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晏明请战
十数天之后，金城太守陈懿答应出兵的回函到了长安，逢纪看完大喜，赶紧赶到大司农府上，将这个大喜事告诉还在养病的袁槐。
“金城何时可以出兵？”看完信，袁槐一脸喜动眉梢的样子，急切的问道。
“眼下已入了十一月，看样子，第一场雪就在这两日内会落，这本是不宜用兵之时，但是陈太守既说了要长安准备策应，想必此番是要逆时行军，虽说对大军的战力不无影响，但是反过来想却也有出其不意的效用。若是陈太守是做如此打算，估计大军此刻已在临晋附近，只等雪落了。”
“不想陈太守也是一个知兵之人。”袁槐忍不住拈须大笑。
逢纪暗里摇头，心想这陈懿算什么知兵之人，只不过金城一地苦寒，又多与羌人交战，早已适应了雪战，故此没有太多时令性的限制，要是换一些兖、豫等中原数州的兵马给陈懿，这个太守此刻一定回复“来春再战”，然后钻到热炕头上哄老婆睡觉去了。
兵员的素质和习惯对于主将的能力有极大的限制作用，这一点无可质疑。不过为了宽袁槐的心，逢纪还是赶紧点头称是。
“我长安可急调两万兵马，以呼应陈太守夺临晋之用。”逢纪想了想，对袁槐说道。
“需要派这么多兵马？”袁槐眉头皱起来了。他以为长安只需要敲敲边鼓就可以了，没想到逢纪一开口就是两万兵马，这和做主力没有区别了。
“大人有所不知，”逢纪知道袁槐不明白他的意思，接着解释道，“方今宇内分裂，当朝大臣莫衷一是，邺都和洛阳各成体系，致使边疆之臣人心惶惶，无可捉摸。这金城太守陈懿虽应允了我们，但焉知他不是首尾两端？长安派出两万大军，一来可以协其攻打临晋，二来也可让陈懿知道，我长安兵强马壮，誓保大皇子夺回皇位之心。此外还有一利，”逢纪说到这里，却压住了话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还有什么？”袁槐急问道。他觉得逢纪说的极有道理，对于这个金城太守陈懿，他确实有些吃不透水深的感觉，前些天还有点忐忑不安，今天看见这封回函，心里一高兴，竟然把这茬给忘了，被逢纪一提醒，他知道还不能掉以轻心。不过逢纪说的好好的，忽然顿住了不说，立刻把他好奇心勾起来了。
“即便陈懿真心投效邺都，却只是嘴上说一说，就如刘焉与刘表二人一般，则长安不但松不掉临晋的牵制，还要承受他金城大军的一应开销。如此一来，长安优势尽失，如何可以再图扶风？”
“不来帮忙可以，但是不能过来帮倒忙，比如打个秋风什么的，这种事刘焉干得得心应手，陈懿是不是也喜欢这么做很难说。”袁槐沉着脸点头，说道，“不错，此事确是不可不防。”
“既是大人应允，在下愿督此两万军马前往临晋。”逢纪干脆来个毛遂自荐。
“老夫抱病，长安眼下一日离不得先生，这统兵一事，何妨交给旁人？”
“大人能将此事交给何人？”逢纪一时间没想出一个妥当的人选出来。
“西凉马腾如何？”
“马腾？”逢纪回想了一下，似乎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忙问道，“此人可是大人心腹？”
“这倒不是，”袁槐笑了笑，“此人乃是伏波将军马援的后代，据说有羌族血统，对其祖马伏波与班侯均极为推重，素来勇义，原本驻守扶风，前次羌人为乱，我恐其不能支应，特换了徐荣前去，这马腾也就回到长安，一向也没个事交与他，现在这督军观战一事，此人应能一试。”
“不知此人是否能与我等同心？”
“老夫说一件事给先生听，当日宋皇后被废黜，其父高阳王与其弟被救至扶风，后又转至河东，父子二人皆更了姓名，高阳王改为姓华名重，宋皇后的弟弟则改姓华名雄，现在河东董太守帐下担任校尉一职。”
“竟有这等事？”逢纪大吃一惊，他想不到华雄居然是皇亲级别的“朝廷钦犯”，而袁槐知道这件事居然能沉得住气。
袁槐见逢纪吃惊不小，不禁哈哈大笑，“先生可知道那个救助高阳王一家的人是谁？”
逢纪想说就是马腾，想了一下，觉得干脆还是让袁槐自己来解开这个迷底比较妥当，当下摇头道，“在下猜不出来。”
“正是这个马腾，当日他不过十七岁，居然便做的这等事来，也算是胆量非凡了。尤记得当日他初进洛阳之时，老夫正在司空荀爽府上做客，第一次见他便觉得非是池中之物，朝中几位大臣也都交口称赞，现在该是让他历练之时了。”
“依大人所说，此人确是不凡人物，只怕他未必能为大人所用。”逢纪皱着眉头说道。
“这有何难，只需这大军的所有粮饷全在先生手中支取，即便他心怀二志，到时也由不得他。”
“只好如此了，”逢纪叹了口气。这种限制部下的做法很少能真正的争取到人心，现在迫不得已这么做，将来他还要劝说袁槐。
