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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故事你真的在听吗

    悠悠荡荡,闲闲逛逛,李苪带着李二行走在喧闹的济县城中,看着眼前这些来来往往忙忙碌碌的济县人,他不禁有种非常汗颜的感觉,确实他太闲了。

    闲暇之余,他感到了一种压抑的紧迫感,促使他的脚步永不停歇,假使是捏住口鼻的窒息,却从来不会面红耳赤,但是转瞬之间却又像落入大河之中一般,拼命捞取救命稻草,如同堕入深渊,眼前黑无边际,令他万分恐惧。

    如此暖和的天气,却让他冷汗直冒,襕袍湿透了一遍又一遍。

    李苪带着李二随意走进了街道旁的一家茶肆中,上阁楼,招呼着小二沏上了一壶茶楼的招牌清茶,蒸王青团饼茶。

    听完罗老县丞的一席话,真是胜读十年书,至少李二是这样认为的,虽然他仍在云里雾里,摸不着边。

    李苪双臂环抱,略显沉重的将手臂搭在了木桌上,眼神一凝,好似空洞无神,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跟刘长顺有的一拼。

    用脚都想得出来,李苪定然是在揣摩罗老县丞的意思,他老人家虽然把话说的很明白了,但是却还有一点触之未及的感觉,就像是隐隐约约的感觉,而又不那么真实。

    毋庸置疑,出于对刺史大人的忌惮,罗老县丞并未把话说的那么透彻,所以李苪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罗老县丞即将卸任,他的这番话究竟是出于长辈语重心长的对晚辈李苪说的呢,还是按照刺史大人的吩咐特意讲给李苪听得呢,他无从得知。

    “刺史大人怕我?”

    这句话非常的莫名其妙,甚至乃是李苪心底恐惧的根源。

    开玩笑,方大人堂堂一州刺史,最大的行政官员,朝廷从四品大员,杀伐果断,掌一州官员的生杀大权,岂会怕他一介无名之籍的文弱书生,说出去岂不是令人耻笑吗?

    关于李家投毒一事的缘起,李苪可以猜出了一个大概。

    据罗老县丞所说,自从李言致的罪名被推翻,此案重审以来,李家就和刺史大人绑到了一起,不可否认,每次李家的行动背后,皆有刺史大人的身影,那么投毒一事,就非常的清晰明了了。

    此案的重审一度陷入僵局,李老爷子和方大人往屋内一坐,三言两句就抓住了案件的关键所在,自己插手了此案,不论是谁提出来的,两人一致认为破案的关键在于自己,同时也是本案最大的一个不确定因素,当然了,这个时候他们都还不知道凶手另有其人,甚至可以说一度的就是为人李言致过失杀人。

    所以出于忌惮自己,他们不惜在媛儿翻供,而且是自己这一方有利的情况下,以此来杀人灭口,这个时候原因就很好说了,刺史大人在害怕自己,所以在一度认为李言致是凶手之时,人证必须不能开口,所以她就得死。

    因为刺史大人害怕自己,所以同坐一条船的李家也没来由的害怕自己,于是乎李家的心腹,甚至是旁系亲属杨管事表现出了害怕,做事小心眼,为人也是谨小慎微,就是这个道理。

    追溯源头,李苪实在是想不通刺史大人到底在害怕什么,难道仅仅是所有人口中的‘聪明’吗,那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少爷,茶来了。”

    李二并没有问他这种烦心事,而是以另一种方式劝慰李苪,这官场上的为人处事,各有自己的一套本领。

    李二斟茶,甚至直接递到了他的面前。

    李苪缓过神来,神情恍惚的竟然直接就去触碰茶杯,把李二都看呆了,不过让他苦笑不得的是,李苪还有知觉,迅速反应的将手回缩,一脸叹然。

    “少爷,这事有这么重要吗?”

    “不重要,方大人位居四品,身段还是有的,若非是发生了比较棘手的命案,我想我们再难看见方大人了。”

    李苪表情苦涩,说实话他并非想见方大人,只是冥冥中,他认为自己与方大人始终还会再次见面的,李苪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急于求证一些事吧。

    “那就是了,少爷,您昨天也说明了,此次北上只是暂时性的,并非长久,明年开春就会离开返回老家,咋们井水犯不着河水,何必再为此事发愁呢?”

    李苪愕然的瞧了李二几眼,苦笑的摇头,缓慢的端起茶杯,轻轻的吹拂清香浓郁的热茶。

    一杯热茶入喉,裨益心肺,解除困乏,久违的酣畅淋漓的畅快。

    “话虽然没错,但是以刺史大人的观点而引发的后果,放在案子中来说,投毒一事就太可怕了,万一成功了呢,岂不又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消陨?”

    这话李二没法接,摆出了一副无奈的表情。

    “对了少爷,你们之后撇开我,到底说了些什么?”

    “你想知道?”

    李苪望了他一眼,轻笑的泯了口茶。

    “并不是什么大事,不过罗老县丞向我坦白了。”

    “坦白?难不成这其中还有猫腻?”

    “猫腻倒不至于,只是令人有些意外罢了。”

    李苪悠悠的喝完了一杯茶,说是一杯,其实也不过一口的事。

    “我应该想到的,攻破命案乃衙门每一位官员的职责所在,实属分内之事,不存在立功一说,不过此案牵扯之人不一般,所以我就没有放在心上。实际上刺史大人所说的给罗老县丞单独的记头等功,并不是抓住凶手是谁,而是保全了李言致。”

    “这么说吧,罗老县丞坦白了县令一职的实际来由。就在李府管家投毒一事未完成之后,罗老县丞被单独叫到了州衙,方大人与他促膝交谈了一番,确定了下来,只要人证永远的闭口,县丞就升县令,这是方大人的允诺。”

    “罗老县丞内心非常忐忑不安,正在纠结此事时,却被我查到了蛛丝马迹,从而一举抓住了凶手,不同的手段,达到了相同的目的,总而言之保全了李言致,所以县丞升县令。不过让方大人意外的是,罗老县丞主动请辞,刺史大人略微客套了一番,定然放归了罗老县丞,这件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故事讲完了,人也该走了,茶不一会儿就凉了。

    他们二人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转悠,专往人多的地方钻,听听商贩是如何吆喝的,行人又是哪般卖力还价,一些不入流的小道消息,两三句污秽的竖词,除此之外,一切安好。

    说是漫无目的,不知不觉中便来到了后花巷心扉院的门前。

    此时还未开门营业,不过李苪早已经是熟人了,云妈妈亲切的就贴了过来,口口声声道公子,叫的可卖力了。

    媛儿与欣儿结伴而行,今天一大早就走了,李苪不知道云妈妈为何放人,总之他们已经走了,李苪这才幡然醒悟过来。

    他就是放心不下,认为云妈妈不会放人,怀里揣着银两...

    不过这二人已经走了,李苪站在了两条主街道交汇的路口,回望错综复杂的暗巷,紧接着又眺望直通北门的大道,重重的舒了口气,喃喃道:“奇女子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