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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命悬一线

    高阳王阖家更名改姓的事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不仅是因为高阳王阖家还活着的事情甚少人会知道,同时也因为知情的荀爽等人对高阳王处境的理解。

    不过荀爽等人还是忽略了一件事,就是高阳王的儿子,那个已经任职河东校尉的华雄眼中不时流露出来的仇恨,如果刘备看见这一幕,或许可以凭借他对后事的“了解”推测出这个年轻人心中的想法,可是身在雁门的刘备却正与鲜卑的王子和连唇枪舌剑的“和谈。”

    “弘农侯可知你汉朝近来的一些事?”和连的开场白很让刘备摸不着头脑,这个鲜卑王子样子看起来十分粗豪,但是刚才在帐外的表现却全然推翻了刘备对他的判断,现在听他拐着弯子说话,刘备顿时小心翼翼起来。

    “本侯虽在北来途中,但于本朝之事倒也知道一二。”

    和连笑了笑,“听闻贵国皇上于月前设騄骥厩丞,领受郡国调马,现在朝野上下多有献良马至禁中,以至于洛阳一时马贵,不知可有此事?”

    和连所说的这件事刘备倒是听说过,但因为习惯了灵帝干的荒唐事,对此早就见怪不怪了,但是现在听和连忽然提起这事,刘备心中不觉一惊,暗想,“雁门距洛阳路途不近,我能知道此事全仗着有朝中行文,但也只不过是四五日前才知道,这和连看起来不但知道此事,居然还能晓得京师对此事的反应,看来鲜卑对我大汉下的功夫很深啊。”他心中虽惊,脸上却不露声色,“王子消息倒也灵通,居然知道我朝京师之事。”

    和连呷了口热茶,“牧法之法,春夏出牧,秋冬入厩。贵国皇上此时置此騄骥厩,倒似有将良马深藏之意,不知此举与狡兔死、走狗烹区别在何处?”

    和连这句话一出口,刘备、戏志才、关羽以及四个刘备的亲随一齐勃然变色。莫说是与外藩“交议”,就算是自己发个牢骚,对皇上的非议都属于“大不敬”,按律当诛。只要和连这句话传到大汉朝廷,刘备等人就算是百口莫辩了。

    刘备长身而起,冷声道,“本侯告辞了。”说罢转身就向帐门走去,戏志才等人也跟在后面。

    和连赶紧起身说道,“弘农侯切勿动怒,前言不过相戏尔。”

    “相戏?”刘备一转身,“王子身为鲜卑大汗嫡子,若是本侯今日与王子大谈大汗失德,王子会以本侯为何人?”

    “弘农侯息怒,小王年少不更事,适才出言多有冒犯,还请不要见怪。”和连笑着拱手道。

    刘备其实也不是真的要走,只是想借机再煞一下和连的气势而已。但和连的这番告罪的话却让刘备一阵愕然,和连已经表现出提得起放得下,这种胸襟和魄力让刘备十分佩服,不过刘备绝没有想到和连还有这么滑不溜手的一面,居然可以自损自低的处理局面。现在被和连这么一说,自己倒真不好出这个大帐了。

    “王子言重了,”刘备淡淡一笑,“王子乃是鲜卑大汗嫡子,且为鲜卑之使,本侯焉敢出言怪罪,只盼王子莫要再出言相戏,本侯自然感激不尽。”说完,刘备重新坐回几旁。

    “鲜卑与贵国屡起边衅,不知弘农侯对此有何高见?”

    刘备看了一眼笑吟吟的和连,“王子说到边衅,本侯倒有一言,是为不吐不快。”

    “弘农侯请讲。”

    “本侯尝翻故章,昔鲜卑曾为冒顿所破,远窜辽东塞外,与乌桓相接,未常通中国。建武二十一年,鲜卑与匈奴入辽东,辽东太守祭肜击破之,斩获殆尽,鲜卑一时震怖。建武二十五年,鲜卑请通驿使,欲交好我大汉。建武三十年,鲜卑大人于仇贲、满头等率部诣阙朝贺,先光武帝封于仇贲为王,满头为侯。永平元年,祭肜复赂偏何击歆志贲,破斩之,于是鲜卑大人皆来归附,并诣辽东受赏赐。以上种种,王子以为本侯说的确否?”

    和连呵呵笑道,“弘农侯如数家珍,小王若说不确岂非强辩?”

