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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二章:雷姐回家看母亲

    腊月二十四的晚饭吃得比较晚,雷姐、梅姐接完小荷电话才出去买菜,原本炒河粉的,后来非要喝两杯,现在都在厨房忙,我坐在靠背椅上抽烟。

    扫一眼白兰地还有半瓶,冰箱里拿一瓶红酒打开,俩姐喝。先倒一杯白兰地喝着,梅姐听见杯子响,赶紧先端花生米、鸡爪放桌上,叫我慢慢喝。感觉这酒才开几天呀,就变味道了,很是苦涩,不会是假的吧!

    六点半开饭,“哇、哇!厉害,黄鳝煲、糖醋鱼都能整出来、兄弟我大大滴佩服!”

    “梅姐还给当家的买了黄鹤楼,家的味道!赶紧的,白兰地干了,姐给你倒一杯。”

    “黄鹤楼玉液酒,你的好朋友!相聚一起是朋友,朋友多了路好走!”

    梅姐又端一盘青菜,菜上齐了,酒倒满了,干!

    刚喝一口,电话又响了,还是雷姐听,我真怕接电话。

    “妈妈,吃饭没有呀,姥姥在做好吃的,问你想不想来吃?”

    “哎呀,蕾蕾,妈妈回姥姥家了咩?太好了,你爸还在担心呐,爸爸在喝酒,还有梅妈妈陪着,家里不冷,街上下大雪呀,明天叫妈妈带你上楼顶拍照啊!给妈妈说。”

    “咋地啦,老家下大雪,心里头是不是拔凉拔凉滴呀,没搁乡下发火吧?”

    “姐,咋会呢!老奶奶在家里哪,也轮不到我发火,大老板估计喝高了,叫她爸别放心上,我刚刚还在接受老爸的再教育呢!啊,你几个乖乖滴过年,明天抱闺女上楼顶拍雪景。拜拜,我也要吃饭啦!”

    “她爹,你老婆抱着孩子回娘家了,放心了吧,跟姐碰一个!”

    哥的眼泪一下子就冒出来了。“唉,老同学长这么大,应该是第一次受这么大的委屈。以前没了孩子,她只是伤心,纯属意外,没人要委屈她,我这些年从没埋怨过,雷姐也从来不提。原本想今年带着蕾蕾回老家,也是小荷给母亲大人一个交代,我们没有辜负父母的养育之恩。常言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在我眼里,男女平等,女儿也是后代人!”

    “行了,强子,小荷还能笑得潇洒,说明你家老婆大人已经成熟了,夫复何言?叹啥气,端起来,梅姐敬你一杯!”

    “哪敢叫家姐敬,来,哥仨一起!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如果我强子在深圳离开了朋友,现在狗屁都不是!当初雷姐母亲不好,请假回家探亲,一般情况下,主管批了走人就是了。杨哥却不!考虑到小雷同志第一次回家,晕车还视力不好,出门就找不到北!扫眼见我在,叫我送雷姐到广州,买好票送上车自己再回来。”

    “是啊,多亏杨哥考虑这么周全,感激一辈子!接着也就开始了咱俩的浪漫故事。”

    “如果梅姐没猜错,你俩那时候开始,就瞒着小荷同学搞地下活动吧?”

    “梅姐,无可否认,的确这样。后来得知小荷失去孩子,不能生育的那一刻起,我就暗暗下决心,我要跟强子一辈子,绝不让他永远伤心,小荷完不成的任务我来完成,只要她肯接纳我。郎才女貌的一对,真的没有孩子,真的不敢相信,他们的婚姻还能维持多久?男人的压力是最大的,我爱他,就要为他付出一切,从没在乎过名分!到现在我是强子法律上的妻子,相信梅姐看得出,雷晓慧从来没有以老婆大人自居!在工厂上上下下,一个喊四嫂,一个喊雷姐,这是公开的称呼。一个孩子,一个老公,我们从没理会别人怎么想。可能连小琴现在都还迷糊!”

    “小雷,你可想多了啊!在工厂呢,阿娟我们其实都在刻意打掩护,蕾蕾刚会说话,喊妈妈根本就不清楚,荷妈、梅妈、陈妈,她喊你妈妈的次数最多的就是在饭堂,我们小餐厅,全是自己人。姥姥带她,还在吃奶的那两个月,都是在她爸办公室喂,我们办公室进来人,除了我俩不敲门,小荷都敲门,所以没人看见。后来自己会吃了,荷妈妈办公室里都是蕾蕾吃的玩的,你办公室啥都没有。所以几乎没人拎得清谁是老板娘,谁是蕾蕾妈。”

    “没听她们说吗,雷姐管采购,油盐不进,不就跟老板一起吃饭吗?搞不懂为什么这么霸道!”

    “啊哈哈!没曾想是在跟老板娘打交道!”雷姐终于开心了。

    “来,为我们公司霸道的老板娘干一杯!”

    “梅姐,强子不是说明年小谢做老本行,招个专业的厂长回来,你现在跟台昌还有联系没,挖一个能人过来试试看,只看能力,别管学历。”

    “有哇,强子没跟你说呀,老邱那边结账、请款还是我去。采购老大没变,人家认的是我,也是我一直在打点。过了年我想想办法。”

    吃罢晚饭坐下喝茶,这下该办年货了,商量着明天买些肉回来腌起来。电话又响了,四川的座机,雷姐一紧张,赶紧接。越听神色越凝重。

    “雷姐,老娘咋地啦?”

