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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修真与修道(上)

    生出新的经脉后,傅恬恬再一次尝试运转功法。此次倒是顺畅,水中灵药剩余的药力和四周的灵气沿着经脉涓涓流入丹田,之前身上因忍受剧痛而导致的疲惫一扫而空,浑身说不出的舒爽轻盈,与经脉寸断之后每每不经意间吸纳灵气,浑身都宛如针扎的刺痛自是截然不同。

    将方才吸收的灵气在体内运行一个小周天,傅恬恬从浴桶中爬起,换上了一身干爽的衣服,收拾妥当后打开了房门。

    凤岐一直在外面为傅恬恬护法,见她容光焕发地走出来,满脸喜色,就知道她已经成功了。果然,傅恬恬一见凤岐,就高兴地对他说:“凤岐,我的经脉已经修复了!”说完她笑得眉眼弯弯,那股开心又激动的气息几乎要从眉梢眼角满溢出来。

    凤岐也笑着祝贺她:“恬恬,恭喜你了,也不枉费这番辛苦。”

    傅恬恬满怀憧憬:“现在修复了经脉,我是不是马上就可以修炼了?是不是,将来回家就有希望了?”

    “正是,”凤岐也替她高兴,“今日你忍受过此般疼痛,不但可重启道途,肉体得以淬炼,经脉得以导正,于将来踏上修炼正道也是大有裨益。”

    “啊,真是太好了!”傅恬恬满足地一声长叹,想起自己这些天遇到的惊险波折心中也是几多感慨,对凤岐的帮助更是感激万分,对自己这死里逃生、柳暗花明的幸运境遇也更加觉得开心。

    殊不知开心太过,却常常会暴露问题。傅恬恬伸出手,运转体内木灵气将它们凝往手指,一朵嫩黄的小花就在她指尖生出,转瞬荣枯。幼苗从生长到开花,再到凋零,再到消失,也不过短短几息。她存了几分卖弄地心思,眨巴着眼睛看向凤岐,明晃晃求表扬的心思:“凤岐你看,方才我修复好经脉之后就吸收灵气在体内运行了一周天,现在已经能使出最基本的灵气幻化之术,想来距离重新踏入练气只差一层窗户纸了。”

    哪知道凤岐看了却不喜反惊,他一双剑眉微微蹙起,脸上又是惊讶又是担忧,竟头一次不顾男女有别,捉起傅恬恬的手腕就去探她的脉。傅恬恬只觉一股微热的气息从手腕处探入她的经脉,也顾不上对突然被凤岐抓住手腕表示吃惊了,忙跟着感受这股气息在自己体内的运行。

    不过以她现在的肉体凡胎,却是难以具体感受到神的法力是如何流转的,只片刻后,凤岐的神息就已探查遍她全身。他神色微微缓和,松开了她的手腕,那股微热的气息也就没了。

    他的手已经松开,傅恬恬觉得她被他握过的地方有些酥酥的,耳朵有点热,脸也有点升温。然而凤岐刚刚的一番动作却让明白,她现在还顾不上去体会那是害羞或者是其它什么情绪。

    果然,凤岐开始问傅恬恬:“修复经脉后,你运行过几次灵力?”

    傅恬恬回忆了一下,道:“两次。”

    凤岐再确认一遍:“只有两次?你可确定?”

    傅恬恬确定地点点头:“是的,两次。一次修复好经脉后吸纳灵气运行了一个周天,一次是刚刚在你面前将木灵气汇于指尖。”

    凤岐点点头,神情恢复了从容:“那便还好,不会有太大妨碍。”

    见他这样一番反应,傅恬恬小心翼翼地问道:“凤岐,我,我是不是不该运转灵气?”

    凤岐对她安抚地笑笑:“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你不要担心,说起来还是要怪我,是我太疏忽。修真界通行的修真之法份属邪路,和正统的修道之法是不同的,我忘记告诉你这一点了,以致你按照以往习惯去运行经脉,险些再次使经脉属性走偏。”

    “修真之法属于邪路,不是正统修道之法?此话怎讲?”听到凤岐这样的说法,而且他之前还多次说过要教自己正统的修炼法门,傅恬恬不由对二者的区别产生了好奇,遂发问道。

    凤岐道:“先前与你谈及修真界源流时我曾说过,百万年前的大混战以所有的神与仙殒命告终,天界被毁,剩下的只有这群神仙的后代,在息壤延展出的凡土修真界用着走偏的法子修行。现在我就告诉你,他们的修炼法门之所以为‘偏’,是因为,现在的修真之法在远古时期乃‘修魔之法’。”

    按照道家的说法,人的身体是由相生相克的“金木水火土”五行组成的。人身都具备这五种元素,五种元素大体均衡,彼此能发生反应,便是一个能跑能动、有智有识的人,就能够修炼求道。因而,远古时期几乎人人都可以求道,人人都有机会得道成仙,修炼不看灵根,而是看机缘和悟性。

    除了占绝大多数的五行大体均衡的普通人之外,还有另外两类体质较为特殊的人。

    一类是和现今修真界的所有修士属性相似——五行元素某一种或某几种相对缺乏,而不是和普通人一样五行大体均衡。在古时这种体质被认为先天不足,走修道之路进境比普通人要慢一些。

    还有一类更为稀少,是身体内的五种元素全然相等,五行完全均衡。这样的人生来就能修炼,无论练什么道法进境都能一日千里,堪称为天道所偏爱,被称为先天灵体。

    古时母胎自然孕育的先天灵体是极为难得的,一千万人中也未必能有一个。然而某天,一对仙人夫妻竟发明了一个异术:在女仙怀孕之时,父母将精纯的仙力每日注入胎儿体内,女仙为之引导仙力运行,待得十月后临盆分娩,生出的后代有七成的概率会是先天灵体。

    如此一来,仙人的后代也容易获得好的资质,比常人更易成仙。这样的做法有违公正,因此昔日的天庭很快禁止了炮制先天灵体的行为,后来更直接禁止了仙人相爱、生子,任何想要成婚生子的仙人,需得放弃仙籍投胎凡尘,方能再续前缘。

    在天庭的权威下炮制先天灵体之风被截断。然而后来经暮岑之难,天界迁至此处,为繁衍生息,曾经的禁令就而松弛,仙人之间相爱、结合、生育后代再无禁忌。然而因为此间世界五行并不平衡,新生出的孩子再也没有了先天灵体,连五行大体均衡的普通资质也再难得一觅。

    仙人的后代,竟几乎都是五行中某一种或几种元素格外少的先天不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