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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粉碎内鬼计划

    次日一早,宋承明如约而至,涂念听着敲门声转醒,浑浑噩噩地拖起身体去洗漱。

    伯湫的灵体不知在何时已经回了剑中,静静倚在床侧,或许睡着,总之没去扰她,一如之前的每一个清晨。

    给金乌兽喂了灵果、伯湫喂了血,涂念顶着一双肿眼泡去开门,见面第一句话便道:“早餐买了没?”

    宋承明十分贴心地没有去提醒她人睁眼是能看见东西的,瘪着嘴把早餐往她手里递,“照你要求,三人份的,但问题是,这儿还有谁?”

    他说着,忍不住地往她房里瞟。

    昨儿个她的房门,分明就是被别人关上的,再加上这第三份早餐,让人很难不往别处想。

    涂念对这些却是丝毫不知,悠悠打了个呵欠,躲开他递来的那些个绳扣,“说什么呢,这哪儿还有别人,那份儿是给师兄准备的。”

    “哎,不是,那昨晚你房门……”

    涂念说完,眯缝着个眼直奔着楼梯而去,宋承明追在后边,怎么看她怎么像是金屋藏娇的样儿,想问又问不着,心里那叫一个痒痒。

    “吃早餐?”

    楚秋容在房门口,被这俩人突如其来的关心闹得一头雾水。

    他都辟谷两年了,现在吃的是哪门子的早餐?

    再有了,就他小师妹那太阳不叫我不醒的德行,能起个这么大早给自己送早餐?

    黄鼠狼来堵门的还差不多。

    “嗯。”

    宋承明提着那些个早点,神情紧张地点头,半晌见楚秋容满脸的狐疑一动没动,不由地喉头一滚,往主心骨那侧头一瞥——要么你说句话呢?

    但眼神沟通的作用终究是有限的。

    且不说眼神能有多生动吧,对方把眼一闭你要咋办?

    没治,他咽了口唾沫去戳她,“喂,快说点什么。”

    “嗯?好。”

    涂念的表达方式就比较直接了,先把眼睛眯出条缝确定方向,摸着门框绕过楚秋容进屋,之后抽了骨头似的往他屋里那茶桌上一瘫,闷声道:“我宣布,大比武剩下这几天,二师兄你将收获两名贴身侍童,你的衣食住行和公务起居,都由我们全权负责。”

    “什么?”

    “哈?”

    楚秋容和宋承明先后发出一声质疑,前者属于完全不知道她在发什么疯,后者那就是纯粹的抗议了。

    宋承明急了眼,一时也顾不上礼数,闯进房里一个巴掌便拍在了涂念趴着的桌面上,急道:“昨晚你可没跟我提过这事。”

    “没有吗?”

    “昨晚?”

    涂念歪头,楚秋容眯眼,宋承明绷直后脊立正站好。

    伸了个懒腰撑起半张脸,涂念弯起一双含着抹困泪的眸瞧向宋承明,“怎的,给师兄做两天侍童,委屈你了?”

    看着涂念那张笑吟吟的脸,宋承明恨得牙直痒痒,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只有咬紧了牙关应她,“师妹这是什么话,我当然不委屈。”

    “别在我这打哑谜。还有,你俩昨晚在一块儿?”

    进屋把门一带,楚秋容皮笑肉不笑地瞧着两人,尤其看宋承明的眼神,像是要给他活剐了似的。

    宋承明他们这些外门弟子,对除了涂念之外的几个亲传都是敬畏得很,这会儿被楚秋容这么看着,那是屁都不敢放一个,只有站在那当门神的份儿。

    “聊符法比试的事儿来着。”

    终究还是涂念淡定,随口一句解救了宋承明,又神秘兮兮地朝楚秋容一挑眉,“顺带抓了只鬼。”

    楚秋容常年跟着聂衍尘与各大宗派来往,一些明里暗里的事也有所耳闻,一听涂念此话,立刻就懂了她的意思,旋即神情一凝,抬腿往桌旁落了座,“细说说。”

    于是在丹法比试的当日,积雪内部的观战位置,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改动。

    “大、大师兄。三……徐师弟。”

    看着晋南枫和徐子翘十分自然地坐在自己身边,宋承明差点抠烂自己的一双鞋底。

    没错,徐子翘的资历甚至比他要低一些,但是“师弟”这称呼一出口,他真的有种把自己嘴巴扇烂的冲动。

    他们可是宗主的亲传!

    不论在哪个宗派中,能做上长老的亲传,都是一种荣耀、对实力的肯定,而能成为宗主亲传的,无一不是拥有着绝对天赋和无限未来的佼佼者,可以说这些人,将会包揽修仙界未来的一切可能性。

    这也是为什么宋承明会这么排斥涂念的安排。积雪外门对内门,绝不是普通的阶级之分,而是发自内心的、对实力的敬畏。

    贴身保护楚秋容,相当于在跟全修仙界的标杆贴贴,这精神压力于他而言,实在是太大了。

    不过积雪几位所谓的“标杆”却是没有这种自觉。

    面对宋承明结结巴巴的问好,晋南枫淡淡“嗯”了声后,继续操心今日比试的事;徐子翘稀松平常地回了个招呼,转头去和楚秋容聊昨天没说聊完的选手,几人就那么没架子地任由宋承明坐在他们中间,宋承明预想中的质问和不屑,全都没有。

    “这……”

    宋承明有点傻眼,自家这些亲传怎么跟他从外面听来的不大一样呢?

    “安啦。”拍了拍他有些僵硬的肩头,涂念道:“大家都是正常人,没你想的那么恐怖。”

    说着她从芥子里拿出一摞符箓塞到他手里,“哝,暗线做着,正事也别落下。这些符箓的绘法,今儿个全给我记牢了,明天我要查的。”

    “哦。”

    宋承明木讷地应了声,开始照她的话埋头苦背。涂念也没闲着,从楚秋容那把徐子翘薅了过来,俩人边骂架边用功地温习剑诀;楚秋容百无聊赖,一块在旁帮着指点;晋南枫则安安静静坐在四人边儿上,批这些天被聂衍尘落下的文书。

    五只姿态各异的脑袋挤在一起,絮絮叨叨地晃在积雪看台的最前面,一晃就是两天。

    尤其涂念、宋承明和楚秋容三人,到后面干脆直接粘在了一起,清晨准时在楚秋容房外集合,看完一天的比试,再一同回他房间闲聊,一直嗨到三更半夜,才依依不舍地各回各家,吃饭喝水都一块去,根本容不得别人插足。

    最后引得莫名有种孤立感的徐子翘一句锐评:你们是在玩过家家吗?

    仨人想了想,认为这个比喻还挺贴切,不过到后面,俩大男人就完全不能接受了。原因也很简单,这俩哪个都不肯承认自己是那个“娃”。

    正常外门弟子两天看下来的感受,多半是三观有些幻灭,然而丁蓉坐在他们中间,只觉得这事儿麻烦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