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官商勾结
顾廷烨闻言眉头一挑。
“常嬷嬷你只管说，这个家里我最信的就是你了。”
常嬷嬷忧心忡忡的道：
“哥儿，不要怪我老婆子多事，那些个账啊，船啊的老婆子不懂，可唯有一样，是老婆子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
“一个月前，咱们家盐庄闹出了一桩人命来，说是那灶丁因为赌钱输光了家当，一时想不开便投了河，老婆子本以为不关咱们的事，便也没多管。”
“可直到前些日子，老婆子去上香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带着孩子的妇人晕倒在路边，那三四岁的孩子哭的叫一个可怜哟。”
“老婆子心一软，就当了一回善人，帮着那妇人请了郎中，又施舍了些银钱给她，让她好好回家过日子。”
“谁料那妇人却求着老婆子把她儿子带走，只求能给那孩子一口饭吃，一件衣衫穿。”
“这年头虽说不富裕，可哪有卖儿卖女的？老婆子自是不肯。”
“那妇人也是刚烈，见老婆子不肯收留，就想抱着孩子一起投了河，说是省的在这世上遭罪。”
“老婆子好不容易才把人给拦了下来，就问了，问她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啊。”
“这一问才知道，原来这妇人竟是咱们盐庄上死了的那个灶户的家眷，而那灶丁也不是因为赌钱死的，而是被收盐的管事活活给打死了的，而她们娘两则是靠着邻里的遮掩，一路逃了出来，也是差点儿没了性命。”
听到这里，顾廷烨问了一句：“莫非是那灶户懒惰成性，以至于养不起一家老小？可也不至于被活活逼死吧？”
常嬷嬷叹息一声：
“本来老婆子也是这样想的，咱们家自老主君在世的时候，就以仁厚而得名，对那些灶户算是宽厚，也从不压低购盐的价格，只要他们勤勤恳恳，决不会让他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那妇人说她男人在盐庄上也是个老实人，平日里从不偷奸耍滑，忙忙碌碌了好几个月，煮了小山高一般的盐，因为这段时间天气好，按她男人的估算，应比往次多上那么几桶盐才是，可收盐那天，装完了盐以后却倒比往次少上了三四桶，得的钱也少上许多。”
“那灶户自是不肯，便与收盐的刘管事理论，被刘管事派人一顿好打。”
“等刘管事他们走了，那灶户悄悄的一问，才知道原来不光他们家，其他家灶户也是比往常卖的盐少上了许多。”
“那灶户晚上越想越不对劲，第二天刘管事去其他家收盐的时候，他便悄悄躲在了一旁，趁着人多事杂，他摸到了量收食盐的桶边，一看，才知道这桶竟是比以往的大出许多，这才明白了过来。”
“不是他的盐制少了，而是这桶不对，不是官府定制的量桶。”
盐商收盐并不是称斤论两的收，而是一桶一桶的收，这桶乃是官府统一容量的测量工具。
现在桶变大了，每桶要装的盐就更多了，装完以后可不是会少上许多么。
“当时灶户就怒了，质问于刘管事，而刘管事表面上答应给他一个说法，夜里就勾结了人手将灶户给杀害了，至于妇人和孩子则是躲在了草堆里这才躲过了一劫。”
顾廷烨面容沉凝，白家竟然出了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来，就是不知道除了这刘管事，还有几人参与其中。
“她们怎么不去报官？”
“那妇人本就是去报官的，可在府衙前却是看到了一个衙役，竟是那晚杀她丈夫的凶手之一，她惊慌之下便跑了，后来就遇到了老婆子。”
“什么？竟然有衙役参与其中？扬州的盐政竟已糜烂至此？”顾廷烨有些吃惊。
“可认得那衙役是谁？”
“她只说听得旁人称他为宋捕头，其余的就不知道了。”
宋捕头？
顾廷烨暗忖，这人还真是与自己八字犯冲，哪里都有他。
若是果真与此人有关的话，那说不得胡通判也很可能牵涉其中，就是不知刘知州对此知不知情了。
顾廷烨本来是准备直接找上刘知州这个熟人的，可转念一想，如今情况不明，万一刘知州也与这帮人沆瀣一气，那自己去举报，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所以还的拿了真凭实据才行，起码得知道哪些是自己人，哪些是敌人。
