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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器灵

    “嘤嘤嘤!”

    “嘤嘤嘤!”

    “美银主愣……”

    三小团状似毛绒绒的小光球争先恐后地从内屋快如闪电的飞出,直直地就往朝如新穿有素白纱衣的身体上撞,在轻薄柔软的衣裳布料处出乎预料地黏得牢靠。

    彼岸沙华变幻成的朱白玉马蹄镯在外观模样并无异样。

    只在半空处有意无意地伸出苗条修长的花茎轻甩,摆出要作势抽打的架势却又不曾真打,将尺度捏得很寸。

    朝如一低螓首,瞬间就已经收获三个暖融融的小光团子。

    她非常好奇地戳了一戳它,指尖带来的触感比丝绒棉絮柔,比终年缭绕在群青山腰处漂浮得紧密的云阙轻。

    在试探中。

    她才终于确定出小光团子间的话唠嘤嘤怪有且仅有一只。

    朝如伸出两根细玉似的白皙手指,准确地将光球堆内的嘤嘤怪给小心地揪了出来,嫩黄色光球瞬间落在她的魔掌竟不觉得怕,只怯生生兼有几分惬意地滚了滚,再滚了滚,不知是在壮胆还是跟自己打招呼。

    法力运转,嫩黄光晕所包裹在内的乃是个精致的小铃。

    小铃整体较修长,流畅的线条在铃尾处轻微地翘出四个小角,每处都垂挂有精致小巧的玉珠与天蚕吐丝织成的流苏古朴典雅,银白的皎洁月光凝成的铃身月辉皎洁,仿佛其中真有满天的星河天水在流淌。

    小铃被她以法力托住,镌刻有繁复花纹的铃身处有镶嵌在其中的神文在散发出神秘圣洁的银紫色神光,“洛邑”两个古字在荡漾开的光晕中显得十分清晰。

    忽得银紫光一闪,洛邑铃便突然在朝如眼前消失不见。

    随后下一秒时,它便格外主动且乖巧地挂在朝如的左腰。

    “叮铃铃……”

    “叮铃铃……”

    那是小铃铛以往惯常待的地方,洛邑铃好似终于回到老家般喜悦异常,无风却在朝如的腰上发出清亮的音色。

    环在朝如手腕上的花君小声地轻哼一声,吃味地也闪了闪红白的双色光,好不容易享受的独占主人的日子如此快便迎来了只会嘤嘤嘤和叮铃铃的“第三者”。

    它梦寐以求的独宠花生来得本就突然,去得也如此快。

    相比嘤嘤撒娇的洛邑铃、傲娇脾气的花君彼岸沙华,剩余的两位好久不见的“老朋友”性格都比较沉稳。

    紫竹罗帷伞的伞灵像是性情意趣相投的温柔姐妹,正常的同时偶尔会冒出一种冷不丁的清奇脑回路,例如往常琴棋书画茶酒香衣都精通的华贵雍容的大姐姐突然在主人受伤或者被袭击时会暴走成疯批模式。