＊＊
看见典韦磨拳擦掌的准备动手，陈后不禁有些心里发慌。他素来看不起赵云，觉得长得如此白净的赵云一定只会些花拳绣腿，要是和他动起手来，不过三五下就得倒下，所以赵云开始说要比试的时候，他以为找到一个机会可以教训一下赵云，没想到冲出来一个长得如此凶恶的典韦，顿时慌了手脚，赶紧说道，“本将军之职授于朝廷，你不过挂了一个虚职，朝廷何时给你授职尚未可知，又岂能与本将军交手？”说着话，他眼珠一转，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士兵，知道今天少不得要动手，而赵云多半不会动手，他只能另想主意。
“依陈将军所说，我等该如何是好？”赵云笑吟吟的看着陈后，心里清楚他已经怯战了。
“赵将军既是要给这些士兵一个交代，何妨让本将军给他们一个交代？就让本将军的部下与赵将军的部下做一番比试，若是本将军的部下侥幸胜了，如何交代就只好由赵将军费心了。”
“那若是我的部下胜了又当如何？”赵云笑着问道，心中却在犯疑。他的这些亲卫身手都是相当不错，却被陈后所带领的兵几乎全给杀了，现在陈后又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看起来是对他的部下极有信心。
果然，陈后哈哈笑道，“赵将军，若是你的部下胜了，一切悉随尊便就是。”
这句话让赵云眉头一皱，心中的疑惑更加重了，不由仔细看向陈后身旁的那些士兵，却发现这些士兵一个个都极为高壮，似是极有勇力。
“赵将军，属下请战，”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猛地传了过来，赵云扭头看去，却见是一个长的极为凶恶的小兵。这小兵极为面生，似乎是新加入军中不久。若不然，就凭着那副长的比典韦还要凶恶的样子，任何一个将军都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记得他的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赵云和蔼的问道。
“属下名叫晏明，乃是汝南人氏，不久前跟随了糜纲大爷，他把我带到陈留来，还让我在军中磨练一番。”
“原来如此，”赵云笑了笑，糜纲喜欢见一些奇人异士，这晏明就凭一副长相就可以达标了，估计多半还会一手工夫，这样说起来，让这个晏明上去可以算一个。
“好，你算一个，”赵云点头道，“陈将军的部下一共有十三个，我再选十二个人出来。”说罢，他准备找其他的一些人。
“赵将军，就我一个人就够了。”晏明大声说道，“听说他们刚才杀了我们七八个兄弟，我今天要是不把这十几个人的黄字都揍出来，我晚上一定睡不着觉。”
晏明这么大声一嚷嚷，周围的士兵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发出一阵哄笑，不少士兵都为晏明叫起好来，而陈后则气得面如土色，一个劲的冷笑。
赵云和典韦都不禁吃了一惊。对方那十来个士兵对上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没有任何活路，不过要是换上一个士兵，就算这个士兵再强，只怕最后也难逃被当场格杀的命运，偏偏这个战局还关系到赵云那些战死的亲卫以及赵云这支大军日后在陈留是否会被当回事。
陈后一见赵云默不作声，立刻想到赵云没有把握，他也不等赵云答话，立刻大声说道，“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既然这个小兵主动请缨，本将军今天就遂了他的心愿。”说完，他一转身对自己的部下说道，“你们等会不能手下留情，否则不免对不起赵将军的部下了。”
那十几个士兵都是一脸哭笑不得，不过他们知道陈后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再杀掉这个晏明立威，顿时面露狞笑的迎了上去。
赵云听完陈后的话，知道再说什么也已经来不及了，只能退在一旁，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只要一会晏明碰到什么危险，他一定要上去将晏明救下来。这个晏明虽然做事卤莽，但是毕竟是个有血性的汉子，赵云不能让晏明白白的死在陈后的手上。
