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条条大路通罗马
晚上，邱允实和任轩昂仍旧把娄小婷留在赵盼香家，二人回到旅馆休息。
“顶替别人的身份生活，这在现实中并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况且还经历了在医院产子。你对这个推理有几成把握？”任轩昂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淡淡地问。
邱允实也直勾勾看着天花板，轻轻地说：“如果样貌上相差不是太多，再刻意打扮一下，蒙混过关不是没可能。我对这个推理有八成把握，如果再通过一个测试，便可以百分百确定。”
“又有测试？”任轩昂下意识发问，问完了自己也反应过来了，邱允实所谓的测试是什么，他拿起床头手机看了看时间，“虽然已经十点了，不过如果是你的话，这么晚打扰，对方也会毫无怨言的，现在就打电话确认一下吧。有了结果，我才能睡得着。”
“得嘞。”邱允实不是不想马上打电话确认，但又觉得现在时间晚了，明早打这个电话也是一样，眼下任轩昂发令，他乐得从命。
拨通电话后，邱允实笑呵呵地说：“老梁，睡了吗？”
电话那边是梁超群，迷迷糊糊地，明显就是已经休息，被电话吵醒，“没事儿没事儿，精神了，啥事儿，说吧。”
“有个问题，最近几天有没有一个女人来找你帮忙，让你想办法让她丈夫戒赌？”邱允实打开免提，让对面正一脸紧张等着验证结果的任轩昂也听到梁超群的回答。
梁超群想也不想，“没有啊，那天那位李翠娥之后我就一直没接到别的活。”
“行，你接着睡吧。哦对了，这么晚打扰你都是任律的主意，我是想明天再找你的。就这样吧。”说完，邱允实挂断电话。
任轩昂不屑地用鼻孔冷哼一声，算是对邱允实最后那画蛇添足的说明表示抗议，然后便把关注点放到正题上，他总结说：“果然，所谓的张凤娇的迷信都是装出来的，否则像她那么迷信的女人，又那么渴望丈夫戒赌，肯定回去找你给她介绍的梁半仙想办法。可见她的迷信都是装出来的。可是，还有一种可能，她是嫌贵，没钱，所以没去找梁超群。”
“不可能，我跟她介绍梁超群的时候特意提过，梁半仙每个月会免费接单一次，算是给自己积德行善，抵消泄露天机的天谴，这几天正好就是他这个月免费接单的日子。当时我是真心想帮这个可怜的女人，真心可怜那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是没去找梁超群，为什么？因为她根本就不迷信，跟你一样站定唯物主义世界观。她所说的那些神神叨叨的目击证词全都是谎言，她就是推王静珊的人，就是苏迎男。”
任轩昂先是点头赞同，而后又无奈地摇头，感慨说：“想要证明苏迎男假冒张凤娇不难，DNA就是证据，但是想要证明她杀了娄昌盛和推王静珊很难，毕竟娄昌盛的案子已经过去半年，王静珊这个受害者也还昏迷不醒。”
邱允实胸有成竹地说：“条条大路通罗马。”
任轩昂非常讨厌这种感觉，每当自己觉得陷入困境的时候，每当自己一筹莫展的时候，这个邱允实总是一副轻松自在，自有妙计的欠揍模样。每一次，任轩昂都是非常好奇邱允实的妙计或者说是鬼主意到底是什么，可是每一次，他也都为自己略逊一筹感到不是滋味，如果说对方是一个正经的侦探，明察秋毫，他也甘拜下风，可问题是对方干脆就是个满口谎言的臭小子。
见任轩昂不搭茬，邱允实只好自己解释：“咱们可以另辟蹊径，从更加隐蔽的张凤娇的命案着手。我敢肯定，张凤娇死了，所以苏迎男才会顶替她的身份。张凤娇的尸体肯定是被他们俩就近掩埋，只要找到尸体，就能立案，调查苏迎男跟戚弘运两个嫌疑人。”
“问题是，向阳村不小，尸体埋在哪？”任轩昂问。
“我不知道，”邱允实笑呵呵地说，“但是我知道有个人说不定会知道。”
“谁？”任轩昂的兴致和好奇心又一次击败了他那点小自尊心。
邱允实不答，又拿起刚刚放下没多久的手机，拨通后说：“老梁，睡了吗？”