    当然对此觉得奇怪的唯有朝如,其余三位器灵觉得很对。

    但从古到今能伤害到朝如的人又能有多少又能活多少,这种状态的出现几率小到不存在,所以紫竹罗帷伞兼具大家闺秀和小家碧玉的美好气质默认成固定。

    剩下一团锐光暗藏的光球乃朝如曾经的攻伐兵器——朝许剑。

    剑身仿若自带一股神秘奥妙的轮回意味难以固定形态。

    时而飘渺似轻烟霓裳状不可捉摸,时而似庚金真火淬炼状锐不可当,时而如巍峨山岳毗邻有波澜大江般山水开阖纵横,时而如凡尘生灵一颦一笑中情丝流转。

    它好像能够将高举在九天云霄的天幕粗暴地踢下尘埃。

    却又能从将摧崩塌的漆黑天幕中破出一缕纯粹的清澄天光。

    万物生死轮回的变幻皆在剑中含,心如何见其便如何。

    然在朝如澄澈无暇的眼眸中,朝许只是一把稍显剔透的柔韧水剑,它自觉地变成一支玲珑玉簪插在她的乌发内,若非掌握有足够法则道韵者皆无法觉察。

    花君对唯一一个将沉默寡言坚持到灵生全部的同事放心一些,但有时也会嫌弃这家伙实在像是不开窍的木头剑,白白浪费了当初锻造它时所花费的无上道金。

    温柔护短的紫竹罗帷伞灵,沉稳内敛的朝许剑灵,活泼撒娇的洛邑铃以及怼天怼地傲娇脾气的花君大人。

    朝如曾经不离身的小伙伴都再次地回到了她的身旁。

    虽说是以取东西的名头来的,但她也不可能单单取完就走。

    朝如不徐不疾地继续踱步至曾经下榻的小院子内,她所经过的地方皆像是触动解开尘封已经的枷锁般轻快。

    灵风扫净所有沉淀的污垢,再度唤醒沉睡在此间的仙灵气。

    整座府邸好似并未发生变化,但其实已经再度鲜活。

    待风中的仙灵再度平稳的时候,朝如已经非常自然地在一棵鸿蒙初开时便降生的神木处安然小憩起来,神木散发出的精纯仙灵气温柔地滋养着朝如的躯体与神魂,仿佛是慈祥和蔼的长辈安抚长离才归的孩子。

    原先攀在朝如身上不肯离去的四个小灵依依不舍地飞至院落中一处八方环水的垂纱落帘的水亭中叙旧。

    四个小灵稳稳当当地在亭中的玉石方桌上落定不动。

    默契地开启亭内镌刻在亭柱的禁制、激活纱帘内的符文以避免亭内叽叽喳喳的嘈杂声响惊动了在小眠的人。

    以大姐头自居的紫竹罗帷伞率先开腔:“小花你终于回来了!”

    “我们还以为你被那个凶狠的岁星挖去投炉炼丹炼器去了呢。”

    “你才小花——”

    花君大人对“小花”这个随便的名很不满意,都先无视其漫长花生中的最恶敌人就开始忍不住地炸毛了。

    紫竹罗帷伞可不怕它:“小花可是主人赐的爱称你敢嫌弃?”

    花君一时语塞,它自然不可能跟自家的美人主子闹别扭,不由得在暗地里疯狂地磨牙,半晌阴险地假笑:

    “嗯,你说的对极了。”

    “毕竟是主人取的名字,绝对不可能嫌弃,对吧小紫。”

    “对吧,小剑剑。”

    “对吧,小铃铛。”

    淦!为何只有那个只会嘤嘤嘤的破铃铛的小名好听。

    正嚣张的紫竹罗帷伞,噢不,小紫:“……”

    正在旁边冷漠旁观的小剑剑:“……”谢邀,剑只有一个。

    无辜吃瓜的蠢萌小铃铛欢快地叮铃铃:“对呀对呀!”

    “小铃铛”这个名字又俏皮又亲昵,主人叫出来可好听了呢。

    小铃铛这样满足地想着,喜滋滋地再度发出叮铃铃的声响。

    小紫万分不爽地撑开它的伞,朝许慢吞吞地亮出锋芒。

    不客气地飙出两道攻击,其中一道都朝向嘴贱傲娇的花君。

    彼岸沙华也不甘示弱地飘出红白两色的花片以抵抗。

    它的嘴很硬,手上功夫也不软地对上两位同僚的攻击。

    洛邑铃傻乎乎地在战局外头见怪不怪地围观同僚大战。

    这种事情它以往都见惯了,一天不打大家都手痒似的。

    很正常。

    只是这次似乎有点不一样。

    三位脾气大的同僚彼此互相攻击、法光凌厉的时候,竟然

    ——暗戳戳地还分出一道更尖锐的攻击朝向蠢萌的洛邑铃。

    洛邑铃一个激灵。

    “呜哇!”

    它忙不迭地躲闪开去,古朴的铃声逐渐地荡开来。

    在身旁形成强大稳定的音环,挡住三方袭来的攻击。

    “嘤嘤嘤,为什么我也被攻击了?”

    小紫、小剑、小花默契地齐声:“谁让只有你的名字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