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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马上相逢无纸笔,凭君传语报平安

    分享一下在施工单位放假回家见到亲人的感受。

    这个话题在和大家分享之前还是要说明一件事:并不是什么职业都会像施工单位这样常年不回家,没有属于正常人基本的休息时间,法定节假日也不会有,最多就是过年让你回家一次,有可能还会因为赶工期过节都不会让你回家,所以,在其他的行业(除本身就具有频繁出差性质的企业工作岗位)应该不会出现类似于工程人的这种强烈的“想家”的念头。

    现在的施工单位不论是国企还是私企,私企在放假这方面我们后续分享,但是国企施工单位在放假这方面是真的是惨不忍睹!

    多余的故事我就不想和大家分享了,在前面的章节中我讲述过一节关于在施工单位过年的经历,其实那一章已经把在施工单位的那种“抛家舍业”的感觉讲的差不多了,这一章主要还是和大家分享一下作者在北京项目的时候十一回家的经历。

    到北京项目的时候正好是8月初,到了九月末的时候把现场的东西搞得差不多的时候,就和项目经理说了一下自己想要回家的想法,之前不论是在雄安的时候还是现在在北京的时候,基本上我是整整一年没有回过家了,不是不想回去,而是现场项目部的领导确实不允许我回家,所以,逮到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是一定不会放过的。

    在9月28号的时候,我下午正在做事情,家里老舅给我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里老舅的语气感觉真的就是很沧桑,沧桑的老父亲那种感觉。

    老舅说这不快要中秋和国庆马上就要赶在一块了,他寻思我回家了,就给我打一个电话,我告诉老舅说我还没有回家,项目上1号才放假,老舅在电话里像是喝了酒,说话比较懒散,好像迷迷糊糊的感觉,然而我转念一想,就是老舅喝了酒还能想到我这个外甥,就证明老舅是真的想我了。

    于是我就和老舅在电话里唠了会嗑,说明了我可能要1号才能回去,1号回去的话我就给你打个电话,咱们俩出去吃个饭,培养培养感情,老舅也在电话里说着好。

    挂了电话我就和经理说我今天下去就想走,经理一看我现在心已经不在这了,就说你现在走可以,但是你得把走的时间补回来,也就是你现在28号走,那你就得2号就得回来,我觉得还可以,就答应了经理的请求,经理自己在这段时间在现场把现场的事情自己顶一下,等我回来了自己再把现场的事情顶一下,说实在的,现场其实是没啥事情的,因为总包的工作面确实是没有出来,而且总包也在这个时候放假了,现场不会有太多的事情的,项目经理自己心里也是有数的,要不然他不可能会答应我允许在28号就走的想法。

    走的时候真的是太匆忙了,一开始的时候定的是1号下午的火车票,但是因为老舅的电话的影响,我就把1号的票退了,然后联系了一个下午走的汽车司机,汽车司机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是晚上五点半的时候走,我和项目经理说完了之后就坐地铁去坐车了。

    那个车是一个老牌的GL8,车上做了7个人,副驾驶是一个岁数很大的女人,全车就只有她一人女的,本着女士优先的想法,还是把她安排在了空间最大的副驾驶上,剩下的六个人挤在中间和后面的座位上。

    六点准时出发,从北京到我老家走高速,一共用了四个半小时,不多不少刚刚好10点的时候到了老家,进了市区之后开始慢慢把车上的人一个一个送到指定的地点。

    到亲戚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半了,就剩我老妹在家了,也是她给我开的门,到家的时候她还给我准备了一杯饮料,吃完喝完在沙发上睡了一觉,一天就结束了。

    第二天还是满满的一天,早上打车去大姐的门市去见大姐,到了的时候给大姐打了几个电话也不接,然后就去对面的门市找她,大姐见到我的时候,那是真的高兴,一下子就跳起来跳到我的身上,那个感觉就是很是超出期待,眼里都是见到亲人的欢快的感觉,大姐拉着我的手,问我:你不是说你不回来了吗?现在咋又回来了。

    当然这不是不让回来的意思只是对于我的归来感觉到很惊讶,很超出她的期待。

    在他们待了一阵之后,我拿上了她给我二大爷拿的电褥子,那阵他正在驻乡,正好十一放假就回来了,我拿上电褥子打了个车就回二大爷家了。

    上午的商量了一下买点什么东西回家,毕竟长年累月的不回家,对于家里也照顾不到,买一点东西给亲戚朋友们送过去,东西买不买的不重要,心意才是最重要的,买东西只是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而已,作为一个载体承担自己的美好愿景。

    在二大爷家商量的结果就是:每一家买够四样东西,就是柴米油盐,柴就算了,换成安慕希的酸奶了,米买的黑龙江五常大米,油也买了,但是不是做饭的油,是能切开流油的鸭蛋,盐也是被我换成了中秋的月饼,至此,中秋国庆双节的礼物就准备完事了,为了准备这些东西足足的花了小两千块钱,我还给我小弟买了点吃的,加在一起快花了三千块钱了。

