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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天降神兵

    但无论是苏建还是赵信都没有想到,耶律孤涂和呼韩琊埋伏在颓当的匈奴军有四万多人,他们将三千汉军分为两截,使之彼此不能相顾。

    这犹如铁桶般的包围让人绝望,苏建部咬牙抵抗着,却始终僵持。

    苏建的军队好不容易向西突围了,不长时间之后,就又再次陷入了重重包围,大战将近两个时辰,汉军死伤大半。

    残阳在草原跌落,夜色深沉的时候,匈奴人停止了进攻。

    苏建清点残部,随从者不过百十人。

    一千人仅剩百十,而且有全军覆没的危险,这是何等的惨败,苏建甚至想要以死谢罪了……

    但他不甘心,他觉得还有希望。

    一干人到处寻找避风处暂歇,黑暗中用手摸摸周围,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后半夜,草原的冷风吹在身上,让人觉得彻骨的冰凉,将士们纷纷朝将军身旁靠拢,缩成一团。

    这时候,只听见四面山坡上传来匈奴军的喊话声,说赵信已经回归匈奴,只要苏将军愿意归顺,大单于可以封他为王。

    苏建的卫士悄悄来到身边,递过一块冰冷的干粮问道:“将军!赵将军会投降么?”

    “那是匈奴人的反间计,不可相信。”

    苏建伸着脖子,艰难地吞了一口干粮,“陛下对他不薄,他不会投降的。再说,他是立了军令状的。”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让苏建彻底失望了,夜风中飘来的声音是那么熟悉而又那么让他揪心。

    那正是出征前割发盟誓的赵信在喊话:“苏将军,我是赵信。我本胡人,归顺大单于乃觅祖寻踪之正道。

    大单于素仰将军忠直信义,只要将军归顺,在下可保将军荣华……将军不必再顽抗了,因为那是一条绝路,踏上了……便回不了头!”

    因为匈奴兵杀汉兵一人仅赏一壶酒,以此叠加,而汉兵杀匈奴兵一人能得万钱,再加上汉军关于溃败与投降有重责甚至是株连全家,所以匈奴军遇险会不吝啬于逃跑与投降,汉军有所顾虑则宁愿战死。

    这便是汉朝人气节缩影的体现。

    赵信会选择再次投降,从此看来,却是再正常不过的。

    但既入汉军却不守汉律。

    赵信的做法是极其可耻的。

    “无耻小人!”

    黑暗中,苏建骂着站了起来,他对身边的部属道,“趁着匈奴喊话之际,我们顺着这条沟道一直朝南走,过了长城就是大汉……”

    正此时,不待苏建逃跑,李广与李敢所领三万零八百骑已然赶至,拉开战线,进行了一波反包围,霎时间杀声四起。

    大军并没有直接扑过去,而是选择战鼓与号角齐鸣,营造了一种声势浩大草木皆兵的气象。

    匈奴军顿时骚乱了起来,耶律孤涂和呼韩琊甚至有些控制不住局面,只好选择先按兵不动。

    他们搞不清楚另一支汉军为何会这么快赶到,更判断不了兵力情况如何。

    他们在等待哨兵的汇报……

    可匈奴人在等待并不代表李广他们会等待,在匈奴军乱糟一片时,李广一声令下,三万多骑兵引弓突进。

    在这一刻,李敢第一次见识到了万箭齐发,那如雨的箭雨扎入匈奴军中,溅起的一丛丛血花,妖异而绚烂……

    匈奴军从惊异中醒来,当即选择反击,但汉军皆披甲冲刺,而匈奴军没有披甲的习惯,箭雨的效果不是太明显。

    作为一支精锐部队,李敢自然没有随大军拥进,而是选择了在两翼穿插骚扰。

    敌进我退,敌退我换一边再攻,而非深入敌营,以使匈奴军骚乱不止。

    抛开一开始的如入无人之境,匈奴军在耶律孤涂和呼韩琊的指挥下变地有序了下来,汉军不得不迟缓进攻的频率。

    在此种情况下,苏建部数十人汇入汉军之中,与匈奴军再次展开角逐。

    马蹄铁带给汉骑军更坚实的抓地力、更强的冲劲,这一点优势使其在随风连番的困战中逐渐占据上风。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在骑军身上并不那么正确,因为马是生理上的真穿鞋……

    当耶律孤涂和呼韩琊发现领军而来的是李广之后,一种不详的预感突兀升起。

    他们害怕还会有大批的援军。

    可这时撤军会使军心大乱,以至于一溃千里,他们只能硬着头皮顶上。

    厮杀仍在继续。

    李敢第一次体会到了力竭是什么感觉,而受伤的疼痛让他意识清晰,咬牙坚持了下去……

    ……

    当苏建和赵信北进之时,霍去病率领的八百骑兵顺着荒干河西岸,到了中部都尉的北舆要塞。

    这里的守将告诉他,苏建、赵信追着匈奴军往武皋方向去了,现在大概已经出塞到匈奴境内了。

    “沿途可有激战?”

    “从东部都尉那边传来的消息,似乎没有遇到匈奴抵抗,一路进军顺利。”

    当晚,霍去病在北舆扎营,他邀张骞入帐商议,这是他们在大汉境内的最后一站。

    “张大人,您对这一路所见有何感想?咱们能大胜么?”

    “下官在朝中素闻李广与程不识两位将军治军驻防,各有千秋。

    今日有幸一观,果然治内亭障林立,烽火连属,士卒枕戈待旦,此等积极备战之象,定是能立奇功的。”

    “那依大人看来,前锋军苏、赵二位将军胜算几何?”

    “这……”张骞神情凝重了,“依下官看来,两位将军此去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大人何出此言?”

    “兵法云:背丘勿逆,佯北勿从。据守将说,我军一路未曾遭遇激战,匈奴军看似仓皇北去,实为佯败,此乃诱兵之计,他们应该明白啊!

    可他们没有认识到这一点,仍旧追了过去,首尾不能顾,危矣!”

    霍去病正要说话,只听见帐外传来杂沓的脚步声,不一刻,李桦领着细作进来了。

    “右屠耆王那边情况如何?”

    细作喘了一口气道:“右屠耆王只听说汉军有大将军卫青,而不知有少将军,因此十分轻看我军。”

    “那防御如何?”

    “虽不能说松懈,但却毫无紧张迹象。”

    “好了!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