顾廷烨思量了片刻，又想起了那可怜的母子。
“那灶户的家眷呢？嬷嬷可有安排妥当？”
“哥儿你放心，人我早就安置在了石榴巷的老房子里，那里都是些老街坊邻居，我也打过招呼照顾她们一二，不会有问题的。”
“要不是真相如此惊人，老婆子早就把刘管事送官法办了，也正是因为事关重大，这才写了信给哥儿，至于那什么总商之争，水匪为患的都是小事。”
顾廷烨点点头，这官商勾结，谋财害命确实轻易泄露不得，一个不小心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与此相比，首总的名号倒不重要了，就算争赢了又如何，左右不过是多赚点银子。
外祖父如今给顾廷烨留下的银子已经是几辈子都花不完，顾廷烨不贪心，只要守好这些个家当也就够了。
而水匪就更好处理了，只要找到匪巢，自己把脸一蒙，直接杀上门去，就算是对方聚齐梁山泊一百零八位好汉，自己也能把它给扬了。
其他人杀不得，但对一群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水匪，顾廷烨还是下的了狠手的。
“常嬷嬷做的好，不过我既然已经来了，那就不能容他们放肆下去，这样，明日你便把各盐庄、商铺的掌柜管事都召集回来，就说是商议首总之争的细节，到时我把人全拿下，挨个审问便是，切记走漏了风声。”
“好，就按哥儿说的办，这些时日子，老婆子是担惊受怕，如今哥儿你来了，才算是有了主心骨。”常嬷嬷长舒了一口气。
“让嬷嬷受累了。”
“哥儿说哪的话，老婆子一天天的在这宅子里锦衣玉食的，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呢。”
顾廷烨又与常嬷嬷说了会儿话，便回了卧房。
盘算着明日该如何处置几名管事的顾廷烨，也没点灯，衣服随意一脱，便钻进了被窝，谁是被窝里却有一具光溜溜、滑嫩嫩的身体靠了上了。
顾廷烨身体一僵，差点儿没控制住一拳打过去。
“常嬷嬷你只管说，这个家里我最信的就是你了。”
常嬷嬷忧心忡忡的道：
“哥儿，不要怪我老婆子多事，那些个账啊，船啊的老婆子不懂，可唯有一样，是老婆子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
“一个月前，咱们家盐庄闹出了一桩人命来，说是那灶丁因为赌钱输光了家当，一时想不开便投了河，老婆子本以为不关咱们的事，便也没多管。”
“可直到前些日子，老婆子去上香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带着孩子的妇人晕倒在路边，那三四岁的孩子哭的叫一个可怜哟。”
“老婆子心一软，就当了一回善人，帮着那妇人请了郎中，又施舍了些银钱给她，让她好好回家过日子。”
“谁料那妇人却求着老婆子把她儿子带走，只求能给那孩子一口饭吃，一件衣衫穿。”
“这年头虽说不富裕，可哪有卖儿卖女的？老婆子自是不肯。”
“那妇人也是刚烈，见老婆子不肯收留，就想抱着孩子一起投了河，说是省的在这世上遭罪。”
“老婆子好不容易才把人给拦了下来，就问了，问她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啊。”
“这一问才知道，原来这妇人竟是咱们盐庄上死了的那个灶户的家眷，而那灶丁也不是因为赌钱死的，而是被收盐的管事活活给打死了的，而她们娘两则是靠着邻里的遮掩，一路逃了出来，也是差点儿没了性命。”
听到这里，顾廷烨问了一句：“莫非是那灶户懒惰成性，以至于养不起一家老小？可也不至于被活活逼死吧？”
常嬷嬷叹息一声：
“本来老婆子也是这样想的，咱们家自老主君在世的时候，就以仁厚而得名，对那些灶户算是宽厚，也从不压低购盐的价格，只要他们勤勤恳恳，决不会让他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那妇人说她男人在盐庄上也是个老实人，平日里从不偷奸耍滑，忙忙碌碌了好几个月，煮了小山高一般的盐，因为这段时间天气好，按她男人的估算，应比往次多上那么几桶盐才是，可收盐那天，装完了盐以后却倒比往次少上了三四桶，得的钱也少上许多。”
