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妈妈
卢蔓这才明白曹琳琳因为什么事而生气。可仔细一想，自己未免太无辜了。她应该解释些什么，好让误会解除呢？
罗昊望向曹琳琳激动的神情，淡然一笑，“你误会了。”
是啊，是误会，但事情的真相同样存在一个谎。卢蔓感受到曹琳琳抓住自己的手力道轻了些，“琳琳，其实……”
罗昊没让卢蔓说下来，“其实这是我和她先生商量好的，我和他是朋友。”他望着曹琳琳那只放在卢蔓胳膊上的手，卢蔓细嫩的肉上已泛起不淡的红，“听清楚了吗？请你松开手。”他的语气变得严厉。
卢蔓沉默了，这个答案让她满意得完全可以住口。
曹琳琳吓了一跳，赶紧松开手，才发现那上面已经红了一大片，可她没有半点想道歉的意思，而是继续望向罗昊，“商量好的？为什么？”
罗昊冷冷地背起包包，“商业需要，无可奉告。”他的语气比脸上的表情还要冰凉。
曹琳琳的心凉了一半，她沮丧地低下头，站在原地，原以为能够以此作为接近罗昊的途径，却没想到换来这么冷漠的结局。
卢蔓的手机响起来，她摁下接听键，放到耳边，“你到了呀？好，我马上下去。”她挂掉电话。
这时，罗昊已经绕过曹琳琳，径直走出教室。
卢蔓犹豫了几秒，还是问她，“琳琳，要不要送你回去？”
曹琳琳微抬起头，望向她，等了片刻才声音低柔地回答，“不用了，我有约，谢谢。”
卢蔓也不再坚持，带上随身物品，跟她说了句，“那我先走了。”
走了几步，曹琳琳忽然说了句，“对不起。”那声音小得若人再多些，极有可能淹没。
卢蔓回头，望向她通红的眼眶，温柔地说，“没事。我先生的职业经常……招来这些误会，误会解开了就好，我们还是朋友。”
曹琳琳“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拜拜。”卢蔓转身离开了。
曹琳琳独自站在原地，过了似乎很久很久，教室里的灯灭了，周围静得仅剩下自己的呼吸声时，她突然烦躁地踢了一下刚才卢蔓的座位。
“有老公还和罗昊那么亲近，不要脸！”她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才恍然大悟重点是什么：她的罗昊居然为这位已婚妇女如此对待她，让她如何保持尊严？她后悔那句道歉了，凭什么跟这种女人道歉？还什么顺路带她回去，不就是想炫耀嘛……虚伪。朋友？表面上装装罢了。
路边的灯光倾洒在车前窗，夜里起了些小风。
卢蔓坐上车，与薛胥在回家的路上。她有些累了，靠着车椅望向窗外，忽然看见骑着脚踏车的罗昊经过。
回想今晚发生的那些事，她喃喃，“真是个难猜的男人。”
正在等红绿灯，薛胥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见罗昊的背影正在吃力地蹬脚踏车，逐渐消失在一片流光溢彩中。他看得出来，这不是个习惯以脚踏车为交通工具的人，“为什么这么说？”
卢蔓将今晚发生的事简单地讲述与他。在提到那段从罗昊笔记本看到的内容时，她特地压低声音，涂满神秘色彩地讲述。
可薛胥对罗昊笔记本上的内容丝毫不感兴趣，听完她说的这一段后，他只总结出一件事，“你那个女同事，叫曹琳琳对吧？不要深交。”
卢蔓天性慢热，又喜欢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到现在也没什么深交的朋友，在与人交往时，也没有习惯进行是否值得深交的判断，总体是抱着随缘的心境。她今天之所以想找曹琳琳问个明白，只是不愿意背负误会的存在，倒没有其他更深入的想法。但面对薛胥的判断，她有些疑惑，“为什么？我觉得她挺单纯的。”
薛胥的目光已收回来，“她因为一个和你没有直接关系的误会远离你，说明在她眼里，你并不值得信任；她选择当着罗昊的面‘揭穿’那件事，说明你只是她接近罗昊的工具。她在罗昊面前丢了脸，极有可能把责任归到你的身上。”
