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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疑虑重重

    天色快要黑的时候,将离正在屋子里面,就察觉到了外面得动静。

    开始的时候,她起身打算去看一看,可是很快她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因此就又坐了下来。

    “你给问苏的是坞溟剑?”人还没有看到,将离就听到了声音。

    看来他是知道了问苏拿的是坞溟剑了。

    “是啊。”她坐在那里,双眼看着窗外渐渐消失的霞光,十分的镇定。

    “当时我故意将坞溟剑变换成了一把看起来普通的剑,而后就给他了。”她坐在那里,腰肢极其的细,宛如水蛇一般,可是坐在长椅上却有一种落寞感。

    “为何?”浅暝没有生气,他只是十分的疑惑,这些事情,她从来都没有和他说过。

    虽然他一直都知道将离对于自己也并不是完全的信任的,但是他并没有想那么多,毕竟这也很正常,他也没有对将离完全的信任,他们之间算是一种合作而已。

    可是他不却没有想到将离在很早之前就知道问苏和坞溟剑有着某种关系,而且她也并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他。

    “其实,当时我也不确信,只是觉得可能,于是就抱着试一试的想法,但是没有想到后来事情会发展成那样的地步。”她的语气中带着微微的愧疚,不再像是之前那样不卑不亢的了。浅暝大概感觉到她似乎也有些愧疚和后悔了。

    若是当时她没有把坞溟剑给问苏,或许之后的结果会不一样,或者是她当时把坞溟剑给了问苏之后一直跟在他的身边,那么或许不会出现那么多的事情。

    但是如今说这些事情似乎有些晚了。

    问苏已死。

    “你知道他的家人在哪里吗?他们有什么需要,我希望能够补偿他们。”将离的目光从天边消失的霞光中转移了过来,她看着浅暝,眼中有那么一丝落寞。就像是黄昏时分的花海一般,虽然被那夕阳照耀的火红一片,乍看十分的热闹热烈,可是总是感觉有一种凄凉感。

    “有什么补偿可以让他们不为失去一个儿子而伤心吗?”浅暝声音淡淡的问道。

    这句话让将离沉默了,她看着浅暝,不得不认同他的说法。确实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弥补失去一个儿子的痛苦。

    可是……

    她也别无办法,她的本意并不是那样的。

    “我并不是想要害他的……”将离眼角忽然爬上一丝忧伤,像是清晨的白墙上面爬上了一缕细细的阳光一般,很普通,可是又十分的显眼。

    她从来都不轻易的表露忧伤的,这是浅暝从第一天见到她的时候就知道的,可是此时,她放下了所有的伪装。

    之前她在这深谷中受了千万年,所有的忧伤,所有的孤独,她都可以止口不提,可是对于问苏的死,她却放下了所有的伪装,真心实意的表示了她的抱歉。

    “我知道了,这次我来,是想要告诉你,问苏可能没有死。”

    “没有死?”当将离听到浅暝说问苏没有死的时候,她忽然有些激动,她看着浅暝,想要知道问苏现在到底在哪里。

    “你别急,这也是猜测,凌千越说问苏的身上有一种不一样的气息,而且当时虽然粉身碎骨,也不可能那么干干净净的,故而我们猜测问苏还没有死。但是具体到底在哪里,我们现在都还没有头绪。这次找你是因为想要知道为何你要把坞溟剑给问苏,他和坞溟剑到底有什么关系?”

    在找了冥王,得知冥王不在冥界之后,浅暝就决定要来将离这里找一些线索了。

    将离看着浅暝,那一双眼眸流光婉转,她道:“我当时见到问苏的第一面就感觉到问苏的身上的那股仙气不一般,他身上的那种仙气,很像……”说道这里,将离低着头,似乎在思索和纠结什么。

    浅暝见她这样就更加的好奇了,他追问道:“像什么?”

