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寻找
薛胥微微一笑，前几天他向卢蔓提出要到现场时，卢蔓觉得到场理由不充分，拒绝了他，可现在，他不就拥有充分理由了吗？
“过来观摩学习才对。”他向她问了具体时间，内心窃喜。
姜禾发现薛胥私底下实在平易近人，不由在心中感叹这才是青年才俊应有的风范。两人礼貌道别。
薛胥坐上的士一路直奔苏铭的家。他想静下来理理思绪，无心观赏沿途的繁华，哪怕途径称得上美轮美奂的建筑。可他偏偏遇上个热情的司机，一路上不停与他交谈，“小伙子从哪里来的？小伙子做哪行的？小伙子你知不知道来我们这里一定不能错过哪几个景点？小伙子你知不知道带什么特产回去最合适？小伙子你有没有听说过我们这里那个叫XX的明星，他上周还搭我的车呢！我跟你说啊，他本人比电视上胖了点，但还真是挺帅的，你跟他有点像知道吗？刚上车的时候我还以为这么巧又载到他了。”
出租车司机将车停在一排石栏后方。灰色的石栏将宽阔的马路与狭窄的人行道分隔开，人行道的另一侧同样耸立着一排石栏，但低矮了些，与整整齐齐的草丛高低相同，在草丛中间，亦是石栏中间开出了一条小道，没有铺设地板，只是裸露的土面。
苏铭住在独栋小别墅中，屋前是一片花园，种植的花草虽多，但种类单一。这么多年，薛胥还是能够在第一时间猜出苏铭家中每一扇门的密码，且皆是一次瞄准，不予任何细微错误导致警报响起的可能。在薛胥打开最后一扇门，走进小别墅脏乱的客厅时，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破碎的空酒瓶、随地堆放的男士服装以及散落在地的下酒零食令屋内显得悒悒不乐，全然折损了屋外勉强支撑起的“鸟语花香”。而男主人从房中传出的呼噜声更使之增添一丝阴森。
薛胥叹了一口气，抬起脚，尽量让自己不去看这满地狼藉，走向呼噜声的来源所处的房间。越往里走，声音越大，便越容易辨识目的地，就在一楼楼梯口，他刚走到门口便看见一双挂着袜子的脚平放在床尾，往里继续走，便顺利亲眼欣赏这双脚的主人仰睡之姿。
苏铭还算有个优点，虽然生活邋遢了些，但使尽全力维持房间的整洁，任何脏东西都不被准许带入屋内（当然，他不认为自己的袜子属于这一类）；事实上，在他意识到屋内脏乱得极有可能威胁到房间的卫生状况时，他便会紧急联系保洁阿姨上门打扫。
此时的苏铭躺在床上熟睡，或许正在一场美好的梦境中漫游；薛胥总算找到这屋内能够让他安心坐下的整洁之处。他径直走到苏铭的身边，坐在柔软的床面上，静静端详其脸庞片刻后，伸出手推了推他的肩膀。
苏铭微微睁眼，望着眼前模模糊糊的人影，虽然困倦，但要猜出是谁并不需要耗费太多的智力。他远道而来的兄弟呀，虽然难得，但两人不必争这分秒相处时间吧，再说了，昨晚是谁把他驱赶出房间，使他不得不寂寞地游荡在晚风猎猎的街头，任由孤单的影子羞辱他，直至他背负着沉重的内疚引领它走向霓虹招牌下灯红酒绿的夜生活……
“醒醒，有件事要你帮忙。”薛胥已经嗅出他身上携带的那股抑制不住的酒味儿与淡淡的大约是从人群中沾染的香水味。苏铭虽然爱酒，但不爱美人，在感情上有着极强的洁癖，若有单身女子靠他太近，而他对对方又没有兴趣，那便会坚决与她划开距离，哪怕对方展现万般柔情抑或哭得梨花带雨。
“我不要，我要再睡一会儿。”苏铭像个倔强的孩子般紧紧抓住床单，生怕被可怕的“家长”强拖硬拽塞入校车，让他离开温暖的被窝，他不要上学，不要培训，他要当个自由的老板，不在乎赚多少钱，但一定要轻松自得，随心所欲。
“就帮我查件事。”薛胥耐心地与他沟通。
苏铭闭上眼睛，就在他做出继续睡眠的决定之后，马上按照计划入眠了，这过程中不受一丝一毫的阻碍。
