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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药人心(一)

    其实李大哥你们三人的到来可以说是一个美丽的错误,也可以算得上是冥冥中注定,你们从山下路过,途经此地,如果不是这折煞风景的血祭,你们不可能上山追溯源头,就不会遇到我了,同时也就不会揭开这段往事。

    事已至此,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李大哥、李二哥以及清绾姐来的这天,恰好是村子里雾里大仙的祭典,雾里大仙的故事的确是编造出来的,不过是我们隐雾村的一种形式的美好祈盼,祈求生命之源永不枯竭。

    正如李大哥说的那样子,山头上唯一的一处水源,不仅福泽隐雾村的每个人,更是恩惠着山头上的一花一草一木一兽,其重要性非比寻常,故事也都是围绕着泉水而展开的。

    “李大哥学识渊博,且聪慧过人,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的法眼,不是神仙却胜似神仙;不过从一开始我的确是心存侥幸,然而等到李大哥替三叔尸检时,我这才幡然醒悟,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临,如今看来,也不算太晚。”

    “盘子,你能够有这个认识,也算回头了。”

    李苪凝视着眼睛,长长的舒了口气。

    “不...不...回不了头了!”

    盘子惨笑的往后退了几步,抱着脑袋痛哭起来,缓缓的开口说道:“回到村子以后,村长让我去通知全村的人起来迎接李大哥三人,在路上,我就想好了一个简单的计策,血祭和那晦气的‘药’是我从那本书上看来的,这本书不是我偷得,是我父亲拿给我的,上面记载了历次的血祭,以及血祭的用意,看完后便销毁了。”

    “真是可笑,为了让泉水保持新鲜,使其焕发生机,让泉水得以净化,充满新的活力,竟然想到了注入了新鲜的血液,这无疑是自取灭亡,好端端的纯净泉水,却要浸入腥臭的血液,让圣水沦为污秽的沼泽,却自欺欺人的说,圣水已经得到了升华...”

    “闭嘴,你这个孽子,你没有权利对我们指手画脚,你根本就不知道村子的现状。”

    苏老爹脸色阴沉,歇斯底里的朝着盘子大吼。

    盘子终于硬气了一会,卯足了劲,毫不畏惧的对上了苏老爹狰狞的眼神,如同沉睡的雄狮被苍蝇惊扰了一般,蛮力的回驳。

    “对,就你们几个老家伙掌控着整个村子,既然敢瞒着所有人对圣水动手动脚,难道就不能让人指责吗,你们就是心中有愧。”

    苏老爹气的浑身直哆嗦,指着他的鼻子,一时间语塞。

    “你是村子的罪人,是杀人犯...”

    “对,没错,我就是村子的罪人。”

    盘子在原地转了几圈,两眼红肿且布满血丝,不加掩饰的承认了下来:“三叔就是我杀的,爹告诉我,是三叔当初控制的母亲一直绑到了后山山洞内,所以我的第一个目标就是他!”

    “罪过啊,夫君杀了我二妹。”

    三叔母无言以对所有人,她用布帕捂着口鼻大声痛哭起来,神色不仅憔悴,反而还有一丝的凄惨。

    “当面杀死三叔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杀他也很简单,村子里的每个人对我都很好,若是背后出手,易如反掌;不过这是计划的最开始,我不能露面,必须设计缜密的计划,于是我想到了土狗子,也就是那只被我救过的土狼,只有它才能让三叔不战而退,我这才有可乘之机,为母亲报仇。”

    那天晚上,我按照村长的话来办事,的确没有去三叔家通知他们,大家伙很自觉的通知了自己的隔壁左右,还有许多都是被吵醒的,于是我急匆匆的跑出了村子。

    制作‘药’需要一些血液,不过这对我来说太简单了,每次我去看土狗子时,都会带去一两只野生禽兽供它嬉闹。

    而那天晚上,恰好有一只野兔中了我精心设计的陷阱,真是天公作美,就这样,一罐‘药’便制成了。

    我等到三叔全家离开后,便偷偷摸到了三叔家中,怎么样才能让这个陶罐既突兀而又不那么明显的进入三叔的视线中呢,我实在是想不出来,情况紧急;于是索性就放在了桌案上,临走时拿走了匕首,这是我突然决定的,我怕三叔暴起,可能会屠掉土狗子,为了以防万一,只能如此了。

    “哦,我明白了,三叔看出了这罐用血液混合的泉水用意,于是心虚了,这才是他为何要独上后山的真正原因。”

    李二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自个琢磨的说道。

    “有了这一层原因,再加上其他不可控的因素,所以三叔甘愿冒险来到后山,打算在禁地中瞧上一瞧。”

    “第一次做坏事,我自己拿不准把握,于是我就去找白云了,正好与李大哥他们三人谈了一会。”

    盘子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的懊悔之色,不过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我很害怕,却不敢对任何人说起,当我走出白云家时,在那一刻后悔了,我不敢上山,最后...最后...”

    盘子颤抖的闭上了眼睛,两行滚烫的泪水终于打破了的寂静。

    “我找到了事先就藏好了的弓弩,鬼使神差的就往南潭跑去,发疯似的跑去,头也不回的跑去,我知道,这一去就没有退路了!”

    我爬上南潭上的水涧,从那条间隙般的小道爬进了祖窟内,抢在二叔之前来到了禁地中,土狗子见我欣喜若狂,不过那时候可不是嬉闹的时间,土狗子却无忧无虑的往我身上蹭着,丝毫没有意识到我的痛楚,以及将来要面对的问题。

    说实话,在那一刻,我真是羡慕它。

    我在黑暗中等待,我并不确定三叔一定会来,等待是漫长的、孤独的、煎熬的,土狗子终究是野兽,它懂得我的情绪变化,但是我的情绪又不能变化。

    总而言之,三叔到底还是来了。

    他神情自然,不过步伐却是较以往要快,他径直的走进了泉眼所在的山洞里,半晌之后便出来了,从始至终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