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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谁才是三少爷要纳的妾?

    朱梓峻微微皱眉,唇角勾勒出一抹淡笑,为她的吃惊感到好笑,猛然看到他,竟会这么惊讶无措么?

    林采兮却在想这人怎么回事,走路都不带动静的么?抬眼看见他的时候,似乎已经站半天了,这么不动声响的走进来又这么奇怪的站在边上半天,有什么事么?

    “想什么事这么用神。”朱梓峻说着径自走到旁边的椅上坐下。

    林采兮长长的睫毛眨了眨,眼珠缓缓一转,毫不避讳的道,“我在想三少爷纳偏房的事,二少爷,您知道三少爷要纳妾的事么?”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的瞧着朱梓峻脸上的神色,其实她还有件事想不明白,为什么老夫人会这么快就同意一个烟花巷的女子嫁进朱家?她是最重脸面的人,难道不觉得此事会有损朱家的脸面么?

    朱梓峻眉尖微微一蹙,黑眸里闪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不满,一闪即逝,答非所问的道,“三夫人怎么样?”

    林采兮撇撇嘴,眉毛微挑,语带双关的道,“很不好。姨奶奶生病了,病的很厉害,三夫人是个很孝顺的人,姨奶奶想要干什么她都会尽力去完成的。”

    朱梓峻果然不负期望,眉头又缩了几分,很显然已经听懂林采兮话里的意思,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解释的道,“这件事我已经跟梓源说过了,这个时候不适合纳妾,会伤了三夫人的心,可他不听,这些事上我也不好说太多,毕竟纳个妾他还是可以自己做主的。”

    听到最后一句,林采兮眸子里忽然闪过一丝怒意,竟然忘记身在何处,“纳妾他可以自己做主,那结发妻子就能不管不顾抛在一边么?男人纳妾,女人还要笑脸相迎。男人有没有考虑过女人的感受?”

    朱梓峻面色一愣,吃惊的看着林采兮,不知她这番感慨究竟来自何处,她现在的身份不也是个妾么?为何忽然对纳妾之事如此反感?男人纳妾生子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为何林采兮的反应如此强烈?

    林采兮突然发现朱梓峻神色有异,恍然觉悟自己方才的话不适用于现在这个时代,不过她并不打算收回方才说的话,或许因了看到方耶茹绝望的缘故,今日她心里总感觉压着一块沉重的大石块,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她需要释放下这种压迫的人几乎要窒息的抑郁,她脸上依旧带着些许怒意,“二少爷,那您知道三少爷要纳的是谁么?”

    朱梓峻剑眉微挑,“不是孔家的姑娘么?”

    “孔家的姑娘?”林采兮惊讶的看着朱梓峻,一个念头瞬间闪过脑际,这事怎么还扯上孔家的姑娘了?“谁跟您说的是孔家姑娘?”

    见她如此神情,朱梓峻不解的问道,“难道不是孔家的姑娘么?娘好像跟我说的是孔家姑娘。”

    一瞬间林采兮明白了怎么回事,怪不得老夫人这么轻易就同意了纳妾之事,原来是老夫人会错意,错以为朱梓源要纳的是孔白薇。可这到底怎么回事哪?是姨奶奶刻意安排误导了老夫人还是另有别的原因?

    朱梓峻要纳的明明是唐依儿,怎么这会儿竟变成了孔白薇?这个事方耶茹知道么?方耶茹是不是也误会老夫人竟同意了唐依儿进门么?

    “怎么了?有什么奇怪的么?”朱梓峻低着眉看一眼兀自发愣的林采兮,她面上的表情怪异的很,难道有什么蹊跷么?

