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12.7初现端倪

    松城福利院的活动场东北角的凉亭中，有三个年轻人围坐在亭子中央的石桌旁。

    另一个年龄偏大的，则躲得远远的抽着烟，注视着凉亭里几人的一举一动。

    “听说当年你们是在家里呆了好几天，才决定出去找江叔叔吗？”

    黄绻绻在一个卡通主题的小本子上写到。

    小和尚勿闻——或者该称呼她为江小猫——点点头，在黄绻绻那行字的下边回道：

    “爸爸带我们去游乐场，回家，让我们等，等了好久，哥哥带我们去找爸爸。”

    “所以江叔叔比你们早失踪了几天吗？”

    黄绻绻又写到。

    江小猫点头。

    “具体是几天你记得吗？”

    黄绻绻在明晓哲的提醒下写道。

    江小猫目光有些恍惚，好半晌她才摇了摇头，但却在下边写到：

    “哥哥应该知道的，我只记得我好饿。”

    黄绻绻诧异写道：

    “可你哥哥不是盲的吗？”

    江小猫回道：

    “那时候还没有盲。”

    明晓哲蹙起眉头，接过小本子，快速凌乱的写道：

    “他是怎么盲的？”

    江小猫好像被明晓哲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畏缩着，半天没有动作。

    黄绻绻推开明晓哲，不满道：“你吓到她了！”

    明晓哲有点烦躁，却又无可奈何。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们曾试图跟勿见——也就是江牛儿——交流过，但他除了阿弥陀佛，却是不发一言；

    勿言——江虫儿——更是只要有生人接近就惊声尖叫，仿若惊弓之鸟……

    唯有勿闻——可能是有着黄绻绻这么个儿时玩伴在，虽说她不能听也不能说，却可以通过肢体动作与纸笔跟黄绻绻交流。

    但她好像跟她弟弟江虫儿一样，非常容易受惊——

    也就只有在哥哥在的时候，江猫儿姐弟能保持心平气和一点，但是……

    虽然只是自己的猜测，但他真的觉得不论是江猫儿还是江虫儿，对他们哥哥的反应都很奇怪。

    除了对兄长的敬爱之外，好像还夹杂着些别的让他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感觉。

    也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千方百计的寻了一个只有江猫儿独处的场合与时间，让黄绻绻单独与她交流，试图套出更多的信息来……

    肖国明就这样，远远看着凉亭里的几人，不禁轻轻摇了摇头。

    可能是旁观者清吧，他很容易发现的一些问题，身处局中之人却完全无法看破……

    也罢，让他们碰碰钉子也好。

    肖国明这么想着，转身往院长办公室方向走去……

    “老叔，咱不能这么查了。”

    即使是正当年的大小伙子，顶着炎炎烈日走访了一早上，张晓勇也累得汗流浃背，直喘粗气。

    “那能怎么办？”张恭更是整个人都有点虚脱了，他一边看着自己的手帐，一边暗自计算着什么，还能分心跟张晓勇聊天。

    “虽说只是队长听到的一个名字，但我相信这节骨眼儿，队长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

    “不是有没有意义的问题，是我怀疑这个人早就死了！”张晓勇有气无力道。

    张恭停止了计算，收起手帐，停下脚步，转身道：“我相信这家伙是个重要的人，即使他死了也是个重要的死人！”

    说着，他把手中的那本旧手帐丢给他的侄子，道：

    “小勇，我知道你不论在部队还是警官大学都是尖子，可能看不上我们这种老套的，费时费力的侦查方式。”

    “但我告诉你，这本手帐里的所有案子，都是我和你的前辈们，一步一个脚印跑出来的！”

    张晓勇顺着折痕打开这本旧旧、厚厚的64开本笔记本——

    它皮质表面的，原本凹陷进去的警徽，已经被摩挲得几乎认不出来了——

    一打开笔记本，把折痕抚平，他就看到这页笔记本上记着一个案子——

    98.12.7：小窑楼区发生一起恶性绑架案……

    寥寥几语概述了整宗案情，时间地点人物事件，几乎全部用蝇头小楷整齐记录在案……

    其中被重点排查的7人之中，王鑫陈的名字赫然在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