    “妈住进县医院了,用队上拖拉机送去的,刚住进去,大娃希望我能回去一趟。咋办?”

    你们那地方,住进县医院都不是小病,现在回去的话,去观澜酒店看看机票,其他的没办法了。

    “那就走,去看看!”拿上车钥匙就一起下楼,十分钟到酒店前台,小妹妹一查,这么急,明早五点过有一张退票,广州飞重庆的,深圳这几天都没有了。你们有车完全赶得上。

    拿了机票回来,我赶紧给手机充电,雷姐收拾衣服,我们都没什么现金咋办,小县城拿卡能不能取还不晓得。

    “强子给村长打个电话问问,他们经常打牌,手头现金应该多得是。”

    电话打通,没说两句,老村长就要我过去拿,在肥姐牛肉店喝茶。在坐五个人,村长搜三位兄弟,凑20000块,问够不够,不够叫肥姐拿就是了。够了够了,说声谢谢我就回了。

    手机充电到十二点半,满了,雷姐冲个凉换身衣服就出发,梅姐也睡不着,非要跟着一起去。小宝马开起来顺风顺水,幸好雷姐早就不晕车了。到白云机场凌晨三点。咱仨都没坐过飞机,直接把车子停在停车场,然后一起进航站楼。里面标示很清楚,还有广播,雷姐验票进去,咱俩就回到车上,等雷姐登机后给个电话。

    梅姐坐车上不一会儿就睡了,我很想抽烟,想来想去走过去问安保兄弟,哪里可以抽烟,哥几个也苦笑摇摇头。问明情况后,哥几个也乐了。

    “大哥你开车走外环转下来,夜宵店多得是,随便找一家吃到天快亮,嫂子一个电话你就心安了,飞重庆的班次一直都很正常,没啥好担心的。”

    想想也是,应该没啥大事儿,搞得如此紧张。开车出来,转下来来到一处“锦鱼档口”,吃宵夜的人还不少。老板见小宝马下来一位大个子,也不敢怠慢,赶紧问“老噻食乜野?”

    “一笼蒸水虾,一份牛百叶,炒一个田螺,烤两串鱿鱼头,两瓶珠江。”

    梅姐继续睡,我点支万宝路,慢慢喝。档口渐渐人少了,老板坐下来陪我聊天,还是心不清净,有一句没一句地应付着。四点钟,梅姐醒了,敲敲玻璃,我手一按,她开门出来。

    “这是哪里呀,咋还喝上了?”然后问老板找厕所。

    出来不吃也不喝酒,想喝水。老板喊美女喝茶,梅姐过去跟老板一起喝功夫茶、聊天。五点电话响,老婆大人登机了,叫我们赶紧回。

    不吃了,梅姐结结账,我上车睡觉了,她开车回深圳。

    回到家天已大亮,冲个凉,梅姐帮我吹干头发然后叫我去睡,很想睡,却怎么也睡不着。八点雷姐打电话,已经买了回内江的火车票,到了内江就等于到家了,叫我安心睡觉觉。

    “梅姐,你打个小荷电话,跟她说一下,我手机雷姐拿回老家了,这边有事儿就打你这个手机呗,我要睡了。”

    睡醒了突然坐起来,见老姐躺沙发上看书。“梅姐,蕾蕾呢?”

    梅姐感觉不对劲,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你咋啦,做梦了吧?”

    “哎呀!迷迷糊糊就回家了,见人就吵架,感觉委屈,人人都对不起自己的样子,小荷拉雷姐劝,我还赶她们滚蛋,不是她们,四爷一个人不晓得过得多潇洒,老子看谁不顺眼都敢揍。蕾蕾拉着我的裤腰带,不停滴喊爸爸!哭得像个泪人儿。”

    “傻瓜蛋,真做梦了,好啦,梦醒了就当不得真了,起来洗把脸,我煮了饭,昨天的鳝鱼煲、鱼热一热就够吃了。”

    洗把脸站阳台抽支烟,感觉没啥事儿,自己这是咋啦?牛逼轰轰的武林高手,这么经不起风吹草动,不至于吧?吃饭的时候我说想喝酒,梅姐不让喝,晚上再喝,中午没菜,就吃饭。黄鳝煲拌饭,那个香味,真的不吃天天都想!

    下午雷姐电话告知,在医院见到妈妈了,拿了蕾蕾的照片给妈妈看,老人家很开心。

    “嗯,妈妈病情怎样,有问题吗?”

    “唉,本不想跟你说的,强子,妈妈是乳腺癌,刚好医院有这方面的专家,在商讨手术方案,这两天就手术。我可能要在家过年了。”

    “哟嘿,这种病是要做手术,既然有专家,就听人家的,只要能把病治好就行。钱方面不够我再想办法,这个不是问题。你身上不是有几张卡吗,先去银行试试,能取到钱就先取个三五万出来,别到时候干着急。”

    “好的,明天上午去银行看看吧,你也别太担心,老人有病谁也代替不了。”

    “雷姐你先去找个宾馆住下,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这样你跟大弟弟可以轮换着休息一下。就这样咯,随时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