卢蔓“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胥胥，你想太多了啦，哪有这么复杂。”
薛胥无奈地摇了摇头，“蔓蔓，你吃起醋来那么聪明，怎么放在其他事上，心思这么简单呢？”
卢蔓望向他认真的侧脸，“可能是因为……我觉得她没有触及我的原则问题吧。”
汽车穿过霓虹街道，在一条喧闹的长街尽头，候岚岚与一群红男绿女围坐在一块儿吃烧烤。
烤串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诱惑路人止步。
候岚岚喝了一口啤酒，咬一块牛肉，指着对面一个男人说，“喂喂喂，小庄，我喝的是酒，你怎么能喝雪碧呢？”
那个叫小庄的男人无奈地耸耸肩，“我一会儿要开车去接女朋友，不能喝酒。”
“你可真是，”候岚岚捏住桌面上的易拉罐，“女朋友重要还是岚岚姐重要？”
身旁的人喊道，“当然是岚岚姐重要！”
候岚岚沉浸在快乐中，全然没有注意到手机正在震动。
小庄尴尬一笑，举起雪碧再敬候岚岚一杯，“岚岚姐，你当然重要，但是我家里的小姑奶奶，我也不敢得罪啊，上回约会迟到了两分钟，她一个月不给我好脸色，把我赶到外边去住……”
候岚岚“切”了一声，“真孬，女朋友而已，就这么骑到你头上，结婚还得了？还不赶紧分了？这世界上的美女这么多，别傻愣在坟地。”
小庄挠了挠头，声音压低许多，“可我就是爱她……”
候岚岚觉得他没救了，只在心底冷笑，没再继续劝他。她抬起手又招呼服务员送来一箱酒，“大家今晚尽管喝，我买单。”
她这群朋友，可都知道她花钱大手大脚，又死要面子，每回都抢着买单，但这对他们来说是好事，只要开口夸她几句，便能坦然地让白吃饭成为应得的。
“岚岚姐真是我们的楷模啊。”
“工作好，男朋友又帅，我们只能羡慕哟。”
“岚岚姐，你最近用什么保养品？皮肤怎么这么好？”
……
候岚岚笑着低下头，望向手机，看见秦肃的未接来电，却置之不理。她打开微信，找到一个备注为“达令”的人，打开对话框，发送：晚上来不来接我？
这“达令”便是在咖啡厅遇见的那个男人，两人稀里糊涂地发生了关系，她本要闹，但得知对方是某公司高管后，便收敛脾气，转而娇滴滴地泫然欲泣，“人家……一直想……找一个依靠……人家的外貌、家庭、收入都处于上等，可是一直等不到真心的人……”
这位高管坐在床尾抽了一根烟后，叹了口气，“我也是这样，这就是缘分。”
两人竟就这样，丝毫不追究对方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便决定交往了。
“达令”回复得挺快，“刚在开会。坐了一天，不想开车，我骑自行车去接你吧。”
候岚岚脸上的笑容甜甜的，“嗯。”
星辰与月亮交相辉映的夜。卢蔓在阳台晾衣服，薛胥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绸缎睡衣走到她身后，“蔓蔓，有件事要告诉你。”他上前想帮她将剩下的衣服挂到衣架上，却发现盆里已无一物。
卢蔓转过身望向他，“怎么了？直接说呀。”
薛胥的眼里闪过深深浅浅的犹豫，最终眼眸一垂，不敢直视她，“妈妈的事，查到了。”
卢蔓被吓坏了，为什么他不能一次性说出查到的事实？为什么他不敢直视自己？为什么他一副为难的模样？她抬起手打住他的肩膀，呼吸变得不均匀，急匆匆地问，“怎么了？胥胥？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她很好。那几年，除了支教外，她四处旅行，在一次旅程中，遇见一位澳门的富商，两人情投意合，不到一年就结婚了。她搬到澳门，为富商生了一对龙凤胎，富商不爱她抛头露面，现在，她在家里一心一意养小孩。”
说完这段话后，薛胥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卢蔓的反应不会是陷入自怜状态，而是从头到脚的解脱惶恐，她生活得很好，这是再好不过的结果。
这段所谓“真相”的内容，也让薛胥一开始的难以开口显得合情合理。
