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产生隔阂
“恐怕不是随机的抢劫，而是跟踪，蓄意报复伤害。”任轩昂迟疑片刻，还是打算实话实说，只有对警*察说实话，才有利于早日逮捕犯人。
“为什么？”民警惊讶，“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
“首先，两名被害人的家庭住址和工作地点都距离方圆小区很远，那里并不是他们平时会途经的范围，案发当晚，他们是因为工作需要才前往方圆小区。两个流浪汉很可能是一路跟踪他们，到了方圆小区外才行动。”任轩昂解释。
“没错，我们也听被害人家属说了，他们俩从事私下调查工作，案发当晚是要去偷拍出*轨证据的。可这并不能说明这次伤害案是蓄意报复啊？这两个歹徒就不能是在方圆小区附近游荡，凑巧选中他们抢劫吗？”
“最近一段时间，他们曾经跟流浪汉打过交道，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他们曾经冒充星探，在流浪汉聚集处声称要寻找流浪汉网红。这两人很可能是想要当网红心切，跟踪二人，发现他们并不是星探，因为被骗而心生记恨……”任轩昂不住叹气，用余光偷瞄邱允实的反应。
“他们为什么要伪装成网红？”民警表情严肃，已经可以确定，这案子果然不如他们一开始判定的那么简单，这其中还有内情。
“这个说来话长，跟我们之前在调查的一起案件有关，”任轩昂短暂考虑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因为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这样吧，我们跟你们回派出所，说明情况，顺便也请让我们看看监控中两名嫌犯的样貌。我们也去过流浪汉聚集处，见过那群人，说不定能够认得出。对了，我们这里还有当初拍摄的视频，视频里他们都做了自我介绍，可以拿来与监控对比，确认嫌犯身份。”
两名民警一听能够马上锁定嫌犯身份信息，欣然答允。
任轩昂又走回梁芳荷身边，安慰说：“梁阿姨，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抓到歹徒。”
梁芳荷一把抓住任轩昂的手，警惕地瞪着邱允实，把任轩昂当成了自己人，反而把邱允实当成了仇敌，压低声音说：“他是故意的，故意要让他们父女俩冒险，他明明知道流浪汉里鱼龙混杂，肯定有坏人，还要把他们牵扯进去，让他们去骗那群人。他这是在报复我，我就知道，说什么亲人团聚都是骗人的，他就是为了报仇！他这招真的太狠了，根本不用自己出手，借刀杀人啊！”
“梁阿姨，你先不要多想，也许事情不像你想的这么悲观。我相信沈叔叔和沈小姐一定会没事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抓到那两个歹徒。”任轩昂劝慰。
梁芳荷茫然地睁着大眼睛，不知道该听从自己的内心认定邱允实在报复自己，还是听任轩昂的，先不要急着下结论。她看向不远处一直如雕像一般的邱允实，期待着这个外甥能过来跟自己解释，又怕他会过来解释。
任轩昂也顺着梁芳荷的目光看向邱允实。邱允实的表现反常，他不是应该喋喋不休地为自己辩解吗？他不是口才很好吗？为什么默不作声，还像被冻住了一样。他平静冷漠的表象下到底掩藏了什么？复仇后的快*感？复仇后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快*感？还是亲人被伤害，自己又被亲人冤枉的愤怒？
任轩昂带着邱允实前往派出所，并电话通知律所的米怀薇去他的电脑中寻找他幸好还没有删除的流浪汉网红海选视频，让她把视频上传到自己的网*盘，然后又在派出所的电脑中下载。
忙活了半个小时，结果不出所料，监控中的两名嫌犯就在海选视频之中，这两人自我介绍，一个叫潘大伟，一个叫戴永鑫。民警马上便在户籍系统中找到了这两人，对比名字和照片，完全符合，接下来便是通缉二人。
任轩昂在看到戴永鑫的脸时，有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仔细一回想，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他为什么对戴永鑫特别熟悉？因为他见过这个人，在李松柏的帐篷里。那晚邱允实拿着治疗脚气的药膏进入李松柏帐篷的时候，在门帘被掀开的一瞬间，任轩昂见到了戴永鑫的脸，这个男人就坐在李松柏的帐篷里，里面好像还有两三个人，他们正围坐在一起打扑克。