    刘备微笑着喝了口茶水,“既如此,本侯倒要请教王子,自建宁元年鲜卑濊貊攻汉以来,建宁四年、熹平元年、二年、三年、四年、五年和六年,鲜卑屡犯我幽、并,竟是不得一岁之宁。光和元年,鲜卑先犯我酒泉,再侵我幽、并,不知王子如何解说。”说到这里,刘备已经面沉如水,双眼直盯着和连。

    和连一笑道,“弘农侯勿怒,请听小王一言。尊侯也知上国光武皇结好我鲜卑之事,不知尊侯可知昔日结好之时,光武皇曾许‘青徐二州给钱岁二亿七千万为常’一事?上国明、章两朝,我鲜卑寸土不犯。然自和皇起,此钱岁岁减少,我鲜卑本已不敷支用,何况近岁已再不与钱。大汗以为汉皇皆重孝,奈何如此不遵祖训,大汗遂略做点醒而已。若是尊侯能回禀上国灵皇,将此前历年积欠补足,并许今后不再拖欠,我鲜卑当可与上国重修旧好。”

    刘备淡淡一笑道,“王子亦知先光武帝许钱之事,却不知王子是否知道鲜卑当时皆已归附。既已归附,便是我大汉臣民,天下间哪有父亲不与儿子钱使用,儿子便要与父亲争斗的道理?本侯愚钝,只是王子适才言到孝道一事,偶有所感,还请王子三思之。”

    和连仰首哈哈大笑,“弘农侯好会说笑,我鲜卑虽附上国,却非臣子。此外,熹平六年,上国遣将军赵苞击我鲜卑,致使我鲜卑死伤无数,难道便是恤臣之道?”

    刘备听完大笑不已,却不继续说话。和连脸泛不豫之色,“弘农侯以为小王之言有何可笑?”

    “无他,本侯只是想到以前听来的一个笑话。”刘备笑吟吟的说道。

    “不知弘农侯想到什么笑话?”和连话一出口便后悔了,他只是一时好奇才问出口,但刘备铁定会以这个笑话把他刚才所说的悉数反驳回去。

    果然,刘备清了清嗓子开始说道“从前有个楚国的商人在市场上出卖自制的长矛和盾牌。他先把盾牌举起来,一面拍着一面吹嘘说‘我卖的盾牌,最牢最牢,再坚固没有了。不管对方使的长矛怎样锋利,也别想刺透我的盾牌!’停了一会儿,他又举起长矛向围观的人们夸耀‘我做的长矛,最快最快,再锋利没有了。不管对方抵挡的盾牌怎样坚固,我的长矛一刺就透!’围观的人群中有人问道‘如果用你做的长矛来刺你做的盾牌,是刺得透还是刺不透呢?’这个楚国商人涨红着脸,半天回答不上来。”刘备说完,笑嘻嘻的看着和连,意思再明显不过。

    “弘农侯莫非以为和连是那个自相矛盾的人?”和连怎么能不明白刘备的意思。

    “王子先言鲜卑非我大汉臣属,又言恤臣之道,如此反复,不容本侯不做如是想尔。”刘备失笑道。

    “弘农侯一再出言讥讽,不知是否上国皇上之意?”和连知道要钱的目的落空了,不觉有些恼羞成怒,说话间也略带些杀气,大帐之中气氛顿时森寒起来。

    “王子此言差矣,本侯何尝讥讽,只是王子欲得我大汉之钱,总该有个名目,若是自分臣子,恪守臣节,我大汉陛下以仁义为重,自无不与之理,只是王子既言鲜卑非是我大汉臣下,却又求财,且言恤臣之道,岂不惹人笑话?”

    刘备对和连言语气间的杀气似毫无所觉,这几句话说的丝毫不留余地,摆明了不给钱。

    “好,好,好。”和连一连说了三个“好”字,面容一肃道,“小王虽在塞外,却也略知大汉之事,一孔之见,不知弘农侯肯听否?”

    “王子但言不妨。”

    “小王观今日之汉实为天怒人怨,道途以祸。内有宦官把持权柄,外有流民徙扰,且天灾频生,若是我鲜卑会同匈奴、乌桓、山越、羌诸族因时发难,弘农侯以为尚可保乎。”

    和连这番话说的简直是赤裸裸的威胁,在侧的戏志才等人无不变色,关羽一直眯缝的双眼也忽而睁开,精光暴现。倒是刘备不以为杵的看了看和连,哑然失笑起来,“王子好会说笑。以本侯所知,山越因兄弟阋墙争夺权位,现已元气大伤,数年之内再难对我江东有何威胁;羌人年前大败,此时更如一盘散沙,不足为惧;匈奴单于为我大汉扶持而上,且有雄兵镇于其侧,料来不敢稍有异动;乌桓被难于年前之疫,得我朝馈医遗药,料想绝无反心。这数处说倒是王子空想一番罢了。至于鲜卑本族,只怕眼下也有大难将生,王子尚在此夸夸其谈,诚可虑也。”

    和连被刘备一番话说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偏又拿不出话来反驳,直听到刘备说鲜卑也有麻烦,顿时忍不住问道,“我鲜卑有何事需要尊侯劳心?”

    “我闻鲜卑大汗日来抱恙,尝托以百年之事,王子此番南来与我大汉和谈,必有北攻之意,则乌桓必以死力相抵。大汗抱病,将士必有忧虑,而王子竟在此与本侯争衅,以我愚见,鲜卑亡族之日真不远矣。”

    “你……”和连再也按捺不住,“霍”的拔刀出鞘,他身后的武士也各执兵刃在手,“你怎敢如此?”和连死死瞪着刘备,看样子是要呼喊帐外的兵将冲进来。

    刘备等人忽然之间变得命悬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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