    下午买完东西之后我寻思晚上请我二大爷二娘吃顿饭,顺便给我老妹买几件衣服,吃饭就在华联超市的地下一层餐厅的吃了一顿蒙餐,给老妹买的衣服她自己也没有什么主心骨,也是在我二娘的陪伴之下去买的几件半截袖和卫衣之类的衣服,买完也没花几个钱就回去了。

    第二天做我二大爷的车直接回老家。

    路上开了半个小时就到老家了,大包小包的拎着进了院,我还没有推开门之前就隐隐约约的隔着窗户看见了奶奶的身影,奶奶这几年的身体真是不怎么好,原来还能慢慢悠悠的走挺远的道,现在真的就是被腿困在了这个农村小院里面。

    推开门,闻声听见的就是奶奶的声音,奶奶听力下降很多,如果不是助听器的作用的话,基本就是听不见外面的世界的声音。

    “谁呀?”奶奶习惯性的问了一句。

    “是我,奶奶”我回答道。

    “哦!是大孙子回来了!”奶奶喜出望外。

    “你不是说你不回来了吗!”奶奶一边抓着我的手,一边亲切的问候道。

    “我跟领导请了假,就回来了”我回答道。

    使我心里难受的不是因为这次回家花了多少钱,见到奶奶的那阵是我出门在外工作的第二年刚刚开始,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一共回家了两次,十一一次,过年之后一次,过年之后的那次还是因为领导答应我过完年就可以回去,然后我看领导还是没有动静,我自己给自己放了一个假,回去待了一阵,赶在正月十五之前回了项目部,没有耽误任何事,反而是领导答应给我发的过年的奖金没了动静,这也是慢慢对领导感到失望的开始。

    奶奶握住我的手多的时候是最让我心疼的时候,奶奶的手上就没有一个地方是不开口子的,我自认为自己还是一个可以吃苦的人,但是当我被奶奶的手握住的时候自己就心里一阵惭愧,奶奶的手上的岁月留下的痕迹清晰可见,伤口沟壑纵横,握在我手上的时候我自己感受到的是一种被划过的感觉,那会的心情真的是五味杂陈,很矛盾。

    奶奶喜出望外,原本是寻思这个十一我不会回来了,但是现在却看见我回来了,奶奶本来就疼我这个大孙子,自从我上了大学开始,基本上就是寒暑假才会回家一次,回家的时候也最多就是待上一个月就完事了,不会在家长期待着的,甚至是初高中的时候,自己就不怎么在家住了,初中高中六年全部住宿,大学四年住宿,整整十年,我都是在外面住的,在家里和家人沟通的机会很少,中学那阵自己还没有电话,想要联系上我真的是难上加难,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最后没有给我买电话,我是到了大一的时候才拥有我第一部电话的,也是到了大学才逐渐的接触到电子类的产品,自己在这方面的知识也开始井喷式的增长。

    和奶奶在一起吃了顿饺子,奶奶平时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包饺子,奶奶的饺子皮厚馅大,比起饭店的饺子要实惠的多,而且奶奶的饺子肉放的也多,很香的,就是有一点不好,奶奶做饭的量太大了,三个人的饭量做一次要至少五个人吃才能吃的干净,用我妈的话讲就是:你奶奶家的小猫小狗上辈子一定是积德了,这辈子投胎转世到你奶奶家,丰衣足食的。

    上午回来到老家的时候那会才9点多钟,我和二大爷又返到镇上买了点坟纸开着车去山上上了趟坟,我们家这个坟地别的功能没有,倒是保平安确实是真的管用,有的时候自己点不好的时候就去上上坟,寻求一下心理上的慰藉。

    下午二大爷他们就回去了,我也跟着来到了市区,买了一点礼品拿着去看看我三姨,我三姨在我上高中的时候对我的关心还是很足的,平常也有或多或少的联系,但是毕竟那会我还是学生,财力和精力都很有限,顾不上人情往来,平常有时候有时间了见个面,吃顿饭唠唠嗑就完事了,没有多余的其他事情。

    这次双节回来主要也是看看三姨身体咋样,聊聊生活上的事情。

    中午那会去旁边的张家小馆吃了顿饭,正好和我四姨家的小弟一起,我们简单的吃了顿饭就该干啥就干啥去了。

    路上和我小弟我们俩聊一聊他今年刚刚考上大学,去杭州那边上学,讲一讲生活上的一些琐事,到了十字路口我们就分开了,我又回到了我二大爷家里。

    晚上和老舅在一家小饭馆里面吃了一顿饭,谈一谈关于在工作中的一些琐事,老舅的模样是真的老了,也是真的因为家里的琐事变得憔悴了,脸上和手上全都是岁月的痕迹,人也变得黝黑的,不再是之前那个喜欢玩的人了。

    我和老舅好多年没有好好的在一起吃过饭,喝过酒了,况且晚上老舅还回去开车,就没有继续让他喝酒,我们简简单单的聊一会就完了,打了个车我就回二大爷家了。

    有的时候距离真的是一个很玄妙的东西。

    我在施工现场的时候,什么年龄段的人我都见到过,有比我岁数还要小的那种刚刚进入社会的年轻人、还有那种连初中都没上完就来了施工现场做事情混一口饭吃的小孩、还有拖家带口来工地干活的一家人,这些都是工人;管理人员则是30岁以下的人居多,有的二十五六岁就结婚了,家里给出一部分钱,自己出一部分钱在家里买了房子,自己的媳妇住在房子里面,我问他你刚刚结婚就把媳妇扔在家里面,你媳妇不会生气吗?