任轩昂之所以打寒颤，是因为他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更加黑暗的念头，莫非邱允实的复仇计划并不是简单地把沈家父女置于危险之中，被动等待流浪汉替自己复仇，而是主动收买？他在送药膏的短短几分钟之内，跟戴永鑫，还有他没看见的潘大伟达成了交易？他竟然在跟自己相距几米的距离，一帘之隔的帐篷里，还是以热心送药的名义，去洽谈如此罪恶肮脏的交易？
这样想着，任轩昂又去打量一旁的邱允实，却正好撞上邱允实也在看他。邱允实的目光冷冰冰，说不出是愤怒还是失望。难道自己刚刚的内心活动表现在了脸上，被邱允实看出来了？
正好赶上民警问邱允实，“你一直沉默，这可是你的亲人出了事，你的朋友比你还紧张在意，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邱允实落寞地苦笑，目光从任轩昂脸上移开，望向民警，哑着嗓子说：“原本有，现在没了。”
如果沉默是金，那么接下来的一周，邱允实已经攒了一个金矿。原本是他单方面聒噪，任轩昂跟他冷战，把他当空气。这一周，变成了邱允实把任轩昂当空气。任轩昂劝慰他沈家父女一定会没事，他只是苦笑。任轩昂跟梁芳荷通电话的时候，邱允实便会躲回自己的房间。任轩昂注意到，邱允实一直手机不离手，似乎是在等谁的电话。也许他在等梁芳荷的电话，等大姨跟他说一句：不怪你。
“我这个人不喜欢模棱两可，如果非要站队，非要信点什么，非要拿自己的一切去交付一场赌局，那么为什么不相信人性本善，不赌邪不压正？至少这样我觉得自己胜算更高，愉悦度更高。到最后就算输了，也愿赌服输。你说呢？”
邱允实在帐篷外说的这段话一直在任轩昂脑中环绕。
邱允实到底是黑是白，到底应该同情安慰这个被冤枉的可怜孩子，还是把他当成暗黑的复仇王子小心警惕？任轩昂没有答案，也不想这么快便给出定论。虽然他也不喜欢模棱两可，但他更不喜欢随意下赌注，因为他不喜欢输。
又是周六上午，邱允实一大早起来，跟任轩昂去赴他的每周之约。
周震在自己的办公室接待了换了一个人似的邱允实，也不免惊讶。他也从任轩昂那里听说了邱允实大姨父和表姐出事的消息，看到邱允实因为此事如霜打的茄子，一反常态，于是这次的心理咨询的主题变成了宽慰。周震说希望邱允实接受现实，停止自责，沈家父女一定会转危为安，希望邱允实多去与大姨交流，表明自己的心意。
邱允实不同于以往的抵触态度，照单全收。二人正一个说一个听，邱允实的手机震动。
“你又带了手机进来？”周震不满。
邱允实抱歉地说：“对不起，我担心医院那边有消息，不能第一时间让我知道。”
说完，也不管周震再说什么，兀自接通电话，转身去窗前。
半分钟后，邱允实挂断电话，把手机揣回口袋，但却仍旧面对窗外，给周震一个直挺挺的背影。
周震站起来，想要从窗玻璃的倒影看清楚邱允实的脸，但倒影毕竟模糊，不管他怎么用力看，都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于是他靠近再靠近，一直到他站到了邱允实背后一米处，他看见了。玻璃上倒影着邱允实的脸，他在笑，不是假笑，而是由衷的笑，发自内心的开心。可是他的眼角又分明挂着泪。
“出什么事了？”周震试探性地问。
邱允实突然转身，转身的同时用衣袖狠狠擦干眼角的泪，对周震绽开一个灿烂笑容，又变身回从前的邱允实，“大姨父和表姐都醒来了，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刚刚是大姨给我打来电话，她说大姨父和表姐已经说服了她不再怨恨我。大姨父和表姐都认为这次的事是意外，不怪我。周老师，谢谢你，借你吉言，他们真的转危为安啦。”
周震被突如其来的反差惊得怔了几秒，而后才跟着欣慰地笑，“太好了，这可真是太好了。祝贺你，允实。”
“我想去医院看他们，周老师，今天的咨询能不能提早结束？拜托啦，不要拒绝我，我真的很想第一时间看到他们。”邱允实撒娇耍赖似的抓住周震的衣袖，微微摇晃。
周震苦笑着摇头，“你这孩子，真拿你没办法，去吧。”
邱允实蹦蹦跳跳地跑出去，拉着门口正在看报纸的任轩昂就跑。
