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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刘彻的召见

    这两人一个是刺客游侠,一个久经战阵的将军,就在这黑夜里杀将起来。

    刺客一个“撩”法,破了卫青的招,又一个“泰山压顶”,从空劈下,卫青并不慌忙,使出“架剑”,奋力将敌手的兵器拨向一边,那力量如同昆仑崩壁,震得刺客手腕发麻。

    刺客心中暗惊,平日听说卫青勇冠三军,看来确无溢美浮夸之嫌,他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于是腾身后退一步,躲开攻势,随之弓步格挡,却被卫青死死压住不能脱身。

    双方怒目对视,相持良久,刺客的呼吸明显地短促了,试图从卫青的剑下抽出自己的兵器。

    未料卫青借力发力,卖出一个破绽,刺客不防,踉跄几步,一个扑空,险些扑倒在地,还没有等他回过神来,卫青的剑锋就已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卫青借着火把打量着刺客,不禁大吃一惊,他不是别人,正是白日午后在期门军大营中接受他问话的什长王钦。

    “本官与你并无怨仇,你为何要深夜行刺?你可知道,你犯的是死罪!”

    刺客面对兵锋,脸上并无惧色:“受人之托,必当竭力尽命。

    既然落到大将军手中,我也无话可说。只是我并不是王钦,我乃淮南游侠陕寒孺。”

    卫青惊异地“哦”了一声,他立即觉得这长安城中,行刺者绝非一人。

    也许在自己的大营中,就潜伏着具有更大阴谋的人物。

    这些人是谁派来的不言而喻,除了那个整天做着皇帝梦的刘安还会是谁?

    “你等乌合之众,竟然图谋社稷,岂非痴人做梦?供出同党,本官保你一条性命,否则……”

    不等卫青说出下面的话,陕寒孺就接上话茬道:“大将军不必费心,我仰慕将军已久,只是系江湖游侠,受人之托,不意被擒,也死而无憾了。”

    说罢,他双手用力握住卫青的剑刃,猛力向咽喉刺去,只听“噗”的一声,一股热血喷出体外,他便气绝身亡。

    有感于刺客的慷慨赴死,卫青命府令为他准备一副棺木,然后好生掩埋。

    这时,被喊杀声惊醒的李昭儿带着一群丫鬟来了。

    “夫君怎么样了?”

    未及卫青回答,她转身就怒斥卫士和府役道:“都是你等掉以轻心,致使刺客乘隙而入,倘若大将军有个闪失,你等担当得起吗?平日里我便说府里太过松散,让你等多加巡守,若是你等注意到了,将危机扼杀于无形,何至于今日这般手忙脚乱?”

    卫青轻描淡写道:“此等独行之人,没什么苟活之念,除了一死,能奈我何?他们已经做的很不错了,夫人不须再苛责。”

    说着他吩咐翡翠伺候李昭儿重新回内室歇息。

    抬头看看夜空,东方渐现曙色,启明星冉冉升空,大概已是寅时时分,写完给郝贤的信,自己也该上朝了。

    在踏进书房的那一刻,他有了一个新的想法,他想请求刘彻允准,在期门军中来一次大索,将与淮南王有关的潜伏者一网打尽……

    ……

    次日一早,卫青便进宫面见了刘彻,除了请求刘彻大索以外,他还把李昭儿的提议通过自己的话向刘彻说了一遍。

    刘彻本来还沉浸在对淮南王的警醒中,这一会儿直接是惊了一跳。

    不过这似乎是在情理之中的,因为刘彻早看出了些许苗头,所以他只是有些措手不及,随后便释然了。

    刘彻沉吟片刻后道:“这事朕要亲自与李敢商量商量,卫青你先忙军中大索的事情吧,少年人的姻亲朕会慎重考虑的。”

    卫青知道他不能说太多,否则便有恃宠而骄的嫌疑,李敢毕竟与他有不浅的关系。

    他能做的,只有等待。

    至于能不能成,还得看李敢自己。

    在卫青面见刘彻的第三天,李敢便被刘彻召进了宫中。

    半个月内两入宫庭,伫立在宣室殿内,李敢竟平空生出一种恐慌的感觉。

    图谋“抢”走皇帝的女儿,这实在让他理直气壮不起来。

    他只能立直腰板昂首挺胸,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儒弱。

    刘彻却是不给李敢申辩的机会,劈头盖脸地骂道:“好你个李敢,刻意接近朕之掌上明珠,还假借故事之口,使其思之不忘,以至于罔顾男女大防亲自找你续听故事,弄得人人皆道其失了皇女礼仪,引人诟病。

    你之引诱,使她迷失,惹得出了这么一档子离奇的两情相悦,你让朕如何肯放心把她交付于你?

    卫青之提议,不必说,定是枕边风的功劳,而枕边风必是因你而起,其实你大可以向朕亲口提起,何必借以他人之口?”

    李敢顿时冒出冷汗,惴惴不安地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此为人之常情,若是这都可以被称之为心机深沉的话,那天底下怕是无一处净土了。”

    刘彻轻哼一声,“就你歪理多!”

    “陛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臣既有心向陛下求亲,便不敢轻慢于卫长公主,要不然陛下在上,臣是万死难辞其咎。”

    李敢这副毅然决然的样子,并没有使刘彻动容,他只轻笑着,拔弄着奏章,尔后努了努嘴。

    “你说你一个毛头小子除了会上阵杀敌还懂什么?想提亲难道非要绕开父母么?你父亲李广呢?他不是立了大功么,干嘛不让他出面呢?”

    李敢眼睛一亮,“若是父亲向陛下开口,陛下会同意么?”

    刘彻狡猾一笑,“你猜!”

    “我猜会!”

    “朕可以准了这门婚事,但你要清楚,今后若不能再次沙场立功,朕可能会秋后算帐的。”

    李敢摸了摸头,立即行了个跪拜大礼,“谢陛下成全。”

    刘彻乐了,指着李敢道:“你看看你,虽聪慧有余,但不像霍去病那般一往无前。

    他还大你一两岁,朕问他肯不肯成亲时,他都是一句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你这滑头,偏偏不甘寂寞。”

    “去病志向远大,臣有所不如。”

    刘彻撇嘴,“你俩是各有千秋,那有什么谁优谁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