卢蔓扑入他的怀中，“胥胥，你不用担心，这份真相对我来说，是出乎意料的惊喜，只要她还好好的就好。”她如释重负。
薛胥搂住她。在灯光倾洒的阳台，皎洁的月与漫天星辰遥遥窥探着这一幕，男人说了一个谎，女人欢愉地扑入他的怀中，谎言与另外一个女人有关。寻常的画面，却深藏多少不寻常的因素。
他被困在一份真相中挣扎痛苦，甚至其中的滋味，所以选择为她堆砌一堵遮挡痛楚的墙。
那夜，卢蔓睡得很熟，这是长大以后距离小孩子的心境最近的一次。她没有蜷缩成一团，而是保持自由自在的睡姿，靠在薛胥的怀里；从这日起，薛胥连续失眠了几夜。
阳光洒在窗台，照着几盆新嫩的绿植。薛胥打了一个哈欠后，觉得眼前模模糊糊的，门竟被推开了。
他下意识地说了一句，“秦肃，你那还有咖啡吗？”
“薛爷，”瞿承推开门，走进办公室内，“是我。你要咖啡啊？我去买现做的。”
薛胥才想起秦肃还没来上班。他站起身，抓起桌面的手机，“我自己去吧。”
“别啊。”瞿承拦住他，“我答应秦肃来照顾你的。你看看你，秦肃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肯定想他想得睡不着了，整个眼圈都跟炭烤的一样。”
“我……”薛胥想解释又不知该如何解释，就这么沉默了片刻，还是觉得四周沉浮着一块不对劲，可他失眠那么多天，脑子一下子还真不知道怎么有效运转，原来睡眠不足比醉酒还可怕……
薛胥忘了瞿承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当咖啡香越飘越近时，他的手机忽然响起。
他忘了一眼来电显示后，马上接起电话。
“薛胥，晚上跟我吃顿饭。”江老不习惯对亲人用命令口吻，因此说完这句话后，觉得有些别扭，又补充道，“我们好久没一起吃饭了，自己过来，就我们俩。”
挂掉电话后，瞿承将咖啡放在薛胥的桌面上。
薛胥盯着那杯咖啡，片刻后才开口，“我想回去休息一会儿。”
面对江老，必须电力十足。
罗昊望向曹琳琳激动的神情，淡然一笑，“你误会了。”
是啊，是误会，但事情的真相同样存在一个谎。卢蔓感受到曹琳琳抓住自己的手力道轻了些，“琳琳，其实……”
罗昊没让卢蔓说下来，“其实这是我和她先生商量好的，我和他是朋友。”他望着曹琳琳那只放在卢蔓胳膊上的手，卢蔓细嫩的肉上已泛起不淡的红，“听清楚了吗？请你松开手。”他的语气变得严厉。
卢蔓沉默了，这个答案让她满意得完全可以住口。
曹琳琳吓了一跳，赶紧松开手，才发现那上面已经红了一大片，可她没有半点想道歉的意思，而是继续望向罗昊，“商量好的？为什么？”
罗昊冷冷地背起包包，“商业需要，无可奉告。”他的语气比脸上的表情还要冰凉。
曹琳琳的心凉了一半，她沮丧地低下头，站在原地，原以为能够以此作为接近罗昊的途径，却没想到换来这么冷漠的结局。
卢蔓的手机响起来，她摁下接听键，放到耳边，“你到了呀？好，我马上下去。”她挂掉电话。
这时，罗昊已经绕过曹琳琳，径直走出教室。
卢蔓犹豫了几秒，还是问她，“琳琳，要不要送你回去？”
曹琳琳微抬起头，望向她，等了片刻才声音低柔地回答，“不用了，我有约，谢谢。”
卢蔓也不再坚持，带上随身物品，跟她说了句，“那我先走了。”
走了几步，曹琳琳忽然说了句，“对不起。”那声音小得若人再多些，极有可能淹没。
卢蔓回头，望向她通红的眼眶，温柔地说，“没事。我先生的职业经常……招来这些误会，误会解开了就好，我们还是朋友。”
曹琳琳“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拜拜。”卢蔓转身离开了。
曹琳琳独自站在原地，过了似乎很久很久，教室里的灯灭了，周围静得仅剩下自己的呼吸声时，她突然烦躁地踢了一下刚才卢蔓的座位。
“有老公还和罗昊那么亲近，不要脸！”她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才恍然大悟重点是什么：她的罗昊居然为这位已婚妇女如此对待她，让她如何保持尊严？她后悔那句道歉了，凭什么跟这种女人道歉？还什么顺路带她回去，不就是想炫耀嘛……虚伪。朋友？表面上装装罢了。