晏明可不知道赵云打的主意，他见赵云没再说话，顿时兴高采烈的向那十几个人迎上去，不过他本来长得就计丑，这一笑起来，竟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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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城何时可以出兵？”看完信，袁槐一脸喜动眉梢的样子，急切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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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陈太守也是一个知兵之人。”袁槐忍不住拈须大笑。
逢纪暗里摇头，心想这陈懿算什么知兵之人，只不过金城一地苦寒，又多与羌人交战，早已适应了雪战，故此没有太多时令性的限制，要是换一些兖、豫等中原数州的兵马给陈懿，这个太守此刻一定回复“来春再战”，然后钻到热炕头上哄老婆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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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长安可急调两万兵马，以呼应陈太守夺临晋之用。”逢纪想了想，对袁槐说道。
“需要派这么多兵马？”袁槐眉头皱起来了。他以为长安只需要敲敲边鼓就可以了，没想到逢纪一开口就是两万兵马，这和做主力没有区别了。
“大人有所不知，”逢纪知道袁槐不明白他的意思，接着解释道，“方今宇内分裂，当朝大臣莫衷一是，邺都和洛阳各成体系，致使边疆之臣人心惶惶，无可捉摸。这金城太守陈懿虽应允了我们，但焉知他不是首尾两端？长安派出两万大军，一来可以协其攻打临晋，二来也可让陈懿知道，我长安兵强马壮，誓保大皇子夺回皇位之心。此外还有一利，”逢纪说到这里，却压住了话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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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陈懿真心投效邺都，却只是嘴上说一说，就如刘焉与刘表二人一般，则长安不但松不掉临晋的牵制，还要承受他金城大军的一应开销。如此一来，长安优势尽失，如何可以再图扶风？”
“不来帮忙可以，但是不能过来帮倒忙，比如打个秋风什么的，这种事刘焉干得得心应手，陈懿是不是也喜欢这么做很难说。”袁槐沉着脸点头，说道，“不错，此事确是不可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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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抱病，长安眼下一日离不得先生，这统兵一事，何妨交给旁人？”
“大人能将此事交给何人？”逢纪一时间没想出一个妥当的人选出来。
“西凉马腾如何？”
“马腾？”逢纪回想了一下，似乎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忙问道，“此人可是大人心腹？”
“这倒不是，”袁槐笑了笑，“此人乃是伏波将军马援的后代，据说有羌族血统，对其祖马伏波与班侯均极为推重，素来勇义，原本驻守扶风，前次羌人为乱，我恐其不能支应，特换了徐荣前去，这马腾也就回到长安，一向也没个事交与他，现在这督军观战一事，此人应能一试。”
“不知此人是否能与我等同心？”
“老夫说一件事给先生听，当日宋皇后被废黜，其父高阳王与其弟被救至扶风，后又转至河东，父子二人皆更了姓名，高阳王改为姓华名重，宋皇后的弟弟则改姓华名雄，现在河东董太守帐下担任校尉一职。”
“竟有这等事？”逢纪大吃一惊，他想不到华雄居然是皇亲级别的“朝廷钦犯”，而袁槐知道这件事居然能沉得住气。
袁槐见逢纪吃惊不小，不禁哈哈大笑，“先生可知道那个救助高阳王一家的人是谁？”
逢纪想说就是马腾，想了一下，觉得干脆还是让袁槐自己来解开这个迷底比较妥当，当下摇头道，“在下猜不出来。”