    而我得到的回答就是:你现在回家去工作,你挣得钱绝对没有现在在这个单位挣得多。

    这回答在当时的我看起来是一个蛮不错的回答,但是对于已经在施工单位待了一年的我来说,这种回答已经不是能解决对于结婚生子,回家照顾家人这种重要问题的一种好的解释了。

    有的时候我就在想自己的前辈是怎么熬过来的,长年累月的在外面施工,抛家舍业的在外面挣钱,自己挣得钱基本上也花不了多少,全部都补贴家用的话也不会影响什么,他们是怎么熬过数十年一年就只回家不超过五次,长期两地分居,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都有需求的这段时间的?

    我一直对于这种事情抱有怀疑的态度,暂且不论领导是怎么给新入职的年轻人洗脑的,怎么夸大在施工单位面临的这些困难的,横亘在眼前的不可改变的事实就是:你在施工单位上班,你就要做好长期没有假期,长期没有休息,长期会加班熬夜,长期不能回家,长期不能见到亲戚朋友父母爱人,还有可能面临子女出生你赶不上,父母生病你赶不上,朋友结婚你赶不上,小孩成长你赶不上,小孩教育你赶不上,老人逝去你赶不上等等一系列问题。

    我们生活在这个人情关系的社会,我们就得面临这些在人情社会必然会发生的事情,我们国家现在的制度还不能把施工单位的工作性质变成美国那样,工人是有工会制度,成一套整体体系在运营的状态,我们工程人的家庭也不能演变成霍金那样的特殊家庭下,王尔德对于霍金的忠贞,也许忠诚的女孩确实有,但是希望你做好了你是工程人的心理准备。

    曾经有一篇报道专门说明了施工单位对于休息制度的问题,报道中对于施工单位年会上被表彰的领导也好,还是员工也好,都多多少少的把自己的事情夸大了一下,自己在施工现场做了如何如何多的事情,加了多少个无人看见的夜班,错过了多少人世间美好的事情,又错了多少人世间悔恨终身的事情,说的自己好悲惨,整个一表彰大会愣生生的被开成了“比惨大会”,似乎领导也很看重这些东西,认为谁加的班越多,错过的事情越多,遇到的事情越苦逼,那这个人就越值得培养!

    我们国家现在注重基础设施的投资建设,所以我们父辈的那一辈人成为了现在施工现场的主力军,也是他们这一辈人在工地的抛头颅洒热血才会成就了我们国家这十几年基础设施建设的飞速发展,才会成就我们“基建狂魔”的称号,但是现在人口红利正在逐渐的消失,农民工的数量正在逐渐的消失,年轻人经过了教育之后又不会很情愿的下工地去干活,最大弊端暴露无遗:基础设施建设事业缺少了最基本的实现的载体,没有了人去做这个事情,你就算规划的再好,宣传的再厉害也是无济于事的,尤其是现在处在高房价,年轻人买不起房,回老家之后生存不下去,不愿意结婚生孩子,生育率持续降低的年代,基础设施建设行业的发展势必应该提前进入改革!

    可能我们在实现工地施工类似国外的那种“潇洒”的制度上确实是有点困难,但是我们还是可以办到最起码的要保证无论是管理人员还是施工人员最基本的休息时间。

    从我自身的角度出发,我在作为一名施工单位的管理人员的时候自己还是很明白自己是真的不适合这个行业的,学校的时候自己还是非常喜欢在周六周日加个班学习一下,但是我那时候是自主的加班,并不是强迫性的加班,然后来了施工现场是真的把我的休息时间剥夺了,自己就真的没有一点点的休息时间了,无论是什么时候,周六不休周日不休,节假日不休,甚至是过年有的都不休,我感觉自己有的时候加完夜班在上个白班自己就是一具行尸走肉了,一点灵魂都没有了,脑子迷迷糊糊的,一点也不转个,什么事都是迷茫的状态。

    还是那几句话,想来施工单位的有志青年们,在进入施工单位前自己一定要三思而后行,进入了施工单位的青年们,要么就踏踏实实的干,踏踏实实的跟着老师傅学习技巧,学习现场的生产知识,踏踏实实的学习做人的本领;要么就是趁早做准备,想好你要干什么,从施工单位辞职出去考研,考公务员还是换一份同等岗位不同性质的工作都可以,全在你自己的选择,唯独有一点就是,不能混,你会发现在施工单位不怕的就是你混日子,你混日子混的不是别人,正是你自己的前途,别人最多就是因为你的混日子,不作为损失一点本来就不多的时间和精力,最坏就是可能会造成一点经济上的损失,你损失的可就不仅仅是一点时间和精力的问题了,好的习惯养成要至少21天才能养成,坏的习惯只需要一分钟,或者更短,就看你想不想了。

    愿我们不不负韶华,以梦为马,勇闯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