任轩昂莫名其妙被拉着一路小跑，直到上了车才得空问：“怎么回事？咨询提前结束了？”
邱允实又瞬间变脸，从刚刚那个撒欢的孩子变成了一个冷静的成年人，淡淡地说：“我不喜欢来这搞什么心理咨询，找了个借口提早结束了。”
“哦。”任轩昂发动车子。
邱允实惊异，“怎么？你不训斥我，也不把我送回去？”
“去医院吧，刚刚沈阿姨打给我，说沈家父女醒了。”
邱允实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张大嘴，“我的谎言还有预言功能？”
任轩昂瞥了邱允实一眼，问：“高兴吗？”
邱允实恢复平静，目视前方，冷哼一声，轻佻地说：“你猜？”
沈妙媛的病房里，梁芳荷正把切成小块的苹果送进沈妙媛的嘴巴里，沈金栋坐在轮椅上，微笑着看着女儿吃水果。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画面温馨和谐。
邱允实在门口看到这一幕，嘴角牵起一丝苦笑。
“你来做什么？”梁芳荷发现了邱允实，春风般温暖的脸瞬间变成了严冬。
“妈，别这样，我不是跟你说了嘛，这事儿不怪表弟。”沈妙媛嗔怪。
“对呀，老婆，你千万别再多想了。允实是跟着律师在做正经事，需要我们帮忙。”沈金栋也跟着附和。
“真拿你们父女没办法。”梁芳荷小声嘀咕，看在丈夫女儿身体刚刚恢复，她也不想跟他们争论，只好默许邱允实的探望。
“允实，担心了吧？放心吧，我们没事。关键时刻，我爸突然超人附体，拼尽全力保护我，没让那个流氓占到便宜。”沈妙媛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脸红，悄悄看了任轩昂一眼。
邱允实鼻子酸涩，咬了咬嘴唇，艰难挤出一丝笑意，“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对了，那两个歹徒抓到了吗？”沈金栋问任轩昂。
任轩昂摇头，“至少警*察没通知我抓到。放心吧，这案子我会跟进。你们什么时候能出院？出院了我请客，咱们好好吃一顿，给你们压惊。”
“不出意外下周就出院啦。”沈妙媛笑嘻嘻地说，对任轩昂请客吃饭非常期待。
“为什么？”民警惊讶，“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
“首先，两名被害人的家庭住址和工作地点都距离方圆小区很远，那里并不是他们平时会途经的范围，案发当晚，他们是因为工作需要才前往方圆小区。两个流浪汉很可能是一路跟踪他们，到了方圆小区外才行动。”任轩昂解释。
“没错，我们也听被害人家属说了，他们俩从事私下调查工作，案发当晚是要去偷拍出*轨证据的。可这并不能说明这次伤害案是蓄意报复啊？这两个歹徒就不能是在方圆小区附近游荡，凑巧选中他们抢劫吗？”
“最近一段时间，他们曾经跟流浪汉打过交道，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他们曾经冒充星探，在流浪汉聚集处声称要寻找流浪汉网红。这两人很可能是想要当网红心切，跟踪二人，发现他们并不是星探，因为被骗而心生记恨……”任轩昂不住叹气，用余光偷瞄邱允实的反应。
“他们为什么要伪装成网红？”民警表情严肃，已经可以确定，这案子果然不如他们一开始判定的那么简单，这其中还有内情。
“这个说来话长，跟我们之前在调查的一起案件有关，”任轩昂短暂考虑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因为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这样吧，我们跟你们回派出所，说明情况，顺便也请让我们看看监控中两名嫌犯的样貌。我们也去过流浪汉聚集处，见过那群人，说不定能够认得出。对了，我们这里还有当初拍摄的视频，视频里他们都做了自我介绍，可以拿来与监控对比，确认嫌犯身份。”
两名民警一听能够马上锁定嫌犯身份信息，欣然答允。
任轩昂又走回梁芳荷身边，安慰说：“梁阿姨，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抓到歹徒。”