“正是这个马腾，当日他不过十七岁，居然便做的这等事来，也算是胆量非凡了。尤记得当日他初进洛阳之时，老夫正在司空荀爽府上做客，第一次见他便觉得非是池中之物，朝中几位大臣也都交口称赞，现在该是让他历练之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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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陈将军所说，我等该如何是好？”赵云笑吟吟的看着陈后，心里清楚他已经怯战了。
“赵将军既是要给这些士兵一个交代，何妨让本将军给他们一个交代？就让本将军的部下与赵将军的部下做一番比试，若是本将军的部下侥幸胜了，如何交代就只好由赵将军费心了。”
“那若是我的部下胜了又当如何？”赵云笑着问道，心中却在犯疑。他的这些亲卫身手都是相当不错，却被陈后所带领的兵几乎全给杀了，现在陈后又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看起来是对他的部下极有信心。
果然，陈后哈哈笑道，“赵将军，若是你的部下胜了，一切悉随尊便就是。”
这句话让赵云眉头一皱，心中的疑惑更加重了，不由仔细看向陈后身旁的那些士兵，却发现这些士兵一个个都极为高壮，似是极有勇力。
“赵将军，属下请战，”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猛地传了过来，赵云扭头看去，却见是一个长的极为凶恶的小兵。这小兵极为面生，似乎是新加入军中不久。若不然，就凭着那副长的比典韦还要凶恶的样子，任何一个将军都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记得他的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赵云和蔼的问道。
“属下名叫晏明，乃是汝南人氏，不久前跟随了糜纲大爷，他把我带到陈留来，还让我在军中磨练一番。”
“原来如此，”赵云笑了笑，糜纲喜欢见一些奇人异士，这晏明就凭一副长相就可以达标了，估计多半还会一手工夫，这样说起来，让这个晏明上去可以算一个。
“好，你算一个，”赵云点头道，“陈将军的部下一共有十三个，我再选十二个人出来。”说罢，他准备找其他的一些人。
“赵将军，就我一个人就够了。”晏明大声说道，“听说他们刚才杀了我们七八个兄弟，我今天要是不把这十几个人的黄字都揍出来，我晚上一定睡不着觉。”
晏明这么大声一嚷嚷，周围的士兵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发出一阵哄笑，不少士兵都为晏明叫起好来，而陈后则气得面如土色，一个劲的冷笑。
赵云和典韦都不禁吃了一惊。对方那十来个士兵对上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没有任何活路，不过要是换上一个士兵，就算这个士兵再强，只怕最后也难逃被当场格杀的命运，偏偏这个战局还关系到赵云那些战死的亲卫以及赵云这支大军日后在陈留是否会被当回事。
陈后一见赵云默不作声，立刻想到赵云没有把握，他也不等赵云答话，立刻大声说道，“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既然这个小兵主动请缨，本将军今天就遂了他的心愿。”说完，他一转身对自己的部下说道，“你们等会不能手下留情，否则不免对不起赵将军的部下了。”
那十几个士兵都是一脸哭笑不得，不过他们知道陈后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再杀掉这个晏明立威，顿时面露狞笑的迎了上去。
赵云听完陈后的话，知道再说什么也已经来不及了，只能退在一旁，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只要一会晏明碰到什么危险，他一定要上去将晏明救下来。这个晏明虽然做事卤莽，但是毕竟是个有血性的汉子，赵云不能让晏明白白的死在陈后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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