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你给我等着
傍晚，康宁桥附近的某小区中，一群提着菜篮的大爷大妈们聚集在一起，一起围观小区里多出来的外来客，以及这个外来客面前的展板。有一个大爷不自觉地边看边念着展板上的字。
“寻找恶意报复女性的艾滋病毒携带者！我的哥哥是个艾滋病毒携带者，因为被嫂子而仇视女性，最近一段时间经常于晚间在康宁桥附近流窜，伺机袭击走夜路的女性，传染对方艾滋病毒，是极度危险分子，社会的毒瘤，我已经报警，但哥哥仍然在逃。希望得到大家的帮助，在哥哥铸成大错之前将其抓获，如有看见我哥哥的人，请马上通知通知我，给我一个机会劝哥哥自首，争取宽大处理。联系电话：133……”
展板文字说明的下方是一张男人的半身照，男人留胡子，长发，眉眼跟邱允实有些相似，脸型又酷似任轩昂，虽然样貌不错，但眼神鬼祟阴狠，神态凶神恶煞，就差在脸上写上：不是好人。
“太过分了，你哥哥简直是人渣，混蛋！”一个大妈把对哥哥的愤怒发泄到弟弟身上，对着弟弟叫嚣，没办法，因为哥哥在逃，弟弟却近在眼前。
“可不是嘛，这种人可得快点把他给抓住，”一个大爷说，“你也别跟人家弟弟发火，弟弟总归是无辜的，他这不也是大义灭亲嘛。”
议论声中，展板后的弟弟一个劲儿跟大家赔不是，说着给大家添麻烦了，代替哥哥赔罪的话。
几米开外有一个风韵犹存，一看就能推测出年轻时是个大美人的阿姨快步走过来看热闹，她挤进人群，只看了几眼展板便大惊失色，小声惊呼一声。
周围地人都看向她，还有一个貌似认识她的女人问：“张姐，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得回家做饭去了。”叫张姐的中年女人转头就走。
女人一路走到居民楼侧面的花坛，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见没人便马上急不可耐地掏出手机，用发颤的手拨通电话。
“喂，若枫啊，你现在在哪？出事了，出大事啦……你在医院啊，那正好，别走，妈妈现在就过去……唉，那晚袭击你的那个流氓，他，他是艾滋病……你先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不是咬了他嘛，咬得出了那么多血……你的假牙都咬掉了，假牙还把你自己的牙龈也给划破了……要是那个人真的就是艾滋病，那你……咱们得快点检查确认一下才行……“
挂断电话，女人干脆转头朝小区门口奔去。她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树后站着一个男人，全程偷听她讲电话。
任轩昂走到展板面前，伸手就要收了展板，准备离开，并对着展板后的邱允实低声说了句：“收工吧。”
“怎么样？”邱允实急于确认自己这个实验的成果。
任轩昂刚想不情不愿地承认邱允实的推理正确，可还没开口便被身边一个大妈一把抓住，冲着周围人&大叫：“这不就是他哥吗？别以为把头发剪了，胡子剃了，我们就认不出你。走，把他送去派出所！”
任轩昂万万没想到会闹出这种乌龙，再去仔细看展板上的照片，脑补照片上的人剪去长发，剃掉胡子，换上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可不就是自己跟邱允实的重合版本吗？既然邱允实在这扮演弟弟，那他自然不可能是哥哥，而自己这时候出现，来了就要帮忙收展板，再加上这群大爷大妈正群情激愤，把自己误认为哥哥也不奇怪。
“我，我不是……”任轩昂想要辩解，可根本无济于事。
邱允实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热闹，甚至还火上浇油，假装惊讶地轻声唤了一声：“哥——”
任轩昂怀疑自己幻听，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气得脸红脖子粗，恨不得马上暴打一顿恩人之子。这小子爱骗人爱开玩笑，他都忍了，但这次实在是闹大了，害他丢人丢到家，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任轩昂被强行拉走，临走时回头冲邱允实咬牙切齿，怒吼：“你给我等着！”
邱允实带着报复的快&感大叫：“哥，我也不想拆穿你，让他们送你去派出所啊！”
这句话何其熟悉，任轩昂了然，原来这小子还挺记仇，自己之前的一句话而已，他竟然会设计这种方式报复自己。