梁芳荷一把抓住任轩昂的手，警惕地瞪着邱允实，把任轩昂当成了自己人，反而把邱允实当成了仇敌，压低声音说：“他是故意的，故意要让他们父女俩冒险，他明明知道流浪汉里鱼龙混杂，肯定有坏人，还要把他们牵扯进去，让他们去骗那群人。他这是在报复我，我就知道，说什么亲人团聚都是骗人的，他就是为了报仇！他这招真的太狠了，根本不用自己出手，借刀杀人啊！”
“梁阿姨，你先不要多想，也许事情不像你想的这么悲观。我相信沈叔叔和沈小姐一定会没事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抓到那两个歹徒。”任轩昂劝慰。
梁芳荷茫然地睁着大眼睛，不知道该听从自己的内心认定邱允实在报复自己，还是听任轩昂的，先不要急着下结论。她看向不远处一直如雕像一般的邱允实，期待着这个外甥能过来跟自己解释，又怕他会过来解释。
任轩昂也顺着梁芳荷的目光看向邱允实。邱允实的表现反常，他不是应该喋喋不休地为自己辩解吗？他不是口才很好吗？为什么默不作声，还像被冻住了一样。他平静冷漠的表象下到底掩藏了什么？复仇后的快*感？复仇后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快*感？还是亲人被伤害，自己又被亲人冤枉的愤怒？
任轩昂带着邱允实前往派出所，并电话通知律所的米怀薇去他的电脑中寻找他幸好还没有删除的流浪汉网红海选视频，让她把视频上传到自己的网*盘，然后又在派出所的电脑中下载。
忙活了半个小时，结果不出所料，监控中的两名嫌犯就在海选视频之中，这两人自我介绍，一个叫潘大伟，一个叫戴永鑫。民警马上便在户籍系统中找到了这两人，对比名字和照片，完全符合，接下来便是通缉二人。
任轩昂在看到戴永鑫的脸时，有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仔细一回想，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他为什么对戴永鑫特别熟悉？因为他见过这个人，在李松柏的帐篷里。那晚邱允实拿着治疗脚气的药膏进入李松柏帐篷的时候，在门帘被掀开的一瞬间，任轩昂见到了戴永鑫的脸，这个男人就坐在李松柏的帐篷里，里面好像还有两三个人，他们正围坐在一起打扑克。
任轩昂之所以打寒颤，是因为他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更加黑暗的念头，莫非邱允实的复仇计划并不是简单地把沈家父女置于危险之中，被动等待流浪汉替自己复仇，而是主动收买？他在送药膏的短短几分钟之内，跟戴永鑫，还有他没看见的潘大伟达成了交易？他竟然在跟自己相距几米的距离，一帘之隔的帐篷里，还是以热心送药的名义，去洽谈如此罪恶肮脏的交易？
这样想着，任轩昂又去打量一旁的邱允实，却正好撞上邱允实也在看他。邱允实的目光冷冰冰，说不出是愤怒还是失望。难道自己刚刚的内心活动表现在了脸上，被邱允实看出来了？
正好赶上民警问邱允实，“你一直沉默，这可是你的亲人出了事，你的朋友比你还紧张在意，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邱允实落寞地苦笑，目光从任轩昂脸上移开，望向民警，哑着嗓子说：“原本有，现在没了。”
如果沉默是金，那么接下来的一周，邱允实已经攒了一个金矿。原本是他单方面聒噪，任轩昂跟他冷战，把他当空气。这一周，变成了邱允实把任轩昂当空气。任轩昂劝慰他沈家父女一定会没事，他只是苦笑。任轩昂跟梁芳荷通电话的时候，邱允实便会躲回自己的房间。任轩昂注意到，邱允实一直手机不离手，似乎是在等谁的电话。也许他在等梁芳荷的电话，等大姨跟他说一句：不怪你。
“我这个人不喜欢模棱两可，如果非要站队，非要信点什么，非要拿自己的一切去交付一场赌局，那么为什么不相信人性本善，不赌邪不压正？至少这样我觉得自己胜算更高，愉悦度更高。到最后就算输了，也愿赌服输。你说呢？”
邱允实在帐篷外说的这段话一直在任轩昂脑中环绕。
邱允实到底是黑是白，到底应该同情安慰这个被冤枉的可怜孩子，还是把他当成暗黑的复仇王子小心警惕？任轩昂没有答案，也不想这么快便给出定论。虽然他也不喜欢模棱两可，但他更不喜欢随意下赌注，因为他不喜欢输。
又是周六上午，邱允实一大早起来，跟任轩昂去赴他的每周之约。
