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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逃出

    “就是说,这是一场献祭?”霍塔托着下巴,“然后你现在是华兹华斯的唯一代表人了......”

    议事厅内。温德尔坐在最深处横向的桌面上,双手交叉,低头沉思。

    进入“蜃楼”前,温德尔还小心翼翼地烧毁了写着“华兹华斯城堡里有黄金”的纸条,为了防止霍塔和洛缪变质。

    而在那些可怖地方泡了八天的他,回忆了诸多亲人的往事,并且和他们告别了。他现在觉得友谊很重要,友情要珍藏。

    于是他坦诚地说出了自己经历的事件。

    现在霍塔和络缪正从那个故事里缓过神来。

    洛缪坐在左侧的长桌上,双手撑着桌面,晃着两条腿,盯着地面。

    霍塔坐在右边的桌子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皱着眉头,视线向下,手在下巴上蹭来蹭去。

    霍塔的手停下了。

    “那温德尔,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应该是结婚。”

    洛缪弹跳般地坐正:“温德尔才来泽凡尼没几天,算起来才差不多两周,你就让他找个妻子?”

    “恕我直言。”霍塔摆摆手,“华兹华斯现在就只剩一个温德尔活着,万一——总之得赶紧结婚。”

    “我理解你的意思。必须要更多的家庭成员,让华兹华斯重新发展起来。”温德尔点头,“现在的关键问题是上哪找一个妻子。”

    “其实我还有一个想法,你们看看怎么样。”温德尔接着说,“我打算做展卷原材料的生意。”

    霍塔和洛缪一齐看向温德尔。

    “这,展卷禁令还在呢。”络缪挠了挠一头棕色卷发。

    霍塔看了洛缪一眼。

    “我支持这个想法。”霍塔点头,露出了笑容,神采奕奕。

    “那么既然存在展卷禁令的话。”霍塔笑容更甚,“我觉得温德尔最好找一个贵族小姐成婚,能防止你的生意被败坏了。而且据我所知,做类似生意的人,在泽凡尼并不少。泽凡尼本身对这个管得比较宽——毕竟皇室离这里远着呢。”

    温德尔点点头。

    “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铸造一种金币,只有拿这种金币才能来我这买东西。金币可以花钱买,可以拿东西换,可以流通。不是很多贵族都会自己铸币吗?我们可以学着点?”温德尔逗乐般说。

    洛缪说:“金币原材料要不少钱吧。本都回不了怎么办?”

    温德尔也拥有了霍塔的狡黠笑容,也许是朋友厮混的缘故。

    “放心,有一大堆。”

    “这辈子都花不完了。”

    原以为洛缪不会参与这种“非正义”的事件,但络缪却在认真出主意。

    他对正义好像有自己的一套理解。

    不能杀人,不能害人。

    其余随意。

    图书室。

    阳光照亮漂浮的灰尘,棕色的实木书架围着一些书桌。这是华兹华斯真正的图书室,没有纯白书架,也没有鸢尾花。

    书柜极高,需要梯子才能爬上去。梯子有齿轮,可以在柜子上面滑动。看得出来这个城堡经过精心设计。

    此刻三个人围着桌上的名册开始圈点。

    “莱塞伯爵的女儿不行,她有意中人了。”洛缪说。

    “这个人我知道,当岳父绝对不行,上回我参加骑射比赛他儿子耍赖,把我的皮都蹭掉一层!”

    “这个人对展卷一概不知,一窍不通,千万别找他,省得他把你给送上法庭。”

    经过骑士洛缪和博学的霍塔的帮助,最后确定在一位小姐身上。

    霍塔点点头:“就她了,坎普公爵的女儿,身份和年龄都再合适不过了。”

    “坎普公爵是莱塞的封君,我见过他几面。”洛缪回忆道,“他是个很严肃古板的人。很难相处。对莱塞也是,除了命令之外没有说过其他的话。”

    “那试试看,弗洛伦斯小姐。”温德尔点头。

    华兹华斯城堡请了一些庄园佃户来帮忙打理,焕然一新。

    主楼的最顶端,一面印着华兹华斯家徽的深蓝色旗帜随风铺展。

    这是一种正式的宣告:华兹华斯后继有人,已经收拾收拾重新开始了。

    这样的身份,才有配得上弗洛伦斯的可能。

    下一步,就是获得弗洛伦斯或者坎普公爵的注意力。

    这是两条思路。温德尔和他的朋友们一起,三人埋头思索。

    霍塔说:“我弄清楚了坎普公爵他们家。坎普公爵很疼爱弗洛伦斯。弗洛伦斯还有一个哥哥,在皇宫任职,不在泽凡尼。”