“那灶户自是不肯，便与收盐的刘管事理论，被刘管事派人一顿好打。”
“等刘管事他们走了，那灶户悄悄的一问，才知道原来不光他们家，其他家灶户也是比往常卖的盐少上了许多。”
“那灶户晚上越想越不对劲，第二天刘管事去其他家收盐的时候，他便悄悄躲在了一旁，趁着人多事杂，他摸到了量收食盐的桶边，一看，才知道这桶竟是比以往的大出许多，这才明白了过来。”
“不是他的盐制少了，而是这桶不对，不是官府定制的量桶。”
盐商收盐并不是称斤论两的收，而是一桶一桶的收，这桶乃是官府统一容量的测量工具。
现在桶变大了，每桶要装的盐就更多了，装完以后可不是会少上许多么。
“当时灶户就怒了，质问于刘管事，而刘管事表面上答应给他一个说法，夜里就勾结了人手将灶户给杀害了，至于妇人和孩子则是躲在了草堆里这才躲过了一劫。”
顾廷烨面容沉凝，白家竟然出了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来，就是不知道除了这刘管事，还有几人参与其中。
“她们怎么不去报官？”
“那妇人本就是去报官的，可在府衙前却是看到了一个衙役，竟是那晚杀她丈夫的凶手之一，她惊慌之下便跑了，后来就遇到了老婆子。”
“什么？竟然有衙役参与其中？扬州的盐政竟已糜烂至此？”顾廷烨有些吃惊。
“可认得那衙役是谁？”
“她只说听得旁人称他为宋捕头，其余的就不知道了。”
宋捕头？
顾廷烨暗忖，这人还真是与自己八字犯冲，哪里都有他。
若是果真与此人有关的话，那说不得胡通判也很可能牵涉其中，就是不知刘知州对此知不知情了。
顾廷烨本来是准备直接找上刘知州这个熟人的，可转念一想，如今情况不明，万一刘知州也与这帮人沆瀣一气，那自己去举报，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所以还的拿了真凭实据才行，起码得知道哪些是自己人，哪些是敌人。
顾廷烨思量了片刻，又想起了那可怜的母子。
“那灶户的家眷呢？嬷嬷可有安排妥当？”
“哥儿你放心，人我早就安置在了石榴巷的老房子里，那里都是些老街坊邻居，我也打过招呼照顾她们一二，不会有问题的。”
“要不是真相如此惊人，老婆子早就把刘管事送官法办了，也正是因为事关重大，这才写了信给哥儿，至于那什么总商之争，水匪为患的都是小事。”
顾廷烨点点头，这官商勾结，谋财害命确实轻易泄露不得，一个不小心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与此相比，首总的名号倒不重要了，就算争赢了又如何，左右不过是多赚点银子。
外祖父如今给顾廷烨留下的银子已经是几辈子都花不完，顾廷烨不贪心，只要守好这些个家当也就够了。
而水匪就更好处理了，只要找到匪巢，自己把脸一蒙，直接杀上门去，就算是对方聚齐梁山泊一百零八位好汉，自己也能把它给扬了。
其他人杀不得，但对一群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水匪，顾廷烨还是下的了狠手的。
“常嬷嬷做的好，不过我既然已经来了，那就不能容他们放肆下去，这样，明日你便把各盐庄、商铺的掌柜管事都召集回来，就说是商议首总之争的细节，到时我把人全拿下，挨个审问便是，切记走漏了风声。”
“好，就按哥儿说的办，这些时日子，老婆子是担惊受怕，如今哥儿你来了，才算是有了主心骨。”常嬷嬷长舒了一口气。
“让嬷嬷受累了。”
“哥儿说哪的话，老婆子一天天的在这宅子里锦衣玉食的，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呢。”
顾廷烨又与常嬷嬷说了会儿话，便回了卧房。
盘算着明日该如何处置几名管事的顾廷烨，也没点灯，衣服随意一脱，便钻进了被窝，谁是被窝里却有一具光溜溜、滑嫩嫩的身体靠了上了。
顾廷烨身体一僵，差点儿没控制住一拳打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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