    沉思半晌,林采兮终于回过神,看看一脸诧异的朱梓峻,“二少爷,我想这件事中间肯定有些误会,到底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但我想老夫人可能是想错了。三少爷要接进门的恐怕不是孔家的姑娘。”

    朱梓峻讶然,“不是孔家的姑娘?那会是谁?”他原先只跟朱梓源简单说了几句,却并未仔细问是哪家的姑娘,这个问题他是不适合问的。

    林采兮冷冷一笑,“唐依儿。”

    朱梓峻脸上的震惊一览无遗,林采兮这才确定他确实不知此事,那么老夫人也是被蒙在鼓里了。

    “唐依儿?怎么会是唐依儿,她不是在京城的么?”朱梓峻不可置信的看着林采兮,甚至怀疑起自己的听力。

    林采兮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朱梓峻眼里陡然升起一股怒火,这股火光里,一抹清淡的丽人身影悄然滑过,他真的有些怒了,怒朱梓源的不懂事理,更怒他的自作主张刻意隐瞒。

    朱梓峻面色蓦然变冷,瞟一眼林采兮,沉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朱梓峻脸上的变化林采兮看的很清楚,也在心里做了个小小打算,遂回道,“我在街上遇到过唐依儿,而且三夫人自己也说过三少爷要纳的是唐依儿。至于姨奶奶知不知道这件事我就不知道了。”

    朱梓峻皱皱眉低下头不再说话,在京城的时候他就提醒过朱梓源唐依儿这种女人绝对不能招惹,没想到朱梓源非但不听话,还将她带回止安城,现在又要接进府里来做妾,真真令他恼怒。

    朱梓峻霍的站起身,面色冷淡,抬脚要往外走。

    林采兮却动也动,安静的坐在椅上,轻轻的说了声,“老夫人已经答应了这件事,三夫人说不定已经把东西准备齐了送过去了。我想现在大概已经很多人知道三少爷纳妾的事了。”

    朱梓峻立时顿住脚,回过头看她,“会有这么快?”

    林采兮动动身子,“我知道三夫人的决心很大,这会儿应该已经开始行动了。如果东西已经送出去,想早收回来那就难了,朱家的脸面才是重要的。”

    朱梓峻脸上的阴沉一点点消去,忽然间变得明朗起来,微微一笑,又轻轻坐到林采兮旁边的椅子上,“这个事儿如果老夫人出面就不会丢了朱家脸面了,我不适合出门。”

    林采兮一脸的阴霾顿时消散尽去,再投向朱梓峻的目光里也有了些许笑意,温声道,“外面冷,二少爷还是坐在房里休息会的好。”

    朱梓峻笑了笑,朝门外扬声道,“菊焉。”

    菊焉挑着帘子进来,欠欠身,“二少爷。”

    “菊焉,过来。”

    菊焉趋步上前,朱梓峻探探身凑在菊焉耳边,低语几声,菊焉便转身走出房去。

    靠在椅子上,朱梓峻悠闲的选了个舒服的姿势,蹙眉,“我好像有些口渴了。”

    林采兮不禁哑然失笑,二少爷想喝水还用拐着弯儿的索要么?遂起身取了茶叶茶壶茶杯,亲自泡了一壶茶。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便坐在椅上品茶而谈。

    老夫人一只手搭在兰香手上,疾步走向静心园,虽面色平静,但眼中却有些焦急之色,姨奶奶突然病发令她心里也有一种不安,毕竟都是上了年纪的人,生老病死都是很自然的事,她不禁有些感叹生命之短暂,谁知道哪一天那厉害的病会不会就找到自己身上来了?

    静心园,几个丫鬟正守在门口,远远的看见老夫人朝这边奔过来,早有几个有眼色的悄然退回院里,又急匆匆的奔进姨奶奶屋里去。

    老夫人依着兰香的手抬脚步进房内,一抬眼便看见躺在床上的姨奶奶,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一只手无力的搭在床沿上,脸上的肌肉似乎都松弛下来,眼皮有气无力的耷着。

    老夫人一个疾步奔到床沿,急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姨奶奶嘴唇动动,用尽全身力气也没能说出一句话,只一滴泪徐徐从眼中滑落。

    老夫人眼角也跟着湿润了,回过头仔细问了问姨奶奶的病情,又嘱咐袁妈几句话,细细的看了看姨奶奶,便有些无语了。

    好听的话儿安慰人的话儿老夫人不是不会说,可她现在却一个字也不想说,在病痛面前,她觉得任何话都是无用的,审视了半天,老夫人终于吐出一句话,“你安心的养病吧,梓源的事就让耶茹看着办吧。”