路边的灯光倾洒在车前窗，夜里起了些小风。
卢蔓坐上车，与薛胥在回家的路上。她有些累了，靠着车椅望向窗外，忽然看见骑着脚踏车的罗昊经过。
回想今晚发生的那些事，她喃喃，“真是个难猜的男人。”
正在等红绿灯，薛胥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见罗昊的背影正在吃力地蹬脚踏车，逐渐消失在一片流光溢彩中。他看得出来，这不是个习惯以脚踏车为交通工具的人，“为什么这么说？”
卢蔓将今晚发生的事简单地讲述与他。在提到那段从罗昊笔记本看到的内容时，她特地压低声音，涂满神秘色彩地讲述。
可薛胥对罗昊笔记本上的内容丝毫不感兴趣，听完她说的这一段后，他只总结出一件事，“你那个女同事，叫曹琳琳对吧？不要深交。”
卢蔓天性慢热，又喜欢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到现在也没什么深交的朋友，在与人交往时，也没有习惯进行是否值得深交的判断，总体是抱着随缘的心境。她今天之所以想找曹琳琳问个明白，只是不愿意背负误会的存在，倒没有其他更深入的想法。但面对薛胥的判断，她有些疑惑，“为什么？我觉得她挺单纯的。”
薛胥的目光已收回来，“她因为一个和你没有直接关系的误会远离你，说明在她眼里，你并不值得信任；她选择当着罗昊的面‘揭穿’那件事，说明你只是她接近罗昊的工具。她在罗昊面前丢了脸，极有可能把责任归到你的身上。”
卢蔓“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胥胥，你想太多了啦，哪有这么复杂。”
薛胥无奈地摇了摇头，“蔓蔓，你吃起醋来那么聪明，怎么放在其他事上，心思这么简单呢？”
卢蔓望向他认真的侧脸，“可能是因为……我觉得她没有触及我的原则问题吧。”
汽车穿过霓虹街道，在一条喧闹的长街尽头，候岚岚与一群红男绿女围坐在一块儿吃烧烤。
烤串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诱惑路人止步。
候岚岚喝了一口啤酒，咬一块牛肉，指着对面一个男人说，“喂喂喂，小庄，我喝的是酒，你怎么能喝雪碧呢？”
那个叫小庄的男人无奈地耸耸肩，“我一会儿要开车去接女朋友，不能喝酒。”
“你可真是，”候岚岚捏住桌面上的易拉罐，“女朋友重要还是岚岚姐重要？”
身旁的人喊道，“当然是岚岚姐重要！”
候岚岚沉浸在快乐中，全然没有注意到手机正在震动。
小庄尴尬一笑，举起雪碧再敬候岚岚一杯，“岚岚姐，你当然重要，但是我家里的小姑奶奶，我也不敢得罪啊，上回约会迟到了两分钟，她一个月不给我好脸色，把我赶到外边去住……”
候岚岚“切”了一声，“真孬，女朋友而已，就这么骑到你头上，结婚还得了？还不赶紧分了？这世界上的美女这么多，别傻愣在坟地。”
小庄挠了挠头，声音压低许多，“可我就是爱她……”
候岚岚觉得他没救了，只在心底冷笑，没再继续劝他。她抬起手又招呼服务员送来一箱酒，“大家今晚尽管喝，我买单。”
她这群朋友，可都知道她花钱大手大脚，又死要面子，每回都抢着买单，但这对他们来说是好事，只要开口夸她几句，便能坦然地让白吃饭成为应得的。
“岚岚姐真是我们的楷模啊。”
“工作好，男朋友又帅，我们只能羡慕哟。”
“岚岚姐，你最近用什么保养品？皮肤怎么这么好？”
……
候岚岚笑着低下头，望向手机，看见秦肃的未接来电，却置之不理。她打开微信，找到一个备注为“达令”的人，打开对话框，发送：晚上来不来接我？
这“达令”便是在咖啡厅遇见的那个男人，两人稀里糊涂地发生了关系，她本要闹，但得知对方是某公司高管后，便收敛脾气，转而娇滴滴地泫然欲泣，“人家……一直想……找一个依靠……人家的外貌、家庭、收入都处于上等，可是一直等不到真心的人……”
