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与其伤其十指，毋宁断其一指
马蹄踏破草原三月的寒意，冲散灰蒙蒙的雾霭，在焉支山北麓荡起久久的回声……
匈奴联军任命昆邪图为主帅、金曰磾为副帅的消息很快地通过细作传到霍去病的军营，李敢笑着心想，这回真成了年轻人之间的斗智斗勇了。
大概男人都是这样，那种棋逢对手的快感往往会在瞬间调动他们体内的亢奋，霍去病对匈奴联军的两位主帅十分感兴趣，脸上甚至现出孩子气的天真。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依中郎观之，昆邪图与金曰磾，哪个更强？”
“据我所知，这昆邪图好大喜功，骄横跋扈，时刻觊觎着浑邪王位。
而金曰磾虽然已被立为王太子，却比较沉稳，虽比昆邪图小两岁，却持重而多思，言少而虑周，颇有儒将之风。”
“好！骄兵必败，古今一理。敌军企图从南北夹击我军，依李敢你看来，我军……”
霍去病指着地图，看了一眼李敢。
“你的意思下官明白了，与其伤其十指，毋宁断其一指。”
“对！他们守株待兔，我军不妨集中军力，放马追兔，沿焉支山北麓夜行，奔袭昆邪图军营。
传令第一路司马赵破奴，第三路司马仆多，人不卸甲，马不卸鞍，时刻待命。
第二路司马高不识，立即率军北上，在姑臧附近阻击金曰磾。”
草原的天气说变就变，午后从西北涌来的云团很快地笼罩了整个天空，到了下午申时三刻，漫天大雪就纷纷扬扬地落下来了，顷刻间，漫天皆白。
到了傍晚，更是狂风大作，整个河西草原成了一个冰窖。
霍去病走出中军大帐，一阵冷风迎面扑来，他稍感凉意，却禁不住喊出声道：“此天助我也！传令下去，立即开拔，进击昆邪图！”
……
战机来临，时不我待，第一、三路司马率领本部，迎着风雪向昆邪图的大营奔来。
尽管身着棉甲，头戴风帽，但是从长安来的汉军，对在这样的天气下行军仍是举步维艰。
李敢不免有些心急，他传令执法士兵，持着马鞭督促行军速度。
一不小心，鞭子就会落到谁的头上，接着便是粗鲁的骂声：“你想死呀？如此慢腾腾的。”
通人性的战马似乎听到了主人焦灼的心跳，一个飞跃就窜出一里多路，鼻子里喷出的热气不一会儿就结了冰。
途中，一位什长因战马失蹄而滚落在地上。
坐骑受惊，朝天嘶鸣，声音随着寒风而去，李立即命队史上前一刀宰了战马，接着又狠狠地鞭笞什长。
“夜袭行军，有喧嚣者，斩！”从夜色中传来李敢严厉的声音。
赵破奴不敢怠慢，命令君侯以下军官向下传递，将士们的心顿时紧张起来，纷纷调理好战马。
风雪掩盖了汉军的声音，二百里的路程，不到两个时辰，就已经甩在身后，在后半夜借着雪色望见昆邪图大营的时候，霍去病看看左右，李敢和曹掾们的眉毛和胡须都结了冰珠。
军侯、屯长们按照司马的命令，扬了扬手中的马鞭，数千人马齐刷刷地卧倒在山梁后的雪地里。
霍去病仔细观察了前方匈奴人的营地，他们还亮着灯火，隐隐约约有巡逻哨兵瑟缩的身影。
赵破奴向霍去病问道：“将军，现在是不是发起进攻？”
霍去病摇了摇头：“先观察一下再说。”
直到看见有几个匈奴军士出来小便，确信昆邪图没有发现汉军的行踪后，霍去病才回头向赵破奴有力地挥了挥手。
赵破奴命一直跟在左右的掌旗手挥动帅旗，顷刻间，雪地深处，蓑草丛中，战马奋蹄，旌旗猎猎，刀枪如林，年轻的汉军将士在旗帜的导引下冲向敌营。
“杀！……”
“杀！……”
那声音像是四月的雷声，自远及近向四面八方扩散。
在营门前值守的哨兵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砍下了脑袋。