    姨奶奶艰难的点点头,滑落的那一滴泪顺着脸颊悄无声息的滴在被子里,没了踪影。

    门帘再次被挑动,朱梓夏脸上挂着泪疾步奔入,蹬蹬蹬奔到床边,瞧一眼床上的姨奶奶,一句话未说便先哭了起来。

    跟在她身后的是孔白薇,她先是朝老夫人欠欠身行礼,又朝病床上的姨奶奶施礼,老夫人很满意,这种时候仍旧镇静自若不忘礼节,定是个知礼的规矩人儿。

    孔白薇微低着头,轻移莲步,悄悄靠近朱梓夏,柔声道,“梓夏妹妹,你先别顾着哭,姑母这会儿心里正难受着呢,倘若你再这么伤心,姑母会更难受的,再说,还有老夫人在这里呢。”

    朱梓夏眼看着躺在床上的母亲没了人样,哪能不伤心,越是伤心,眼里的泪落的就越快越急,哭到最后几乎就要嚎啕大哭起来。

    一向爱哭的孔白薇却坚强了起来,立在一边低声询问袁妈几声,便仔细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姨奶奶,脸上挂着悲伤,却一直强自克制着。

    老夫人终于忍耐不住,沉声道,“梓夏,你这么个哭法,是怎么个意思?姨奶奶身上没病也给你哭的生出病来了,这会儿你该陪你娘好好的说几句话才是。”

    朱梓夏也哭得差不多了,听老夫人这么说,便抬起头来,两只眼已红的像两只小桃子,脸上却浮起一层怒意,嗔道,“娘,您在这儿受罪,可是我哥哥,我哥哥……”

    老夫人听的奇怪,便问,“梓夏,你哥哥怎么了?”

    朱梓夏气的咬着牙恨声道,“哥哥不是要接个女人进来么?他只顾着自己欢喜,却不顾娘的死活。”

    躺在床上的姨奶奶急了,用力抬起手,无力的握住女儿的一只手,用眼神示意她此事是老夫人的意思。

    老夫人的目光却转向孔白薇,见她面上竟无一丝异样,仿若朱梓夏口里的女人是与她毫不相干的人,心下暗暗诧异,难道孔白薇竟一点不生气么?一点也不计较朱梓夏此时的愤怒么?

    朱梓夏却好像一点不懂姨奶奶的暗示,仍兀自发着狠,“娘,老夫人,您们该管管哥哥了,不能再任着他的性子胡来了,日后早晚会出大乱子的。”

    老夫人却有些生气了,认为朱梓夏太不懂规矩,当着孔白薇的面说这些话太不知轻重,遂微怒道,“梓夏,这些都是你哥哥的事儿,你一个女孩儿家管这些做什么?你哥哥的事,我同你娘自然会管教的,这些话你还是少说的好。”

    朱梓夏微微一怔,不明白一向不喜哥哥的老夫人怎么忽然出口帮他说话,更不明白老夫人怎么忽然生起气来,当下便疑惑的看了一眼老夫人。

    老夫人嗔她一眼,舒口气,缓了缓语气又道,“梓夏,白薇进了咱们家的门,以后便也是你哥哥屋里头的人,不管怎样,你说话都该注意一些。”

    此言一出,一屋子人全都愣住了,孔白薇一向微低的脑袋此刻也猛然抬起,睁大眼直直的看向老夫人。

    朱梓夏眼瞪得更大,原本半蹲着的身子也不由自主的缓缓直起来,就连床上的姨奶奶原本茫然无神的老眼里都飘出一丝异样的亮光。

    老夫人也感觉到房内气氛的陡然变化,两条眉毛微微挑起来,有些不明所以的在屋里所有人身上扫视一圈,终于将目光落在朱梓夏身上,竟然误以为朱梓夏是被自己的严厉口气吓到了,遂缓缓的柔声道,“梓夏,你也不小了,有些事不需要我跟你娘嘱咐你,你原也该明白的。更何况白薇还这么懂事知礼,你也该有点小姐的气度才对,不然可就失了咱们朱府的礼节了。”

    朱梓夏呆愣半晌,被老夫人的话绕的更是云里雾里,最后抬眼看看孔白薇,见她同自己一样惊讶,便忍不住低声问老夫人,“老夫人,您这话儿是什么意思?白薇姐姐怎么会成为哥哥屋里头的人?”

