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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笼中雀

    开皇三年,隋文帝杨坚废除郡县制,实行州、县两级行政区划制度,以州直接统县。在唐时,州分上、中、下三等。划分主要依据人口多少而定,而一州的人口之多少,便成了一州衡量社会经济发展水平的一个极重要指标。

    武德年间3万户者为上州。

    唐朝前期,州有辅、雄、望、紧、上、中、下七等。唐建国后下共327州,其中有上州(包括辅、雄、望、紧州)109个,中州有29个,下州有189个。

    后邓州和兴元府、兴州、凤州、利州等州府共同被划分入“山南道”。

    邓州位置优越,却也经历过数次战乱。在武德七年秋,突厥南下为寇,兵临渭水,高祖李渊惊恐,欲选襄、邓可居之地迁都避难。

    后因当时秦王李世民竭力反对,迁都之事终未实行。

    此后,唐昭宗李晔又动议迁都襄、邓,因朱温之牵制也未成行。

    邓州四面环山,易守难攻,也说明襄、邓之地具备建都的区域优势。

    此时邓州城郭西边,有一妇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用力拍打胸脯,眼泪不止的往下流,身上单薄的衣衫也在一次次捶胸间似有随时炸裂开来的迹象。

    妇人身边一满身脏兮兮,脸上还残留着早已干枯的黑色血痂,正不知所措的站在娘亲身边。

    然妇人的举动也招来无数人围观,人群中有个憨厚的汉子摇头唉声叹气道:“真是遭孽……”

    众人也是满脸无奈看着这对母女,似想伸出援助之手,却又看到前面蹲在台阶上的满脸凶悍的汉子摇头不已。

    春天的寒气还没来得及褪尽,原本衣衫单薄的母女,如今又是浑身是伤,如果不能得到及时医治,那瘦弱的身子骨也不知道是否能熬过这个寒冷的初春。

    随着不远处的街坊四邻聚集于此,四下便开始讨论起事件的起末来。

    原来是前面这蹲着的汉子见自家孩子被这妇女孩子欺负,抢夺了手中玩具。这才上前理论,中途却不小心用力过大将妇女小女儿摔倒,头也在台阶上磕出血来。

    妇女势弱,为了给自己女儿讨要一个公道,只能选择在地上撒泼耍赖。

    穷苦的老百姓哪里在意到底谁对谁错,只知道谁弱谁的声音就大的道理,于是便对着那汉子指指点点起来。

    “可怜的孤儿寡母,突遭祸端。”

    “这妇人我认识,是刘家桥的寡妇,男人当兵战死。”

    “……”

    男人见势头不对,顿时将身边的儿子护在身后。

    汉子扫了一眼围观的众人,明白今日不出血怕是这事无法善了,随后狠狠盯着地上无赖的妇女咬牙道:“今天算我倒霉!”

    汉子说罢便从怀里摸出两块指头大小的银子来丢在地上,“再无理取闹,吾一定将你绑到官府去!”

    妇人见了银子,又硬生生挤了几滴眼泪便转身教训自己子女起来。

    众人见怪不怪,也并没有觉得不妥。

    妇人见众人散去,这才将那两块银子死死攥在手里,一手拉着女儿向不远处的小巷子走去。

    “怎么样,可要到钱财?”

    妇人闻声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晃了晃手中的银子道:“五两!”

    随后又将钱死死攥在手里,另一手摸了摸一旁女儿的脑袋道:“大爷现在可放过我母女?”

    那人脸色渐黑,已露出不悦,妇人连忙改口道:“大爷莫怪,小女儿头磕得厉害,再不医治怕会得脑疾。”

    那人瞧着这对妇女模样,短暂的沉默后便出声道:“别急,等我再去找一个肥羊,再做一单便放你等离开!刚才看到一锦衣少年……”

    “小女子明白!”

    待妇人拽着女儿离开,那人这才扯开披在身上的粗布麻衣,又将里面衣物撕开,只见一条豁大的伤口触目惊心,从伤口冒出的血液早已结痂。

    咬牙咧嘴一番这才将沾满血的布条取下换上新的布条。

    妇女离开巷子,蹲下身子将一旁的女儿拉入怀中,嘴里喃喃道:“可怜我们孤儿寡母唉~”

    随后又整理小女孩垂在面颊上的头发,将褐黑色血痂清理干净后这才从袖子中掏出一物藏在小女孩头发里。

    最后还不忘拨乱小女孩头发,将那件物品用头发遮挡住。

    “娘说的你可记住了?”

