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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委托

    提亲这样的事,不适合由李敢自己说出口,他需要找一个能自由进出皇宫的人帮自己说道说道。

    而此人,无疑是三姐了……

    天刚蒙蒙亮,李敢望着新落成的府邸,牵着李陵的手,进了门,用一刻钟的时间给李昭儿写了封信,邀请她过来观览自己的府邸。

    当然,观览是次要的,说说心里话才是首要目的,而心里话……便是托三姐出面搭桥。

    李昭儿自然不会对李敢的请帖置之不理,从拆开信件到换衣服出门,只半个时辰上下。

    当李敢还在张罗庖厨开始置买菜肉的时候,李昭儿已然乘坐马车来到府门口,随后牵着二儿子卫不疑在仆从的引导下走了进来。

    对自己的亲姐姐,李敢自然不会客套,二话不说就让李昭儿亲自下厨,寻觅一番儿时的乐趣。

    而已经十岁的李陵,知晓些许人情世故,帮忙把卫不疑领着出去玩耍,给二人更多的单独相处时间。

    多少年没做过菜了,再次下厨,李昭儿还有些生疏,但很快便找回了曾经的感觉,行云流水了起来。

    不一会儿,一碗家常小菜酸菜鱼便是新鲜出炉了。

    李昭儿指着菜笑道:“尝尝!”

    李敢洗了两双筷子,递一双给李昭儿,随后夹一块鱼肉吃了下去。

    李敢咀嚼着鱼肉,赞美道:“三姐做的菜还是那么的美味!”

    “切,太敷衍了!”

    李敢苦笑:“那你自己尝尝。”

    李昭儿一边吃着酸菜鱼,一边唠叨道:“乔迁了新府,你便是个成人了,平日里要有一家之主的威严,像今日你我下厨的事是决计不能再有,要不然让别人瞧见了成何体统?”

    “弟弟知晓了……”

    “有什么缺的也可以和姐姐说,姐姐可以帮你添置。”

    李敢狡黠一笑,“现在就有缺的。”

    “缺啥你说。”

    “缺个女主人。”

    李昭儿听着这话却是吃吃地笑了起来,“怎么,弟弟你开始想男女之事了么,战场回来,怎的让你有些蠢蠢欲动了?

    你有中意的人么,说来听听,保不定姐姐可以给你做做媒人。”

    “有的。”

    “何人?”

    “卫长公主!”

    李昭儿吓了一跳,瞠目结舌道:“弟弟你可是在开玩笑?”

    李敢当即单膝下跪,“我与卫长公主乃情投意合两情相悦,请三姐去皇后那儿替弟弟作媒!”

    “你可是认真考虑过的?”

    “深思熟虑!”

    李昭儿一时之间沉默了,弟弟李敢的要求她是一定会尽力满足的,但皇帝和皇后那边……会同意么?

    不管了,为了弟弟的幸福,拼一把吧。

    李昭儿缓缓点头,“弟弟既然有心,那么三姐便当为你试一试的,不过陛下那边还不一定会同意,我会让你姐夫卫青去吹吹风……”

    李敢扑过来吧唧一口,“三姐,弟弟爱死你了!”

    李昭儿嫌弃地用手娟擦拭着脸颊,嗔怪道:“这么大个人了,还不知羞……”

    ……

    距离被刘彻冷落已经过去了许多天,公孙弘就在这样的日子里,向刘彻递交了“免归”的奏章:“今臣弘罢驾之质,无汗马功劳,陛下过意擢臣弘卒伍之中,封为列侯,位列三公,臣弘行能不足以称,素有负薪之疾,恐先狗马填沟壑,终无以报,愿归侯印,乞骸骨,避贤者路。”

    那欲掩半露的词语中弥漫着无尽的伤感,呼之欲出。

    他觉得,在这个朝廷中能当得起太子太傅的人除了他,没有别人。

    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像卫绾一样,以丞相的身份尽宰辅之责,以太傅的身份为太子讲书。

    可是,刘彻偏偏把目光投向了太常寺。

    太常寺那群老顽固有什么好的?

    他忽然生出一种被皇帝抛弃的仓皇。

    他递上奏章,也是想试探皇帝的心。

    从那一天起,他就一直在等来自未央宫的消息,可惜至今未有回复。

    但刘彻有条不紊地处理政务,频繁地就立嗣大典与大臣们交换意见,并且还将冷落了十数载的石庆和庄青翟传到宫中问话,好像把他给忘了。

    偶然间刘彻翻到公孙弘的奏章会推到一边,因为他觉得没什么实际的内容。

    但不知怎的,刘彻还是鬼使神差地翻开公孙弘的奏章,这一回,刘彻较起真来了。

    刘彻对于公孙弘的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放下其他奏章,开始给公孙弘写信。

    他铺开绢帛,洋洋洒洒,字里行间洋溢着温暖和关爱。

    待墨迹稍干后,刘彻对包桑道:你带上太医去看看,也将朕的这封信交给他。”

    包桑收好信札,看了看刘彻问道:“陛下还要奴才带些什么吗?”

    “带些酒、布帛,褒扬他为朝廷日夜操劳的辛苦,以示朕并没有忘记他的功劳。”

    “诺!”

    刘彻笑道:“太医治的是他的身病,只有朕才治得了他的心病。”

    不错!此时的公孙弘正在焦急地等待着张汤的到来,希望他能带来刘彻的消息。

    张汤进相府的时候,公孙弘还没有起床,正在床榻间赖着。

    好在两人相交甚笃,也没有客套的必要,待夫人和仆人们退下后,公孙弘径直让张汤到内室叙话。

    由于昨夜没有睡好,公孙弘的眼睛有些浮肿,他看见张汤进来,指了指榻前,示意他坐下说话。

    “见过陛下了么?”

    “见过了。”

    “陛下对老夫的奏章都说了些什么?你给老夫说说。”

    “陛下只是笑了笑,就把奏章放下了,什么都没说。”

    “这样看来,陛下一定要任命石庆和庄青翟为太傅和少傅了?”

    “学生也纳闷,这回陛下连汲黯的谏言也不采纳了。

    刚才学生来相府的路上,看见石庆和庄青翟的车驾往椒房殿去了,说不定皇后这会儿正与他们说话呢!”

    公孙弘眼皮耷拉下来,叹了一口气道:“这么说来,看来老夫真的不中用了。”

    张汤立时感到语塞,不知道该怎样劝慰他。

    “恩师!”张汤揖手道,“都是学生办事不力啊……”

    公孙弘摆了摆手:“这事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