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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乱世风云将起

    村庄里的男女不管老幼,全都手持器具集中到村庄的外围,最前方都是壮年,余声与王猛等人来的晚了,反倒站的更前。

    村庄选址不错,空阔的高地居高临下,能够远远就看到一队人马向着这里进军,骑兵在前二十多人估计是斥候,步卒与部分骑兵在后,方便拉开距离却又能及时支援。

    “景略兄,来人不是凡俗,不如你先试试?”余声想看看王猛的胆识,故意激将道。

    “贤弟,且看来人有何用意,此地距帝都邺城不过区区三十里,我有一友名唤徐统,任职校尉加衔侍中,由我上前诉说一二,正是时宜。”

    斥候们从跟前骑马而过,绕着村庄跑马一圈,步卒簇拥着中帐举旗而来,旗上写的是大都督李,余声知道这个人是谁了,史书上也曾留名的人物—李农。李农官拜大都督时应是石虎手下保安队长梁犊掀起了叛乱之时,李农奉命征讨两次大败,这次回去复命也就是大都督卸任之时。

    历史上后赵的政权特别残酷,与后世清朝的八王夺嫡有的一拼,应该说不愧是胡人建立的政权吗。

    后赵的建立者是羯族首领石勒。石勒的侄子石虎篡了石勒儿子石弘的帝位,立妻子郑氏为魏王后,儿子石邃为魏太子。石虎太子石邃谋害自家老子未遂被杀了,石虎又立石宣为太子。石宣与自己的弟弟石韬争宠,杀了石韬,又要杀老子石虎。没想到事情败露了,石虎又把儿子石宣杀了,然后又立石世为太子。349年,也就是余声现在身处的这一年石虎终于死了,诸子争立,大臣火并。石世立三十三日,为兄石遵所杀;石遵立一百八十三日,为兄石鉴报信给冉闵在琨华殿被杀;石鉴立一百零三日,为冉闵所杀,就连后来在襄国称帝的石祗,也被冉闵威胁之下被自己的兵给灭了。后赵共历七帝,享国三十三年,不是在子杀父就是在兄杀弟弟杀兄的路上。

    有一点题外话要说,据说石勒见石虎嚣张跋扈说要杀了自己的儿子,所以早就想杀石虎,但被自己的母亲拦下了,说石勒父亲把石虎当亲儿子养所以不能杀,还有史书上说石遵曾经想杀冉闵,被已成为太后的郑氏阻拦,然后结果就是这两个听女人话的都没什么好下场,石勒的这一支基本被石虎杀光,而冉闵更是将羯族杀的近乎全灭。所以历史告诫我们真爱生命,别老是耳根子软什么都听女人的。

    在石勒患病时,石虎入侍矫诏不许亲戚大臣见石勒,令无人知道石勒的病况。如是因,如是果。石虎当初怎样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并灭了恩公叔叔的满门,死了以后自然也会得到同样的结局。石虎的最后时刻,和16年前的石勒几乎是一模一样。史书上有记载石虎临死前吩咐左右促持辇迎之,当付其玺绶!意思是叫我的车去接燕王石斌来,我要把国家托付给他!但结果如何?书上记载亦竟无行者,寻昏眩而入,这句话的意思是没人搭理他,过了一会儿头昏晕过去了。两位后赵的皇帝就是如此下场,实在是令人心有所感。

    再说回这个李农,他也不是一般人,他自己是汉族官员,最早跟随石虎攻打过东晋,也与胡人交战,一路升迁,到了如今的349年,李农军职已经是大都督,行的是大将军事指挥,而此时,余声来到此方世界真正想见一面的男人,后世众说纷纭无法评价是英雄还是恶魔的男人—冉闵还只是其麾下的征虏将军。

    当余声还在猜测李农这次出行的目的之时,李农其人已在护卫之下骑马走到了眼前,历经俗世观其人见其面,余声已经对这人了然于心。

    “司空当面,不知有何指教?”王猛率先行礼道。

    余声听到此处,方知李农已经官至司空。

    “莫要多礼,听闻此地有大贤,难道你就是北海剧县王景略?”李农言语之间客气可神色倨傲,甚至没有下马,丝毫没有礼贤下士的风范。

    “愧不敢当,些许贱名,不足挂齿。”