薛胥不死心地伸出手再度推了推他。
被二度吵醒的苏铭抿了抿嘴，不悦地微睁开一只眼，“阿胥，从现在开始我们断绝三个小时的兄弟关系，你就当自己是这里的主人爱干嘛干嘛去。你知不知道我不喜欢接白天商演的原因？就是因为我想肆无忌惮地赖床。”说了这么多的话，令他白天向来迷迷糊糊的精神慢慢复苏，不由自主地继续抱怨道，“我会这么困还不都是因为你，你要是昨天好好地陪我喝酒，我不就不会一个人跑去酒吧跟陌生人喝；不会喝得毫无节制；不会将近白天才回来。”
最后一句话，他是嘀咕说的，“还差点被几个陌生的女人捡走，还好我对她们身上的香水味很敏感……”
“算我对不起你。”薛胥感受到伴随着不断抱怨，苏铭愈加清醒了，“但我真有重要的事得问你。你还记得五年前和江老合作的事吗？他旗下开发产品的发布会，产品和漫画有关，当时他给你推了一批漫画内容，要你们这里为他输入一批为之打造的歌词。”
在薛胥恰当的提醒下，苏铭关于往事的回忆纷至沓来，他甚至想起了当初将这个机会交到哪几位歌手手中，有几位如今还在公司内报恩，有几位早已奔向竞争对手的怀抱，在他印象之中最深刻的是位名叫付默默的姑娘，典型的邻家女孩相貌，虽不算惊艳，但令他看得心中舒坦。付默默既不是留在公司的那批，亦不是跳槽的那批，她辞职后投入网店运营，据说是贩卖手工零食。他喜欢零食。
“记得啊，怎么了？”苏铭伸了个懒腰后，半撑起身体。
“你把那些漫画的详细介绍发给我。”薛胥说道。
苏铭努了努嘴，“你……这是在逼我泄露商业秘密。”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薛胥没有选择掐住他的脖子威胁他，而是耐心地说服他，“现在江老在国内的事业和我有紧密合作，你将资料发给我，不算是泄露。”在这种情况下，不必刻意划开内部纵横的界限。
苏铭乘机提出无理要求，“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得先叫我一声哥哥，我等这天等多久了，承认吧，我就是比你年长。”他的目的便在这里。
薛胥睥睨了他一眼，压根不给他任何占自己便宜的机会，“你再推，我让你喊我爹。”
苏铭皱了皱鼻子，抓起被子捂住身体，“你不要乱来哦，这里是我家，我可以告你非法侵入住宅……”
薛胥抬起一只脚，显然没打算脱鞋的意思。
苏铭赶忙求饶，“好啦好啦，我不闹了，但是你知道我根本不会收藏这些合作资料嘛，你要我从哪里开始给你找？”
薛胥总归是个商人，脑袋中的策略多于麻烦，“公司有老部下吧？从江老跟你合作开始到现在持续在公司内的，发消息给他们，总会有员工为领导做好搜索资料的准备。”
苏铭半信半疑，“真的假的，这是我的员工也，跟你手下的不一样，不一定……”
“你问问不就知道？”薛胥已经放下了脚，双手撑在窗边的木桌上。他当然没想使用暴力，威胁他也是情非得已。
苏铭不知从何处掏出了手机，靠在枕头上委屈地编辑短信群发，一边嘀咕着，“要是没人知道，这就不关我的事了哦，我电脑在那里，你自己查，我要睡个回笼觉；我对你这么好，随时供你差遣，为了表达情意，你是不是得陪我喝一次酒啊？你放心，我绝不会让别人知道你喝醉后的样子……”
短信发送到这城市某几处角落中。
薛胥态度坚决地再次打消苏铭的念头，“不喝。”
那些难得收到苏铭老板早晨发来工作任务的员工们纷纷投入万分精神寻找资料，这并不难寻，于是在随后的三分钟、五分钟与十一分钟，三份邮件分别躺在苏铭的邮箱内。
“找一个作者名叫……”
“哎，”苏铭皱了皱眉头，记忆苏醒了，他抬起头望向薛胥，“当初为了保存商业秘密，江老没有发送每部作品最后定名与作者，只把内容分成不同文件发送过来，所以……”所以你要一一查找。
