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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公审(六)

    “李言致,我且问你,你说他们二人合伙杀人可有什么证据?”

    李苪眉头一挑,冷不丁的反问道。

    “哼,这两人故弄玄虚,隐瞒乔老爹尸体的事实,企图嫁祸于本公子,目的就是为了骗取我的钱财。”

    “但是实际上呢?”

    李苪首肯的点头,不慌不忙的追问道。

    “实际上这贱女人确实骗取了本公子的钱财,足有一万五千两白银之多。”

    李言致傲然的说出了这串天文数字,轻蔑的扫视媛儿,意思很明显,就像是在说你们穷人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钱。

    “不对。”

    李苪矢口否认了。

    “实际上,刘长顺以此为把柄要挟媛儿,这一万五千两白银之巨,全都被刘长顺拿走了,媛儿一分钱没有得到,何来合伙杀人且行骗一说?”

    李言致被李苪的问题给难住了,头脑简单的他吃了个闭门羹,一时间语塞,仿佛陷入了沉思中。

    “之仁,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罢了,拿出证据来吧。”

    刺史大人沉吟了半晌,若有所思的问道。

    李苪所言确实很难让人信服,因为在上次的公审之中,关于媛儿被要挟之事被彻底隐瞒了起来,妓女与赌徒之间的交易,谁能够相信,谁又敢相信呢,众人笑了笑,没有过多的评价。

    “证据我也有,而且还挺可笑的,不是吗?”

    李苪苦笑一番,眼神直勾勾的望向了刘长顺。

    “李公子,实际上你们谁也没有受益,每个人都是受害者。”

    李言致听不明白,不过他认可李苪的这句话,他从始至终就认为自己是受害者,所以露出怨恨的目光。

    “李言致给了媛儿一笔弄巧成拙的闭口费,然后转眼之间就被刘长顺以此要挟,一分不少的给侵吞了;不过有一点不同的是,刘长顺要挟的是一位区区弱女子,不同于李家的庞然大物,媛儿所受的苦只能一个人的默默承受,却不敢向李家提出任何要求。”

    “一个赌徒的欲望不可想象,实际上落入刘长顺口袋的银子可远不止这一万五千两白银,据媛儿的供述,五年的时间一共给了他一万七千一百九十三两二十七文钱。”

    “不过可笑的是,刘长顺嗜赌成命,而他恰恰以此为家的赌坊正是李家在背后扶持的长运赌坊,所以啊,李言致,你这几年来的银子不仅一份没少的回到了你的口袋,而且还赚了一点利息。”

    “因为李言致每个月交给媛儿的闭口费是固定的一个时间,而刘长顺的赌瘾却是随时爆发,于是乎刘长顺是先借账,立字据,过足赌瘾之后待李家的钱到位后,最后再还账。”

    李苪的表情逐渐凝固,冷不丁的拍了几下巴掌,淡淡道:“来人啊,把东西抬上来。”

    话音刚落,张予率领一众衙役进入了公堂,每人手中捧着七八本账簿,正是李苪从长运赌坊中带回来的。

    “两位大人,这正是你们要的证据,上面清晰记载了刘长顺在长运赌坊的每一笔借账与还账,请两位大人过目。”

    李苪拜道,刺史大人起身,狐疑的拿起一本账簿,快速的翻阅了一遍,然后缓慢的坐回了椅子上。

    “姑且是吧。”

    方大人挥了挥手,发出了几声重重的鼻息,示意他们退下。

    “很好,既然方大人都点头同意了,媛儿与刘长顺二人就不可能合伙杀人了。”

    李苪回过身来,铮铮的看着李言致,不慌不忙的问道:“李公子,你说呢?”

    “还有必要回答吗?”

    李言致无力的反驳。

    “好啊!”

    罗老县丞和善的面孔瞬间爆炸,拍案而起,不禁勃然大怒呵斥道。

    “你这厮怎生的如此歹毒,竟对一个老人痛下杀手,真是丧尽天良,罪不容诛!”

    “大人冤枉啊,小的没有杀人!”

    刘长顺哭丧着脸,像死了爹妈一样的苦痛流涕起来,跪伏在地上,用两膝往前移动。

    “放肆,在方刺史面前还敢狡辩。”

    刘长顺无奈,颓然的面孔一下子变得精神抖擞起来,仿佛被人用尖锥扎在了脑袋上。

    “公子,你凭什么说我杀人,你不能因为小的要挟过媛儿,就认为小的杀人吧?”

    “小的只是看见了一个女子的身影在对乔老爹图谋不轨,事后无心的提了这件事,没想到媛儿姑娘的反应这么强烈,小的也只是利欲熏心,尝到了甜头才这样做的,可是我并没有杀人啊?”

    “无心之举?害人也能被你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真是有辱斯文!”

    李苪瞥了他一眼,冷冷的回斥。

    “我且问你,四月十九日深夜,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媛儿姑娘,意欲对乔老爹图谋不轨。”

    刘长顺空洞的眼神呆呆的望着李苪,不假所思的回答。

    “正值丑时深夜,你是如何看得清楚,这么肯定是媛儿姑娘的?”

    “心扉院的头牌姑娘,谁人不知,小的在暗处观其模糊的身影,待事后在媛儿面前提起,媛儿姑娘反应强烈,所以小的肯定那天夜晚的身影就是媛儿姑娘了。”

    “那你从哪里来的?”

    李苪眉头一皱,目光逐渐深邃。

    “小的已经说过了,是从家中而来。”

    “在你发现乔老爹的尸体之后,可曾动过尸体?”

    “当然动过了,小的得试探下,看乔老爹是否身死?”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

    刘长顺故作沉思的沉吟道:“小的被乔老爹的尸体吓的六神无主了,落荒而逃,立刻前往官府报案。”

    李苪死死的盯着刘长顺的目光,后者毫不畏惧,如一具尸体的空洞眼神,让他感到了些许的害怕。

    “不对,你在说谎!”

    刘长顺微微一愣,苦笑不跌。

    “冤枉啊公子,小的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虚假。”

    李苪亦是呵呵一笑,在公堂上踱着步子,幽幽的开口说道。

    “有一点说的没错,你确实是从家里出来的,但是你赌瘾太大,禁不住诱惑,况且你家就在后花巷中,取小道则必须经过长运赌坊,所以你就进去玩了几把。结果可想而知,输的你没了脾气,而此时你还有活要干,拿着用具从赌坊出来之后,偶见了乔老爹。”

    “这怎么可能?长运赌坊和暗巷之间可是有一段距离呢。”

    罗老县丞惊叹的问道。

    “当然有可能了,你说是吧,刘长顺?”

    刘长顺茫然的望着李苪,没有回答他。

    “很简单,因为此时的乔老爹根本还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