汉军突入营地，从营帐之间通道上走来一支巡逻的队伍，为首的百夫长抬头看去，天哪！朦胧夜色中，铺天盖地，都是汉军的骑兵。
匈奴军完全没有料到汉军会在这样恶劣的气候下发动进攻，他们在梦中被大火烧醒，乱作一团，仓皇迎战冲进营寨的汉军。
追随在昆邪图身边的裨小王要部下们奋力抵挡，他径直赶到中军大帐掩护昆邪图突围。
裨小王刚走到营前，就看见昆邪图披挂整齐，催着战马冲了过来。
他急急地问道：“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
裨小王回道：“汉军雪夜偷袭，来得突然，我军陷入混乱，殿下还是先撤退吧！”
昆邪图骂道：“未战而先言撤，你还是匈奴人么？”
他手起刀落，斩了裨小王，身边的匈奴将士顿时精神振奋起来，跟随昆邪图奋力朝前冲去，刚刚冲到西北角，就与李敢遭遇。
昆邪图挥动长矛迎过来，两人厮杀了十几个回合，李敢渐感不支，这时候，就听见匈奴军中有人喊道：“殿下小心，不可恋战！”
原来霍去病看这将领年龄与自己不相上下，颇有些马上功夫，便知这就是那个声言要与自己对阵的昆邪图了。
霍去病低声对仆多耳语几句，他便冲到右侧火光暗处，对正在大战的昆邪图喊道：“殿下快走，大王被擒了。”
“呀！”
昆邪图心中大惊，究竟有多少汉军呢？父王不是在一百里之外么？怎么就做了汉军的俘虏呢？
昆邪图顿时乱了方寸，无心再战。
他一声怒吼，便拨转马头，连连刺倒十几名包围上来的汉军，意欲冲出重围，向北而去。
霍去病拉开强弓，“嗖”的一箭飞去，不偏不斜，正中了他战马的后臀。
战马受伤，一个蹶子将昆邪图摔在地上，他立即被汉军擒了。
这雪好像是专为汉军的奔袭而下的，到晨曦初露、汉军将士们清扫战场时，雪住了，风也息了。
待李敢带着曹掾们安置好自己和霍去病的中军大帐时，东方彩霞托着一轮红日，从遥远的草原边缘冉冉升起，照亮了银色的世界。
匈奴联军任命昆邪图为主帅、金曰磾为副帅的消息很快地通过细作传到霍去病的军营，李敢笑着心想，这回真成了年轻人之间的斗智斗勇了。
大概男人都是这样，那种棋逢对手的快感往往会在瞬间调动他们体内的亢奋，霍去病对匈奴联军的两位主帅十分感兴趣，脸上甚至现出孩子气的天真。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依中郎观之，昆邪图与金曰磾，哪个更强？”
“据我所知，这昆邪图好大喜功，骄横跋扈，时刻觊觎着浑邪王位。
而金曰磾虽然已被立为王太子，却比较沉稳，虽比昆邪图小两岁，却持重而多思，言少而虑周，颇有儒将之风。”
“好！骄兵必败，古今一理。敌军企图从南北夹击我军，依李敢你看来，我军……”
霍去病指着地图，看了一眼李敢。
“你的意思下官明白了，与其伤其十指，毋宁断其一指。”
“对！他们守株待兔，我军不妨集中军力，放马追兔，沿焉支山北麓夜行，奔袭昆邪图军营。
传令第一路司马赵破奴，第三路司马仆多，人不卸甲，马不卸鞍，时刻待命。
第二路司马高不识，立即率军北上，在姑臧附近阻击金曰磾。”
草原的天气说变就变，午后从西北涌来的云团很快地笼罩了整个天空，到了下午申时三刻，漫天大雪就纷纷扬扬地落下来了，顷刻间，漫天皆白。
到了傍晚，更是狂风大作，整个河西草原成了一个冰窖。
霍去病走出中军大帐，一阵冷风迎面扑来，他稍感凉意，却禁不住喊出声道：“此天助我也！传令下去，立即开拔，进击昆邪图！”
……
战机来临，时不我待，第一、三路司马率领本部，迎着风雪向昆邪图的大营奔来。
尽管身着棉甲，头戴风帽，但是从长安来的汉军，对在这样的天气下行军仍是举步维艰。
李敢不免有些心急，他传令执法士兵，持着马鞭督促行军速度。
一不小心，鞭子就会落到谁的头上，接着便是粗鲁的骂声：“你想死呀？如此慢腾腾的。”
