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笄簪

    月色如水,今天傍晚时,淅淅沥沥下了一阵小雨,院中的一些低洼处积了水,在夜空下粼粼的闪着光,屋檐上还不停的滴着水,像是每片瓦下都蓄满了水似的淌不完。

    都城一条幽灵的柳巷,一只黑色金边的靴子踏破平静的水面,一圈圈微小的波纹散开,而后,他抬脚,带起的水花溅在靴根上,带着一个宽沿斗笠,腰上扣了一条腰带,一侧被拉的很斜,那里挂了一把剑。

    “主子,往这里走,别踩着水。”一名侍卫说。

    “嗯。”那人轻轻应了一声。

    远处巷边出现了一个茶楼,那人莞尔“到了,那里。”他伸手指向那个茶楼。

    “主子,你没事干来找这个茶楼干嘛,我们明天就要启程了。”

    那人没理会,径直走去。

    拾阶而上,在屋檐下,那人摘下了斗笠,好生眼熟,这不是那日荷宴上的喀颜云草。

    喀颜云草把斗笠递给一边的侍卫“在这里等我。”

    “是。”侍卫接过斗笠恭敬的说。

    喀颜云草走到柜台前,问楠站起来,揉了揉脸,摆出一副笑脸“客官,有什么需要?”

    旁边擦桌子的小厮,看见,不由得嫌弃,心说,掌柜的你不想笑就别笑了,那玩意比你带上鬼面还吓人,然后抖了一抖身子继续干活。

    “谈笔买卖。”

    “楼上请,安一,招待。”

    “好勒。”

    “客官这边走。”安一擦干了手过来,把毛巾往背上一搭。

    楼上雅间,一名女子煮着茶。

    “我要买一个人命。”

    “谁?”

    “微妙言。”

    “中立之地微氏三小姐?”

    “没错。”

    “楼下下单。”

    “可以做?”

    “自然。”

    喀颜云草下楼,给了问楠一个地址,“这个银庄。”

    问楠收下“慢走,不送。”

    喀颜云草出来,就朝驿馆走去。

    月色悄悄照着都城,一片祥和,千米之外,一名女子垂于房梁。

    晨起,一位侍女端着铜盆向往常一样来服侍三小姐起床。

    一打开门,一股恶臭扑面而来。侍女的盆子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侍女看见她们的三小姐掉在房梁上,舌头掉出来,眼珠子突出,地上还有一堆不知的脏污。“啊!”一声尖叫,划破微氏府邸。

    不久,一位老夫儿人坐在门外,那侍女巍巍颤颤跪在前面。

    “你就是雅儿?”老夫人问。

    “是。”

    “你说说,你今天早上都看见什么了?”

    “回夫人,我看见,我早上向往常一样去三小姐房里侍奉三小姐起床,却没想到,今天,我一进去,就看见,看见三小姐脖子上缠着白绫,被吊在房梁上,而且,而且,地上,地上……”侍女想说地上有秽物,半天却说不出来,支支吾吾半天。

    老夫人却早已不耐烦“行了,闭嘴,不用在说了,下去。”

    “是。”那侍女被吓得劲大,连滚带爬的走了。

    “给我查!究竟是谁敢在我微氏地盘上杀人。”老夫人眉眼凌厉的说。

    另一面,将军府。

    请帖早早的就发出去了,靳凤染也一大早被拖起来,荷兰为她用黑布包好头发向上梳成一个髻,用两个钗固定。又换了一件正红色的宫服。

    虽然起得很早,但是做完这些以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多。

    靳凤染只来得及抓两个桌子上的点心来充充饥。荷兰带着他向。宴厅正门走去,那里红色的毯子已经铺好。

    靳久安也是一身红装,站在正厅门口,笑着看她。

    靳凤染一笑,靳久安拉起他的手,穿过高朋满座的席间,着绿色宫服的李玉衍和靳离都是笑着的,眼里似乎还闪着泪花,不知是高兴还是离愁。

    从正门到主座的距离不长,很快就可以走完,却也很长,要靳凤染的十五年。

    靳久安拍拍她的手让她安心,然后自己拐到一侧去。李玉衍站起来,拉起靳凤染的手。

    荷兰从一边拿来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支白玉镶金边的簪子,簪头是一块紫石雕成凤踩海棠的模样。

    李玉衍取出,一手轻轻覆上靳凤染脸庞,靳凤染屈身,李玉衍为她带着这枚笄簪。

    下面传来一阵鼓掌的声音,还有几声“生辰快乐!”“及笄快乐!”的呼声。

    李玉衍搂住靳凤染“长大了我的孩子,都比我高这么多了。”

    靳凤染拍了拍李玉衍的背“嗯,比娘高了。”

    “好孩子,好孩子,娘为你高兴。”李玉衍有些哽咽。

    “行了,行了,又不是生离死别的,开心点。”靳离说着。

    李玉衍用力吸了一口气,“好好好,做下去吧。”

    贺礼此时才一箱一箱的往进抬。

    刚刚开宴,那个徐公公就再次拜访将军府。

    徐公公踩进宴厅正门,清了清嗓子“将军府听诏。”

    “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骠骑将军府小姐靳凤染,才良淑德,乃为新课状元,又遇及笄礼,特赐金钗一对,凉州城地契一张,佃户五百,钦此。”

    “靳姑娘,请接旨。”

    “微臣叩谢皇上圣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徐公公对的后面人说“把东西放到哪里去。”然后对靳凤染说。“靳姑娘,及笄快乐啊。”

    “谢谢公公。”

    “那我就不打扰了,先回宫了。”

    “恭送公公。”

    一个小小的插曲,本来相安无事的就过去了,可是却在众人心里掀起轩然大波。

    一月两次宣旨,还都是封赏,这便是皇上盛宠白皇后时对白家都没有如此殊荣。一天十二个时辰,明明是很慢的,可是一眨眼,满席的宾客都散了,只剩下残羹剩饭在桌上摆着,靳凤染恍恍惚惚之间已经到了傍晚,这时来了一位应该算是挺特殊的客人。

    喀颜云草站在府门,提着大包小包。

    靳离和李玉衍忙着给靳凤染收拾东西,没顾上,想着让靳凤染出去招待是一样的,便打发靳凤染去了。

    靳凤染把人请进外殿,让方管家上了一杯茶。

    “不好意思,家中有事,不方便迎客。”

    喀颜云草摇了摇头“没事,这是一些小礼物,聊表心意。”

    “谢过大皇子。”

    “不必客气,你明天什么时候启程?”

    “未定,应是早上。”

    “好,我在城门等你。”

    “呃?大皇子要和我一起走?”

    喀颜云草点头“不错,我本来今天走,可是皇上今早突然派人来说让我和你明天一起走,路上好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