周震在自己的办公室接待了换了一个人似的邱允实，也不免惊讶。他也从任轩昂那里听说了邱允实大姨父和表姐出事的消息，看到邱允实因为此事如霜打的茄子，一反常态，于是这次的心理咨询的主题变成了宽慰。周震说希望邱允实接受现实，停止自责，沈家父女一定会转危为安，希望邱允实多去与大姨交流，表明自己的心意。
邱允实不同于以往的抵触态度，照单全收。二人正一个说一个听，邱允实的手机震动。
“你又带了手机进来？”周震不满。
邱允实抱歉地说：“对不起，我担心医院那边有消息，不能第一时间让我知道。”
说完，也不管周震再说什么，兀自接通电话，转身去窗前。
半分钟后，邱允实挂断电话，把手机揣回口袋，但却仍旧面对窗外，给周震一个直挺挺的背影。
周震站起来，想要从窗玻璃的倒影看清楚邱允实的脸，但倒影毕竟模糊，不管他怎么用力看，都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于是他靠近再靠近，一直到他站到了邱允实背后一米处，他看见了。玻璃上倒影着邱允实的脸，他在笑，不是假笑，而是由衷的笑，发自内心的开心。可是他的眼角又分明挂着泪。
“出什么事了？”周震试探性地问。
邱允实突然转身，转身的同时用衣袖狠狠擦干眼角的泪，对周震绽开一个灿烂笑容，又变身回从前的邱允实，“大姨父和表姐都醒来了，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刚刚是大姨给我打来电话，她说大姨父和表姐已经说服了她不再怨恨我。大姨父和表姐都认为这次的事是意外，不怪我。周老师，谢谢你，借你吉言，他们真的转危为安啦。”
周震被突如其来的反差惊得怔了几秒，而后才跟着欣慰地笑，“太好了，这可真是太好了。祝贺你，允实。”
“我想去医院看他们，周老师，今天的咨询能不能提早结束？拜托啦，不要拒绝我，我真的很想第一时间看到他们。”邱允实撒娇耍赖似的抓住周震的衣袖，微微摇晃。
周震苦笑着摇头，“你这孩子，真拿你没办法，去吧。”
邱允实蹦蹦跳跳地跑出去，拉着门口正在看报纸的任轩昂就跑。
任轩昂莫名其妙被拉着一路小跑，直到上了车才得空问：“怎么回事？咨询提前结束了？”
邱允实又瞬间变脸，从刚刚那个撒欢的孩子变成了一个冷静的成年人，淡淡地说：“我不喜欢来这搞什么心理咨询，找了个借口提早结束了。”
“哦。”任轩昂发动车子。
邱允实惊异，“怎么？你不训斥我，也不把我送回去？”
“去医院吧，刚刚沈阿姨打给我，说沈家父女醒了。”
邱允实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张大嘴，“我的谎言还有预言功能？”
任轩昂瞥了邱允实一眼，问：“高兴吗？”
邱允实恢复平静，目视前方，冷哼一声，轻佻地说：“你猜？”
沈妙媛的病房里，梁芳荷正把切成小块的苹果送进沈妙媛的嘴巴里，沈金栋坐在轮椅上，微笑着看着女儿吃水果。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画面温馨和谐。
邱允实在门口看到这一幕，嘴角牵起一丝苦笑。
“你来做什么？”梁芳荷发现了邱允实，春风般温暖的脸瞬间变成了严冬。
“妈，别这样，我不是跟你说了嘛，这事儿不怪表弟。”沈妙媛嗔怪。
“对呀，老婆，你千万别再多想了。允实是跟着律师在做正经事，需要我们帮忙。”沈金栋也跟着附和。
“真拿你们父女没办法。”梁芳荷小声嘀咕，看在丈夫女儿身体刚刚恢复，她也不想跟他们争论，只好默许邱允实的探望。
“允实，担心了吧？放心吧，我们没事。关键时刻，我爸突然超人附体，拼尽全力保护我，没让那个流氓占到便宜。”沈妙媛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脸红，悄悄看了任轩昂一眼。
邱允实鼻子酸涩，咬了咬嘴唇，艰难挤出一丝笑意，“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对了，那两个歹徒抓到了吗？”沈金栋问任轩昂。
任轩昂摇头，“至少警*察没通知我抓到。放心吧，这案子我会跟进。你们什么时候能出院？出院了我请客，咱们好好吃一顿，给你们压惊。”
“不出意外下周就出院啦。”沈妙媛笑嘻嘻地说，对任轩昂请客吃饭非常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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