眼看任轩昂被一左一右两个老当益壮的大爷架空，双脚离地，就这么被架着走出去十几米，邱允实才提着展板追过来，在后面大叫：“你们小心点，别让我哥咬着！”
众人一听这话，后知后觉这人可是个艾滋病毒携带者，而且这人被逼急了会咬人，被这种人咬可不是闹着玩的。
瞬间，任轩昂只感觉两边钳制自己的力量撤了下去，终于又脚踏实地，他竟然就这样恢复自由身了。他也顾不得许多，更加懒得跟这群人解释什么浪费时间，这种情况下，还是走为上策，只有赶快摆脱这群人，赶快去找邱允实算账才能一解他心头之恨。于是，任轩昂撒腿就跑，像个泥鳅一样弯腰从人群的缝隙中一钻，突围成功。
邱允实一看任轩昂朝自己跑过来，松开展板，转头狂奔，就好像追他的不是他的监护人，而是一只饿了三天的美洲豹。
任轩昂路过被丢在路上的展板，看着上面那张酷似自己跟邱允实的照片，仅仅用了半秒钟便做出决定，这东西不能留在这，否则一定会被大爷大妈们贴在小区公&告栏上。于是他也顾不得提着大展板影响速度，会导致自己追不上邱允实，弯腰捡起来，抱在身侧，继续奔逃。
半小时后，任轩昂彻底毁掉了展板，独自一人回到律所自己的办公室，这一路，他被愤怒的烈焰灼烧到七窍生烟，脑中勾画着一百种不触犯法律又能惩罚邱允实的方法，但一踏进门，看到眼前的人，他这枚燃烧弹不得不临时熄火。
“沈小姐，你怎么来了？”任轩昂颇感意外，不过打&狗还要看主人，他总不能在表姐面前教训表弟，况且在女士面前也得表现绅士风度才行，最重要的是，自己刚刚那丢人的经历绝对不能让除自己和邱允实以及那群大爷大妈之外的任何人知道。
“不是说了嘛，叫我妙媛。”沈妙媛笑靥如花，她的笑脸就像是沁人心脾的山泉，还真的暂时灭了任轩昂胸中怒火。
沈妙媛还想继续说话，回答任轩昂的问题，表明此行目的，但邱允实却打断了她，他像是刚刚那场报复的闹剧从不曾发生过一样，很自然地说：“任律，咱们来谈谈案子吧。”
任轩昂对邱允实这个表现很满意，他还就怕邱允实多嘴，让沈妙媛知道刚刚自己被他戏耍，丢人丢到家的事。
“我承认，你的推理正确，陶若枫犯案后的确遭遇了流氓，她也的确咬了那个流氓，但是我也说过，想要找到这个强奸未遂的家伙很难，即使找到了他，他也不会配合，即使他配合，他身上的咬痕也有可能已经愈合，而且他也没有理由留着陶若枫的那颗临时性义齿，所以就算他配合，一个强奸犯的口供，可信度也不高。我觉得，还是应该换个思路寻找证据。”
“我觉得不用换思路，我的这个思路并不是死胡同，只要找到了这个关键性的人证，就是柳暗花明。”邱允实得意洋洋地说。
“你打算怎么找？”任轩昂看了一眼沈妙媛，恍然地问，“该不会是你把沈小姐找来，让她来当你的诱饵，在康宁桥河边游荡，吸引流氓现身？”
“都说啦，叫我妙媛。”沈妙媛的口吻中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任轩昂尴尬地冲沈妙媛笑笑，自动屏蔽了对方的撒娇，“沈小姐，我觉得诱饵计划就是守株待兔，等到的兔子也不一定就是同一只，浪费时间和人力，不值得，你觉得呢？”
沈妙媛撇嘴，收起撒娇的语气，用第八度的声音固执地说：“叫我妙媛。”
“谁说我要拿表姐去当诱饵啦？”邱允实眉毛一挑，“这是我表姐，又不是你表姐，我怎么舍得让她去当诱饵？更何况，根本就不需要诱饵，这个强奸未遂的流氓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怎么可能？”任轩昂不敢置信，觉得这一次绝对是邱允实这小子在信口雌黄，他的嗜好不就是信口雌黄吗？
“我不但知道他是谁，我还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他就是目击证人，亲眼看到了陶若枫行凶，而且陶若枫的那颗临时义齿只要落在他手中，他一定好好保存。”
任轩昂严肃地瞪着邱允实，等着他的下文，如果他敢在这么重要的工作上说谎捣乱戏弄他，那他就新账旧账一起跟他清算。
邱允实收起嬉皮笑脸，郑重地说：“这个人咱们见过，就是匿名报警的那位，他叫陈力清。”
任轩昂果然大吃一惊，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是那个人，那个人在他的印象中是个落魄文化人，一心只想清净避世，看起来不像是色&狼流氓。可是也不对，他曾经怀疑过那人是在逃犯，所以才不愿表露身份，牵扯进案件中。如果他是在逃犯，而且是强奸犯的话，那么倒是有可能继续犯案，凑巧把陶若枫当成了侵&犯的目标。