电话那边还是梁超群，他还是迷迷糊糊，一听就是刚刚睡着又被吵醒，这一次，他的耐心又打了个对折，“没睡，又有啥事儿？”
“你明早打车来向阳村。”邱允实干脆利落地下命令。
“干啥？”梁超群仅剩的耐心好脾气又打了个对折。
“走穴，放心，给你出场费。”邱允实说着，冲任轩昂眨了眨眼。
任轩昂大概猜到了一些端倪，邱允实导演的好戏需要梁超群这个主演，跟梁超群演对手戏的人他也猜到了是谁，可是他弄不懂，邱允实干嘛要冲他这样眨眼，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第二天一大早，邱允实便起床，跟已经上路的梁超群用文字聊微信。他本可以用语音，但是又担心两人的对话被其他人听见，这场好戏一旦走漏风声可就会前功尽弃，容不得一点马虎。聊完之后，邱允实再三跟梁超群确认剧本，确定梁超群已经背熟之后，要求他把聊天记录彻底删除。
上午9点，邱允实和任轩昂先是去村口接上梁超群，然后三人一起来到了吴有禄家门口。
邱允实吊嗓子一样，先是大喝一声，吸引房内人的注意力，然后指着门口附近那棵娄小婷爬上去又跳下来的树大声说：“梁先生，你看，就是这棵树，娄小婷从树上掉下来，我家老板下意识去接，结果手臂脱臼！”
梁超群双手背在身后，围着树转了一圈，似乎是在思考着该如何解释。
很快，房内的吴有禄闻声而来。
“呦，这不是吴老哥吗？”梁超群假装无意中见到熟人，惊喜地说，“你忘了吗？是我啊，梁超群。上一次在老赵那，咱俩有过一面之缘。”
吴有禄盯着梁超群回忆了片刻，了然点头，马上摆出了一副业界前辈的架势，没什么兴致地说：“哦，想起来了，梁老弟。你这是……”
不等梁超群解释，邱允实抢先说：“吴先生，您给做个证，我家老板就是在这棵树下受伤的。按照梁先生的说法，只要我家老板跟娄小婷在一起就可以避过灾祸，可事实是他还是受伤了！我们不得不怀疑，梁先生的那套理论是骗人的！之前给你那么多报酬先不说，我家老板的安危岂能让你拿来儿戏？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梁超群有些尴尬，眼神扫过一旁等着看好戏的吴有禄，干笑了两声，偷偷使了个眼色，似乎是在向同行求助。只可惜这个吴有禄根本不给面子，一言不发，就倚靠在门框上，想继续免费看戏。
任轩昂内心不屑，这个想要看戏的吴有禄此时哪里知道，他根本不是观众，而是主演之一。虽然内心不屑，但表面上，任轩昂仍然是个惜字如金、扑克脸、貌似深不可测的隐形富豪，这事儿全凭自己的手下邱允实出面，自己只负责表演岿然不动。
“这个嘛，的确是我之前的判断有点偏差，这个缠上任老板的邪祟比我想象中道行还要深得多啊，娄小婷这个扫把星显然不是对手，”眼见吴有禄不帮忙，梁超群只好自己临场发挥，他指着这棵树说，“之前任老板跟娄小婷在一起的一段时间里，任老板一直安然无恙，这说明娄小婷这个煞星的确可以暂时镇得住这个邪祟。之所以到了这里，这棵树下出了事，根本原因是我低估了这邪祟的能耐，诱因则是这棵树。”
“这棵树有什么不对吗？”邱允实问。
“树本身没问题，问题是这棵树长在这里，改变了周围的风水格局，使得这里成了聚集阴气的地方，换个说法，邪祟本身是火，这个聚集阴气的地方就是风，火遇风，那自然是助长气焰的。”梁超群说着，又向吴有禄投去求助的目光，意思是这种时候，只要吴有禄这个有头有脸的先生能应承一句，赞同他的观点，也就能帮他让金主抵消疑虑。
邱允实跟任轩昂交换眼色，彼此都露出一点动摇。邱允实不放心，就问吴有禄：“吴先生，您看梁先生的说法对吗？您家门口这棵树真的让这里成了阴气聚集的地方？”
吴有禄咂嘴，正要开口，梁超群忙面对吴有禄，背对着邱允实和任轩昂冲他挤眉弄眼，还用左手摸了摸衣服口袋，拇指和食指搓了搓，暗示对方只要帮忙，他就会银钱酬谢。
这行的规矩吴有禄自然懂，他也从不会跟钱过不去，况且这会儿正是他要在城里买房娶小娇妻的关键时期，他清了清喉咙，拉着长调煞有介事地说：“梁先生所言非虚。”