薛胥没因任务加重而感到为难，找苏铭借了电脑后，坐下开始工作。昨夜挂掉电话后，他已将那本漫画书阅过一遍，但并没有找到他想证实的答案。他心中有份判断，与开始的设想不同，偌大的局，包裹住他、卢蔓，甚至是江若衫。投入、专注，就像此地已被征用为办公室般，无人能够干扰他的工作。
苏铭既揪心，又松心，揪心于自己今日大概又无法与兄弟畅饮了，松心在于至少接下来一段时间没有人会打扰自己休息。
晨风悄然吹入室内，却没有对室内连篇的画面产生丝毫影响。
薛胥端正坐着；苏铭委屈躺着。
入眠，但哪有那样容易，一旦醒过一次，身体的精神便逐渐回复，苏铭不喜欢这种状态，身体是疲惫的，可大脑是活力四射的，他不禁思考起来：薛胥在做什么？有什么事急得非要现在立刻投入？他不是要将这次陪同出差当做多年来难得的放松之旅吗？是很重要的事，多重要呢？他始终没有像外人那般判断薛胥与江老之间的关系，对他而言，也从来不必为了讨好两者其中一位而对某些问题视而不见，但他不会主动将疑惑挂在嘴边，一向只是静默观察，意料不到的发展，江老走了，还大大方方将事业交到薛胥手中，可两人在他眼前怎么看都像是曾经的竞争关系……
竞争——拱手相让？是一方投降，还是从来都是戏一场？
无疑，薛胥的人生锦上添花，从前那些排队巴结江老拟继承人的人干脆踮起脚尖插队了，他们都在抢夺先机，像是谁先站到薛胥身边就能拥有他的青睐似的，滑稽。若是他有心攀薛胥，一定从卢蔓下手，怎会愚钝到从薛胥这种冷血动物下手呢？他苏铭很聪明，可惜在此处没用，他才不在乎这些呢。
苏铭眯着眼偷看薛胥，远看还真有些暧昧的意思。“叮铃”，熟悉的门铃声将他的思绪从漂浮的云端勾回平坦的地面。
“谁啊……”苏铭有些烦闷地说。即便他不想睡觉，但躺在床上无所事事也好过疲惫地接客。
他大概猜到是谁，不是具体的某个人，而是必定归属于某类人。
“过来观摩学习才对。”他向她问了具体时间，内心窃喜。
姜禾发现薛胥私底下实在平易近人，不由在心中感叹这才是青年才俊应有的风范。两人礼貌道别。
薛胥坐上的士一路直奔苏铭的家。他想静下来理理思绪，无心观赏沿途的繁华，哪怕途径称得上美轮美奂的建筑。可他偏偏遇上个热情的司机，一路上不停与他交谈，“小伙子从哪里来的？小伙子做哪行的？小伙子你知不知道来我们这里一定不能错过哪几个景点？小伙子你知不知道带什么特产回去最合适？小伙子你有没有听说过我们这里那个叫XX的明星，他上周还搭我的车呢！我跟你说啊，他本人比电视上胖了点，但还真是挺帅的，你跟他有点像知道吗？刚上车的时候我还以为这么巧又载到他了。”
出租车司机将车停在一排石栏后方。灰色的石栏将宽阔的马路与狭窄的人行道分隔开，人行道的另一侧同样耸立着一排石栏，但低矮了些，与整整齐齐的草丛高低相同，在草丛中间，亦是石栏中间开出了一条小道，没有铺设地板，只是裸露的土面。
苏铭住在独栋小别墅中，屋前是一片花园，种植的花草虽多，但种类单一。这么多年，薛胥还是能够在第一时间猜出苏铭家中每一扇门的密码，且皆是一次瞄准，不予任何细微错误导致警报响起的可能。在薛胥打开最后一扇门，走进小别墅脏乱的客厅时，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破碎的空酒瓶、随地堆放的男士服装以及散落在地的下酒零食令屋内显得悒悒不乐，全然折损了屋外勉强支撑起的“鸟语花香”。而男主人从房中传出的呼噜声更使之增添一丝阴森。
薛胥叹了一口气，抬起脚，尽量让自己不去看这满地狼藉，走向呼噜声的来源所处的房间。越往里走，声音越大，便越容易辨识目的地，就在一楼楼梯口，他刚走到门口便看见一双挂着袜子的脚平放在床尾，往里继续走，便顺利亲眼欣赏这双脚的主人仰睡之姿。