这位高管坐在床尾抽了一根烟后，叹了口气，“我也是这样，这就是缘分。”
两人竟就这样，丝毫不追究对方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便决定交往了。
“达令”回复得挺快，“刚在开会。坐了一天，不想开车，我骑自行车去接你吧。”
候岚岚脸上的笑容甜甜的，“嗯。”
星辰与月亮交相辉映的夜。卢蔓在阳台晾衣服，薛胥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绸缎睡衣走到她身后，“蔓蔓，有件事要告诉你。”他上前想帮她将剩下的衣服挂到衣架上，却发现盆里已无一物。
卢蔓转过身望向他，“怎么了？直接说呀。”
薛胥的眼里闪过深深浅浅的犹豫，最终眼眸一垂，不敢直视她，“妈妈的事，查到了。”
卢蔓被吓坏了，为什么他不能一次性说出查到的事实？为什么他不敢直视自己？为什么他一副为难的模样？她抬起手打住他的肩膀，呼吸变得不均匀，急匆匆地问，“怎么了？胥胥？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她很好。那几年，除了支教外，她四处旅行，在一次旅程中，遇见一位澳门的富商，两人情投意合，不到一年就结婚了。她搬到澳门，为富商生了一对龙凤胎，富商不爱她抛头露面，现在，她在家里一心一意养小孩。”
说完这段话后，薛胥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卢蔓的反应不会是陷入自怜状态，而是从头到脚的解脱惶恐，她生活得很好，这是再好不过的结果。
这段所谓“真相”的内容，也让薛胥一开始的难以开口显得合情合理。
卢蔓扑入他的怀中，“胥胥，你不用担心，这份真相对我来说，是出乎意料的惊喜，只要她还好好的就好。”她如释重负。
薛胥搂住她。在灯光倾洒的阳台，皎洁的月与漫天星辰遥遥窥探着这一幕，男人说了一个谎，女人欢愉地扑入他的怀中，谎言与另外一个女人有关。寻常的画面，却深藏多少不寻常的因素。
他被困在一份真相中挣扎痛苦，甚至其中的滋味，所以选择为她堆砌一堵遮挡痛楚的墙。
那夜，卢蔓睡得很熟，这是长大以后距离小孩子的心境最近的一次。她没有蜷缩成一团，而是保持自由自在的睡姿，靠在薛胥的怀里；从这日起，薛胥连续失眠了几夜。
阳光洒在窗台，照着几盆新嫩的绿植。薛胥打了一个哈欠后，觉得眼前模模糊糊的，门竟被推开了。
他下意识地说了一句，“秦肃，你那还有咖啡吗？”
“薛爷，”瞿承推开门，走进办公室内，“是我。你要咖啡啊？我去买现做的。”
薛胥才想起秦肃还没来上班。他站起身，抓起桌面的手机，“我自己去吧。”
“别啊。”瞿承拦住他，“我答应秦肃来照顾你的。你看看你，秦肃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肯定想他想得睡不着了，整个眼圈都跟炭烤的一样。”
“我……”薛胥想解释又不知该如何解释，就这么沉默了片刻，还是觉得四周沉浮着一块不对劲，可他失眠那么多天，脑子一下子还真不知道怎么有效运转，原来睡眠不足比醉酒还可怕……
薛胥忘了瞿承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当咖啡香越飘越近时，他的手机忽然响起。
他忘了一眼来电显示后，马上接起电话。
“薛胥，晚上跟我吃顿饭。”江老不习惯对亲人用命令口吻，因此说完这句话后，觉得有些别扭，又补充道，“我们好久没一起吃饭了，自己过来，就我们俩。”
挂掉电话后，瞿承将咖啡放在薛胥的桌面上。
薛胥盯着那杯咖啡，片刻后才开口，“我想回去休息一会儿。”
面对江老，必须电力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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