    “可愿出仕,随我前去君子营?”君子营乃是石勒早期所创建求贤取士的官方机构。一直营运至今,可惜随着几个儿子争权夺利,早已名存实亡。

    “庙堂诸公皆是胸有丘壑,在下利令智昏之辈,实在是不配与之为伍。”王猛挺直腰板,自有傲骨,明褒实贬。

    李农冷哼一声,制止了后方涌上的亲卫:

    “可笑,徐侍中盛赞你见而奇之,要召请你为功曹,我途径此地,原想见你一见,没想到原来是沽名钓誉之辈。”

    “劝你以后还是好生求学,莫要自误。”

    余声虽是旁人却也明眼,李农在朝中也是一股大旗,背后也有汉人的影子,后赵统治中原时期,由汉人流民组成的乞活军迫于形势,为求活命自保,也曾一度被迫暂时与羯赵妥协。

    而徐侍中徐统却是胡人,推荐汉人王猛进入胡人政权,李农心里当然不乐意。

    “父亲,时间紧迫,还是速速回朝”,之前上前的亲卫与李农说道,原来是李农的儿子。

    李农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王猛,又低头看了看一旁的余声,掉转马头拍马而走。

    王猛不见失望,对着余声问了出口:“乱世将起,不知余兄又作何打算?”

    余声来到此间一直再考虑怎么介入这方世界,又要干涉到什么程度,才能得到世界意志奉上的世界本源,但一路上的见闻汉人被吃,惨遭奴役的场面让他心中气愤直抒胸臆。

    想了想,余声才说道:“观天下大势,北方之地战乱愈演愈烈,政局瞬息万变,我欲投军建功立业。不知王兄可愿与我一同前往?”

    王猛挥手让旁人散了,跟余声并肩而行,良久才说道:

    “余兄,非是不愿,实不能尔,我本青州北海郡剧县人士,太宁元年,青州被羯赵攻破,东晋降卒三万多人死于非命。我随家人多年颠沛流离,辗转而来。岂能投奔羯赵。”

    “再说,我之所愿,但求中原一统,百姓们不用流离失所,但如今,羯赵纷乱已起,我观此朝未有明君,徒增烦恼,我还是迁居山林,避隐世外罢了。”

    小孩子兼虎一直仔细听着没有说话,突然凑近说道。

    “先生,有本事,我请。”这几字语速不快,却清晰可闻。王猛听到,十分欣慰。

    “善善善,希望能等到你请我的那一日。”

    余声见小孩子兼虎与王猛挺有缘分,自己前路未卜,不禁想要将兼虎托付与王猛,却听到小孩子兼虎的豪言壮语,只能将准备脱口的话压下心头。

    石虎刚亡,机遇多多,拿定主意的余声向着王猛一稽首告辞道;

    “我与景略兄一见如故,原想要秉烛夜谈一番,但天下大势未定,世间也无不散之筵席,我就先告辞了”。

    寒暄良久,王猛递上母亲做的饼给余声带上,送出10里才依依不舍的回转而回。

    王猛一走,余声的树枝一下子搭在贾左振的肩上,只要余声愿意,看似轻飘飘的枝条也可以取走贾左振的性命。之前,李农在场之时,贾左振欲要上前搭话,被余声眼色所制止。虽然心有不甘,却也缩了回去。

    余声盯着贾左振,郑重其事的说道。

    “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你杀了两个人,还有一个重伤,没错,活下来的是那个纹身的女人。”在余声的观察中,之前废弃大楼中的那个女高中生死不了,所以就忽略不计。只算挑事的男女以及无辜的过路司机。

    “你漠视别人的生死,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而现在,你也猜到了,你来到的是种花历史上的一段历史,这是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时代,作为五胡乱华时期的汉人,你的命运可想而知,现在的情况就是人为刀俎你为鱼肉,这是我给你的一次机会,能不能活下去也要看你,去拼命吧,你不拿命去拼你就死在这里吧。”

    说完,余声带着兼虎向邺城的方向而去,贾左振低头攥紧手中的长棍,心有不甘,想了想却还是向着余声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