    她叹了一口气,带着一种不确定的神情道:“很像黎蔚身上的那股仙气,很熟悉。”

    她说到很熟悉的时候,脸上又浮上了些许的忧伤。

    “黎蔚?”浅暝的表情有些复杂,这在意料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

    因为问苏能够唤醒坞溟剑,所以他开始的时候自然是往这里想过的,可是他又觉得之后问苏那一身邪气的模样又和黎蔚有些格格不入,若是真的是黎蔚的话,不大可能是那样的。

    可是如今将离又说问苏身上有黎蔚的气息,这样的话,他真的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去想这件事情了。

    疑点还是在那里,问苏一身的邪气,显然和黎蔚有些差距,若是真的是黎蔚回来了,不应该是那样。

    可是这样的话,就只能够认为问苏是邪灵了。

    但是这个是浅暝一直以来都不愿意去相信的。

    他不相信问苏是那个众人口中的邪灵。就算是,那也不往日不同了,和八万年前不同了。

    “可是如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你是怎么想的呢?”浅暝想要听听关于将离的想法。

    “我不知道。”将离看着他,眼中充满了迷茫。浅暝想自己或许不应该问她,她是真的为问苏的死而伤心了。

    “那你给他坞溟剑是想要看到什么呢?”浅暝看着她问道。

    “我想要试试,我想要知道他是不是黎蔚。”

    浅暝点了点头,想着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把将离想的太复杂了,她最开始可能真的仅仅是为了看看问苏到底是不是黎蔚吧。

    若是有一天他看到一个人和他父王的气息很像,那么他一定也会试探试探的,毕竟那种发现自己亲人可能还活着的心情是真的不能够控制的。

    九幽,九幽之海黑色礁石上。

    路青扬一袭红衣如火站在那黑色的礁石上,和那黑色的礁石以及蓝色的海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冥王浅藜则一袭月白色的广袖长袍站在那里,道骨仙风,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上神一般。

    不过说真的冥王也确实是上神。

    冥王俯身,朝着那广阔的大海上飞去,路青扬也紧随其后。

    之后,他们在海面上盘旋了好几圈之后落到了岸边的黑色礁石上。

    没有什么都没有。

    冥王浅藜摇了摇头。

    他看着路青扬,路青扬却并没有那么失望。

    “虽然没有找到关于他的蛛丝马迹,可是这或许也恰恰证明了他或许没有死,他此时此刻或许正在这个大陆的某个角落存活着。”他的声音平淡,一如他那一张从容的了脸。

    该伤心的他都已经伤心过了,现在他有足够的理智来看待关于问苏死去的这件事情了。

    冥王浅藜本来还担心他或许会有些伤心,可是见他这样,也不是故意的硬撑着,于是就笑了笑,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人间有一句话叫做人行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如今东方绯契觉得他已经能够深刻的感受这句话了。

    在过去了的这五年,很少有人在叫他路青扬了,出了浅暝,还有陆溪以及小狼崽,别的人都只知道他是九幽魔祖东方绯契,或者是知道他是太阳神的儿子。

    可是没有几个人知道他这一世,叫做路青扬。

    如今他依旧是十分的讨厌问苏曾经故意恶心他叫得那句千娇百媚的“青扬……”,可是,他承认他是有些想念了。

    从前他不知道原来对于一件事情竟然还可以又恶心还又怀念的。

    十年,小狼崽都长大了。

    曾经那个因为魂魄有裂缝而一直无法正常成长的吉祥已经长成了一只妖力深厚的北冥雪狼了,而陆溪这些年也并没有回妖界,他一直在九幽和小狼崽还有他待在一起,凭着和他的关系让冯虚打开了九幽藏书楼的门,这十年,他已经把里面的各种珍贵古书都翻了一遍了。

    如今陆溪依旧是醉心于各种的奇门遁甲和各种失传的故事。

    因为他回来了,冯虚也悠闲了很多,他把手里的所有的活都直接交给了路青扬,自己整日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到处的转悠,有时候还和陆溪探究一下关于某一本书上面的东西。