“寻找恶意报复女性的艾滋病毒携带者！我的哥哥是个艾滋病毒携带者，因为被嫂子而仇视女性，最近一段时间经常于晚间在康宁桥附近流窜，伺机袭击走夜路的女性，传染对方艾滋病毒，是极度危险分子，社会的毒瘤，我已经报警，但哥哥仍然在逃。希望得到大家的帮助，在哥哥铸成大错之前将其抓获，如有看见我哥哥的人，请马上通知通知我，给我一个机会劝哥哥自首，争取宽大处理。联系电话：133……”
展板文字说明的下方是一张男人的半身照，男人留胡子，长发，眉眼跟邱允实有些相似，脸型又酷似任轩昂，虽然样貌不错，但眼神鬼祟阴狠，神态凶神恶煞，就差在脸上写上：不是好人。
“太过分了，你哥哥简直是人渣，混蛋！”一个大妈把对哥哥的愤怒发泄到弟弟身上，对着弟弟叫嚣，没办法，因为哥哥在逃，弟弟却近在眼前。
“可不是嘛，这种人可得快点把他给抓住，”一个大爷说，“你也别跟人家弟弟发火，弟弟总归是无辜的，他这不也是大义灭亲嘛。”
议论声中，展板后的弟弟一个劲儿跟大家赔不是，说着给大家添麻烦了，代替哥哥赔罪的话。
几米开外有一个风韵犹存，一看就能推测出年轻时是个大美人的阿姨快步走过来看热闹，她挤进人群，只看了几眼展板便大惊失色，小声惊呼一声。
周围地人都看向她，还有一个貌似认识她的女人问：“张姐，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得回家做饭去了。”叫张姐的中年女人转头就走。
女人一路走到居民楼侧面的花坛，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见没人便马上急不可耐地掏出手机，用发颤的手拨通电话。
“喂，若枫啊，你现在在哪？出事了，出大事啦……你在医院啊，那正好，别走，妈妈现在就过去……唉，那晚袭击你的那个流氓，他，他是艾滋病……你先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不是咬了他嘛，咬得出了那么多血……你的假牙都咬掉了，假牙还把你自己的牙龈也给划破了……要是那个人真的就是艾滋病，那你……咱们得快点检查确认一下才行……“
挂断电话，女人干脆转头朝小区门口奔去。她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树后站着一个男人，全程偷听她讲电话。
任轩昂走到展板面前，伸手就要收了展板，准备离开，并对着展板后的邱允实低声说了句：“收工吧。”
“怎么样？”邱允实急于确认自己这个实验的成果。
任轩昂刚想不情不愿地承认邱允实的推理正确，可还没开口便被身边一个大妈一把抓住，冲着周围人&大叫：“这不就是他哥吗？别以为把头发剪了，胡子剃了，我们就认不出你。走，把他送去派出所！”
任轩昂万万没想到会闹出这种乌龙，再去仔细看展板上的照片，脑补照片上的人剪去长发，剃掉胡子，换上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可不就是自己跟邱允实的重合版本吗？既然邱允实在这扮演弟弟，那他自然不可能是哥哥，而自己这时候出现，来了就要帮忙收展板，再加上这群大爷大妈正群情激愤，把自己误认为哥哥也不奇怪。
“我，我不是……”任轩昂想要辩解，可根本无济于事。
邱允实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热闹，甚至还火上浇油，假装惊讶地轻声唤了一声：“哥——”
任轩昂怀疑自己幻听，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气得脸红脖子粗，恨不得马上暴打一顿恩人之子。这小子爱骗人爱开玩笑，他都忍了，但这次实在是闹大了，害他丢人丢到家，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任轩昂被强行拉走，临走时回头冲邱允实咬牙切齿，怒吼：“你给我等着！”
邱允实带着报复的快&感大叫：“哥，我也不想拆穿你，让他们送你去派出所啊！”
这句话何其熟悉，任轩昂了然，原来这小子还挺记仇，自己之前的一句话而已，他竟然会设计这种方式报复自己。
眼看任轩昂被一左一右两个老当益壮的大爷架空，双脚离地，就这么被架着走出去十几米，邱允实才提着展板追过来，在后面大叫：“你们小心点，别让我哥咬着！”
众人一听这话，后知后觉这人可是个艾滋病毒携带者，而且这人被逼急了会咬人，被这种人咬可不是闹着玩的。