苏铭还算有个优点，虽然生活邋遢了些，但使尽全力维持房间的整洁，任何脏东西都不被准许带入屋内（当然，他不认为自己的袜子属于这一类）；事实上，在他意识到屋内脏乱得极有可能威胁到房间的卫生状况时，他便会紧急联系保洁阿姨上门打扫。
此时的苏铭躺在床上熟睡，或许正在一场美好的梦境中漫游；薛胥总算找到这屋内能够让他安心坐下的整洁之处。他径直走到苏铭的身边，坐在柔软的床面上，静静端详其脸庞片刻后，伸出手推了推他的肩膀。
苏铭微微睁眼，望着眼前模模糊糊的人影，虽然困倦，但要猜出是谁并不需要耗费太多的智力。他远道而来的兄弟呀，虽然难得，但两人不必争这分秒相处时间吧，再说了，昨晚是谁把他驱赶出房间，使他不得不寂寞地游荡在晚风猎猎的街头，任由孤单的影子羞辱他，直至他背负着沉重的内疚引领它走向霓虹招牌下灯红酒绿的夜生活……
“醒醒，有件事要你帮忙。”薛胥已经嗅出他身上携带的那股抑制不住的酒味儿与淡淡的大约是从人群中沾染的香水味。苏铭虽然爱酒，但不爱美人，在感情上有着极强的洁癖，若有单身女子靠他太近，而他对对方又没有兴趣，那便会坚决与她划开距离，哪怕对方展现万般柔情抑或哭得梨花带雨。
“我不要，我要再睡一会儿。”苏铭像个倔强的孩子般紧紧抓住床单，生怕被可怕的“家长”强拖硬拽塞入校车，让他离开温暖的被窝，他不要上学，不要培训，他要当个自由的老板，不在乎赚多少钱，但一定要轻松自得，随心所欲。
“就帮我查件事。”薛胥耐心地与他沟通。
苏铭闭上眼睛，就在他做出继续睡眠的决定之后，马上按照计划入眠了，这过程中不受一丝一毫的阻碍。
薛胥不死心地伸出手再度推了推他。
被二度吵醒的苏铭抿了抿嘴，不悦地微睁开一只眼，“阿胥，从现在开始我们断绝三个小时的兄弟关系，你就当自己是这里的主人爱干嘛干嘛去。你知不知道我不喜欢接白天商演的原因？就是因为我想肆无忌惮地赖床。”说了这么多的话，令他白天向来迷迷糊糊的精神慢慢复苏，不由自主地继续抱怨道，“我会这么困还不都是因为你，你要是昨天好好地陪我喝酒，我不就不会一个人跑去酒吧跟陌生人喝；不会喝得毫无节制；不会将近白天才回来。”
最后一句话，他是嘀咕说的，“还差点被几个陌生的女人捡走，还好我对她们身上的香水味很敏感……”
“算我对不起你。”薛胥感受到伴随着不断抱怨，苏铭愈加清醒了，“但我真有重要的事得问你。你还记得五年前和江老合作的事吗？他旗下开发产品的发布会，产品和漫画有关，当时他给你推了一批漫画内容，要你们这里为他输入一批为之打造的歌词。”
在薛胥恰当的提醒下，苏铭关于往事的回忆纷至沓来，他甚至想起了当初将这个机会交到哪几位歌手手中，有几位如今还在公司内报恩，有几位早已奔向竞争对手的怀抱，在他印象之中最深刻的是位名叫付默默的姑娘，典型的邻家女孩相貌，虽不算惊艳，但令他看得心中舒坦。付默默既不是留在公司的那批，亦不是跳槽的那批，她辞职后投入网店运营，据说是贩卖手工零食。他喜欢零食。
“记得啊，怎么了？”苏铭伸了个懒腰后，半撑起身体。
“你把那些漫画的详细介绍发给我。”薛胥说道。
苏铭努了努嘴，“你……这是在逼我泄露商业秘密。”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薛胥没有选择掐住他的脖子威胁他，而是耐心地说服他，“现在江老在国内的事业和我有紧密合作，你将资料发给我，不算是泄露。”在这种情况下，不必刻意划开内部纵横的界限。
苏铭乘机提出无理要求，“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得先叫我一声哥哥，我等这天等多久了，承认吧，我就是比你年长。”他的目的便在这里。