    有时候,路青扬会去九幽之海看看那头老顽童魔兽,而离开的时候,他总是会坐在那空当无人的黑色礁石上望着那一片汪洋大海。

    黑暗的海洋上,有时候狂风骤雨,有时候平静的有些近乎死寂,他随意的坐在那里,长袍随意的铺展在黑色的礁石上,有风的时候,长风一吹,觉得一切都恍若梦境,他不知道他认为恍若梦境的是什么,是问苏的死,是几万年前神族的灭亡以及他之后在九幽的遭遇,还是说这过去的五年。

    开始的时候,他还觉得问苏没有死,他一边等待着,一边期望着。

    可是似乎后来并没有发生什么。

    问苏的死去的消息渐渐地被三界的人淡忘,他有时候想,是不是问苏觉得自己被遗忘了,所以才决定不出现了。

    可是有时候又想,即便是那些妖界的妖们遗忘了他,可是他不是一直都在这里等着他的吗?为什么他不来找他?

    但是后来他就不敢再去想了,因为那是在是太煎熬了,那是对他自己的一种折磨。

    那种明明能够看到答案,可是却不愿意去相信,直到最后自己肆意的猜测着,渐渐地接近答案的时候又急忙的逃走不愿意去接受答案,这种行为,他在八九岁的时候就已经嗤之以鼻了,当时的他认为这个行为是极其的蠢的。

    忽而有一日,陆溪闯进了他的议事堂。

    他当时正在和大臣们商议关于魔界的事务,陆溪就一脚踹开了大殿的门。

    坐在椅子上的大臣们都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向门口,陆溪也愣住了,显然是没有想到这里有这么多人。

    开始的陆溪还愣了一下,还疑惑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后来他退出了门外,看了一眼上面的牌匾,才知道这是路青扬的议事堂,于是强装镇定的朝着里面一脸冷漠的看着他的大臣们笑了笑,而后又对路青扬说了一句等会来找你,之后就默默地关上了门。

    会议结束了之后,门开了,大臣们纷纷的走了出去,转头都看了一眼墙边正站在那里等着路青扬的陆溪。

    最后等到最后一个大臣离开的时候,陆溪不顾那些大臣们回头看他的目光,直接走到了议事堂里面。

    “什么事?”路青扬推了一桌子上面的茶杯,将茶杯推到了桌子的正中间。

    陆溪观察了一下那个茶杯,发现不偏不倚的,刚刚在那桌子的正中间。说真的,他实在是有些佩服路青扬的这个本事。

    不过这些年他当了九幽的魔祖,而他整天钻心各种奇门遁甲也不经常来烦他,因此也就没有什么人敢来烦他了,于是他这整理东西的习惯是越来越强了,要是以前,他一整理什么东西,问苏不是再也一旁戏谑,就是在弄乱别的东西。

    他走了过去做了下来,道:“人间的公主要成亲了,这几天人间也是够热闹的。”

    “是吗。”路青扬站了起来去摆弄这屋子里面的那一株草,问的漫不经心的。

    他显然是不明白为何陆溪要和他说这些。

    然而陆溪却是有够惊讶的,他站了起来走到了路青扬身边拍着他的肩膀道:“你小子今天状况有些奇怪啊?看你以前对人家那样殷勤的,现在怎么这么冷淡,难道是你们吵架了吗?”

    路青扬听着,有些云里雾里的,他没有听明白陆溪说的人家是谁。

    “人间公主要成亲和我有什么关系?”他看着陆溪问道。

    “不好意思,是我没有说明白,我应该这样跟你说,人间北国的凉沁公主要成亲了,这样明白了吗?我的魔祖大人?”陆溪看着他万般无奈。

    “凉沁?不可能。”路青扬确实是没有听出陆溪说的是凉沁,因为这些年他很少去人间了,后来的时候他去人间征求了母亲的同意之后把母亲接到了魔界,也把所有的事情都和母亲解释清楚了,开始的时候母亲还是有些不能够接受的,可是后来渐渐地适应了魔界的一切,也渐渐地能够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