瞬间，任轩昂只感觉两边钳制自己的力量撤了下去，终于又脚踏实地，他竟然就这样恢复自由身了。他也顾不得许多，更加懒得跟这群人解释什么浪费时间，这种情况下，还是走为上策，只有赶快摆脱这群人，赶快去找邱允实算账才能一解他心头之恨。于是，任轩昂撒腿就跑，像个泥鳅一样弯腰从人群的缝隙中一钻，突围成功。
邱允实一看任轩昂朝自己跑过来，松开展板，转头狂奔，就好像追他的不是他的监护人，而是一只饿了三天的美洲豹。
任轩昂路过被丢在路上的展板，看着上面那张酷似自己跟邱允实的照片，仅仅用了半秒钟便做出决定，这东西不能留在这，否则一定会被大爷大妈们贴在小区公&告栏上。于是他也顾不得提着大展板影响速度，会导致自己追不上邱允实，弯腰捡起来，抱在身侧，继续奔逃。
半小时后，任轩昂彻底毁掉了展板，独自一人回到律所自己的办公室，这一路，他被愤怒的烈焰灼烧到七窍生烟，脑中勾画着一百种不触犯法律又能惩罚邱允实的方法，但一踏进门，看到眼前的人，他这枚燃烧弹不得不临时熄火。
“沈小姐，你怎么来了？”任轩昂颇感意外，不过打&狗还要看主人，他总不能在表姐面前教训表弟，况且在女士面前也得表现绅士风度才行，最重要的是，自己刚刚那丢人的经历绝对不能让除自己和邱允实以及那群大爷大妈之外的任何人知道。
“不是说了嘛，叫我妙媛。”沈妙媛笑靥如花，她的笑脸就像是沁人心脾的山泉，还真的暂时灭了任轩昂胸中怒火。
沈妙媛还想继续说话，回答任轩昂的问题，表明此行目的，但邱允实却打断了她，他像是刚刚那场报复的闹剧从不曾发生过一样，很自然地说：“任律，咱们来谈谈案子吧。”
任轩昂对邱允实这个表现很满意，他还就怕邱允实多嘴，让沈妙媛知道刚刚自己被他戏耍，丢人丢到家的事。
“我承认，你的推理正确，陶若枫犯案后的确遭遇了流氓，她也的确咬了那个流氓，但是我也说过，想要找到这个强奸未遂的家伙很难，即使找到了他，他也不会配合，即使他配合，他身上的咬痕也有可能已经愈合，而且他也没有理由留着陶若枫的那颗临时性义齿，所以就算他配合，一个强奸犯的口供，可信度也不高。我觉得，还是应该换个思路寻找证据。”
“我觉得不用换思路，我的这个思路并不是死胡同，只要找到了这个关键性的人证，就是柳暗花明。”邱允实得意洋洋地说。
“你打算怎么找？”任轩昂看了一眼沈妙媛，恍然地问，“该不会是你把沈小姐找来，让她来当你的诱饵，在康宁桥河边游荡，吸引流氓现身？”
“都说啦，叫我妙媛。”沈妙媛的口吻中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任轩昂尴尬地冲沈妙媛笑笑，自动屏蔽了对方的撒娇，“沈小姐，我觉得诱饵计划就是守株待兔，等到的兔子也不一定就是同一只，浪费时间和人力，不值得，你觉得呢？”
沈妙媛撇嘴，收起撒娇的语气，用第八度的声音固执地说：“叫我妙媛。”
“谁说我要拿表姐去当诱饵啦？”邱允实眉毛一挑，“这是我表姐，又不是你表姐，我怎么舍得让她去当诱饵？更何况，根本就不需要诱饵，这个强奸未遂的流氓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怎么可能？”任轩昂不敢置信，觉得这一次绝对是邱允实这小子在信口雌黄，他的嗜好不就是信口雌黄吗？
“我不但知道他是谁，我还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他就是目击证人，亲眼看到了陶若枫行凶，而且陶若枫的那颗临时义齿只要落在他手中，他一定好好保存。”
任轩昂严肃地瞪着邱允实，等着他的下文，如果他敢在这么重要的工作上说谎捣乱戏弄他，那他就新账旧账一起跟他清算。
邱允实收起嬉皮笑脸，郑重地说：“这个人咱们见过，就是匿名报警的那位，他叫陈力清。”
任轩昂果然大吃一惊，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是那个人，那个人在他的印象中是个落魄文化人，一心只想清净避世，看起来不像是色&狼流氓。可是也不对，他曾经怀疑过那人是在逃犯，所以才不愿表露身份，牵扯进案件中。如果他是在逃犯，而且是强奸犯的话，那么倒是有可能继续犯案，凑巧把陶若枫当成了侵&犯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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