    温德尔点点头:“有想法了。”

    几天之内,温德尔收到了各种礼物来庆祝华兹华斯重获新生,各种信件来安慰和祝福温德尔,还有一大堆邀请函,请他去参加舞会。

    可见华兹华斯即便不做展卷生意了,他们的影响力依旧存在。

    温德尔作为一名英俊的青年,又是华兹华斯的新任家主,在舞会上倍受关注。

    温德尔把这件离奇的死亡事件定为“食物中毒”。至于自己的幸存,他跟舞会上的众人讲述了切瑞城托拜厄斯大学深造的经历,并称因此才能逃过一劫。

    尽管如此,依旧传来了很多怀疑温德尔的声音。

    “是不是他杀死了全家人?这是一场恶毒的内斗事件!”

    “一定要防着点温德尔,我心爱的女儿。”

    “看温德尔深沉墨黑的双眼,一看就没在打什么好主意。”

    这导致温德尔的舞伴一直是缺失状态。

    他一个坐在角落里,显得更阴郁了。

    “真要命啊啊啊啊......”温德尔在角落静静地端着酒杯,不时抿一口试图缓解尴尬。

    他的同龄人们正翩翩起舞,优雅舒缓的音乐奏响。

    这种令人崩溃的社交持续到那个使者的到来。

    大厅已经铺上了华美的棕色地毯,墙边陈列着一些艺术品。中间放着柔软的沙发和方桌,另外还有几张圆桌,在落地窗的阳光照耀下,温暖沉静。

    门口。

    信使搓着双手,紧张地背词。

    “华兹华斯的继承人,坎普一家的老朋友,尊敬的温德尔·华兹华斯先生,坎普阁下让我给您捎带口信,请问您是否会善意到同意坎普家族本周八的游园会邀请呢?”

    温德尔压住内心的狂喜。

    “我深感荣幸。”温德尔握了握信使的手,“您跑这么远,留下来喝一杯再走吧。”

    说完,温德尔没给他拒绝的机会,拍着他的肩膀把他推进房子,直至一张圆桌前。

    信使梳着短短的木青色短发,眼睛浑圆又明亮,圆圆的脸上挂着局促。

    “呃,这,我......”

    “哎坐坐坐。”温德尔拉过一张靠背椅。那张椅子是木质的,一看就品质很好。

    温德尔从墙上的藏品中找到一瓶葡萄酒,给信使和自己的茶杯里都满上。

    “您别见怪,酒杯已经全清理掉了——其实以前的餐具全都清掉了,这是茶室的茶杯,暂时拿来顶一下用。”

    其实,即使茶室已经恢复了正常。右边的一排建筑物,中间有一条楼梯通往上方,二楼就是茶室和诸多玩乐之地。

    温德尔对这些茶杯还是觉得有些芥蒂,但是大厅里的那些餐具,自从他从父亲的“蜃楼”里回来后就悉数消失了。

    “好的。”信使坐下。

    “您大名什么?”温德尔也坐下,端起茶杯对着信使的茶杯一碰。

    “佐兰。”

    “您是在坎普公爵那里工作的吗?还是说就今天送个信呢?”

    温德尔离开大学有一段时间了。在大学里,他总是用礼貌来武装自己,不想和人深入交谈,把所有人交往着泛泛之交。

    包括在船上遇见罗克赛娜时,他也总是放不开自己,“谢谢”、“你好”之类说个没停。

    但是现在经历了太多,如今尘埃落定,压抑、青涩和惆怅,都逐渐消解。

    温德尔解决了十五年没人来看自己的心结,感觉逐渐不再生涩地和人相处,直接问佐兰这些问题。

    “是的,我在坎普公爵那里当差。”佐兰终于抿了一口酒,依旧局促。

    “放松,佐兰。”温德尔笑笑,“我想问问关于坎普公爵的故事,他的传奇经历什么的。”

    “那要从他小时候说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