“顶替别人的身份生活，这在现实中并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况且还经历了在医院产子。你对这个推理有几成把握？”任轩昂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淡淡地问。
邱允实也直勾勾看着天花板，轻轻地说：“如果样貌上相差不是太多，再刻意打扮一下，蒙混过关不是没可能。我对这个推理有八成把握，如果再通过一个测试，便可以百分百确定。”
“又有测试？”任轩昂下意识发问，问完了自己也反应过来了，邱允实所谓的测试是什么，他拿起床头手机看了看时间，“虽然已经十点了，不过如果是你的话，这么晚打扰，对方也会毫无怨言的，现在就打电话确认一下吧。有了结果，我才能睡得着。”
“得嘞。”邱允实不是不想马上打电话确认，但又觉得现在时间晚了，明早打这个电话也是一样，眼下任轩昂发令，他乐得从命。
拨通电话后，邱允实笑呵呵地说：“老梁，睡了吗？”
电话那边是梁超群，迷迷糊糊地，明显就是已经休息，被电话吵醒，“没事儿没事儿，精神了，啥事儿，说吧。”
“有个问题，最近几天有没有一个女人来找你帮忙，让你想办法让她丈夫戒赌？”邱允实打开免提，让对面正一脸紧张等着验证结果的任轩昂也听到梁超群的回答。
梁超群想也不想，“没有啊，那天那位李翠娥之后我就一直没接到别的活。”
“行，你接着睡吧。哦对了，这么晚打扰你都是任律的主意，我是想明天再找你的。就这样吧。”说完，邱允实挂断电话。
任轩昂不屑地用鼻孔冷哼一声，算是对邱允实最后那画蛇添足的说明表示抗议，然后便把关注点放到正题上，他总结说：“果然，所谓的张凤娇的迷信都是装出来的，否则像她那么迷信的女人，又那么渴望丈夫戒赌，肯定回去找你给她介绍的梁半仙想办法。可见她的迷信都是装出来的。可是，还有一种可能，她是嫌贵，没钱，所以没去找梁超群。”
“不可能，我跟她介绍梁超群的时候特意提过，梁半仙每个月会免费接单一次，算是给自己积德行善，抵消泄露天机的天谴，这几天正好就是他这个月免费接单的日子。当时我是真心想帮这个可怜的女人，真心可怜那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是没去找梁超群，为什么？因为她根本就不迷信，跟你一样站定唯物主义世界观。她所说的那些神神叨叨的目击证词全都是谎言，她就是推王静珊的人，就是苏迎男。”
任轩昂先是点头赞同，而后又无奈地摇头，感慨说：“想要证明苏迎男假冒张凤娇不难，DNA就是证据，但是想要证明她杀了娄昌盛和推王静珊很难，毕竟娄昌盛的案子已经过去半年，王静珊这个受害者也还昏迷不醒。”
邱允实胸有成竹地说：“条条大路通罗马。”
任轩昂非常讨厌这种感觉，每当自己觉得陷入困境的时候，每当自己一筹莫展的时候，这个邱允实总是一副轻松自在，自有妙计的欠揍模样。每一次，任轩昂都是非常好奇邱允实的妙计或者说是鬼主意到底是什么，可是每一次，他也都为自己略逊一筹感到不是滋味，如果说对方是一个正经的侦探，明察秋毫，他也甘拜下风，可问题是对方干脆就是个满口谎言的臭小子。
见任轩昂不搭茬，邱允实只好自己解释：“咱们可以另辟蹊径，从更加隐蔽的张凤娇的命案着手。我敢肯定，张凤娇死了，所以苏迎男才会顶替她的身份。张凤娇的尸体肯定是被他们俩就近掩埋，只要找到尸体，就能立案，调查苏迎男跟戚弘运两个嫌疑人。”
“问题是，向阳村不小，尸体埋在哪？”任轩昂问。
“我不知道，”邱允实笑呵呵地说，“但是我知道有个人说不定会知道。”
“谁？”任轩昂的兴致和好奇心又一次击败了他那点小自尊心。
邱允实不答，又拿起刚刚放下没多久的手机，拨通后说：“老梁，睡了吗？”
电话那边还是梁超群，他还是迷迷糊糊，一听就是刚刚睡着又被吵醒，这一次，他的耐心又打了个对折，“没睡，又有啥事儿？”
“你明早打车来向阳村。”邱允实干脆利落地下命令。
“干啥？”梁超群仅剩的耐心好脾气又打了个对折。