通人性的战马似乎听到了主人焦灼的心跳，一个飞跃就窜出一里多路，鼻子里喷出的热气不一会儿就结了冰。
途中，一位什长因战马失蹄而滚落在地上。
坐骑受惊，朝天嘶鸣，声音随着寒风而去，李立即命队史上前一刀宰了战马，接着又狠狠地鞭笞什长。
“夜袭行军，有喧嚣者，斩！”从夜色中传来李敢严厉的声音。
赵破奴不敢怠慢，命令君侯以下军官向下传递，将士们的心顿时紧张起来，纷纷调理好战马。
风雪掩盖了汉军的声音，二百里的路程，不到两个时辰，就已经甩在身后，在后半夜借着雪色望见昆邪图大营的时候，霍去病看看左右，李敢和曹掾们的眉毛和胡须都结了冰珠。
军侯、屯长们按照司马的命令，扬了扬手中的马鞭，数千人马齐刷刷地卧倒在山梁后的雪地里。
霍去病仔细观察了前方匈奴人的营地，他们还亮着灯火，隐隐约约有巡逻哨兵瑟缩的身影。
赵破奴向霍去病问道：“将军，现在是不是发起进攻？”
霍去病摇了摇头：“先观察一下再说。”
直到看见有几个匈奴军士出来小便，确信昆邪图没有发现汉军的行踪后，霍去病才回头向赵破奴有力地挥了挥手。
赵破奴命一直跟在左右的掌旗手挥动帅旗，顷刻间，雪地深处，蓑草丛中，战马奋蹄，旌旗猎猎，刀枪如林，年轻的汉军将士在旗帜的导引下冲向敌营。
“杀！……”
“杀！……”
那声音像是四月的雷声，自远及近向四面八方扩散。
在营门前值守的哨兵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砍下了脑袋。
汉军突入营地，从营帐之间通道上走来一支巡逻的队伍，为首的百夫长抬头看去，天哪！朦胧夜色中，铺天盖地，都是汉军的骑兵。
匈奴军完全没有料到汉军会在这样恶劣的气候下发动进攻，他们在梦中被大火烧醒，乱作一团，仓皇迎战冲进营寨的汉军。
追随在昆邪图身边的裨小王要部下们奋力抵挡，他径直赶到中军大帐掩护昆邪图突围。
裨小王刚走到营前，就看见昆邪图披挂整齐，催着战马冲了过来。
他急急地问道：“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
裨小王回道：“汉军雪夜偷袭，来得突然，我军陷入混乱，殿下还是先撤退吧！”
昆邪图骂道：“未战而先言撤，你还是匈奴人么？”
他手起刀落，斩了裨小王，身边的匈奴将士顿时精神振奋起来，跟随昆邪图奋力朝前冲去，刚刚冲到西北角，就与李敢遭遇。
昆邪图挥动长矛迎过来，两人厮杀了十几个回合，李敢渐感不支，这时候，就听见匈奴军中有人喊道：“殿下小心，不可恋战！”
原来霍去病看这将领年龄与自己不相上下，颇有些马上功夫，便知这就是那个声言要与自己对阵的昆邪图了。
霍去病低声对仆多耳语几句，他便冲到右侧火光暗处，对正在大战的昆邪图喊道：“殿下快走，大王被擒了。”
“呀！”
昆邪图心中大惊，究竟有多少汉军呢？父王不是在一百里之外么？怎么就做了汉军的俘虏呢？
昆邪图顿时乱了方寸，无心再战。
他一声怒吼，便拨转马头，连连刺倒十几名包围上来的汉军，意欲冲出重围，向北而去。
霍去病拉开强弓，“嗖”的一箭飞去，不偏不斜，正中了他战马的后臀。
战马受伤，一个蹶子将昆邪图摔在地上，他立即被汉军擒了。
这雪好像是专为汉军的奔袭而下的，到晨曦初露、汉军将士们清扫战场时，雪住了，风也息了。
待李敢带着曹掾们安置好自己和霍去病的中军大帐时，东方彩霞托着一轮红日，从遥远的草原边缘冉冉升起，照亮了银色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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