薛胥睥睨了他一眼，压根不给他任何占自己便宜的机会，“你再推，我让你喊我爹。”
苏铭皱了皱鼻子，抓起被子捂住身体，“你不要乱来哦，这里是我家，我可以告你非法侵入住宅……”
薛胥抬起一只脚，显然没打算脱鞋的意思。
苏铭赶忙求饶，“好啦好啦，我不闹了，但是你知道我根本不会收藏这些合作资料嘛，你要我从哪里开始给你找？”
薛胥总归是个商人，脑袋中的策略多于麻烦，“公司有老部下吧？从江老跟你合作开始到现在持续在公司内的，发消息给他们，总会有员工为领导做好搜索资料的准备。”
苏铭半信半疑，“真的假的，这是我的员工也，跟你手下的不一样，不一定……”
“你问问不就知道？”薛胥已经放下了脚，双手撑在窗边的木桌上。他当然没想使用暴力，威胁他也是情非得已。
苏铭不知从何处掏出了手机，靠在枕头上委屈地编辑短信群发，一边嘀咕着，“要是没人知道，这就不关我的事了哦，我电脑在那里，你自己查，我要睡个回笼觉；我对你这么好，随时供你差遣，为了表达情意，你是不是得陪我喝一次酒啊？你放心，我绝不会让别人知道你喝醉后的样子……”
短信发送到这城市某几处角落中。
薛胥态度坚决地再次打消苏铭的念头，“不喝。”
那些难得收到苏铭老板早晨发来工作任务的员工们纷纷投入万分精神寻找资料，这并不难寻，于是在随后的三分钟、五分钟与十一分钟，三份邮件分别躺在苏铭的邮箱内。
“找一个作者名叫……”
“哎，”苏铭皱了皱眉头，记忆苏醒了，他抬起头望向薛胥，“当初为了保存商业秘密，江老没有发送每部作品最后定名与作者，只把内容分成不同文件发送过来，所以……”所以你要一一查找。
薛胥没因任务加重而感到为难，找苏铭借了电脑后，坐下开始工作。昨夜挂掉电话后，他已将那本漫画书阅过一遍，但并没有找到他想证实的答案。他心中有份判断，与开始的设想不同，偌大的局，包裹住他、卢蔓，甚至是江若衫。投入、专注，就像此地已被征用为办公室般，无人能够干扰他的工作。
苏铭既揪心，又松心，揪心于自己今日大概又无法与兄弟畅饮了，松心在于至少接下来一段时间没有人会打扰自己休息。
晨风悄然吹入室内，却没有对室内连篇的画面产生丝毫影响。
薛胥端正坐着；苏铭委屈躺着。
入眠，但哪有那样容易，一旦醒过一次，身体的精神便逐渐回复，苏铭不喜欢这种状态，身体是疲惫的，可大脑是活力四射的，他不禁思考起来：薛胥在做什么？有什么事急得非要现在立刻投入？他不是要将这次陪同出差当做多年来难得的放松之旅吗？是很重要的事，多重要呢？他始终没有像外人那般判断薛胥与江老之间的关系，对他而言，也从来不必为了讨好两者其中一位而对某些问题视而不见，但他不会主动将疑惑挂在嘴边，一向只是静默观察，意料不到的发展，江老走了，还大大方方将事业交到薛胥手中，可两人在他眼前怎么看都像是曾经的竞争关系……
竞争——拱手相让？是一方投降，还是从来都是戏一场？
无疑，薛胥的人生锦上添花，从前那些排队巴结江老拟继承人的人干脆踮起脚尖插队了，他们都在抢夺先机，像是谁先站到薛胥身边就能拥有他的青睐似的，滑稽。若是他有心攀薛胥，一定从卢蔓下手，怎会愚钝到从薛胥这种冷血动物下手呢？他苏铭很聪明，可惜在此处没用，他才不在乎这些呢。
苏铭眯着眼偷看薛胥，远看还真有些暧昧的意思。“叮铃”，熟悉的门铃声将他的思绪从漂浮的云端勾回平坦的地面。
“谁啊……”苏铭有些烦闷地说。即便他不想睡觉，但躺在床上无所事事也好过疲惫地接客。
他大概猜到是谁，不是具体的某个人，而是必定归属于某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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