    “记住了。”

    “唉~”

    今正值开春不久,天地仍有去岁冬日余寒,即便是艳阳高悬,气温也并不燥热,即使在这般天气里也是风停树鸟叫苦连连。

    而邓州城的另一处,一锦衣少年正摇着手中折扇,似有若有若无的轻风拂面,在旁人看来,似乎这天气在这少年身上又寒冷了几分。

    这时,少年收起折扇,嘴里指着前面那处阁楼喃喃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这不正是形容本公子和那些姑娘吗,金风玉露,作者真是大才!”

    随后又转身向一旁的随从问道:“你可听过江离这人?”

    随从摇摇头。

    锦衣少年又道:“怕是只有白云间的芸竹姑娘见过此人了!”

    锦衣少年说罢便迈开步子,向着白云间的方向走去。

    还离白云间远远的李凤便瞧见站在门前送客的花姐,李凤好奇,什么客人还需要花姐亲自送?

    脚下步子不由得加快了速度,想看看那人究竟是何人?

    却不想还是没赶上,等凑到花姐面前时,那人已向另一方向走远,只剩下背影。

    李凤用折扇拍了拍花姐问道:“那人是谁?”

    花姐这才反应过来,转身瞧见李凤后,原本失落的表情立马变得喜笑颜开,“哟,李公子又来了,我这便叫上几个姑娘好好伺候李公子。”

    李凤却是摇摇头道:“先前那人是谁?”

    花姐打趣道:“长安来的贵客!”

    李凤一听对方是长安来的,顿时没了兴趣。能让这白云间老板亲自陪送的人也一定是非富即贵,甚至可能是这白云间幕后老板的人。

    这白云间幕后老板手眼通天,自己还是不要去招惹的好,自己这点分量在那些大人物眼里还算不得什么。

    长安已然成了往日云烟,长安的富贵权力自己怕这辈子再也触及不到了,远离政治中心也不见得是件坏事,就看自己怎么想。

    花姐领着李凤进了白云间,却不知白云间外不远处的一条巷子口一对母女正无奈踱脚。

    花姐领着李凤到临街雅阁后便匆匆离开,不久便又一女子抱着琵琶推开李凤房间的门。

    李凤瞧见来人,微微一笑,“芸竹姑娘前几日可寻不见人,今日怎么这般有空了?”

    芸竹微微施礼,缓步到帘子后坐下道:“前几日妾身身子不适,还望李公子担待。”

    “啪。”李凤手中折扇打开道:“是真的身子不适还是故意躲避本公子?”

    芸竹含笑道:“妾身为何要故意躲避公子?”

    李凤笑道:“那首《积雷山赠芸竹仙子》短短几天便在邓州传的人人皆知,芸竹仙子躲起来也正常。”

    芸竹:“公子说笑了,那首诗妾身不过是偶然所得。”

    李凤摸了摸下巴笑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不知那江离是何人,这般大才我为何之前没听过?”

    芸竹眉目含春,面颊桃红,“公子今日是来向奴家打听人的还是来听曲的?”

    李凤有些诧异,轻“哦”一声后便问道:“这其中难道有什么不同?”

    随后又说道:“这白云间不就是那些文人雅客赏诗听曲打探消息的地方吗?”

    芸竹淡淡笑道:“这白云间确实是雅俗共赏,但公子想打探那江离的消息却来错地方了,不过公子也不要着急,那江公子迟早要来这白云间,到时候定会介绍与公子相识。”

    芸竹不愧是受到过专业的训练,不仅诱导李凤常来消费,却又不透露具体信息,言语间便知是常年和不同的人打交道积累下来的经验。

    李凤听得却是心中有些欣喜。

    年少的李凤哟,哪里见识过人心的险恶。

    李凤出身富贵,衣食不愁,从小被娇生惯养,一直处于养尊处优的阶段,和人交往自然没有那些弯弯绕绕。

    如笼中之雀。

    芸竹姑娘虽见识广阔,棋琴书画样样精通,人情世故面面俱到,却也只能终身囚禁于白云间。

    却也和李凤一样,也是那笼中之雀。

    李凤摇着手中折扇,微微笑道:“那到时候还请芸竹姑娘一定要为我引荐江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