    老夫人仍未觉察到事情的异样,依然说到,“你嫂嫂已经去准备聘礼了,虽说简单了些,但咱们毕竟是大府,也不会寒酸了去,等孔家老爷夫人点头同意了,便将白薇送到你哥哥房里去。”

    老夫人话音未落,满屋子的人又都愣住了,孔白薇一张小嘴微微张开着,吃惊的看着老夫人,脸上的红润一点点消失,渐渐的惨白起来,呆怔了片刻,终于颤抖着喃喃道,“老夫人,老夫人,您方才说的什么话?”

    这回老夫人倒是有些吃惊了,看着孔白薇苍白的脸,关心的问道,“白薇,你怎么了?”

    躺在床上的姨奶奶却忽然明白了怎么回事,怪不得老夫人前几日说姑娘也是知书达理的人,怪不得老夫人答应的这么爽快,没想到到头来竟是一场误会。也只是在瞬间,她眼珠滚转,方耶茹准备的聘礼是不是已经送出去了呢?

    姨奶奶忽然重重的咳嗽起来,一阵接着一阵,屋里发着呆的人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咳嗽声吸引住了注意力,就连孔白薇都忍不住先去看了看姨奶奶,关切的问了几句话,一双眼焦急的看着姨奶奶,余光却又不时的扫向老夫人,心里回荡的还是老夫人那几句令人震惊的话。

    朱梓夏更是一刻不敢停留的立刻吩咐人去请大夫。老夫人也来不及再问别的话,忙命人给姨奶奶捶背端水。

    这一番折腾竟又过了半晌,屋里的每个人都在为姨奶奶担心着,姨奶奶已经憋的满脸通红,可咳嗽还在继续着,钱大夫被再次请到静心园时,姨奶奶的脸已经没了人色,喉咙里居然吐出了几丝血色。

    朱梓夏又被吓得哭将起来,开始自责不该当着母亲的面斥责哥哥的不是,惹得母亲动了肝火,孔白薇一只手紧紧握住她,柔声劝慰着。

    老夫人却因姨奶奶吐出的血丝吓白了一张脸,她着实没想到姨奶奶的病居然到了这个份上。

    一屋子人似乎都有些担忧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正在把脉的钱大夫身上,屋里静的连呼吸声都没有了,钱大夫几根手指相互交错的搭在姨奶奶手腕上,凝神细听,眉头紧锁。

    门帘又一次被挑开了,方耶茹疾步奔进来,一脸的慌张,她是刚听说姨奶奶忽然加重的消息,便一刻也不敢停的急忙忙赶过来,她一进门便看见正在把脉的钱大夫,却未注意到房里的其他人,她冲上前便问,“钱大夫,我娘怎么样了?”

    钱大夫皱皱眉,“姨奶奶心结甚重,应该是受了刺激才会如此。”

    朱梓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娘,都怪我,都怪我,我不该在您跟前提哥哥的事。”

    看到方耶茹,姨奶奶咳声渐渐停止了片刻,在听到朱梓夏的话后忽然又剧烈的咳嗽起来,这一阵下来,竟是上气不接下气。

    方耶茹半跪在床沿旁,两手抚在姨奶奶胸前轻轻拍打着,低低的说道,“娘,您放心,梓源的事我已经办好了,聘礼已经送过去了。”

    咳的正厉害的姨奶奶眸光蓦地一闪,又猛烈的咳嗽一阵,终于慢慢的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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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只能更新这一章了,剩下的明天会加倍还上。

    亲们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