眼里她是奇怪的，譬如行尸走肉漫无目的的在雨中行走。没有带伞连帽子都没戴。

    咖啡厅回来她整个人失魂落魄的，买的蔬菜都不知道遗忘在哪里。

    她刚上了楼，就被站在楼梯口的男人挡住去路。

    林霁抬起头才看清这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