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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司隶校尉,朝中大局

    三日后,晨,太学宿舍。

    一间寝室之中,刘演站在桌案之前为自己穿戴,身旁则是精神头十足的刘稷。

    刘演目视前方,注视着铜镜中自己的那张脸,不禁满意地暗暗点头。

    这张脸还真是俊美,而且英气逼人,尽管他都看了三天了,也还是没看够。

    这倒不是刘演自恋,而是因为王莽内心的喜悦。

    前世的王莽虽然贵为天子,却有个他虽然十分在意,但是无可奈何的缺点——相貌丑陋。

    他前世生的嘴巴大,下巴短,眼睛突出,瞳孔赤红,和现在这刘演的皮囊根本没法比。

    尽管前世他竭力修饰相貌,但奈何底子太差,修饰也是白搭。

    毕竟这是西汉末年,不像他前前世的近代那样有整容手术这样的先进科技。

    因此,前世越是丑陋,看着今生这幅越是俊美的皮囊,刘演心中就越是满意。

    穿戴完毕后,刘演转身面向寝室,看到哀章那三日来一直空荡荡的床铺,刘演不禁皱了皱眉。

    哀章与来歙,两个太学中最为奇特的太学生,近年来几乎都从未上过课,但在太学中的名誉却相差许多。

    来歙已经将目光投向了更高更远,而哀章的目的却无人得知,唯有刘演能猜到几分。

    难道说,哀章早在他称帝的一年前,便已经做起了准备工作?

    “演哥,走吧,来歙大哥和陈校尉还等着我们呢。”

    闻言,刘演点点头,便与刘稷径直离开太学。

    约半个时辰后,刘演与刘稷停下脚步,而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高大气派的府邸。

    在大门之上,便是一块牌匾,上有“司隶校尉府”五个大字。

    望着这座府邸,刘稷眼睛一亮,他们刘家的宅院虽说也不小,但比起面前这府邸还差了些。

    而刘演则是面色平静,他前世居住的未央宫,可比这气派了不知多少倍。

    “南阳刘家的二位少爷,请进,老爷与来歙公子已经等待多时。”

    见刘演二人到来,大门前的仆从替两人打开大门,刘演与刘稷便迈入府内。

    三日前,在赶走贾兴后,来歙便打道回府,同时向他们发出了前来司隶校尉府的邀约。

    司隶校尉名为陈崇,与南阳刘家是世交,与来歙更是关系极好,因此常对长安的刘家子弟会多照顾些。

    刘演也是后来听刘稷所说,刘演曾经也经常随来歙拜会陈崇,还与陈崇聊的相当投机。

    曾经二十三年的刘演为何如此,现在他也不难猜出。

    刘演是有野心之人,而司隶校尉虽在三公九卿外却也是朝中重臣。

    刘演会三番拜访陈崇,目的只可能有一个——来通过陈崇了解朝中时局,而且陈崇也乐得告知刘演。

    想通这一点,刘演便明白接下来该如何与陈崇相处了。

    这府邸也的确不小,纵然仆从领着他与刘稷快步前行,也拐了几次才到达目的地。

    只见他们已然来到一处大院之中,向一旁屋中望去,便可看见两道身影。

    那其中一人正是来歙,那衣着齐整,看起来颇为仁厚之人,便是陈崇了。

    “呦,伯升弟兄俩来了啊,快坐。”陈崇笑道,刘演二人抱拳行礼,随后便在一旁坐下。

    “伯升,你可有些日子没来了。”陈崇笑望刘演,眼中满是欣赏之色:“听来歙说你前几日得了暑病,今日如何?”

    “现已无事,劳烦您费心了。”刘演笑着答道,一旁的刘稷则是难得老实坐好,一言不发。

    陈崇点点头,他凝视刘演数秒,却突然问道:“伯升日后,有何志向?”

    突然来此一问,刘演心中顿时生疑,便答道:“无他,能谋取个高官俸禄便好。”

    毕竟此时的朝廷已然掌握在了现世王莽手中,面前这陈崇虽是刘家世交,却也是朝中高官。

    这样的存在,他不得不提防几分。

    “伯升这是不信我啊。”陈崇笑了笑,眼中对于刘演的欣赏之意却又添了几分:

    “放心,虽然朝中官员大多以效忠王莽,但也还有不少人依然心存汉室,想要扶起刘汉。”

    闻言,刘演依然面色平静,他转向陈崇身旁的来歙,见来歙笑着点点头,刘演这才松了口气。

    话音落下,陈崇突然严肃了几分:“你们可都已经知道,汉平帝病死,王莽立刘婴为皇太子一事?”

    刘演,刘稷,来歙三人皆是点头,一提起此事,除刘演外的两人眼中,竟都是出现了几分怒意。

    一个月前,平帝刘箕病死,王莽选年仅两岁的刘氏宗室刘婴继位。

    说是继位,王莽却不给予刘婴皇位,只是立刘婴为皇太子,号孺子。

    而王莽自己,则堂而皇之的立自己为摄政王,公然参与朝政。

    “王莽现已公然代替刘婴参与朝政,他立一个两岁的孩子为太子为何?还不是为了其便于他控制朝中大权。”

    陈崇沉声道:“现如今,朝中大权已经全然归入王莽手中。”

    “尽管有我们这些人不愿服从于王莽,但为了保一家妻儿老小,也只能无奈臣服。”

    “王莽称帝之心,已经昭然现出。”

    此言一出,四人皆是沉默下来,数十秒后,来歙才接着陈崇说道:

    “恐怕不出两年,只需称帝时机,这两百年大汉的天下,便要改名换姓了。”

    陈崇无奈地点点头,叹息道:“可惜高祖刘邦打下的汉室基业,更可惜刘邦之后人,如今却在朝上受尽欺辱。”

    “之前平帝死去,王莽称为病死,可平帝正是十四岁年龄,又未曾听闻有大病,哪里会有病死的可能?”

    “可怜那孺子刘婴,虽贵为皇太子,却终日被锁在黑屋内,除其乳母外不能接触任何人,可悲啊!”

    话音落下,只见刘稷狠狠一拍扶手,怒道:“王莽!狗贼!”

    刘稷骂了一嗓子,来歙和陈崇虽沉默不语,但从神色也能看出来,刘稷骂出了他们的心声。

    至于刘演,听着这三位批判着前世的自己,他却内心平静,无动于衷。

    毕竟,这件事他的确都做了,他也无法抵赖,可他也做的坦荡,做的无愧。

    除了那孺子刘婴,他当时还有些心中不忍外,其他的事情,他前世又何曾手软过?

    毕竟,权力之争,本就是这般残酷。

    “那我们该如何做?”待到三人批判完毕后,刘演问道。

    “我们干脆回归南阳,拉起兵马反了得了!把那王莽狗贼斩了!”刘稷又是喊道。

    “刘稷,不可。”然而,来歙与陈崇却异口同声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