“走穴，放心，给你出场费。”邱允实说着，冲任轩昂眨了眨眼。
任轩昂大概猜到了一些端倪，邱允实导演的好戏需要梁超群这个主演，跟梁超群演对手戏的人他也猜到了是谁，可是他弄不懂，邱允实干嘛要冲他这样眨眼，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第二天一大早，邱允实便起床，跟已经上路的梁超群用文字聊微信。他本可以用语音，但是又担心两人的对话被其他人听见，这场好戏一旦走漏风声可就会前功尽弃，容不得一点马虎。聊完之后，邱允实再三跟梁超群确认剧本，确定梁超群已经背熟之后，要求他把聊天记录彻底删除。
上午9点，邱允实和任轩昂先是去村口接上梁超群，然后三人一起来到了吴有禄家门口。
邱允实吊嗓子一样，先是大喝一声，吸引房内人的注意力，然后指着门口附近那棵娄小婷爬上去又跳下来的树大声说：“梁先生，你看，就是这棵树，娄小婷从树上掉下来，我家老板下意识去接，结果手臂脱臼！”
梁超群双手背在身后，围着树转了一圈，似乎是在思考着该如何解释。
很快，房内的吴有禄闻声而来。
“呦，这不是吴老哥吗？”梁超群假装无意中见到熟人，惊喜地说，“你忘了吗？是我啊，梁超群。上一次在老赵那，咱俩有过一面之缘。”
吴有禄盯着梁超群回忆了片刻，了然点头，马上摆出了一副业界前辈的架势，没什么兴致地说：“哦，想起来了，梁老弟。你这是……”
不等梁超群解释，邱允实抢先说：“吴先生，您给做个证，我家老板就是在这棵树下受伤的。按照梁先生的说法，只要我家老板跟娄小婷在一起就可以避过灾祸，可事实是他还是受伤了！我们不得不怀疑，梁先生的那套理论是骗人的！之前给你那么多报酬先不说，我家老板的安危岂能让你拿来儿戏？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梁超群有些尴尬，眼神扫过一旁等着看好戏的吴有禄，干笑了两声，偷偷使了个眼色，似乎是在向同行求助。只可惜这个吴有禄根本不给面子，一言不发，就倚靠在门框上，想继续免费看戏。
任轩昂内心不屑，这个想要看戏的吴有禄此时哪里知道，他根本不是观众，而是主演之一。虽然内心不屑，但表面上，任轩昂仍然是个惜字如金、扑克脸、貌似深不可测的隐形富豪，这事儿全凭自己的手下邱允实出面，自己只负责表演岿然不动。
“这个嘛，的确是我之前的判断有点偏差，这个缠上任老板的邪祟比我想象中道行还要深得多啊，娄小婷这个扫把星显然不是对手，”眼见吴有禄不帮忙，梁超群只好自己临场发挥，他指着这棵树说，“之前任老板跟娄小婷在一起的一段时间里，任老板一直安然无恙，这说明娄小婷这个煞星的确可以暂时镇得住这个邪祟。之所以到了这里，这棵树下出了事，根本原因是我低估了这邪祟的能耐，诱因则是这棵树。”
“这棵树有什么不对吗？”邱允实问。
“树本身没问题，问题是这棵树长在这里，改变了周围的风水格局，使得这里成了聚集阴气的地方，换个说法，邪祟本身是火，这个聚集阴气的地方就是风，火遇风，那自然是助长气焰的。”梁超群说着，又向吴有禄投去求助的目光，意思是这种时候，只要吴有禄这个有头有脸的先生能应承一句，赞同他的观点，也就能帮他让金主抵消疑虑。
邱允实跟任轩昂交换眼色，彼此都露出一点动摇。邱允实不放心，就问吴有禄：“吴先生，您看梁先生的说法对吗？您家门口这棵树真的让这里成了阴气聚集的地方？”
吴有禄咂嘴，正要开口，梁超群忙面对吴有禄，背对着邱允实和任轩昂冲他挤眉弄眼，还用左手摸了摸衣服口袋，拇指和食指搓了搓，暗示对方只要帮忙，他就会银钱酬谢。
这行的规矩吴有禄自然懂，他也从不会跟钱过不去，况且这会儿正是他要在城里买房娶小娇妻的关键时期，他清了清喉咙，拉着长调煞有介事地说：“梁先生所言非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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